第三十七章 可靠的男人
在七拐八拐之后，斯尼克带着瑟玛来到了一间不太起眼的酒馆帐篷，还没靠近便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重酒气，听到了赌博者兴奋的叫喊声。
两人走进酒馆，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全酒馆的人目光都被一场正在进行的赌局所吸引。
瑟玛环顾四周，除了两桌酒客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剩下的人全都围在了正中央的桌子旁。
连酒保都停止了手上清洗酒杯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盯着正中央桌子上的情况。
出乎瑟玛的意料，斯尼克竟然径直走向了赌桌，拨开围观的人群挤了进去。瑟玛不得不紧跟着他，站在了他的身旁。
赌桌上坐着两个人，一个虎背熊腰的大胡子中年壮汉，一个高挑精壮的年轻男人。
壮汉穿着破旧的游牧民传统服装，可他那张满面红光的方脸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受苦挨饿的游牧民。年轻男人穿着一身做工精致的细链锁甲，腰间别着一柄长剑。
瑟玛一眼就看出，这是日落国军队的制式长剑。瑟玛的目光在年轻男人的身上上下移动，很快便找到了验证她猜测的证据。
男人的袖口上有几粒做工精致的袖扣，上面清晰地雕刻着日落国的标志：一轮落日和一柄鱼叉。
虽然在二十年前，日落国从帝国的版图中独立了出去，并夺取了山脊城，但梅森皇族好像默默地吞下了这口恶气，并没有出动铁骑踏平这个小小的渔民和海盗之国。
近年来，双方一直心照不宣地将自己的边境收缩，避免各种冲突和摩擦。虽然从山脊城的后山可以直接翻过日落山脉，进入帝国最为富庶的梅尔河套平原，但日落国军队从未来此骚扰，反而舍近求远，派船队出日落海向南，在东望海沿岸的凤凰联邦和肃月国领地大肆劫掠。
久而久之，日落国和帝国之间形成了一种无法言说的默契和暧昧。
在这片虚无之地上，两国士兵也都秉承着双方高层的意志，即使见面也各自收敛着自己的行径，避免冲突。
瑟玛环顾赌桌旁围观的人群，里面就有三名穿着帝国制式铠甲的士兵。瑟玛赶紧低下了头，生怕他们看到自己的脸。
事实证明她多虑了，三名士兵和其他围观的人群一样，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赌桌上年轻男人的手。
年轻男人面色轻松，和对面那个紧张地瞪圆了大眼睛的壮汉形成了鲜明对比。他晃了晃握紧的手，里面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两人之间是一堆亮闪闪的金币银币，瑟玛粗略数了数，至少有一百枚上下。
从这个日落国士兵的衣着和甲胄上就能看出来他有些家底，桌上的这些金币银币可能只是他一次劫掠的收获。
而那个一身破洞的壮汉也能拿出这么多赌资，这让瑟玛百思不得其解。
年轻男人的手忽然抬起，加速摇晃，哗啦啦的声音随着他的动作愈发急促而响亮。
围观者大都屏住了呼吸，壮汉的眼睛也瞪得不能再大了。
年轻男人的眼中闪过一道光，他停下动作的瞬间松开手，两粒八面骰子从手中滑落到桌面上，当啷啷旋转，直至完全停了下来。
一个七，一个八。
年轻男人轻轻出了一口气，笑容洋溢在他的脸上。
围观的人群沸腾了，爆发出了欢呼声和掌声。大家纷纷议论着，大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壮汉。
壮汉头上的青筋已经开始突出，臂膀上的肌肉也开始鼓胀，从破衣服下面暴出。
他发出了一声惊人的怒吼声，吓得围观的人群瞬间没了声音。
年轻男人也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了轻松，笑吟吟地看着狂怒的壮汉。
壮汉一把抢过了桌上的骰子，双手攥着在身前使劲摇晃。
围观的众人虽然都默不作声地看着，但谁都不信他还能掷出两个八来。
当啷啷，骰子落地。
两个一。
围观众人再也忍不住，爆发出了哄堂大笑，连年轻男人都对这个结果有些惊讶。
他正准备伸手将桌上的赌资全部拢到自己身前，突然意识到了危险，原地向后跃起。被壮汉掀翻的桌子丝毫没能伤到他。
眼看着壮汉愈发狂暴，众人赶忙向外散开。壮汉的眼睛已经通红，但他明显还在尽力克制着自己。
“快拿上钱给我滚！要不然我今天会让你走不出虚无之地！”壮汉冲年轻男人怒吼着。
年轻男人知趣地收拾起散落一地的钱币，带着依然轻松的笑走出了酒馆，扬长而去。
壮汉看着他带着钱走了，又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把柜台上的酒杯都震掉了几个。
众人赶忙堵着耳朵纷纷回到了自己的酒桌，虽都有愤怨但不敢出声。
斯尼克弯下腰，把桌子扶了起来摆正，又捡起了掉落在地的烛台和餐具放回桌上。
壮汉看向了这个挑衅他的男人，眼中的血色忽然就褪了下去。
“斯尼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个壮汉竟然认识这个贸然出头的人。
