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被困石窟
山魈儿大喜，上前牵住秋菊的手。
他那雪白粉嫩的小手捏住秋菊一根小手指头，旁人看上去就像一位大姐姐领着天真可爱的小弟弟，只有天知道秋菊这位大姐姐这一刻内心的厌恶和恐惧。
她不光小手指在颤抖，被山魈儿碰触那一刻，整个身子都像过电一样毛发起竖。
山魈儿贪心未足，一手牵了秋菊，却扭头把一双眼睛骨碌碌往簪花脸上扫去，嬉笑道：“将军，左右还派不上用场，不如先将这小娘儿赐给属下耍子。”
拓跋雄又好气又好笑，笑骂道：“去你的吧，她还轮不到你。”
忽心念一动，乜斜着眼珠瞧向簪花，道：“看明天。如果这姑娘明天的表现不能让本座满意，本座便把她赏你，也未可知。”
簪花心里打了个突，扭头不看他二人。
山魈儿喜不自胜，又是连声道谢，和众人一起辞了拓跋雄出来。
秋菊叫住天玑姥姥，期期艾艾地道：“姥姥，我的解药……”
姥姥道：“是了，主公将你赏了山魈儿，可不能让你便死。”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向秋菊走去。
陈统领押着李重扬先自走在头前，转过神庙正门，后面一片乱石滩，无数巨大的石块散落在河滩上，两三相邻者便形成一个独立的敞天洞穴。
这一帮西夏人在其上覆以草席或毛毡，便成一个个如同小室的石窟，可作旅人暂时的居所。
其时月色皎洁，加上有些石窟透出些许灯光，足可使李重扬等大致看清眼前事物。
重扬看这规模，潜伏在此谷中的西夏人当不下百人之众，再看石窟成色和丢弃的垃圾杂物，当知这些人盘踞在此的时间已然不短。
长安之郊，京畿重地，居然隐藏了这么一支西夏奇兵，而朝廷上下浑然不觉，李重扬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为今之计，最紧要的是如何瞅个空子逃出生天，带人来灭了这个番邦的巢穴，除去尚不为人所知的心腹大患。
陈统领挑着离山神庙近的地方要了两间石窟，其中有一间本有西夏武士住着，被他赶了出去，便将簪花往里推。
簪花一进去便打了个喷嚏，道：“好臭好臭，我不要在这里。”
“多事。”
陈统领拉出簪花，又将重扬推了进去。
一股浓郁的羊骚味和汗臭味直冲脑门，把重扬的眼泪都差点冲下来。
陈统领便命先前住在这里的武士负责看守，又去安置簪花，重扬耳听得紧邻的石窟里簌簌声响，想是姥姥等人在着人收拾，能够优待女孩子，这帮西夏人好像还没坏得透顶。
过得一会，重扬眼睛适应了石窟里的黑暗，看清里面十分简陋，除了在地面稍平之处铺了一张草席，席上堆了件羊皮袍子作为取暖之物之外，其他一应俱无。
重扬经日间这一番奇遇，着实困倦得紧，便去席上坐下，坐着便想躺，脑袋刚一触那件皮袍，臊臭味又直钻鼻孔，重扬赶紧坐起身来，一脚将皮袍蹬得远远的，口中禁不住啐了一声。
“四郎，你在啐什么？”
隔壁传来簪花幽幽的语声。
原来姥姥等安顿好簪花后，已然各自散去休息，只是在石窟外留人看守。
这些天然生成的“石室”虽没有门，但重扬和簪花手脚都被铁链镣铐锁住了，除了专人看管之外，营地还设有巡查岗哨，倒不虑他俩逃走。
重扬又啐了两口，道：“这味儿实在大得紧，你那边没有么？”
簪花道：“这边这间是那姓陈的头领命人新收拾的，只要不用他们的东西，那便没味。我看这姓陈的头领这人，比那一对老妖怪和小妖怪要好得多。”
重扬嗤笑道：“簪花小姐生得美貌，也许他只是跟那小妖怪一样，有登徒子之心罢了。”
“不要跟我提那个矮地丁小鬼！”
簪花恨声道：“他看着不像男人，做的事比臭男人还恶心！他那双手……呸，呸，不说了！四郎，方才那将军说，明日我不听他的话，他便要将我赐给小妖怪，这如何是好？”
重扬干咳了一声，道：“你不要叫我四郎。姑娘是东倭人，为何在幽云别院里居住？”
