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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一指秀内功大显神通 多人丢颜面恼羞成怒

    赌坊内重新变得鸦雀无声。

    黑矮胖丑的庄家大手一挥,骰盅已在手里“哗啦啦”作响。

    似是为了配合大家的情绪,庄家不停的摇着,越摇越快,越摇越响,右手换到左手,左手又交回右手,摇到后来,声音几乎变得连续起来,好似直落三千尺的瀑布,仅剩下一声悠长且持续的“哗----”

    路羽旋端坐对面,两眼微闭,呼吸细腻绵长,正是师父教授的抱元守一,耳朵里则在尽力地追着声音的源头,只是随着庄家越摇越快,他的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真没想到,这庄家其貌不扬,手段却着实厉害,起初还能分辨,等到骰子声音连成一线的时候,再想分清已经越来越难。

    而这庄家却似乎一直没有停的意思,仍在快速且不停的摇着,手和骰盅的残影都重合到了一起,真怕一不留神把骰盅整个甩了出去。人群中逐渐有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看这架势,开盅时就算骰子被摇成一堆粉尘也不会让人感到意外。

    庄家摇的兴起,可苦了路羽旋,虽然已经竭尽所能,但脑中分辨的速度已经不再跟得上耳朵里接收声音的进度,此消彼长之下,竟有种脑子和感官断了连接的感觉。

    就在几乎要放弃的时候,路羽旋感到灵台一动,似是在竭力分辨的心中所思之上的另一个声音:“何必要跟着庄家的节奏,既然不知何时结束,那就集中精力抓住骰子落定那刻就行。”

    “对呀,真是落了圈套,现在听他何用,最后一下听清不就妥了。”

    路羽旋反应过来,一下子如同心头上压着的大山被整个移掉,感官重新变得通透。

    但路羽旋不想让庄家歇着,他依旧把眉头越皱越紧,面色越来越白,摆出一副咬紧牙关拼命对抗的模样,他知道只要自己还憋着这副糗样,庄家摇骰盅的手就不会停下来。

    “看你手啥时候抽筋。”路羽旋心中默默的想,要不是事关重大,路羽旋真怕自己“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以至于越往后,强忍痛苦的表情其实不再是装样子,不过是他努力的憋着让自己不要笑出来而已。

    终于,庄家似是用尽了力气,“啪”的一声把骰盅扣在了赌桌之上。扣在骰盅上的手虽然竭力控制,但还是抽筋似的微微抖动着。

    而此时路羽旋却高兴不起来,反而心头一凛,还是大意了,看轻了对手。

    庄家扣过来时,只有一个重叠到一起的声音!

    “没想到,这庄家手法如此高明,三声合一。”路羽旋心中骇然,顾不得其他念头,脑中仔细将这一声拆分成属于各自的那份,再逐个分辨。只是越努力尝试,自己就越没底气,这个能力看来还是要天赋异禀才行。

    “怎么办?”路羽旋尝试了多次,还是没有结果,看来这次真是力有不逮了。

    “不行,技巧上被你算计了一道,那就拼心计吧。”

    路羽旋不再去想骰盅内的大小,而是直接把所有的赌资一把推到“大”上,同时做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一边‘大’一边‘小’,各一半几率,我就拼你到底是得意还是惊慌。”路羽旋心道。

    果然,纵使平时见惯了钱财的庄家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现在可是一千多两银子,要说一点都没反应,那只能说筹码不是足够吸引人。

    “师父说过,人的脸部肌肉多达四十余块,组合出的表情更是千千万万,人能控制自己的言语,但无法完完全全的控制自己的神情。”而就是现在,早已严阵以待的路羽旋果然把握住了庄家右眼下方那微不可查的一丝跳动。

