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下朝路上，陈萧萧靠在马车里，脑中混乱不已。
殿试将近，她不仅要同裴栋一起商讨策题，还要责令县州路沿途确保考生安危，金陵城守更要严加核查考生身份，以防不轨之人冒名顶替混入金陵。
最重要的便是宫里禁卫布防。殿试时人员繁杂，要严防有人趁机在宫中造次。
除了这些她还要分心紧盯使团动态。自使团进宫拜会过后再没动静，每日只是在街上闲逛，这几日近乎吃遍了金陵大大小小的酒楼。负责跟着使团的影卫虽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将他们进过的店买的玩意儿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呈报给陈萧萧。
每晚收到奏报时陈萧萧总是哭笑不得，但只能耐着性子仔细看一遍。谨慎些总不是坏事。
最令人不解的当属宋渊。陈萧萧原想给他另寻一处居所，但想到他身边只有一个武功算得上高强的侍卫，她还是不放心，真有个三长两短大渝可担不起这个责任。王府铜墙铁壁，固若金汤，让他留在王府不仅安全，而且监视起来也方便。
想法虽周全，但现实却难如愿。宋渊每日一大早便去了鸿胪客馆，直到入夜方归。他也不去别处，只是在客馆里待着，看守他的影卫只能成天在客馆外蹲着。
祖旭想不通宋渊为何成天待在客馆，多次询问陈萧萧后续该作何打算。陈萧萧倒是不以为然。宋渊好歹也是燕国皇子，有私事处理也是正常，只要看紧他的人，别让他在金陵生事即可。
正当她理清思绪之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祖旭在窗外小声道：“王爷，前面聚了一群百姓，马车过不去，只能绕道走了。”
她记得这条路上仅有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怎么会突然聚了这么多人，连路都能堵上。“叔，看看出什么事了。”
事出蹊跷，祖旭不敢离马车太远，只能随便逮住路过的人询问情况。
对方见他豹头环眼凶神恶煞，一时哆嗦得说不出话。祖旭见对方支支吾吾也逐渐没了耐心，问话的声音渐渐升高。闻声，陈萧萧怕祖旭生事，换下官服，也下了马车。
“这位大哥，请问前面是出什么事了吗？”
对方见陈萧萧语气温和，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终于平静了些，“前面刘二院里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具死尸，死状极其骇人，姑娘还是莫要好奇，早些回去吧。”
“多谢。”说罢，她径直朝人群走去，祖旭也急忙跟了上去。
见提醒无用，他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快步离去。刚刚那具尸体的样子还在他脑中回荡，他是一刻也不愿在这个晦气的地方多呆。
另一边祖旭护着陈萧萧挤进人群，终于看见了所谓死状骇人的尸首。纵使祖旭久经沙场见过尸体无数，此刻还是深觉不适。他急忙先捂住陈萧萧的眼睛，“别看了丫头。”
陈萧萧无奈的拉开他的手，“我又不是小孩子。何况死人堆我都翻过，还怕这个。”
只看了一眼，她便知道了为何祖旭反应这么大。
那具尸体表皮已被人拨开，整整齐齐搭在后面晾衣架上。身前的血肉不知所踪，白骨脏器清晰可见。
祖旭从未见过这般惨状，忍不住咂舌，“怪不得没有血腥气，原来血都被放干了。这得有什么深仇大恨才能下此杀手。”
陈萧萧蹲在尸体前，仔细扫视了一番裸露的器官，“色泽鲜亮，应该死了不超过一日。具体时刻还要让仵作来看。”
她刚想找人询问，没想到一回头，围观的人猛地后退几步。在他们眼里这小姑娘跟怪物没什么区别。他们只是看两眼都反胃，她却能一脸冷漠地对着尸体的肠子指指点点。
陈萧萧只能提高声音：“有人报官了吗？”
他们这才想起来还未报官，“没……没呢。”
陈萧萧无奈，有这看热闹的功夫都能跑三来回官府了。
“叔，麻烦你亲自跑一趟衙门，再去跟京兆府要个仵作，让他们动作要快！”
“但我没带名帖，王府的令牌也不在身上。”只是接陈萧萧下朝，从来都是直接回府，他嫌麻烦也就一向不带那些。此刻急用时倒犯了难。京兆府里条例甚多，一套流程下来怕是要费不少时间。
一想到这个陈萧萧忍不住冒火，她早已三令五申要京兆尹缩减那些繁文缛节，人命关天之际谁顾得上看他摆官架子。这两月事多她也没空查验他们整改的结果，不知是不是还是老样子。
“不管了，哪怕把京兆府拆了也要把人带过来。”
“是！”
祖旭卸了马车，一路策马直奔京兆府。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新河街有命案，受珩王之命前来报官。”
珩王？门卫这才正眼瞧了瞧阶下之人。“可有名帖或文书？”
祖旭压着火气，“事出紧急，并未带这些。”
