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历史军事 » 小重山:新唐 » 第十七节 恐怖山魈

第十七节 恐怖山魈

    “这妖怪,一定在生生撕咬秋菊,吃她的肉呢!”

    重扬陡然间怒气直冲顶门,跳起来向石窟开口处扑去。

    他人一动,铁链先哗哗做响,外面的守卫早有防备,他这一扑出,一个窝心脚便向他胸口踹来。

    重扬中了这一腿,仰天便倒,守卫抢上来一脚又踢,重扬手中铁链一抖,缠住了守卫的脚,用力将他拉倒在地。

    重扬一招得手急忙翻身坐起,可惜守在门外的不止一人,刚坐起身,一把钢刀已架在了他脖子上,喝道:“不要动!”

    重扬不敢再动,倒地的守卫爬起来,又是一个窝心脚将重扬踹倒在地,骂道:“兔崽子,你找死么?”

    重扬胸口剧痛,喘息着指了指右手边,说道:“你们,你们让他住手!”

    一守卫道:“天玑副使是咱们首领,你却叫我让他住手,这不是说笑?”

    另一守卫吃吃笑道:“这才刚开始。副使好玩儿的招式,还在后面呢……唔,到中原这许多日子,已经好久没这样的好戏看了。”

    重扬只恨袖中无弩,不能将眼前守卫一一射杀,再进去将那为非作歹的小妖怪也杀了,解救秋菊于倒悬。

    两名守卫将重扬架起来,扔回石窟,重扬甫一着地,爬起来又要往外冲,奈何守卫亦跟了进来,一把刀指在他咽喉上,将他牢牢逼在了角落里。

    接下来的事情,李重扬但愿一生都没有经历过,但愿从来没有听到过隔壁石窟,那彻夜近乎野兽的惨呼与哀鸣,他相信连地狱里也不会有这种比死还可怕的声音,压抑而绝望。

    他是尊贵的皇子,他每一天的光阴都比黄金更贵重,但这一刻,他宁肯短命十年,来换取不要有这噩梦般的一晚。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一线暖阳透过头顶上的破毡,投射在眼前坑洼不平的沙地上,耳中鸟语间关,远处传来隐隐的流水声。

    在无人之际,天地间如此祥和。

    重扬有一恍惚,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不好的梦,现在终于醒来了,一切便都成为过去,待抬手抚额,坚硬冰冷的镣铐掠上面颊,才完全清醒,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四郎,你醒了么?”簪花在旁边石窟里说话。

    重扬唔了一声,算是应答。簪花道:“四郎,你昨晚听到什么声音了么?”

    重扬心情极度恶劣,根本不想说话。

    簪花隔了半晌,又道:“我知道,那小妖怪是故意这么搞的,拓跋雄故意教他这么搞的。”

    重扬一时没明白,簪花接着道:“你看着吧,一会拓跋雄就要来摆布我了。我若不乖乖儿的,他就要让小妖怪像昨晚整治秋菊那样来整治我。我知道的。”

    她语气平淡,但重扬知道,她内心实在害怕得紧。

    他对这东倭女子绝无好感,但此刻共经患难,同理心是有的,安慰道:“我看那拓跋雄似乎有些英雄气概,必不致像小妖怪一样变态。”

    簪花踌躇道:“只怕他,只怕他将我赐给了小妖怪。”

    想起昨夜隔壁那不堪回首的动静,赐给山魈儿,于簪花而言,那无异是目前最大的灾祸!

    重扬不禁同情起这异邦女子来。

    只听簪花在那边喃喃地说道:“他一定会问我许多事情,我答是不答,答是不答?”

    河滩上一片静谧,外面偶然有人快步走过,也有边走边低声交谈的,但声音既低,说的又多是西夏语言,李重扬听不清谈话内容。

    簪花想是在担忧自己前途,也不来与他罗唣,斑驳的日影在石窟的沙地上缓慢移动,时光难捱,但也便这么悄然滑过。

    李重扬渐感肚子饿得厉害,直如前胸贴后背,但西夏人既不来睬他,他当然绝不会主动索食,躺平在地上一任思绪起伏。

    在日影换到另一方向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嘻嘻”的笑声,这声音这半日来熟悉已极,一入耳便让人毛发直竖。

    门外一守卫笑道:“山魈副使,昨儿可舒坦啦?”

    来人嘿嘿笑道:“怎么,小的们心痒眼馋?待你山魈爷爷哪日得空了,教你们几招,管保小的们欲仙欲死。”

    声音忽粗忽细,一会像成人,一会像小孩,不正是山魈儿是谁。

    “不不不,”守卫一连声地道:“这还得您老人家独自受用。咦,您嘴上还有干了的血块……”

    山魈儿咂了咂嘴,道:“你不亲身体验,怎知道小姑娘鲜嫩的滋味有多美?只是昨天这个,委实太肥了些。废话少说,你山魈爷爷是来提小娘儿的,主公要审。奶奶的,这小娘生得又白又嫩,待完事后,爷爷问主公讨了来,那才过瘾。”

    不知道秋菊这可怜的丫头,现在到底怎样了,是死了还是活着?

    李重扬不由为簪花捏了把汗。

    听得山魈儿的脚步声踢踢踏踏到了隔壁石窟,簪花惊叫道:“你不要进来!”

    “爷爷进来了!唷,这细皮嫩肉的,看着真让人嘴馋。”

    “你伸手干什么……不要碰我!”

    簪花语带惊惶,紧跟着“嗤”的一声,仿佛衣帛破裂的声音。

    重扬忍不住开声道:“小妖怪,这位簪花姑娘,是很得你们拓跋将军看重的,你太过无礼,小心黑将军揭你的皮!”

    “爷爷行事,要你小子多言!”

    山魈儿哼了一声,但貌似毕竟忌惮,终是住了手,再说话时声音已在石窟之外:“你这般磨蹭,是想要我又抱着你走吗?”

    簪花已知在拓跋雄发话之前,这妖怪并不敢当真如何,胆气便壮了些,道:“四郎说得不错,你敢再吃我豆腐,我让黑将军杀你的头!”

    山魈儿嗤笑道:“我是友,你是敌,你如何让将军杀我的头?”

    簪花道:“第一,你不是拓跋将军的友,而是他的下属,他要杀你跟捏死个蚂蚁一样,不需要太多理由;第二,重要的敌人,往往比盟友更让人重视,更让人听从对方的话。再说,你怎么知道我是你们的敌人?”

    山魈儿道:“岂有此理,我和姥姥把你绑了来,不是敌人难道会是朋友?再者,将军大人英明无比,怎么可能更重视敌人的话,反倒不听我的?”

    簪花道:“这还不简单?比如,我有什么重大的秘密,是黑将军很想知道的,可是我跟黑将军说,只要杀了山魈儿那妖怪,我便告诉他,你猜将军会不会考虑把你像蚂蚁一样捏死?”

    “啊?”山魈儿一时张口结舌,接不上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