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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献出之计众人怒眉头一蹙心生计

    梅峰背朝她们,说道:“我不看,你们脱吧。”说着转身,不看她们,但脸泛讪讪,而心像鹿撞似的,怦怦直跳。

    秋凤见他知趣,也就不生气,催姐一句,不再言语,迅快地脱外衣裤了。

    万秀娇羞中,在她催下,咬了咬牙,壮起胆子,脱外衣外裤了。

    一脱下衣裤,她俩各自把穿的揉成一团,装在布袋里后,背朝梅峰,不看他脱外衣外裤。

    不一会儿,梅峰脱下外衣外裤,把穿的装在袋里,尴尬一笑,话到口边,不知为何,却把话咽回肚里。

    秋凤打破沉默,道:“咱们坐下,等他们。”

    她话一落,地道进出口,忽然,人头攒动,秋春带起飘灯等人从里面走了上来。

    人一上来,秋凤不待他们开腔,说道:“爸,你去侍候人,我们去演一场戏,把讨厌的疯狗骗走。”

    秋春唯命是听,也不问她,一声不吭,下地道去后,把进出口的暗门一关,去服侍伤者去了。

    秋凤一手搭在一人的肩上,一边走一边低声吩咐姨娘她们如何如何的。飘灯等人一听,又是赞叹,又是自愧不如秋凤的聪明。

    秋凤脸无骄傲,谦逊一句后,压低嗓门,煞有介事道:“军警和特务进房收查时,大家沉住气,把戏演好,千万不可动杀机!”

    飘灯等人齐声道是,不再言语,朝客栈步去。

    秋凤等人刚坐椅上,品茶一口,忽听得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南传来,她们却充耳未闻,悠哉乐哉的品茶不语。

    不一会儿,脚步声在客栈门口,忽然戛然而止。

    这时,一个声若破钟的男子声音响起:“开门开门!”话声很大,大得响彻云霄。

    话声未落,敲门之声,忽然响起,但声响之大,震得房中之人的耳朵嗡嗡作响,几欲聋了。

    飘灯故作惊讶,赶忙应声,动身开门而去。

    门一打开,一阵风吹了进来,桌上的灯,顿时一暗,接着又亮了起来,房里又恢复一片明亮。

    一群警察和便衣特务手持手枪,像归巢的蜜蜂一样,一拥而进客栈,但听那声若破钟的人怒声喝问:“你们深夜不睡,在干什么?”

    飘灯如同烟花女,扭动腰肢,挥动绸绢,奔了上去,佯装颤声道:“长官长官,我是开客栈的,开客栈的!他们有些是客人,有些是我儿女。我们在聊天,等生意上门。”

    蜂拥而进的人见房里女人个个貌似天仙,惊奇一阵,道:“老板,快快带路,我们查房。”

    飘灯赶忙哈腰,带起人朝客房步去。

    大堂上,秋凤等人演戏起来,个个佯装惊恐失色,泥塑木雕似的站在原地,身子发抖,装出筛糠之样,“麻痹”警察等人。

    一批警察和便衣特务如同土匪在大堂两边房里搜查一阵,毫无收获,奔了出来,恭敬的向站在房中一警察汇报后,笔挺如山,站在那儿不动。

    那警察一听,如梦初醒,嘿嘿淫笑着打开画像,乜斜着眼睛,大声喝道:“你们抬起头来,让我瞧一瞧。”说着瞪圆眼睛,不怒而威。

    秋凤等人故作惊了一跳,害羞似的,但不抬首。

    砰的一声,那警察朝天开了一枪,示警威吓。

    那警察大喝一声,佯装惊恐万状的秋凤等人赶忙抬起头来,把脸蛋儿以示他人。

    那警察一边看画像,一边瞧人,对照一阵,把画像扔给身旁一人后,脸上绽开花儿一样的笑容,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瞅着凤飞,呵呵笑问:“敢问小姐,您在何处高就?”说着抬脚,向凤飞跨了一步。