门卫冷哼一声，“既无能证实身份之物，就去衙门投状子吧，京兆府可不是你们能随便支使的地方。”
“最后说一次，我要见徐汇。”
“大胆！竟敢直呼京兆尹大名！来人，将他拿下。”
祖旭叹口气。京兆府还是辜负了陈萧萧一番苦心。既然如此，他也无需客气。
就当替王爷讨回浪费在京兆府的心血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祖旭出现在了徐汇的面前。
徐汇看着门外躺倒一片的侍卫，躲在桌下瑟瑟发抖，“你……你是什么人？擅闯京兆府可是死罪！”
祖旭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京兆尹别怕，我只是来贵府借一个仵作。”
徐汇急忙伸出手指了一个方向，“在那！仵作的院子在那后面。你快去！”
“多谢。”说罢，他急忙朝那边赶去。
待他走远，徐汇才敢从桌子下爬出来。“这简直无法无天！我要报官，对，赶紧报官！”
跑到半路他才想起自己就在京兆府。
该死！
而他心心念念的祖旭已经提着仵作领着衙门的人一路风驰电掣赶了回去。
见祖旭风尘仆仆的样子，陈萧萧便知道了京兆府的情状。
仵作还顾不上喘口气，一见到尸体便赶紧掏出家伙开始检查。
衙门的人也开始例行询问。
张伊一眼盯上了陈萧萧：“是你报的官？”
祖旭刚想提醒他，却被陈萧萧打断，“是我，我路过时刚好碰见，便报了官。”
她转身问仵作，“结果如何？何时死亡？”
仵作捣鼓了半天，才皱着眉头回道：“应当是昨夜亥时。只是……”
“怎么了？”
“此人刀法绝妙，能将血肉完全剥离却又丝毫未划伤脏器。”他抬头认真地看陈萧萧，“能做到这种程度，实在可怕至极。”
一旁的张伊被她彻底无视，更对她擅自询问很不满，上下打量一番，见陈萧萧衣着素淡，身上也没带什么贵重之物，便料想她是小门小户的娘子，语气也不耐烦，“你一个女人又没什么用，赶紧回去绣花做饭吧。”
祖旭蹙眉，正欲出手教训他一番，却被陈萧萧拉了回去。
她眼中毫无波澜，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祖叔，回府吧。”
而张伊却被这样的眼神深深刺痛。从未有女子有胆那样看着他。他挡在了她的面前：“你不能走！你在案发现场待的最久，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凶手，现在跟我回衙门。”
周围人一听深觉不妥。这明显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怎么可能是凶手。
但他们无人敢替她说话。
张伊的为人他们再清楚不过，仗着舅父在朝为官兴风作浪多年，这两个月更是有恃无恐，强行给无辜的女子安上罪名拖回衙门，怕她们出去后乱说话，索性将她们玩弄至死。
他们只能惋惜，眼前这个清秀的小娘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张伊正伸手欲钳住陈萧萧，却不知怎么被她抓住手腕反手扣在背后，怎么也挣脱不开。
他恼羞成怒，嘴还没张开又被一脚踹倒，跪在地上，还没说出口的怒骂变成了呻吟。
陈萧萧扫了一眼围观的人，“他平日就这样当差的？”
难得见张伊吃瘪，周围人都愣住，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时何深站了出来，恨恨地盯着张伊，将他平时所作所为和盘托出。他已经不在乎会不会遭张伊报复，他只想找一个宣泄的出口，将张伊的罪行通通说出来。他的妹妹就是死在这个畜生的手上，他要为他妹妹报仇！
“他所说可是真的？”
其他人早对张伊积怨已久，纷纷点头。
陈萧萧温和地看着何深，“能把你的剑借我一用吗？”
他不明所以，奇怪的是他无法抗拒她的命令，将衙门的佩剑递到她手上。
祖旭知道她的意思，将周围围观的百姓纷纷赶到远处。
陈萧萧放开了扣住张伊的手，后退了一步。还没待张伊从地上爬起来，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其他的人惊惧不已，脸色煞白。只有何深盯着滚在他脚边的头颅，畅快大笑。
陈萧萧上前将剑插进他腰间的剑鞘，“交给你个任务，能完成吗？”
何深从未如此兴奋，“你是我的恩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拍拍何深的肩，“犯不着赴汤蹈火。你知道他舅父是何人吗？”
“知道，他舅父是大理寺亭长张理。”
“好。今晚劳烦你走一趟。”她踢了踢脚下的头，“把这个东西扔他府里。”
“是！”
“任务完成后来珩王府复命。”
珩王府？周围人这才明白原来这竟然是珩王。
张伊居然眼瞎犯到了珩王手上，当真是恶有恶报！
何深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将珩王这个名号刻在心底。
多谢！
