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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大展神威毙凶兽 促膝长谈表真心

    路羽旋眼见两头野猪暴起伤人,而其中一头冲向的,正是印泉姑娘,不禁大惊失色。

    虽然与之仅仅接触一次,但从村民的交口称赞中,也知此姝心地善良,况且封朝庆还需其继续医治,他又怎能置之不理。

    可是自己离人群数百步之遥,而野猪冲刺的速度,不逊狮虎。

    路羽旋脚下发力,势如离弦之箭,眨眼间连续窜过三四间房顶,但还是不够快。

    那凶神恶煞般的野猪,壮硕异常,约莫足有千斤的身体,遍布硬鬃,更有经年累月糊上的泥土,覆满全身,直如套了副黑铁甲胄。

    人群在一片惊呼中纷纷散开,印泉姑娘也在旁人的拉扯下连连后退,但那头野猪似乎认定了她,如影随形的冲撞过来。

    眼见尖利的獠牙就要刺向花容失色的印泉姑娘,侧边突然冲上两个手持钢叉的青年,奋力地把钢叉扎向野猪,但这畜生不避不躲,仍是不断加速。

    两位年轻人毕竟不是猎户,也无武技功底,手上钢叉一没准头,二没力度,连叉头也不甚锋利,虽然勇气可嘉,但也仅仅只是阻了野猪分毫。

    一叉落空,扎在地上,另一叉虽然刺中野猪身体,但只刺入寸许,莫说伤其内脏,恐怕连厚厚的外皮都没刺穿,反而激的野猪更加癫狂。

    路羽旋内力催至极致,身形如魅,借力的屋顶被其脚尖点过,瓦片皆碎成齑粉。

    眼见着仍不及近前,路羽旋长啸一声,不再前冲,而是从房顶上高高跃起。

    这一跃,足有两丈之高,当升至顶处,后劲将绝之时,路羽旋凝神聚力,将压榨出的全部内力聚集在右臂之上,瞄准野猪前冲的方向,手中尚武剑疾射而出。

    锋利的剑锋不住震动,发出尖利的破风之声,夜空之中犹如流星坠落,寒光闪现。

    华印泉已清晰可见野猪的獠牙奔着自己小腹刺来,沉重的身体伴随着“咚咚咚”的蹄声,骇人的压迫感让她完全失去了分寸,脑中想着跑开但腿脚那一刻却似失去了控制般无法动弹。

    无论平日里多么受人景仰,多么妙手回春,此时的她也和其他受了惊吓的小姑娘一般,只剩下一声尖叫和捂上双眼。

    只听得野猪一声痛苦的嘶叫,预想中的冲撞并未发生,华印泉睁开眼睛,野猪竟然停在了身前一步之处,而野猪的背上,赫然插着一柄明晃晃的长剑。

    长剑如同钉子一般,从野猪背上直贯而下,整个没入野猪身体,牢牢插在地上,只剩剑柄还在随着野猪的挣扎而不停地晃动。

    还没来得及感叹,身旁众人反应过来,铁锹钢叉木棒一拥而上,向着钉在地上的野猪全身上下招呼。

    这畜生也确实凶悍,虽已无法继续冲撞,但仍用尽力气不停扭动着身体,硕大的头部则左右甩着躲避众人扎上来的各类武器。

    只是这畜生越是挣扎,尚武剑锋利的剑刃割开的伤口就越大,血顺着剑身奔涌流出,渗入土中。

    眼瞅着脏腑肠肚顺着破口而出,纵然是畜生,也终于忍受不住,渐渐地动作越来越小,不再动弹。

    而此时,另一头野猪已经在人群中冲倒了数位村民,尖利的獠牙甚至刺穿了一位未及躲避的村民的大腿,受伤的村民惨叫连连。

    被野猪撞倒的人、躲避不及而跌倒的人在地上乱作一团,狼狈万分的躲闪着野猪的连番冲撞。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时,路羽旋已经越过众人冲至野猪面前。

