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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寻踪

    这柄看似寻常的铜钱剑名“寻踪”。由108枚铜钱组成,再用金银线串起,看似平平无奇,制造过程实则无比繁复。剑身中的每一枚铜钱和每一根丝线都浸过主人的鲜血,经过特殊的炮制后铜钱会缩小至原先的一半大小,大约两掌,因此“寻踪”都是小剑。

    然后需寻身长超过四尺的大鱼,将头颅中的鱼骨,打磨成珠子大小,最圆的一颗嵌入铜钱剑的顶端,如此材料才算齐全。

    只不过锻造和炮制的法门都已散失,只有材料是做不成剑的。这种奇诡的法器也就用一把少一把,很少流通到市面上,时天也是第一次见。

    这类铜钱剑较之寻常法器多了许多功能,可惜只能为主人驱策,旁人就是拿到了它也无法使用。不过它有一项技能,谁都能掌握。

    此剑无论和主人相隔多远,它都能寻到主人的踪迹,媒介就是主人的鲜血。

    时天捧着这柄剑,只觉神奇。他幼时听爷爷说过这剑的来由,后来老爸也提及过,他当时以为是天方夜谭,未曾想有朝一日能亲眼见证。

    他摸着隐泛红痕的铜钱,莫名有些肉痛。和正儿八经的铜钱剑不同,它是较为独特的消耗性法器。命师每用它一次,“寻踪”上的铜钱就会少一枚,他细细数了数,发现铜钱已少了八枚,剑尖缺了一块,看来是用了八次。

    有了它,时天的心突然就定了下来。

    一旁的侯莹不解:“你说需要用到对方的血。可岑昂的鲜血从哪里获得?得不到血依旧无法使用这东西。”不单如此,此类传说实在不太可信。这东西怎么找人,难不成会飞?又不是仙侠小说。

    “能找到主人的血自然是上策,三代内直系亲属的血也是可以用的,就是得多测几次。我们虽然寻不到岑昂,但妘弘毅可就在眼前。”

    这就是“寻踪”的妙用。

    岑昂是隐匿了,可妘弘毅没有,依旧活跃于电视采访中。

    他的血也勉强可用,而且采血难度小很多。

    “可是?我们怎么接近妘弘毅呢?还得抽他的血?”侯莹始终不明白。

    “嘿嘿!”时天神秘一笑,妘弘毅自然会对陌生人起疑,但如果对方不是陌生人呢?

    如果采血只是正常流程呢?他还会在意吗?

    计划顺利的出乎时天所料。

    三天后,妘弘毅的血就送到了时天手中,共六管,承装血液的是安心私人医院血常规检查使用的塑料管。

    哪个地方是抽你血也不会让你起疑的呢?自然是医院和流动献血处。

    那天会面结束后,时天就给黄胖打了电话。黄胖早就对幕后黑手恨之入骨,之前想借爷爷的手处理柴三爷,未曾想这家伙滑如游鱼,借口出差就走得无影无踪,根本无处可寻。

    爷爷再厉害也摸不得别省的盘子,只能作罢。时天送来这条消息,宛如瞌睡送来枕头。

    于是他先和亲人联系,通过医院系统查到了妘弘毅的主治医生和他经年的体检报告,最近一次体检时间在半年前。

    机会这不就来了?

    人吃五谷杂粮,自然免不得生病,这妘弘毅不知遭遇了什么,极其怕死,常人体检,一年两次已算多,他一年四次不算多。辐射类的,像CT等检查项目,他不敢多做,但常规检查总得几个来回。青矾联合黄翰给这主治医师施压,以体检临期的名义叫来妘弘毅。