殿试将近，她不仅要同裴栋一起商讨策题，还要责令县州路沿途确保考生安危，金陵城守更要严加核查考生身份，以防不轨之人冒名顶替混入金陵。
最重要的便是宫里禁卫布防。殿试时人员繁杂，要严防有人趁机在宫中造次。
除了这些她还要分心紧盯使团动态。自使团进宫拜会过后再没动静，每日只是在街上闲逛，这几日近乎吃遍了金陵大大小小的酒楼。负责跟着使团的影卫虽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将他们进过的店买的玩意儿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呈报给陈萧萧。
每晚收到奏报时陈萧萧总是哭笑不得，但只能耐着性子仔细看一遍。谨慎些总不是坏事。
最令人不解的当属宋渊。陈萧萧原想给他另寻一处居所，但想到他身边只有一个武功算得上高强的侍卫，她还是不放心，真有个三长两短大渝可担不起这个责任。王府铜墙铁壁，固若金汤，让他留在王府不仅安全，而且监视起来也方便。
想法虽周全，但现实却难如愿。宋渊每日一大早便去了鸿胪客馆，直到入夜方归。他也不去别处，只是在客馆里待着，看守他的影卫只能成天在客馆外蹲着。
祖旭想不通宋渊为何成天待在客馆，多次询问陈萧萧后续该作何打算。陈萧萧倒是不以为然。宋渊好歹也是燕国皇子，有私事处理也是正常，只要看紧他的人，别让他在金陵生事即可。
正当她理清思绪之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祖旭在窗外小声道：“王爷，前面聚了一群百姓，马车过不去，只能绕道走了。”
她记得这条路上仅有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怎么会突然聚了这么多人，连路都能堵上。“叔，看看出什么事了。”
事出蹊跷，祖旭不敢离马车太远，只能随便逮住路过的人询问情况。
对方见他豹头环眼凶神恶煞，一时哆嗦得说不出话。祖旭见对方支支吾吾也逐渐没了耐心，问话的声音渐渐升高。闻声，陈萧萧怕祖旭生事，换下官服，也下了马车。
“这位大哥，请问前面是出什么事了吗？”
对方见陈萧萧语气温和，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终于平静了些，“前面刘二院里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具死尸，死状极其骇人，姑娘还是莫要好奇，早些回去吧。”
“多谢。”说罢，她径直朝人群走去，祖旭也急忙跟了上去。
见提醒无用，他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快步离去。刚刚那具尸体的样子还在他脑中回荡，他是一刻也不愿在这个晦气的地方多呆。
另一边祖旭护着陈萧萧挤进人群，终于看见了所谓死状骇人的尸首。纵使祖旭久经沙场见过尸体无数，此刻还是深觉不适。他急忙先捂住陈萧萧的眼睛，“别看了丫头。”
陈萧萧无奈的拉开他的手，“我又不是小孩子。何况死人堆我都翻过，还怕这个。”
只看了一眼，她便知道了为何祖旭反应这么大。
那具尸体表皮已被人拨开，整整齐齐搭在后面晾衣架上。身前的血肉不知所踪，白骨脏器清晰可见。
祖旭从未见过这般惨状，忍不住咂舌，“怪不得没有血腥气，原来血都被放干了。这得有什么深仇大恨才能下此杀手。”
陈萧萧蹲在尸体前，仔细扫视了一番裸露的器官，“色泽鲜亮，应该死了不超过一日。具体时刻还要让仵作来看。”
她刚想找人询问，没想到一回头，围观的人猛地后退几步。在他们眼里这小姑娘跟怪物没什么区别。他们只是看两眼都反胃，她却能一脸冷漠地对着尸体的肠子指指点点。
陈萧萧只能提高声音：“有人报官了吗？”
他们这才想起来还未报官，“没……没呢。”
陈萧萧无奈，有这看热闹的功夫都能跑三来回官府了。
“叔，麻烦你亲自跑一趟衙门，再去跟京兆府要个仵作，让他们动作要快！”
“但我没带名帖，王府的令牌也不在身上。”只是接陈萧萧下朝，从来都是直接回府，他嫌麻烦也就一向不带那些。此刻急用时倒犯了难。京兆府里条例甚多，一套流程下来怕是要费不少时间。
一想到这个陈萧萧忍不住冒火，她早已三令五申要京兆尹缩减那些繁文缛节，人命关天之际谁顾得上看他摆官架子。这两月事多她也没空查验他们整改的结果，不知是不是还是老样子。
“不管了，哪怕把京兆府拆了也要把人带过来。”
“是！”
祖旭卸了马车，一路策马直奔京兆府。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新河街有命案，受珩王之命前来报官。”
珩王？门卫这才正眼瞧了瞧阶下之人。“可有名帖或文书？”
祖旭压着火气，“事出紧急，并未带这些。”
门卫冷哼一声，“既无能证实身份之物，就去衙门投状子吧，京兆府可不是你们能随便支使的地方。”
“最后说一次，我要见徐汇。”
“大胆！竟敢直呼京兆尹大名！来人，将他拿下。”