    “慌了?除非你早都看穿了我的想法,故意下套给我,否则,你的表现只能说明一个情况,骰盅里就是我猜中的‘大’数。”路羽旋心中越发坚定了想法。

    此时的路羽旋终于摆脱掉了庄家布下的圈套,反而摆了庄家一道。

    “请开!”路羽旋笑面盈盈,缓缓对着庄家说道。

    而此时,庄家脸上已不觉间冒出了几颗汗珠。

    路羽旋心中清楚,下面就是庄家用千术放手一搏的时候了,而他也自然而然的把手指搭在了已经找好的桌板纹路处,内劲蓄势待发。

    “好,列位看好了!”庄家宏声道。说罢,伸手去拿开骰盅,动作大到好似要调动全身的力量去做。

    路羽旋一眼看出庄家无论是大声说话还是大力抬臂,不过都是掩人耳目的故弄玄虚,目的只是开盅前的瞬间,果然,耳朵里微不可闻的一声适时传来。

    路羽旋早就蓄势待发,声音传来时骰盅已经紧跟着掀开,而一缕内力随之跟上,穿过笔直的木纹,传到刚刚由“五”变“一”的骰子下面,微微一震,又将“一”翻了半边,重新变回“五”。

    围观众人齐刷刷的伸长了脖子,几十双眼睛一齐看过去。

    二、四、五,共十一点,大。

    众人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而庄家低头看着三个骰子,一时间生生楞在原地。

    到了如此境地,黑矮胖丑的庄家终于无法再保持镇静,面部的表情逐渐变的狰狞。

    左慎行一把跳了起来,两手抱住路羽旋,不停的拍着也不停的嚷着:“赢了,真赢了,真的赢了!”

    路羽旋反倒变得沉静,对着左慎行点点头作为回应,然后转头问庄家:“不知贵店是现银、私票还是官票,要是现银的话确是有点重,扛着太麻烦,我得先找个推车过来。”

    路羽旋清楚,自己以内功技法破了庄家千术,这赌坊决计不会默默吃下这哑巴亏,比起提心吊胆的出门,还要时刻堤防明枪暗箭,不如当下把火拱起来,看看这赌坊到此有多大的气量,也看看到底还有什么手段,若是相逼太甚,他也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取回给爹娘抓药的钱,赎回左慎行父亲的田黄印章即可。

    对面的庄家涨红了脸,两眼也渐渐充的血红,自己在这一亩三分地,千术向来耍的得心应手,赌客的心态也把握的有张有弛,哪想被这不知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破了功,以后在这行当里,恐怕再无自己的立足之地了。丢人丢饭碗也还罢了,关键这一局上千两的赔付,主家铁定让他褪上三层皮。

    本就越想越气,又赶上这小子火上浇油,上来调侃自己,庄家老哥再也把持不住,大喝一声,双臂发力,一把掀翻了面前赌桌,顺手抓起脚边放好的一把短刀,拔刀出鞘,欺身向路羽旋劈来。

    路羽旋倒也想到了此种情形,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因此庄家掀桌之时,他先好整以暇的两手齐出,趁着桌板翻开之际,把面前的银票、银锭、碎银、铜钱收到一起,退后一步一把塞到身后的左慎行怀里,然后一引一带把左慎行推到侧边三尺开外。

    左慎行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抱着一堆银钱踉踉跄跄的闪到侧边,连脚是怎么跟着自己走的都没意识到。

    围观人群突见此变,一哄而散,多数人一边尖叫一边后退,只有不怕死的还在掀开的桌子附近捡着掉落的银钱。

    路羽旋见庄家扑来,也不急着闪躲,这庄家虽然矮胖,身形倒也算灵敏,还是左手刀,看招式确实学过套路,但路羽旋早都从他浑浊的呼吸和狂乱的心跳声中窥透了他的真实实力。

    待短刀已劈至头上,路羽旋不退反进,突然启动迎上,贴到庄家面前,右掌带着呼啸之声斜向上怼上了庄家老哥的下巴,同时错身滑过,有如马上武将两马错蹬一般,只是庄家老哥此刀已空,但路羽旋那犹如风雷之力的右掌裹着庄家老哥的肥脸,堪堪让庄家老哥那肥胖的身躯离了地,两腿还在借着惯性前冲,脑袋却被路羽旋怼的往后仰倒,就这样直直的往后摔了个四仰八叉,若不仔细观看,还以为这庄家老哥冲过来时滑了一跤似的。

    路羽旋如影随形,垫步闪至倒地摔得七荤八素的庄家老哥身侧,右膝一屈压住其正待想摸后脑勺的右手,轻舒猿臂抓过其左手的短刀,仅仅一个照面,击倒、控制、卸下兵器一气呵成,庄家老哥感觉自己明明是拔刀劈去,怎么瞬间就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路羽旋正待说话,忽觉脑后两道寒风袭来,远处左慎行惊慌失措的喊道:“小心!”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两个赌坊打手在出手偷袭。