斯尼克没有理他，径直走向柜台对老板说：“被他弄坏的东西都算在我身上。”
老板已经见怪不怪了：“没问题，首领大人。”
“你这里看来已经声名远扬了，连日落国的公子哥都会慕名而来。”斯尼克依然是那副毫无表情的面孔。
“哪里哪里，首领大人见笑了。”老板的心里有点发毛。
斯尼克不再多说，放下了两枚金币转身离开。经过壮汉身边时低沉地说了一句：“出去说。”
瑟玛觉得，在斯尼克面前，高大的壮汉看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三个人走到了酒馆外面，斯尼克对壮汉说：“这是瑟玛，我的徒弟。”又转头对瑟玛说：“这是努莫罗斯，我的同胞和最信赖的朋友。”
瑟玛和努莫罗斯同时惊讶地看着对方，心中各自疑惑。
瑟玛心想，这个既好赌还不服输的性如烈火的野蛮人，居然也是长寿族，还是斯尼克最信赖的朋友？
努莫罗斯心想，这个看起来娇生惯养的小丫头，居然会是斯尼克的徒弟，他是不是脑子被魔王搞坏了？
斯尼克看着两人互相惊讶的神情，不动声色地说：“努莫罗斯，你是不是把你当赏金猎人的全部酬劳全都输光了？”
努莫罗斯羞红了脸：“是那个小白脸海盗小子出老千我才输了这么多！”
“不要推给别人，你自己也知道他很干净，要不然他根本出不了这个酒馆。”斯尼克毫无感情地说。
努莫罗斯的脸更红了，挠着头说不出话。
瑟玛看着这样一副幼稚的神情和动作出现在如此粗犷的壮汉身上，差点没笑出来。
斯尼克继续说：“没钱了正好，我给你一个任务。”
努莫罗斯放下手问：“钱多吗？”
斯尼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解下了一直背在身上的包裹：“我需要你把这包里的东西带给那个吟游诗人。”
努莫罗斯瞬间瞪大了眼睛，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是，要开始了吗？”
斯尼克点点头，把包裹递给努莫罗斯，后者郑重地接过包裹，背在身上系好，忽然半跪了下来：“首领，努莫罗斯定不辱使命！”
说完，高大的野蛮人迈起沉重的步伐，大步向西南方向而去。
瑟玛忽然感到了一阵熟悉的寒意，绝望和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惊恐地看向斯尼克，后者默默地看了看她，语气冰冷地说：“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跟我回永冻之地，我要把一生所学都传授给你。”
说完，已经不再散发寒气的他翻身上马，吹了声口哨，引导着马车向北方走去。
两人走进酒馆，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全酒馆的人目光都被一场正在进行的赌局所吸引。
瑟玛环顾四周，除了两桌酒客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剩下的人全都围在了正中央的桌子旁。
连酒保都停止了手上清洗酒杯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盯着正中央桌子上的情况。
出乎瑟玛的意料，斯尼克竟然径直走向了赌桌，拨开围观的人群挤了进去。瑟玛不得不紧跟着他，站在了他的身旁。
赌桌上坐着两个人，一个虎背熊腰的大胡子中年壮汉，一个高挑精壮的年轻男人。
壮汉穿着破旧的游牧民传统服装，可他那张满面红光的方脸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受苦挨饿的游牧民。年轻男人穿着一身做工精致的细链锁甲，腰间别着一柄长剑。
瑟玛一眼就看出，这是日落国军队的制式长剑。瑟玛的目光在年轻男人的身上上下移动，很快便找到了验证她猜测的证据。
男人的袖口上有几粒做工精致的袖扣，上面清晰地雕刻着日落国的标志：一轮落日和一柄鱼叉。
虽然在二十年前，日落国从帝国的版图中独立了出去，并夺取了山脊城，但梅森皇族好像默默地吞下了这口恶气，并没有出动铁骑踏平这个小小的渔民和海盗之国。
近年来，双方一直心照不宣地将自己的边境收缩，避免各种冲突和摩擦。虽然从山脊城的后山可以直接翻过日落山脉，进入帝国最为富庶的梅尔河套平原，但日落国军队从未来此骚扰，反而舍近求远，派船队出日落海向南，在东望海沿岸的凤凰联邦和肃月国领地大肆劫掠。
久而久之，日落国和帝国之间形成了一种无法言说的默契和暧昧。
在这片虚无之地上，两国士兵也都秉承着双方高层的意志，即使见面也各自收敛着自己的行径，避免冲突。
瑟玛环顾赌桌旁围观的人群，里面就有三名穿着帝国制式铠甲的士兵。瑟玛赶紧低下了头，生怕他们看到自己的脸。
事实证明她多虑了，三名士兵和其他围观的人群一样，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赌桌上年轻男人的手。
年轻男人面色轻松，和对面那个紧张地瞪圆了大眼睛的壮汉形成了鲜明对比。他晃了晃握紧的手，里面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两人之间是一堆亮闪闪的金币银币，瑟玛粗略数了数，至少有一百枚上下。