    凤飞一听,不由大怒,哼了一声,既不说话,也不发怒。

    哎哟一声,那警察猛地一跳,抱着一只脚,像跳高跷似的跳将起来,不住口地哎哟哎哟呼痛。

    原来,梅峰右手弹出一粒碎银子,像箭一样射击在那警察的脚背上,解解凤飞的围。

    凤飞等人惊愕中,面面相视,相顾不语。

    秋凤相视中,向凤飞使了个眼色,凤飞忽见眼色,心领神会,挥动绸绢,啊哟一声,叫道:“警官警官,你怎么……怎么啦?”一边笑问,一边看他的脚,佯装一副关心的样子。

    那警察的手下闻声惊诧,蜂拥而至,七嘴八舌,问长问短,声音嘈杂,极其刺耳。

    那警察充耳未闻,飞快地脱掉鞋和袜子,定睛一看,只见脚背一片乌青。他放目扫了在场的人一眼,破口大骂一句,厉声喝道:“谁砸伤了我的脚的,快站出来,站出来!”他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抚摸直痛的脚背。

    凤飞等人见他受了伤,却不倒下,仍站如钉,心里暗暗赞他一句好功夫,面面相顾,相视不语。

    那警察见无人承认,不由更怒,飞快地穿上袜子和鞋,瞪圆猫眼,指着凤飞,张嘴欲说,但不知因何,话到口边,欲言又止。

    就当这时,脚步声响,接着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随风似的飘来:“警官警官,慢慢走,慢走!”

    话音未落,警察和飘灯鱼贯而出一道房门,但不停步,朝那吃痛的警察走来。

    警察和特务来到那警察面前,汇报之后,不再言语。

    那警察有事缠身,收敛了打人注意之心,忍着剧痛,把手一挥,下令出房。

    那受伤的警察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一撅一拐地跟着同伴,出房而去。

    秋凤等人见人一走,一边拍胸,一边直吐长气。

    飘灯把门关上,步了回来,好象遇喜事似的,微笑不语。

    秋凤眨着会说话的眼睛,看着梅峰,说道:“你回避一下,我有话说。”

    梅峰一愕,但秋凤的话,如同圣旨,他不得不听,于是应了一声,动身欲走。

    秋凤说道:“你去练武场,我们把话谈了后,就来练功。”

    梅峰唯命是听,又应了一声,赶忙动身,向目的地步去。

    梅峰一走,秋凤突然张大嘴巴,瞪圆凤目,眼里却迸射出异样之光,不住地扫了扫众姨娘那美不可方物的脸蛋儿,呵呵一笑,问道:“妈妈耶,你们有薄如蝉翼的衣裙么?有肉色衣裙么?”

    被秋凤看得惊愕而羞红了脸的飘灯等人一听这话,不禁纳闷,瞪圆美目,同声问道:“凤儿,你这是什么意思?”语气一顿,又问道,“疯丫头,你又出什么歪而馊主意呀?”

    凤飞瞪了瞪眼,呵呵笑问:“凤儿,你这妮子,又要唱那一出戏?”

    秋凤眨动美目,嘻嘻一笑,道:“那……”说着把她高妙的“迷惑人心”之计,向他她们说了。

    飘灯等人一听,虽然恼羞成怒,但都未发作,双双铜铃般的凤眼,瞪视秋凤,胸脯子就像一鼓一鼓喘气的青蛙一样,咬着银牙,却发出刺耳的格格之声,但都不语。

    秋凤见了此情,不但不惊不惧,反而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将起来。

    这时,飘灯等人齐怒吼一声,蹦跳似蛙一样跳着向秋凤扑击,齐怒声骂道:“小妮子,你真是可恶,可恶至极!”

    秋凤早已料到她们会来这一着,赶忙纵身高跃,想避开众人扑击,但飘灯等人并非等闲之辈,在扑击秋凤中,双手抓出,疾如闪电,直抓秋凤。

    嗤嗤声中,秋凤的衣袖和库管,被她们抓撕了一块,而秋凤却间不容发地躲开了她们扑击之势。

    噌的一声,秋凤像猫一样,纵身高跃在屋梁上,哈哈一笑,道:“妈耶,你们别上来,你们听我说。”话声却有一股令人不可抗拒的威势。

    飘灯等人畏她如虎,不纵身擒她,站在原地,指着秋凤,齐声怒喝道:“小妮子,你给我滚下来,滚下来!”