    路羽旋瞬间起身,手持刚刚从庄家老哥手上卸下的短刀,回身一架,生生挡住了两个赌坊打手全力下劈的两刀,“叮当”两声,刀锋相对,竟崩出了些许火花。

    几把刀都是寻常铁匠铺打造的粗陋之物,铁胚本就不精纯,锻打也少了火候,甚至由于平时鲜少保养,刃口也不甚锋利,这一大力格挡之下,均崩出了豁口。尤其是路羽旋手中的短刀,在齐力下劈的两刀之下,已然卷刃欲裂。

    路羽旋不待两个护卫变招,提起右腿,电闪雷鸣般连出三脚。第一脚向后,狠狠磕在倒地的庄家老哥脑门上,把刚刚脱开控制的庄家老哥直接磕晕,接着左右开弓,势大力沉的两脚精准的蹬在两个护卫的小腹处,将两个护卫生生踹出五步以外,齐刷刷的捂着肚子倒地。这三脚一气呵成,几在瞬间完成,但脚脚力逾千钧。犹是如此,路羽旋已经留了余力,从架刀格挡,到三脚退敌,全然未用些许内力,否则那两个护卫,可不仅仅是捂着肚子倒地这么简单。

    眼见三人均失去了一战之力,路羽旋倒也不追上去赶尽杀绝,而是将手中已经卷刃的短刀抛到旁边,回身一把拎起已被磕晕过去的庄家,直如拎着刚出蛋壳的小鸡一般,一巴掌扇在脸上,霎时清晰的五个掌印在庄家老哥那黝黑肥腻的脸上显现。

    这一巴掌也让庄家老哥悠悠转醒,目光茫茫然不知所措,只感到脑袋嗡嗡的头痛欲裂,又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发烫,踉踉跄跄半晌才勉强扶着一旁先前由自己掀翻的桌子站定。

    路羽旋眼见庄家老哥醒了,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路某今日可算涨了见识,尔等即开赌坊,难不成只许输不许赢?方才这么多人明眼所见,路某光明磊落的赢了,不付钱倒也罢了,为何还对在下刀兵相向,若不是在下习得些许雕虫小技防身,只怕现在已成尔等刀下亡魂,此事众人皆亲眼目睹,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尔等如此草芥人命,真就置王法于不顾么?”

    众人听罢,山呼海啸般附和着。这些个赌坊常客,也多是被赌坊残害的可怜之人,如今有人大大挫了赌坊威风,出了这口恶气,一个个自然落井下石,恨不得人人上去踢上两脚。

    两个护卫此时方勉力爬了起来,和庄家对了个眼色,本都是作威作福惯了,以为自己翻手成云覆手为雨,那曾受过今日之罪,挨了一顿暴打不说,还被如此指责,一时间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路羽旋继续说道:“想必尔等也做不得主,你们的主家何在,让他出来,我且与他对峙一番。”

    听得此话,那黑矮胖丑的庄家才反应过来,一边捂着已经鼓起来的半边脸,一边指着路羽旋恨恨的说:“你这厮存心来砸场子,还用千术改了点数,汝等乳臭未干的小儿,且在这等着,看我马上叫人过来收拾你。”话未说完,晃晃悠悠的就往门外走去,想是要出去寻救兵。

    路羽旋释然一笑,回道:“这骰盅可一直在你手里,我可从未接触分毫,你说我使得千术,倒给大家细细说来,我是如何隔空改的点数,难不成我有大罗神仙的仙法不成?”

    庄家老哥一时语塞,愣了一愣,犹是嘴硬的说道:“我等安分守己,怎知你这偷奸耍滑之徒耍的什么非常手段。”说完不再言语,犹如丧家之犬般急急的往门口走去,沿途之中还不甚被散落倾倒的凳子腿绊了一遭,差点再次跌倒,却也不敢回头,径直闪身走出门去。

    围观诸人看这庄家的落魄样子,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路羽旋昂首挺胸,抱拳四顾,朗声道:“路某今日遭此不平之事,誓要讨个说法,稍后还请诸位据实相告,以正视听,路某在此先行谢过。”言罢长鞠一躬。

    “好!”众人齐齐回应,更夹杂着此起彼伏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