“哼”，簪花道：“你不许我叫你四郎，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事情？”
重扬一窒，心想你不说便不说吧，当今之计如何想个法子逃出西夏人的魔爪才是正经。低头看看两手间的精铁镣铐，又抬了抬脚，但觉沉重非常，不由又是叹了口气。
簪花的声音又再传来：“你怎么不说话，生气了么？咱们还是说会话吧，我害怕得紧。”
“呛呛”两声，守卫用刀在石头上拍击，闷声闷气地道：“你们好生睡觉，不许说话，谁也别想打逃跑的主意。”
簪花哼道：“姑娘就要说话，那又怎么样？”
守卫嘻嘻笑道：“你喜欢说话，那我便进来陪你说话可好？啧啧，出来几十天没见过女人，咱巴不得……”
“不，你别进来，别过来……”簪花语声惊惶。
那守卫哈哈一笑，声音从内到外，想是他钻进石窟吓唬了簪花一下，终是不敢造次，又站回原地。
他这动作倒也奏效，簪花再不敢开口说话，重扬免了被唤作“四郎”之扰。
李重扬苦思脱身之策，此处地方隐秘，拓跋雄人多势众，自己孤掌难鸣而又镣铐加身，连使得最趁手的神弩也没了，实是想破了头颅也不得要领。
时间早已到了深夜，重扬昏昏沉沉地倒在草席上，渐渐便自睡去。正朦胧间，隐约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你别，别这样。”
一个忽粗忽细，一会儿像个粗豪大汉，一会儿又像婴儿般奶声奶气的声音道：“好姐姐，好阿姨，你来陪我玩呀，小山山一个人不好耍……”
“不要……啊疼！”
重扬蓦然警醒，声音从右边传来，簪花住的是重扬左首，自不是她。
听对话语声熟悉，像是山魈儿和秋菊的，这不知大小老幼的妖怪，又在搞什么名堂？
山魈儿哼哼唧唧的，似乎嘴里在咀嚼着什么，秋菊一声声惨叫次第传来，凄厉至极，显是受了极大的痛楚。
他那雪白粉嫩的小手捏住秋菊一根小手指头，旁人看上去就像一位大姐姐领着天真可爱的小弟弟，只有天知道秋菊这位大姐姐这一刻内心的厌恶和恐惧。
她不光小手指在颤抖，被山魈儿碰触那一刻，整个身子都像过电一样毛发起竖。
山魈儿贪心未足，一手牵了秋菊，却扭头把一双眼睛骨碌碌往簪花脸上扫去，嬉笑道：“将军，左右还派不上用场，不如先将这小娘儿赐给属下耍子。”
拓跋雄又好气又好笑，笑骂道：“去你的吧，她还轮不到你。”
忽心念一动，乜斜着眼珠瞧向簪花，道：“看明天。如果这姑娘明天的表现不能让本座满意，本座便把她赏你，也未可知。”
簪花心里打了个突，扭头不看他二人。
山魈儿喜不自胜，又是连声道谢，和众人一起辞了拓跋雄出来。
秋菊叫住天玑姥姥，期期艾艾地道：“姥姥，我的解药……”
姥姥道：“是了，主公将你赏了山魈儿，可不能让你便死。”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向秋菊走去。
陈统领押着李重扬先自走在头前，转过神庙正门，后面一片乱石滩，无数巨大的石块散落在河滩上，两三相邻者便形成一个独立的敞天洞穴。
这一帮西夏人在其上覆以草席或毛毡，便成一个个如同小室的石窟，可作旅人暂时的居所。
其时月色皎洁，加上有些石窟透出些许灯光，足可使李重扬等大致看清眼前事物。
重扬看这规模，潜伏在此谷中的西夏人当不下百人之众，再看石窟成色和丢弃的垃圾杂物，当知这些人盘踞在此的时间已然不短。
长安之郊，京畿重地，居然隐藏了这么一支西夏奇兵，而朝廷上下浑然不觉，李重扬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为今之计，最紧要的是如何瞅个空子逃出生天，带人来灭了这个番邦的巢穴，除去尚不为人所知的心腹大患。
陈统领挑着离山神庙近的地方要了两间石窟，其中有一间本有西夏武士住着，被他赶了出去，便将簪花往里推。