    只见其顺手捡起一把村民丢掉的铁锹,正对着野猪冲来的方向,斜斜地插进土里。

    这畜生哪管其他,依旧视若无睹,直冲而上。

    等到其身形越过大半,路羽旋怒吼一声,声如洪钟,直震得野猪也愣了片刻,紧跟着抬起锹柄,竟将冲撞而来的野猪整个掀翻。

    野猪后背着地,重重摔了一跤,应是摔了个天旋地转,却也未受重创。

    众人还未来得及喝彩,这畜生嘶叫着扭着身子,迅速又翻过身来。

    只是它快,路羽旋更快。

    方才野猪刚一倒地,路羽旋已经从地上拔出铁锹,从这畜生身上越过,随即转身抡圆了铁锹,对准野猪的脑袋,一锹拍了下去。

    这一下可不仅仅是铁锹挥动的力度,而是附上了路羽旋浑厚的内力,犹如惊涛拍岸,怕是坚如磐石也要四分五裂。

    果不其然,这畜生挨此重击,脑袋整个被拍到地上,两条前腿竟也支撑不住,跪了下来。

    摇摇脑袋还欲起身,路羽旋抬手又是力劈华山的一记拍击,仍然击中同一位置,这一下野猪的脑袋都已瘪了下去,想必头骨都被拍碎,眼眶鼻孔均渗出血来,嘶叫声也变成了惨叫之声,全身也随之瘫软倒地。

    众村民目睹路羽旋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两头凶残的野猪,全都兴奋的喝彩起来,高举着各类武器将其团团围住,两位青年合力拔出钉住野猪的尚武剑,擦拭掉剑身的血迹,恭敬地递给路羽旋。

    路羽旋微微笑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收剑入鞘,向着大家作个四方揖,眼神却忍不住穿过围观的众人,向着华印泉看去。

    而印泉姑娘已经在指挥众人将受伤的村民抬去自己的住处,只是忙碌的间隙,也似有那么一瞬,眼神掠过路羽旋站立的方向。

    第二日清晨。

    路羽旋刚刚起床洗漱完毕,房门“砰砰呯”响起。

    小蕊在门外喊道:“路哥哥,印泉姐姐过来复查病人。”

    路羽旋赶紧打开房门,小蕊蹦蹦跳跳的跑进来,手里端着一个藤盘,里面是几根油条,几颗水煮蛋。

    小蕊把藤盘放到屋中的桌子之上,嘴上说着:“路哥哥吃早饭,我去端豆浆。”话未说完,又蹦蹦跳跳走了。

    印泉姑娘冲着路羽旋微微一笑,轻声道了句:“早。”然后移步到封朝庆床前,看了看脸色,又把封朝庆的胳膊拿起,搭上手腕开始把脉。

    路羽旋感觉自己的脸不知不觉烫了起来,虽然屋内还有封朝庆在,但他一直昏迷状态,等若屋内只有孤男寡女两人,自己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看着她诊脉。

    本来很短的工夫,路羽旋却觉得尤其漫长,双手不由自主地搓着,眼睛却盯着她白净的侧脸。

    印泉姑娘本是侧身对着路羽旋,双眼微合,但不知怎得,似是感觉到他炽热的目光,脸色逐渐开始泛红,连呼吸似乎也变得稍稍急促起来。

    两人谁也无话,但小小的房间内又弥漫着说不出的味道。

    直到小蕊小心翼翼地端着两碗豆浆进门,路羽旋才如蒙大赦,赶紧前去接过,而此时,听觉敏锐的他似乎听到印泉姑娘长舒一口气的声音。

    “小蕊妹妹,这次怎没见你蹦蹦跳跳啊。”路羽旋一边接过烫手的豆浆,一边对着小蕊开着生硬的玩笑。

    小蕊翻了个白眼,把两只手放到耳垂上搓着,没好气地答道:“路哥哥光顾着看印泉姐姐了吧,哪里还能注意到我。”

    一句话怼的路羽旋只能“嘿嘿”地尴尬傻笑,不知如何作答,眼神却不由地又瞟向还在诊脉的印泉姑娘。

    好像,她的脸变得更红了。

    小蕊转头对着印泉姑娘说:“姐姐,忙好就在这吃吧,我先去帮忙晾晒药材去了。”言罢不等她言语,转身蹦蹦跳跳地离开。

    印泉姑娘欲言又止,把玉指从封朝庆手腕上拿开,思索了片刻,起身坐到了桌前。

    路羽旋赶紧把筷子递给她,又伸手从藤盘中拿起一颗水煮蛋想要剥皮,哪知这鸡蛋刚刚从沸水中捞出不久,依旧滚烫,他一时吃痛,竟脱手掉在了桌上。

    印泉姑娘本来微低着头,眼光瞟到这一幕,忍不住捂嘴一笑,柔声道:“路少侠不必拘谨,一起吃吧,正好聊聊路少侠这位朋友的病情。”

