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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欲调停一啸镇百人 遭陷害三剑伤两命

    方伯信“啪啪啪”三声掌声响过,大门外瞬时闪出四条人影。

    只听得“锵锵锵锵”,四柄长剑同时出鞘,围观人群又是一阵惊呼,纷纷四散开去,大厅中央只剩路羽旋和左慎行站在一起。

    路羽旋将吓得脸色苍白的左慎行挡在自己身后,但那四人已将两人紧紧围住,迈着同样的步法缓缓移动,四柄长剑各摆招式封住上下。

    路羽旋扫过一圈,这四人虽似依旧无甚内功,但身材壮硕,步伐稳健,所持长剑三尺六寸,剑锋寒光似霜,脊厚刃利,比之方才那俩护卫所用腰刀,强了不止一星半点,而围住他俩的步法,隐隐的似套阵法,想来是战阵的化用。师父曾经说过,此种速成之法虽然单拎出来不足为惧,但配合使用倒也攻守兼备,发挥的效用远超四人单打独斗,况且自己手无寸铁,又有左慎行这个拖累,真打起来虽然未必会败,但要保证左慎行的安危实是有些困难。

    方伯信在不远处又变回了慈祥老者的神态,缓缓道:“路少侠想通了没有,再拖下去我这几位手下万一失手,可就悔之晚矣。”

    路羽旋恨的牙根痒痒,偏又顾忌左慎行的安危,不敢出手硬拼,正犹豫间左慎行附耳低声道:“路兄不要顾忌于我,待会你找准时机,先下手为强,我看路兄出手,立马倒地滚开,你去制住方伯信那老狐狸,我俩就安全了。”

    路羽旋略一沉思,师父传授过自己一套“御风行”的轻功身法,一直未曾用过,这老狐狸离已不远,若是抓住机会,未尝不能一举擒住。既已如此,也不妨冒险一试。

    路羽旋心念已定,微微点了点头,暗中已气沉丹田,将内力全部灌注在两腿经络。

    方伯信眼见路羽旋不置可否,左慎行又在旁边嘀嘀咕咕的不知在出什么主意,担心夜长梦多的他再也沉不住气,厉声喊了一声:“动手!”

    就是现在!

    方伯信的话音未落,剑阵四人还未反应过来,路羽旋已先行发动,直如离弦之箭一般,“嗖”的一声向着持剑四人中一人撞去,那人哪料到被围在中间的路羽旋反而先发制人,当下大吃一惊,但反应也够迅速,竟然不避不闪,挽起一片剑花护住周身。此阵法之妙在于相互配合,若一人接敌防御,其余三人则可分而攻之;若一人接敌对攻,身旁两人则护其周全,对侧队友寻机前后夹击;若两人接敌同攻,则对侧两人扰敌后路。这些个纷繁变化按阵型、步法、武器特点及人数不同,也有着不同效用。

    路羽旋直冲而去,本以为以其雷霆之势,对方惊骇之下会有闪身,那这阵法也就乱了,自己就可顺势冲出,直取方伯信,没曾想这阵法确实玄妙,对方竟然想要拖住自己。路羽旋余光掠过,左慎行倒也机灵,已经直挺挺的趴下,而其他三人一时之间全冲自己而来,倒也正和心意。

    “妙则妙哉,你若与我对攻,身侧两人防我出手,或许我还真要想想其他变招,但你想一个人防住我,可就是失算了。”路羽旋心中想着,腿下却不停歇,欺进那人身前,攸得一个背转身,不仅生生闪过了那人舞出的一团剑花,顷刻间还已站在了那人毫无防御的身后。

    “本想抓老狐狸,既然你逼我变招,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抓你吧。”路羽旋心思如电,方才打算的冲出阵圈直奔方伯信,现在由于转身已经影响了步法,索性将计就计,于是趁着面前之人还未来得及收招转身,路羽旋左臂从其左腋下穿出,向上一把锁在后颈之处,右手则从后一把扣住其持剑的手腕,铁爪一紧,内劲灌出,那人右手一麻,整条臂膀已然失去了知觉。

    路羽旋锁着此人手腕,面对愕然而来的三人,“叮叮叮”连响三声,连出三招,挡下了对面三人不同方向攻过来的三剑,然后将长剑一回,架在了身前之人的脖子之上。

    这一突然的变招,瞬间已破了四人阵法,还擒得一人摆着要抹脖子的架势,虽有些许惊险,但总算不是徒劳无功。

    “好!”左慎行此时已从地上爬起,也不顾得拍拍身上泥土,反而拍着巴掌大声喝彩。

    “方公,不知这几位是不是阁下子侄,怎得还没怎么交手就要自抹脖子,我现在帮你拦着,但路某心有余悸,保不齐一会手一软抓不住就要血溅当场了。”路羽旋半转身一脸诚恳的对着方伯信说道,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任谁也看得出路羽旋在消遣方伯信,这半天剧情来回反转,倒比看戏还要精彩可乐。

