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过去在和金总监打对垒这件事上，虞佳的战绩大概是一负一胜。
头一次她先斩后奏，靠着家世背景眼瞧着金总监拿她没办法；第二次她提了反对的意见，被心有余悸的总监直接踢给了其他的策划组。
她觉得这次，是金总监和她玩了一手先斩后奏。这么说也不对，金总监从来没把她当过对手，甚至从没想过自己会主动申请成为对手。如果说前两次都只是KAYONG根据实时活动做得安排，那么这次就是很早之前的预谋。
就连刘文东都旁敲侧击地向她打听，这么详细的信息让他不禁猜想这位艺人是不是真有恋情而被公司直接利用过来造势。
工作台前的人们迅速点着鼠标和键盘，这种加班对他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这类信息对他们来说同样屡见不鲜。
熬夜的年轻人一点都不罕见，便是在这种时间，粉丝们也迅速做出了反映回应着看到的绯闻消息。
……
“有消息了。”许白乔轻声示意蒋钰上网，“国内的，好像还没发酵到这边。”
蒋钰打开娱乐媒体软件，单只看和Jacob及REIFEN相关群体的内容。
“疑似和一位女网红是情侣关系。二人在相似的时间里去过同样的景点拍照，穿戴同样款式的服饰……就这些？”
“去过的地方不止一个，服饰也有很多相似的，甚至被人指出是同一件，时间线拉得很长。最关键的是，有些款式还是网红那边先发布的照片。”
蒋钰仔细回忆着这些照片里的内容。
“你看这个，这件外套的牌子我有印象，当时品牌方让我们做推广，但最后签代言的不是我们。这件衣服…我在Jacob那里见过……”
远在千里之地的另一边，也谈论起相似的话题。
“他们同时找了其他经济公司旗下的网红和模特来做代言吗？”刘文东问道，他下意识觉得不对劲，这不是有销量的品牌一般情况下做推广的套路。
虞佳摇了摇头，“是有其他艺人同样做过推广，但普通的网红和模特，恐怕品牌商自己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难不成是真的？这个艺人把衣服借给了女生拍照片用？”有年轻的同事忍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
虞佳瞥了她一眼，“KAYONG的管理很严格，给品牌方做推广的服饰必须先由造型师统一管理，推广发布之后才能成为艺人的私服。”
刘文东瞪了眼手底下的职员，“做你的事，瞎说什么。”
“您别介意，真是隔行如隔山，外行人确实不容易了解其中的运作模式。不过正因为这样才能引起舆论不是么。”
“其他艺人大概也是和我们差不多的时间发布推广的，MI既然联系了当红时期的艺人怎么也不可能同意小公司的网红先去推广。”蒋钰皱着眉，怎么想都让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在其他人那里还有见过同样的外套吗？”许白乔问他。
“我想不起来，这都是去年的事了。但一般不太可能给一样的吧。”
许白乔点了点头。
“我和光昇哥说一声，让他问问造型有没有印象。”
“这就是个套路。”李越对着杨冰露出神秘地微笑，得来对方嫌弃的眼神。
“一个来自一年前的套路？”
“你别忘了，MILKYWAY可是在三年前被KAYONG收购的。”
“开什么玩笑，KAYONG并购一个厂牌后就开始预谋针对归入自己旗下艺人的负面新闻？”
“K国的偶像行业很发达，在公司运营成熟的同时，艺人对自身的发展认知也愈发成熟。过去一些公司靠着对艺人成功的运营扩大规模和名声，但就和生意有赚有赔一个道理，不是每一次对每一位艺人的运营都能成功，公司本身要承受褒贬不一，甚至有些时候艺人的成功有时局的运气，他背后的公司完全没有能力复制这种成功。于是外界对于艺人的关注逐渐胜过了对公司的认同。”
“像REIFEN这种实力出众、关注度高还自主性强的创作型艺人团队，在制作上对公司的依赖性低，另一方面也会对公司的管理和决策形成影响。”
“你知道这几年K国出现了多少自主性极强的艺人吗？”李越没有收回他的微笑。
杨冰当然不知道。
“很多。因为大家有条件学习到很多东西，越来越多的艺人有能力创作，倘若成品成功吸引了市场，他们便会被外界看作是能力比公司的策划更出众。”
“类似的艺人多了，经济公司相对的就要做出应对的措施。毕竟即便把艺人看作商品，他们也不是真的物品，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想要处理不听话又必须合作的艺人，公司也得有充足的准备才是。”