祖旭叹口气。京兆府还是辜负了陈萧萧一番苦心。既然如此，他也无需客气。
就当替王爷讨回浪费在京兆府的心血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祖旭出现在了徐汇的面前。
徐汇看着门外躺倒一片的侍卫，躲在桌下瑟瑟发抖，“你……你是什么人？擅闯京兆府可是死罪！”
祖旭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京兆尹别怕，我只是来贵府借一个仵作。”
徐汇急忙伸出手指了一个方向，“在那！仵作的院子在那后面。你快去！”
“多谢。”说罢，他急忙朝那边赶去。
待他走远，徐汇才敢从桌子下爬出来。“这简直无法无天！我要报官，对，赶紧报官！”
跑到半路他才想起自己就在京兆府。
该死！
而他心心念念的祖旭已经提着仵作领着衙门的人一路风驰电掣赶了回去。
见祖旭风尘仆仆的样子，陈萧萧便知道了京兆府的情状。
仵作还顾不上喘口气，一见到尸体便赶紧掏出家伙开始检查。
衙门的人也开始例行询问。
张伊一眼盯上了陈萧萧：“是你报的官？”
祖旭刚想提醒他，却被陈萧萧打断，“是我，我路过时刚好碰见，便报了官。”
她转身问仵作，“结果如何？何时死亡？”
仵作捣鼓了半天，才皱着眉头回道：“应当是昨夜亥时。只是……”
“怎么了？”
“此人刀法绝妙，能将血肉完全剥离却又丝毫未划伤脏器。”他抬头认真地看陈萧萧，“能做到这种程度，实在可怕至极。”
一旁的张伊被她彻底无视，更对她擅自询问很不满，上下打量一番，见陈萧萧衣着素淡，身上也没带什么贵重之物，便料想她是小门小户的娘子，语气也不耐烦，“你一个女人又没什么用，赶紧回去绣花做饭吧。”
祖旭蹙眉，正欲出手教训他一番，却被陈萧萧拉了回去。
她眼中毫无波澜，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祖叔，回府吧。”
而张伊却被这样的眼神深深刺痛。从未有女子有胆那样看着他。他挡在了她的面前：“你不能走！你在案发现场待的最久，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凶手，现在跟我回衙门。”
周围人一听深觉不妥。这明显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怎么可能是凶手。
但他们无人敢替她说话。
张伊的为人他们再清楚不过，仗着舅父在朝为官兴风作浪多年，这两个月更是有恃无恐，强行给无辜的女子安上罪名拖回衙门，怕她们出去后乱说话，索性将她们玩弄至死。
他们只能惋惜，眼前这个清秀的小娘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张伊正伸手欲钳住陈萧萧，却不知怎么被她抓住手腕反手扣在背后，怎么也挣脱不开。
他恼羞成怒，嘴还没张开又被一脚踹倒，跪在地上，还没说出口的怒骂变成了呻吟。
陈萧萧扫了一眼围观的人，“他平日就这样当差的？”
难得见张伊吃瘪，周围人都愣住，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时何深站了出来，恨恨地盯着张伊，将他平时所作所为和盘托出。他已经不在乎会不会遭张伊报复，他只想找一个宣泄的出口，将张伊的罪行通通说出来。他的妹妹就是死在这个畜生的手上，他要为他妹妹报仇！
“他所说可是真的？”
其他人早对张伊积怨已久，纷纷点头。
陈萧萧温和地看着何深，“能把你的剑借我一用吗？”
他不明所以，奇怪的是他无法抗拒她的命令，将衙门的佩剑递到她手上。
祖旭知道她的意思，将周围围观的百姓纷纷赶到远处。
陈萧萧放开了扣住张伊的手，后退了一步。还没待张伊从地上爬起来，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其他的人惊惧不已，脸色煞白。只有何深盯着滚在他脚边的头颅，畅快大笑。
陈萧萧上前将剑插进他腰间的剑鞘，“交给你个任务，能完成吗？”
何深从未如此兴奋，“你是我的恩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拍拍何深的肩，“犯不着赴汤蹈火。你知道他舅父是何人吗？”
“知道，他舅父是大理寺亭长张理。”
“好。今晚劳烦你走一趟。”她踢了踢脚下的头，“把这个东西扔他府里。”
“是！”
“任务完成后来珩王府复命。”
珩王府？周围人这才明白原来这竟然是珩王。
张伊居然眼瞎犯到了珩王手上，当真是恶有恶报！
何深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将珩王这个名号刻在心底。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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