从这个日落国士兵的衣着和甲胄上就能看出来他有些家底，桌上的这些金币银币可能只是他一次劫掠的收获。
而那个一身破洞的壮汉也能拿出这么多赌资，这让瑟玛百思不得其解。
年轻男人的手忽然抬起，加速摇晃，哗啦啦的声音随着他的动作愈发急促而响亮。
围观者大都屏住了呼吸，壮汉的眼睛也瞪得不能再大了。
年轻男人的眼中闪过一道光，他停下动作的瞬间松开手，两粒八面骰子从手中滑落到桌面上，当啷啷旋转，直至完全停了下来。
一个七，一个八。
年轻男人轻轻出了一口气，笑容洋溢在他的脸上。
围观的人群沸腾了，爆发出了欢呼声和掌声。大家纷纷议论着，大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壮汉。
壮汉头上的青筋已经开始突出，臂膀上的肌肉也开始鼓胀，从破衣服下面暴出。
他发出了一声惊人的怒吼声，吓得围观的人群瞬间没了声音。
年轻男人也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了轻松，笑吟吟地看着狂怒的壮汉。
壮汉一把抢过了桌上的骰子，双手攥着在身前使劲摇晃。
围观的众人虽然都默不作声地看着，但谁都不信他还能掷出两个八来。
当啷啷，骰子落地。
两个一。
围观众人再也忍不住，爆发出了哄堂大笑，连年轻男人都对这个结果有些惊讶。
他正准备伸手将桌上的赌资全部拢到自己身前，突然意识到了危险，原地向后跃起。被壮汉掀翻的桌子丝毫没能伤到他。
眼看着壮汉愈发狂暴，众人赶忙向外散开。壮汉的眼睛已经通红，但他明显还在尽力克制着自己。
“快拿上钱给我滚！要不然我今天会让你走不出虚无之地！”壮汉冲年轻男人怒吼着。
年轻男人知趣地收拾起散落一地的钱币，带着依然轻松的笑走出了酒馆，扬长而去。
壮汉看着他带着钱走了，又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把柜台上的酒杯都震掉了几个。
众人赶忙堵着耳朵纷纷回到了自己的酒桌，虽都有愤怨但不敢出声。
斯尼克弯下腰，把桌子扶了起来摆正，又捡起了掉落在地的烛台和餐具放回桌上。
壮汉看向了这个挑衅他的男人，眼中的血色忽然就褪了下去。
“斯尼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个壮汉竟然认识这个贸然出头的人。
斯尼克没有理他，径直走向柜台对老板说：“被他弄坏的东西都算在我身上。”
老板已经见怪不怪了：“没问题，首领大人。”
“你这里看来已经声名远扬了，连日落国的公子哥都会慕名而来。”斯尼克依然是那副毫无表情的面孔。
“哪里哪里，首领大人见笑了。”老板的心里有点发毛。
斯尼克不再多说，放下了两枚金币转身离开。经过壮汉身边时低沉地说了一句：“出去说。”
瑟玛觉得，在斯尼克面前，高大的壮汉看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三个人走到了酒馆外面，斯尼克对壮汉说：“这是瑟玛，我的徒弟。”又转头对瑟玛说：“这是努莫罗斯，我的同胞和最信赖的朋友。”
瑟玛和努莫罗斯同时惊讶地看着对方，心中各自疑惑。
瑟玛心想，这个既好赌还不服输的性如烈火的野蛮人，居然也是长寿族，还是斯尼克最信赖的朋友？
努莫罗斯心想，这个看起来娇生惯养的小丫头，居然会是斯尼克的徒弟，他是不是脑子被魔王搞坏了？
斯尼克看着两人互相惊讶的神情，不动声色地说：“努莫罗斯，你是不是把你当赏金猎人的全部酬劳全都输光了？”
努莫罗斯羞红了脸：“是那个小白脸海盗小子出老千我才输了这么多！”
“不要推给别人，你自己也知道他很干净，要不然他根本出不了这个酒馆。”斯尼克毫无感情地说。
努莫罗斯的脸更红了，挠着头说不出话。
瑟玛看着这样一副幼稚的神情和动作出现在如此粗犷的壮汉身上，差点没笑出来。
斯尼克继续说：“没钱了正好，我给你一个任务。”
努莫罗斯放下手问：“钱多吗？”
斯尼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解下了一直背在身上的包裹：“我需要你把这包里的东西带给那个吟游诗人。”
努莫罗斯瞬间瞪大了眼睛，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是，要开始了吗？”
斯尼克点点头，把包裹递给努莫罗斯，后者郑重地接过包裹，背在身上系好，忽然半跪了下来：“首领，努莫罗斯定不辱使命！”
说完，高大的野蛮人迈起沉重的步伐，大步向西南方向而去。
瑟玛忽然感到了一阵熟悉的寒意，绝望和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惊恐地看向斯尼克，后者默默地看了看她，语气冰冷地说：“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跟我回永冻之地，我要把一生所学都传授给你。”
说完，已经不再散发寒气的他翻身上马，吹了声口哨，引导着马车向北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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