    方伯信脸上红一时白一时,此时也终于不得不承认今日遇到了非比寻常的硬茬。

    还未等方伯信言语,一声清啸声破空传来。

    此声似猿啸般厚重又似蝉鸣般悠长,更夹杂着浑厚的内力,一时之间,赌坊内几乎所有人都伸出双手去捂耳朵,饶是路羽旋也觉得四肢百骸中内力在不停澎湃翻涌,耳膜亦嗡嗡作响,所受冲击比起没有内力之人更甚,如此啸声,若再凌冽一些,恐怕自己也要承受不住。

    片刻后,啸声骤停,寻声望去,正是二楼屏风前,那个黑衣劲装的俊朗侍从。

    “方公、路少侠,我家先生实不喜见人争斗,又非杀父夺妻之仇般,何必如此刀兵相向,徒增伤亡,我家先生愿居间调停,助二位化干戈为玉帛。路兄且把方公那一千零五十两银票退回,我家先生再补上现银五十两,以抵方公损失;另先前拿与路兄的那些银钱,不须路兄退还,路兄的折扇稍后也一并完璧归赵,如此大家各取所需,如何?”

    方伯信略思片刻,抱拳回道:“敢问贵府先生何方高人,老朽不知今有贵客盈门,招待不周,既然先生有话,老朽自当听命。”

    “先生游历此处,不便表露身份,方公既言听命,就无须再多打听。”

    方伯信眼见此人一介侍从,言语却毫不客气,保不齐是哪家王公贵胄,又心惊对方适才那一声清啸,当下也着实奈何不了路羽旋,只得就坡下驴,答应下来。

    “路兄意下如何呢?”

    路羽旋放开制住的剑士,顺手卸去对方手中长剑,抛在脚边,转身向着二楼屏风方向深鞠一躬,起身后朗声回道:“先生大义,路某受宠若惊,然食君之禄,当尽君事,路某当下实在受之有愧,若贸然将此巨资收入囊中,路某恐将惶惶不可终日,故在下斗胆,还请先生收回成命。”

    “不识抬举!”那劲装侍从冷哼一声。

    “折扇且还你,接住了。”言罢,那劲装侍从一扬手,左慎行的那把折扇径直向路羽旋面门而来,隐隐夹带着风雷之声。

    路羽旋未曾想这侍从脾气如此豪横,眼见这折扇远比之前掷银锭时势头更胜,想必气恼之下内力满盈,哪敢小觑,当即提起内力准备去接。

    正当全神贯注盯着折扇轨迹之时,路羽旋忽的感到脑后一股利风袭来。

    “不好,定是那几名剑士,眼见我拒了这侍从家先生的提议,想要先下手为强。”路羽旋心中骇然,折扇就要到眼前,若失手不接,定然摔得粉碎,如何给左兄交代;但若不回击,折扇接到后再思变招,恐自己得被扎上个透明窟窿。

    余光一扫,刚刚夺下的剑士长剑就在脚边,路羽旋当下计上心来,师父一直嘱咐自己实战之中忘记套路,随机应变,此时正是磨炼自己的好机会,随即左手迎向飞来的折扇,右脚一勾长剑剑镗,挑至半空,左手抓住折扇的同时,右手也稳稳抓住了长剑剑柄。

    腰挎用力,路羽旋瞬间转身的同时,左手将折扇收入腰间,右手剑则灌注内力使出了师父教授的三才剑法,瞬挥三剑,一刺一横一挑,力求封住后方偷袭之人的攻势,这一手犹如回马枪般,身未转完剑先到,要的就是出其不意的效果。

    当路羽旋的视线随之看往身后时,手上三招已夹带内力挥出的剑气尽数施展开来,全然收不住势。

    路羽旋“啊”的惊喝一声,想要撤回已然晚了,手中长剑三尺六寸,剑锋过处两人面露惊愕,齐刷刷的应声倒地,脖子上鲜血涌出,眼看着救不活了。但这二人,方才仅仅是仰首看着他伸手接折扇,并无任何攻击他的动作。

    “既然无人偷袭,可那道破空利风从何而来?为何又消失的毫无痕迹?难道我全神贯注的状态下也会错判?”路羽旋寻着方向望去,只有远远的张着嘴一脸震惊的左慎行,还有那个方才被自己夺了长剑两手空空的剑士。

    “完了,我杀了人!”路羽旋脑袋轰的一声,手中沾血的长剑“叮当”一声无力落下,伴着人群中的惊呼,路羽旋骤然破功,失了神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