“您的意思是，KAYONG从收购团体之初就已经开始策划压制的方法？”刘文东找到了确切的信息。
虞佳没有反驳，这也是她前不久刚想明白的。KAYONG自己制造了艺人的负面新闻，或许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拿出来打压他们的气势好在将来方便掌控。
“啪！”
李光昇扶额，文瑾尚摔东西的脾气从他家转移到自己家倒是变本加厉了。
“他们这么早就开始谋划了！”
李光昇有些愧疚自己没有早一点察觉KAYONG的意图，的确也不觉得意外。
谁都不可能成为商人的“自己人”，他们的世界里没有彻底的敌人和朋友，只有绝对的利益，影响他获取利益的人，无论顺逆者，都会被视为阻碍。
他甚至有些自责，或许是这几年他们作为厂牌的管理层没能调和好艺人和公司之间的矛盾，才使得KAYONG最终下定决心出重手对付他们。令人担心的是，看着金成宇此番来势汹汹的筹划，只怕Jacob此次难以善了了。
杨冰作为知交好友，对于虞佳的脾气有时恐怕比她自己还要了解些。一手托腮，这次换成她露出神秘微笑了。
“大公司的那位总监，包括我们的邵循哥，都觉得虞小佳会做些什么呢。”
邵循的顾虑的确是李越不曾想到的，“他就是太把虞佳当个孩子了。”
杨冰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她突然有了点兴趣，有些期待这件事的发展。
工作台前的人逐渐发出兴奋的声音，“哈哈哈，这些人现在肯定还觉得是个无稽之谈，等明天就能让他们彻底大跌眼镜！”
“歇着点吧，到时候有你要吵的。”
“我可不就是做这行的么，网战谁怕谁呢，咱们可是人海战术。”
“说好了啊，到时候每找上一个至少也给他个二包一。”
“哈哈你就不怕被人反包了。”
“你以为打仗呢他们还有指挥作战。粉丝说白了也就在自己的小圈里抱团取暖，出了那个地儿就是一盘散沙，在广场也只会去大v号儿下面集合，其他时候也就只敢点个赞完事儿。”
“就是怕什么，他们要是多几个人大不了咱们也多上几个号怼过去。”
“‘日记’那边别忘了啊，每看到一个对方的笔记就包抄。”
“放心。”
几个人越聊越兴奋，这种情况对他们来说太常见了，哪怕是作为上司的刘文东也不觉得这种话题有什么问题。
他们当然也看不见，一旁沉默的女人愈加冰冷的眼神。
头一次她先斩后奏，靠着家世背景眼瞧着金总监拿她没办法；第二次她提了反对的意见，被心有余悸的总监直接踢给了其他的策划组。
她觉得这次，是金总监和她玩了一手先斩后奏。这么说也不对，金总监从来没把她当过对手，甚至从没想过自己会主动申请成为对手。如果说前两次都只是KAYONG根据实时活动做得安排，那么这次就是很早之前的预谋。
就连刘文东都旁敲侧击地向她打听，这么详细的信息让他不禁猜想这位艺人是不是真有恋情而被公司直接利用过来造势。
工作台前的人们迅速点着鼠标和键盘，这种加班对他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这类信息对他们来说同样屡见不鲜。
熬夜的年轻人一点都不罕见，便是在这种时间，粉丝们也迅速做出了反映回应着看到的绯闻消息。
……
“有消息了。”许白乔轻声示意蒋钰上网，“国内的，好像还没发酵到这边。”
蒋钰打开娱乐媒体软件，单只看和Jacob及REIFEN相关群体的内容。
“疑似和一位女网红是情侣关系。二人在相似的时间里去过同样的景点拍照，穿戴同样款式的服饰……就这些？”
“去过的地方不止一个，服饰也有很多相似的，甚至被人指出是同一件，时间线拉得很长。最关键的是，有些款式还是网红那边先发布的照片。”
蒋钰仔细回忆着这些照片里的内容。
“你看这个，这件外套的牌子我有印象，当时品牌方让我们做推广，但最后签代言的不是我们。这件衣服…我在Jacob那里见过……”
远在千里之地的另一边，也谈论起相似的话题。
“他们同时找了其他经济公司旗下的网红和模特来做代言吗？”刘文东问道，他下意识觉得不对劲，这不是有销量的品牌一般情况下做推广的套路。
虞佳摇了摇头，“是有其他艺人同样做过推广，但普通的网红和模特，恐怕品牌商自己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难不成是真的？这个艺人把衣服借给了女生拍照片用？”有年轻的同事忍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
虞佳瞥了她一眼，“KAYONG的管理很严格，给品牌方做推广的服饰必须先由造型师统一管理，推广发布之后才能成为艺人的私服。”
刘文东瞪了眼手底下的职员，“做你的事，瞎说什么。”
