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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日日习内功突飞猛进 句句戳痛处发人深省

    又是三日,路羽旋已经逐渐习惯了死囚牢里的生活。

    餐食确实比起之前好了太多,从之前的每日两顿清汤寡水,到现在的一日三餐有菜有肉,这些个真是路羽旋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不用干农活也没有家务,狱卒甚至还给他抱来了一床棉被,打扫了牢笼内的卫生,若不是还戴着手铐脚镣,路羽旋简直觉得自己过得比村里唯一的大财主柴家员外郎还自在。

    看管他的狱卒依旧不甚巡查,也让路羽旋可以静下心来研习《天枢七式》,得此机会,路羽旋每日系统的推敲练习,比之之前进展可谓神速。

    练功之余没有其他事情可做,路羽旋避免不了的也会胡思乱想。

    不知左慎行后来怎么样了,其亡父的遗物赎回去了么?上次也忘了问荣大人那日后续。

    那荣大人是来巡察百官,怎得又会跑去那小小的赌坊里赌博呢?

    父母病症到底完全好了没有,如果好了为什么不来看看自己?

    还有舅父吕红中,之前真就如形同陌路一般,这次为什么忙前忙后那么积极?

    还有这个天枢门的闻守诚前辈,他那么厉害想必徒子徒孙也很不凡,又怎么那么容易被赶尽杀绝?

    还有师父,他老人家不会去村里找我了吧,等不到我会不会来这里找我呢?

    还有我有没有师兄师姊或者师弟师妹,之前怎么就没想过好好问问师父他老人家呢?

    一大堆问题不知道答案,思来想去却没个头绪。

    想到后来心烦意乱,路羽旋忍不住又是一拳砸向墙壁,只听“咚”的一声,墙上石屑纷飞,一个凹槽赫然而现。

    路羽旋自己也吃了一惊,由于戴着手铐,这一拳根本没法蓄力,等于是直直的往前挥了一小段距离,且此时自己根本没有凝神静气,引动丹田内力流转,如此说来,自己已经能够随时随地条件反射的控制内力了?

    路羽旋心中一喜,右手两指掐住另只手上的手镣,使劲一扯,厚厚的铁环竟然产生了些许变形,路羽旋赶紧松手,看来自己内功的确大有增益,但现在既有转机,还是不要多生事端,先静观其变最好。

    正想着又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其中一个沉稳雄健,应该就是那侍卫蒙冲。

    路羽旋转头看了看窗外,大概是酉时前后,这个时间过来,看来这荣大人又来找自己喝酒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好消息。

    片刻之后,果然是荣行砺和蒙冲出现在门口。

    这次带来的四碟菜分别是蒸鲥鱼、青虾卷、酱牛肉和烤韭菜,小盅内酒一满上,又是一番香气扑鼻。

    蒙冲还是守在门外,荣行砺与路羽旋对面而坐。

    荣行砺心情爽朗,笑着对路羽旋说:“先干一杯。”

    路羽旋心情也受感染,心道这荣大人总不会带着坏消息来找我喝酒,当下起身低头举杯敬之,然后仰首一饮而尽。

    荣行砺夹起一块青虾卷,递向路羽旋,路羽旋赶紧起身拿碗接着,嘴里回道:“怎敢劳烦大人,罪民诚惶诚恐。”

    荣行砺点点手示意路羽旋坐下,嘴上说道:“不用多礼,权当是老友相聚,随意一些。当日在赌坊之中,老朽不就让蒙冲给路少侠说过,老朽想结交你这个少年才俊么?”

    “荣大人位居九卿之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晚辈戴罪之身,怎敢僭越。”路羽旋虽然不知九卿是何,但那日听荣行砺自己说过,想必是个重要的荣誉,于是适时的捧上一捧。

    荣行砺听罢似也非常受用,夹起一块鱼肉送到嘴边,吃罢继续说道:“你的案子有些许转机。”

    路羽旋闻之一震,颤颤巍巍问道:“大人此言怎讲?”

    “因为诸多人证之中,有两位持不同意见,相信你的辩解之言。”

    “啊?”路羽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想来自己若是旁观者,都不见得相信自己那番辩解之词,可那两人是谁呢?是左慎行吧,那另外一人又是谁呢?

    荣行砺看着疑惑的路羽旋,似是看透了其心中所想,笑道:“那两人就是老朽和蒙冲。”

    “啊!”这次路羽旋更是惊诧,荣行砺是左都御史,蒙冲是其贴身护卫,他们两人若给自己辩护,可比其余百人加一起都有说服力,可是荣行砺与自己非亲非故,难道就因为这寥寥数面之缘,就相信自己那看似无稽之谈的解释?