    这妘弘毅不敢拖延,只过了一天就来了,身边围了四个保镖样的男子。

    他和这医生很熟,丝毫未生怀疑,呆在医院乖乖被抽了六管血。此时这六管血就在侯莹家中,在时天眼前,而他手中则握着那柄“寻踪”。

    时天吞了口口水,莫名有些紧张,身旁的侯莹拉了拉他的袖子,冲他笑了笑,像是给他鼓励。房间里有四人,侯莹、黄胖和那保镖,个个都注视着他。

    刚还狂跳的心静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拿起那柄剑开始进行仪式。

    这仪式有个独特的名字,为“轮回”。

    他从厨房拿出盛了一半水的小水碗和一瓶矿泉水放在客厅桌子上,接着拿了个箸笼,将六支管子放在里面,一一拧开管口,准备工作就算做好了。

    准备工作简单,仪式更简单,简单到爷爷说过一次他就记住了,但风险依旧存在。

    时天又吸了一口气,颤抖的手摸向其中一支管子,他盯着管口,小心地将里面的血液一滴一滴倒在铜钱剑的表面。

    血色浓厚,将剑蒙上了一层晦暗的颜色。但很快,表面的血液就不见了,铜钱剑变得干爽。

    血量不够。他又拿出一支管子如法炮制,依旧如此,表面的血液很快就干了,不过铜钱剑的颜色变得更深。

    还是不够,时天有些烦躁,默默蹭掉了手心的汗,定了定神,继续操作起来。

    这血一连倒了五支,铜钱剑毫无反应。时天头上冒出了汗珠,记得爷爷说过如果用的是直系亲属的血液,有一定概率会失败,不会这么寸吧?血要是都浪费完了,下次要抽妘弘毅的血可就没这么简单了,他就是再蠢,这么短时间内抽两次血也该警醒了。

    好在,第六管血倒下去,铜钱剑有了反应。

    客厅中红光乍现,浓郁到仿若有了实质。然而,出现的突然,消失的更快,闪烁了一会儿随即隐没。光不刺眼却骇人,一时间,所有人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铜钱剑发生了变化。

    原本通体泛红的铜钱恢复正常,呈现出青绿的铜斑。

    除了那缺了一角的剑尖,最底下有一枚铜钱,血色莹然,似是吸饱了血液,诡异骇人。

    客厅静的可怕,所有人都被这骇人的一幕震住了。那枚铜钱如鲜血般艳丽,扎在每个人的眼里。

    先开口的是黄胖,小胖子怕的脸都抖了起来,他哆哆嗦嗦地问:“时......时天,接下来怎么办?”

    时天的脸色出奇的凝重,手也不自觉地抖。但侯莹觉得他不像是害怕,反而像是抗拒某个既定事实。只见时天伸出手捏起那枚铜钱,神奇的是那系着的金线似早已腐朽,起不了牵绊,铜钱轻巧地被捏在手里。

    时天的手势极为温柔,怕弄碎了它一样,轻轻地将铜钱放在了水碗里。

    本该坚硬的铜钱一入水就化作粉末,透明的水变得通红。时天晃了晃水碗,那些沉底的粉末也逐渐融于水中,水彻底变了颜色。

    侯莹看着这水,再看着时天越发难堪的脸,突然明白这下一步究竟是什么。

    到了这一步,时天也没回头路可走,他颤巍巍端起了水碗,然后一气喝了下去。铜臭混着极浓的血腥味直冲脑门,滋味实在可怕,他不由躬下了身子。

    “时天!你干嘛啊!”黄胖的大嗓门震得门框都震动起来。

    味道古怪的水着实让人反胃,时天猛喝了两口矿泉水才能开口说话:“闭嘴!”

    这鬼东西可不能白喝!

    接着就闭起眼来,仔细感受身体的感觉。

    血水化作一股暖流从胃中升起,他能感觉到这气息有若实体,正攀着胃袋蛇行而上,甚至在内脏上留下轻微的触感。渐渐的,滑过食道、咽喉,整个口腔弥漫起血腥味。缓慢的爬行未止,顺着鼻腔继续往上......

    脑子里“嗡嗡”直响,时天用左手死死按上了自己的脑袋,痛!好痛!

    伴随着疼痛,他脑子里出现了一幅模糊的影像。伴着疼痛的加剧,越来越清晰。

    分列两排,着白色套装的仆人,

    弯腰迎人,

    更远处,是白色的豪宅,

    四周散落的建筑群,最大的那栋墙上爬满了绿植,

    迎风招展。

    这里是......这里是

    “罗家!是罗家!”时天突然吼叫出声,吓得黄胖一哆嗦。

    画面消失无踪,头痛也转瞬即逝,时天的脑子从未像此刻这么清明。

    居然在罗宅?

    “罗家?你是说在罗家主宅,是吗?”此刻,只有侯莹维持着平静,但颤抖的手暴露了真实的情绪。居然在这个地方?

    难道这岑昂就是罗宅中的某一个仆人?

    时天和黄胖对上了眼,俩人眼中皆是震惊。

    经过这么多事,黄胖懂了很多,他立马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