    路羽旋连连点头,口中回道:“路某洗耳恭听。”手却不自主地去端面前的豆浆,却似忘了烫手的事情,甫一放到碗肚处,又被烫的一缩。

    印泉姑娘又是莞尔一笑,柔声道:“昨日大哥已诊出毒性,但脉象之乱却不是单纯的中毒所致;二哥也明确了中毒虽深,但并未伤及脏腑,按说不应一直昏迷;三哥则诊出路少侠朋友全身经络似是内力长年运转,比之常人更为通透顺畅,但又似毫无内力。综合下来,故提醒我小心有诈,一时失神之下,才对路少侠出言不逊,还望路少侠多多担待。”

    “印泉姑娘言重了,路某和封兄前来求医,感激尚且不尽,怎会有不满。”路羽旋总算平复下来,复又问道:“三位兄长貌似均身怀异术,但又似不尽相同,各有所长。”

    “当然,大哥认为普通药材是能治愈大多数常见症状,但一人一症,很多特殊的症状反而使用虎狼之药才有更好的效果,所以他一直钻研特殊用药之法,自然对毒药类也多有涉猎;二哥认为用药只能治疗表症,许多里症则由脏腑病变所致,且用药治疗局限太大,各类药材因生长习性各异,并不能在同一处获得,但病人天南海北,故而专注钻研拔罐、针灸和切除病灶等重器具轻药材的治疗之术;三哥则认为,纵使使用器具,也有不便之处,最好的方式是不使用药材和器具,因此他醉心于推拿、牵引、五禽戏及内功疗法,除了病人自行休养之外,他也使用内力为病人疏通经脉穴道,达到治疗目的。”印泉姑娘一边吃着早饭,一边侃侃而谈。

    路羽旋闻言大感诧异,继续追问道:“三哥既然精通内功,昨日为何不出手阻止野猪伤人?”

    “我们华家内功是救人之术,不是伤人之术,三哥虽然多年修习,但只懂得舒经活络、调理脏腑的技法,并不懂如何用作攻击他人,且许多技法是三哥自己所悟,我们也不甚清楚,如果路少侠有意,改日我来叫上三位兄长,一起研讨一番。”印泉姑娘说到此处,放下了手中碗筷,看向还在咬着油条的路羽旋。

    “其实今日还有一事想要拜托路少侠。”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路羽旋一怔,吞下口中油条,也将碗筷放下,心想自己一介武人,能有什么帮忙的地方,嘴上却不假思索地答应:“印泉姑娘但说无妨,路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顿了顿,轻声道:“路少侠也看到,这元化村如今以种植草药为生,但山野之间,多有野猪、黑熊之类。这两头野猪,已经侵扰大家良久。因为吃食药草,身体尤其健壮,不仅数次围捕不住,还变得倍加狡猾,连设下的陷阱也被其屡次破坏。村中民众虽有青壮,但终究不曾习武,面对这类凶兽,往往束手无策。且如今元化村名声在外,惹得外人觊觎,村民也想习得三两招式,不求欺人,只求自保。昨日路少侠大展身手,大家均有目睹,故托我出面,想请路少侠屈尊传授一些武技。”

    路羽旋沉吟片刻,迟疑不决。

    印泉姑娘见此,忙又说道:“路少侠若有师承嘱托,不容外传,我们也不强求。”

    路羽旋急忙回道:“印泉姑娘莫要怪罪,路某师父并无此类嘱咐,只是路某所学繁杂,不知从何教起,方才思索一番,觉得可从三哥擅长的五禽戏着手,师父也曾教授过我此套功法,虽是强身健体为主,但诸事诸物皆可变通,如若配合内功技法,在此基础上变换一些招式,想必定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印泉姑娘听闻此言,开心地回道:“那就有劳路少侠了,今日待我诊治好病人,就把三位兄长一并叫来,共同商议。”言罢起身施了一礼,欣然又道:“还有路少侠这位朋友的病症,三哥想用内力尝试治疗,相信以三哥的能力,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路羽旋见她眉开眼笑,明艳更胜从前,也备受感染,跟着“呵呵”傻笑起来。

    “路少侠慢用,我已吃好,先去接诊了。”

    此时的印泉姑娘,一脸满足的喜悦,哪里还有平日里沉稳庄重的医者形象,但却更让人如沐春风。

    “放心吧,路某必定竭尽全力完成姑娘的愿望。”路羽旋心中暗暗打定主意,眼睛注视着她的远去,却久久收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