    荣行砺似是又看透了路羽旋的心思,朗声道:“老朽作为朝廷重臣,虽与路少侠一见如故,但也不会因个人好恶而左右案件的公正审理,只是路少侠所言确有可能,老朽和蒙冲才选择相信。”说罢,荣行砺将手中筷子取出一根,向着站在门口的蒙冲甩去。

    眼见这筷子晃晃悠悠的飞去,直到蒙冲面前两步之处,蒙冲才伸出右手对着筷子,此时筷子尖离蒙冲伸出的指尖一步左右,好似碰到了什么东西,顿了一下直直的掉到地上。

    “化气成剑?真的可以?”路羽旋瞪大了眼睛,这几日他的内力突飞猛进,但还是无法脱出体外,不知是自己能力未到还是没有窥得技巧,但这蒙冲在自己眼前表演了这么一出,想来这蒙冲的内力恐依旧在自己之上。

    “是的。”荣行砺点点头:“所以我们两人才相信你的解释。”

    顿了顿,荣行砺继续道:“蒙冲是我的贴身护卫,师从清瞻真人,是武当派当下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但他化气成剑也只能达到一步左右。他的师父清瞻真人是武当三圣之一,化气成剑也不过三步。而当日除去被你误杀的那两人,其余人等起码离你一丈以外,就是清瞻真人来了也未必能达到你说的效果。”

    路羽旋沉默半晌,心中道:“的确如此,内力毕竟无形之物,脱出体外每多一寸兴许要多数倍功力。但若真是这样,那日偷袭自己之人定是绝顶高手,可又为何要针对自己这无名小卒呢?”

    “唉!荣大人所言甚是,但荣大人还是选择相信罪民,只是连清瞻真人也做不到,这或许也难以说服他人。”路羽旋不禁情绪低落了下来。

    “哈哈哈,小友所言差矣,清瞻真人做不到,不代表其他人也做不到。数日前老朽奏请三司会审,今已准奏,不日后你且随老朽回京,等候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共同审理,我自与蒙冲以证人身份陈述事实,至于如何定夺,自会有公正结果。”

    “多谢大人秉公执法。”

    “来,陪老朽再喝上两杯”荣行砺举起酒盅,路羽旋忙不迭的双手端起。

    “公事聊完,小友且陪老朽聊聊闲话。”

    “遵命。”

    荣行砺似乎别有兴致,连喝数杯不停,路羽旋自然不敢怠慢,一边斟酒一边陪着聊天。

    这酒清香凌冽,入口绵柔,中段微辣,然卷舌下肚,唇舌之上的后味又带着丝丝甘甜。

    路羽旋平日里哪喝过这等好酒,几杯下肚竟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荣大人,晚辈也想打听一下,那日我那朋友左慎行,就是那紫檀折扇的主人,后来怎样了,他还有一件亡父遗物,不知从赌坊赎回了没有?”

    荣行砺稍加思索:“哦,想起来了,那个言锋不错的书生。那日官差来后,所有现场银钱均做为涉案之物一并收入衙门封存,包括你赢那方伯信的一千零五十两银票,不过我赠予你的那些银钱,此处知县倒是全部给老朽退了回来,想必那书生应该没剩下一分。不过小友莫急,那赌坊也暂封了起来,想必东西还在。”

    路羽旋轻叹一声,还是连累了左慎行。

    “大人若方便,不知可否帮晚辈一个忙?”

    “但说无妨。”

    “晚辈那朋友左慎行,一时误入歧途,为筹赌资抵了亡父的一块田黄印章,如今浪子回头,不知大人可否助其取回;另外那把紫檀折扇,也是左兄与嫂夫人的定情信物。那日官差将晚辈收监之时亦被收了去,可否要回一并还给左兄,以便其有物可睹。”

    “小友真是宅心仁厚,老朽果然没看错人,你且放心,区区小事明日老朽自会嘱人安排妥当。”

    荣行砺本面白似玉,此刻似是酒意上来,也开始泛着些许红光。

    “小友,老朽也有些个问题。”荣行砺似有些醉意的问。

    路羽旋赶紧回道:“大人请说。”

    “这去了京师,三司会审后,若判你无罪,你将如何;若判你发配边疆,你又如何;若依旧判你斩立决,再如何;最后,若没发生这等事情,如何?”

    路羽旋听罢一愣,这几日风起云涌,自从踏入赌坊那时,很多事情就已经不受自己控制,虽然自己已经竭尽所能的去面对,但直如自己名字一般,若羽之旋,以自己的能力又能改变多少呢?

    思索良久,路羽旋茫然道:“若无罪,自是回家种田,侍奉父母左右;若发配边疆,自是勤勤恳恳,争取早日回来;若依旧判斩,只能乞求下辈子再报父母的养育之恩;若无此事……”

    路羽旋沉默了,若无此事,自己手里的十五枚铜钱,依旧换不来治好父母的草药;自己和弟弟的冬衣,依旧在当铺里躺着;一家人上下,依旧只能喝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稀粥;而外面欠下的银钱和人情,依旧不知多久才能还完。

    荣行砺似乎又看透了路羽旋的心思,问道:“如此看来,最好的结果当是无罪释放。小友回去后,想必依旧是继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也算平和。可万一某日再有波澜,没了老朽和蒙冲这般支持,小友又要如何应对呢?”

    对啊,就算无罪,回来了又能怎样,家里那几亩薄田,两间老屋,每年去掉田租地赋所剩寥寥,以后估计说个媳妇都很难吧。就算以后不再去赌坊,没了这般争执,但不代表就没有其他波澜。这几年风调雨顺都过得如此艰难,万一遇个旱涝年景,怕是又要山穷水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