    飘灯话一说完,纵身一跃,直抓秋凤。

    秋凤身形一动,避开她抓,把脸一沉,瞪圆凤眼,喝道:“姨妈,你给我住手!你再擒我,我不但把你这庙宇打烂,而且还拆掉!”说话之时,打射出暗器,向飘灯射击,而她的手,却猛地拍下,但听砰的一声,房子颤抖起来,犹如地震一样。她这一掌,劲力颇大,不但震房动摇,而且房上尘土就像雨一样簌簌而落。

    飘灯惊中,右手一抄,接住暗器,凌空一式“鹞子翻身”,飘落地上,双手挥舞,像扇子一样挥去尘土,颤声道:“不可不可,我的小祖宗!”

    秋凤坐在房梁上,双脚不停地摇动,自鸣得意地纵声大笑道:“我献出的‘美人脱衣’之计策,其实就是你们突围,或者杀人解围。你们想想,今晚的事,下次出现与今晚之事一样的话,你们反正身穿肉色衣裤,来个美人脱衣,或者先脱外衣,尔后直冲向人,不但……嘻嘻哈哈……”笑将起来。

    飘灯呸了一声,骂道:“死妮子,你这羞人答答之计,简直是羞人祖宗之计!”

    秋凤嘻嘻一笑,道:“管他甚计,只要计成,那便是好计,你们何必跟我急眼而发脾气呢?”

    这时,罗鸣毛飞她俩不约而同,呸了一声,齐声愠怒道:“你怂恿我们施那不要脸的计策,那你为何自己不施那种计呢?小妮子,你真是可恶至极!”

    秋凤哈哈一笑,道:“我是孩子,没嫁人,脸皮薄,而你们早已嫁人,都是快要当奶奶或当姥姥了,脸皮比城墙还厚,你们施那‘美人脱衣’计,天经地义,天经地义!”

    飘灯等人一听,啼笑皆非。

    飘灯笑骂一句,怒声喝道:“凤儿,快滚下来,滚下来!”

    砰的一声,秋凤又拍击了横梁一掌,喝道:“妈妈,你们答不答应?”

    飘灯吓得花容失色,双手直摇,颤声道:“我……我们答应,我们答应!”

    毛飞等人同声怒道:“你答应,我不答应!”

    舒展大声喝道:“凤儿,你不可胡闹,快……”

    秋凤柳眉倒竖,凤目圆睁,怒声打断她的话道:“你们是姐妹,不救老大,你们是人不是人?你们不是姐妹,胜似姐妹!而今,你们老大有难,正印此俗话,‘各自打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你们真令我失望,失望!我问你们,你们还是不是我爸的人?”气得她眼放凶光,脸如猪肝,张大嘴巴,直出粗气。

    飘灯等人同声说道:“当然是你爸的人啊!?”

    秋凤大声说道:“那好,你们就听我的,这样今后你们……”

    飘灯等人齐怒声打断她的话道:“你那计,我们不从不听,你就死了那歹毒之心吧!”

    秋凤嘿嘿一笑,道:“好哇,你们不听我的命令,我回到目的地,煽风点火似的要爸他什么什么的后,怂恿老爸他,休了你们,休了你们!”

    飘灯等人一听,先是心惊肉跳,继而哈哈一笑,自持美貌,同声说道:“我们个个美若天仙,你爸不会……”

    秋凤呸了一声,怒声打断她们的话道:“美什么美?美如牛犀花!你们老矣,人老珠黄!爸他是什么人,小姑奶奶的话,他听要听,不听也得听!我呀,只要杜撰一些故事,说你们个个老牛吃嫩草,今晚争抢阿峰得吃醋,大打出手,啧啧啧,那你们哟,可乖乖……”

    飘灯等人听得七窍生烟,恼羞成怒,齐声打断她的话道:“小妮子,你……你真可恶,可恶至极!”