“您别介意，真是隔行如隔山，外行人确实不容易了解其中的运作模式。不过正因为这样才能引起舆论不是么。”
“其他艺人大概也是和我们差不多的时间发布推广的，MI既然联系了当红时期的艺人怎么也不可能同意小公司的网红先去推广。”蒋钰皱着眉，怎么想都让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在其他人那里还有见过同样的外套吗？”许白乔问他。
“我想不起来，这都是去年的事了。但一般不太可能给一样的吧。”
许白乔点了点头。
“我和光昇哥说一声，让他问问造型有没有印象。”
“这就是个套路。”李越对着杨冰露出神秘地微笑，得来对方嫌弃的眼神。
“一个来自一年前的套路？”
“你别忘了，MILKYWAY可是在三年前被KAYONG收购的。”
“开什么玩笑，KAYONG并购一个厂牌后就开始预谋针对归入自己旗下艺人的负面新闻？”
“K国的偶像行业很发达，在公司运营成熟的同时，艺人对自身的发展认知也愈发成熟。过去一些公司靠着对艺人成功的运营扩大规模和名声，但就和生意有赚有赔一个道理，不是每一次对每一位艺人的运营都能成功，公司本身要承受褒贬不一，甚至有些时候艺人的成功有时局的运气，他背后的公司完全没有能力复制这种成功。于是外界对于艺人的关注逐渐胜过了对公司的认同。”
“像REIFEN这种实力出众、关注度高还自主性强的创作型艺人团队，在制作上对公司的依赖性低，另一方面也会对公司的管理和决策形成影响。”
“你知道这几年K国出现了多少自主性极强的艺人吗？”李越没有收回他的微笑。
杨冰当然不知道。
“很多。因为大家有条件学习到很多东西，越来越多的艺人有能力创作，倘若成品成功吸引了市场，他们便会被外界看作是能力比公司的策划更出众。”
“类似的艺人多了，经济公司相对的就要做出应对的措施。毕竟即便把艺人看作商品，他们也不是真的物品，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想要处理不听话又必须合作的艺人，公司也得有充足的准备才是。”
“您的意思是，KAYONG从收购团体之初就已经开始策划压制的方法？”刘文东找到了确切的信息。
虞佳没有反驳，这也是她前不久刚想明白的。KAYONG自己制造了艺人的负面新闻，或许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拿出来打压他们的气势好在将来方便掌控。
“啪！”
李光昇扶额，文瑾尚摔东西的脾气从他家转移到自己家倒是变本加厉了。
“他们这么早就开始谋划了！”
李光昇有些愧疚自己没有早一点察觉KAYONG的意图，的确也不觉得意外。
谁都不可能成为商人的“自己人”，他们的世界里没有彻底的敌人和朋友，只有绝对的利益，影响他获取利益的人，无论顺逆者，都会被视为阻碍。
他甚至有些自责，或许是这几年他们作为厂牌的管理层没能调和好艺人和公司之间的矛盾，才使得KAYONG最终下定决心出重手对付他们。令人担心的是，看着金成宇此番来势汹汹的筹划，只怕Jacob此次难以善了了。
杨冰作为知交好友，对于虞佳的脾气有时恐怕比她自己还要了解些。一手托腮，这次换成她露出神秘微笑了。
“大公司的那位总监，包括我们的邵循哥，都觉得虞小佳会做些什么呢。”
邵循的顾虑的确是李越不曾想到的，“他就是太把虞佳当个孩子了。”
杨冰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她突然有了点兴趣，有些期待这件事的发展。
工作台前的人逐渐发出兴奋的声音，“哈哈哈，这些人现在肯定还觉得是个无稽之谈，等明天就能让他们彻底大跌眼镜！”
“歇着点吧，到时候有你要吵的。”
“我可不就是做这行的么，网战谁怕谁呢，咱们可是人海战术。”
“说好了啊，到时候每找上一个至少也给他个二包一。”
“哈哈你就不怕被人反包了。”
“你以为打仗呢他们还有指挥作战。粉丝说白了也就在自己的小圈里抱团取暖，出了那个地儿就是一盘散沙，在广场也只会去大v号儿下面集合，其他时候也就只敢点个赞完事儿。”
“就是怕什么，他们要是多几个人大不了咱们也多上几个号怼过去。”
“‘日记’那边别忘了啊，每看到一个对方的笔记就包抄。”
“放心。”
几个人越聊越兴奋，这种情况对他们来说太常见了，哪怕是作为上司的刘文东也不觉得这种话题有什么问题。
他们当然也看不见，一旁沉默的女人愈加冰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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