簪花一进去便打了个喷嚏，道：“好臭好臭，我不要在这里。”
“多事。”
陈统领拉出簪花，又将重扬推了进去。
一股浓郁的羊骚味和汗臭味直冲脑门，把重扬的眼泪都差点冲下来。
陈统领便命先前住在这里的武士负责看守，又去安置簪花，重扬耳听得紧邻的石窟里簌簌声响，想是姥姥等人在着人收拾，能够优待女孩子，这帮西夏人好像还没坏得透顶。
过得一会，重扬眼睛适应了石窟里的黑暗，看清里面十分简陋，除了在地面稍平之处铺了一张草席，席上堆了件羊皮袍子作为取暖之物之外，其他一应俱无。
重扬经日间这一番奇遇，着实困倦得紧，便去席上坐下，坐着便想躺，脑袋刚一触那件皮袍，臊臭味又直钻鼻孔，重扬赶紧坐起身来，一脚将皮袍蹬得远远的，口中禁不住啐了一声。
“四郎，你在啐什么？”
隔壁传来簪花幽幽的语声。
原来姥姥等安顿好簪花后，已然各自散去休息，只是在石窟外留人看守。
这些天然生成的“石室”虽没有门，但重扬和簪花手脚都被铁链镣铐锁住了，除了专人看管之外，营地还设有巡查岗哨，倒不虑他俩逃走。
重扬又啐了两口，道：“这味儿实在大得紧，你那边没有么？”
簪花道：“这边这间是那姓陈的头领命人新收拾的，只要不用他们的东西，那便没味。我看这姓陈的头领这人，比那一对老妖怪和小妖怪要好得多。”
重扬嗤笑道：“簪花小姐生得美貌，也许他只是跟那小妖怪一样，有登徒子之心罢了。”
“不要跟我提那个矮地丁小鬼！”
簪花恨声道：“他看着不像男人，做的事比臭男人还恶心！他那双手……呸，呸，不说了！四郎，方才那将军说，明日我不听他的话，他便要将我赐给小妖怪，这如何是好？”
重扬干咳了一声，道：“你不要叫我四郎。姑娘是东倭人，为何在幽云别院里居住？”
“哼”，簪花道：“你不许我叫你四郎，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事情？”
重扬一窒，心想你不说便不说吧，当今之计如何想个法子逃出西夏人的魔爪才是正经。低头看看两手间的精铁镣铐，又抬了抬脚，但觉沉重非常，不由又是叹了口气。
簪花的声音又再传来：“你怎么不说话，生气了么？咱们还是说会话吧，我害怕得紧。”
“呛呛”两声，守卫用刀在石头上拍击，闷声闷气地道：“你们好生睡觉，不许说话，谁也别想打逃跑的主意。”
簪花哼道：“姑娘就要说话，那又怎么样？”
守卫嘻嘻笑道：“你喜欢说话，那我便进来陪你说话可好？啧啧，出来几十天没见过女人，咱巴不得……”
“不，你别进来，别过来……”簪花语声惊惶。
那守卫哈哈一笑，声音从内到外，想是他钻进石窟吓唬了簪花一下，终是不敢造次，又站回原地。
他这动作倒也奏效，簪花再不敢开口说话，重扬免了被唤作“四郎”之扰。
李重扬苦思脱身之策，此处地方隐秘，拓跋雄人多势众，自己孤掌难鸣而又镣铐加身，连使得最趁手的神弩也没了，实是想破了头颅也不得要领。
时间早已到了深夜，重扬昏昏沉沉地倒在草席上，渐渐便自睡去。正朦胧间，隐约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道：“……你别，别这样。”
一个忽粗忽细，一会儿像个粗豪大汉，一会儿又像婴儿般奶声奶气的声音道：“好姐姐，好阿姨，你来陪我玩呀，小山山一个人不好耍……”
“不要……啊疼！”
重扬蓦然警醒，声音从右边传来，簪花住的是重扬左首，自不是她。
听对话语声熟悉，像是山魈儿和秋菊的，这不知大小老幼的妖怪，又在搞什么名堂？
山魈儿哼哼唧唧的，似乎嘴里在咀嚼着什么，秋菊一声声惨叫次第传来，凄厉至极，显是受了极大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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