    秋凤厉声威胁,飘灯等人相顾一眼,极不情愿地答应她们在今后行动中,在危难时,施“美人脱衣”计,解大家围。秋凤听了,但不深信,逼迫她们向天发个毒誓。飘灯等人面面相觑,相顾不语。她们拿她无可奈何,极不情愿地举起右手,向天盟誓。

    秋凤一听,但不相信,她定睛一看,见她们个个神色真挚,不像作伪,这才相信。

    呼的一声,秋凤纵身一跃,身轻如燕,飘落在她们面前,一脸稚气,嘟起樱桃小嘴,小孩似的,撒起娇来。

    飘灯等人又爱又恨,又是头痛,心疼地好言好语的劝秋凤。秋凤听劝,转怒为笑,一马当先,向目的地步去,而飘灯等人紧随其后。

    秋凤换了衣裤,跟着飘灯她们,有说有笑的,极其开心,向目的地步去。

    万秀边走边低声怒道:“凤妹,你逼迫姨娘她们那般干,你呀,是人不是人?”

    秋凤脸泛歉然,拍万秀肩头一下,苦涩一笑,道:“姐,妹我也是没法子的没法子,唉,这也是权宜之计。”

    飘灯叹道:“在这天下动乱的年代,只要活命,管他什么计,只要救人,或者自保身,或者突围,施展那可笑可耻的权宜之计,也是可行的!”

    秋凤依偎在她的肩头上,边走边连声赔罪。

    飘灯她们个个心里虽不欢,但也原谅她,领受她的赔罪。

    秋凤等人一到练武场,见梅峰在练功,也不打扰他,各自练功起来。

    练功一阵,秋凤把“矛头”转向,拳脚齐施,直打飘灯。她一边打飘灯,一边催她教她武功。飘灯求之不得,教她武功了。

    那边厢,毛飞、罗鸣教梅峰武功;这边厢,舒展、和清、凤飞教万秀武功。但她们都是在一个师父那儿学的武功,因此,她们向下一辈人教的武功都是一种武功,没有偏爱之嫌,也没有其他什么什么的了。

    时至凌晨四点钟,她们才收功,回到客栈,女人一起进入沐浴室洗澡后,换了一身衣裤,坐在客厅品茶一阵,见梅峰洗澡出来,飘灯这才安排在场者房间睡觉了。

    秋凤、万秀、飘灯睡在一间房。然而,飘灯刚刚睡下,秋凤她便低声问道:“妈妈,李幺妹她是怎么中了子弹的?”

    飘灯打了个哈欠,低声说道:“那时,她在我身边,躲闪慢了,她的脚才中了子弹的。睡吧睡吧,别说话。”说完,直打哈欠。

    秋风抱住飘灯,不再说话,闭目不睡,想着心事。

    天亮很久,秋凤拍醒沉睡得跟死猪似的万秀,可是万秀像贪睡的孩子一样,撒娇不起床,倒头继续睡觉。

    秋凤打着哈欠,见她不起床,眉头一蹙,计上心来,忽然俯身,嘴凑她耳边,扯开喇叭似的嗓子,吼道:“狼来啦,狼来啦!”吼罢,忍不住微笑起来。

    万秀一听,呼的一声,弹飞而起,颤声道:“风妹凤妹,快……快给我打……打狼,打狼!”

    秋凤见她抬脚拍掌的,极其滑稽,忍住了笑,说道:“狼,已被我打跑了,你再睡,狼它又来吃你来了。”

    万秀一愕,跟着醒悟,睁圆凤目,一脸怒气,呸了一声,娇嗔一句,倒在床上,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又睡觉了。

    秋凤见她又睡,眉头一皱,又计上心来。她不理睬万秀,快步出房而去。

    秋凤洗了手脸,便叫来飘灯,道:“妈妈,你的雇工多少?”说罢,狡诈地微笑了。

    飘灯惊愕,纳闷问道:“你问他们,是何意图?”

    秋凤脸泛稚气,眨着美目,神秘一笑,道:“你只管回答,有多少雇工。”

    飘灯一脸迷惑,但不问她,答道:“雇员很多,足有二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