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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路羽旋受托创招式 华叔雄酬谢传技法

    用完早餐,路羽旋收拾完碗筷,来到院中。

    老伯一家,青壮男丁已经去药田里松土除草,老弱妇孺则聚在一起,将采来的药草分门别类地加工处理。

    路羽旋打过招呼,平复心绪,在院中先练了一套师父传授的五禽戏,然后根据动作,开始分解招式,思索着如何进行改变。

    这五禽戏,本是华家先祖神医华佗,根据《庄子》中的“熊经鸟伸”二禽戏演化拓展而成,据传初时共有五戏共九十式,每戏十八式,因为招式简单,老幼皆宜,故流传甚广,但后人按自己修习的心得,各自删减调整,因此各种版本层出不穷,具体招式也各有千秋。而师父教授自己的共有五十四式,其中虎戏十三式、鹿戏九式、熊戏九式、猿戏十式、鸟戏十三式。

    虎戏威猛刚劲,鹿戏柔韧舒缓,熊戏浑厚沉稳,猿戏机敏灵巧,鸟戏轻盈舒展。

    这五种形态,正好是武技所需的刚、柔、稳、敏、轻。

    路羽旋先从虎戏开始,把老虎狩猎时的扑、拍、抓、扫、按等动作融合其中,为了便于传授,又简化了繁杂的招式,只留下最有杀伤力的五式。

    时而沉思琢磨,在脑中模拟实战应用;时而施展出来,根据使用效果微调动作尺度,再调整招式顺序,加强衔接的流畅度。

    不知不觉之中,已过去了两个时辰,饶是路羽旋长年修习,也已练得满身大汗,但精神却愈加振奋。之前一直是学习前人所得,从没想到,如今自己竟然可以另创一套招式。

    又练了几遍,感觉越来越得心应手,兴奋之中,不自觉的把内力也附了上去,这下更是虎虎生风,威猛异常,连院中不懂武学的老伯一家,看后也连连叫好。

    忽然一阵掌声传来,路羽旋收招回身,原来是印泉姑娘领着三位兄长站在身后鼓掌,自己一时心喜,竟然没有发现。

    那位灰衣男子当先开口:“路少侠这五式虎戏,虽和先祖传下的十八式中任意一式都不相同,但又招招似曾相识,包罗万象,在下佩服万分。”

    路羽旋闻言,喜上眉梢,能得到五禽戏正宗传人的赞誉,想必苦心钻研的这几招,确实有些可取之处。

    印泉姑娘走上来,介绍三位兄长:“路少侠,这是长兄华伯俊。”

    黑衣男子点头抱拳。

    “这是二哥华仲杰。”

    白衣男子点头抱拳。

    “这是三哥华叔雄”

    方才出言夸赞的灰衣男子点头抱拳。

    路羽旋一一回礼。

    待介绍完毕,大哥华伯俊先行发问:“路少侠这几式确是行云流水、铿锵有力,但诸多村民并无武技根底,不知能否学到精髓。”

    路羽旋微微一笑,回道:“大哥莫要担忧,这五式还是脱胎于五禽戏之中,而五禽戏旨在强身健体,动作简单,大家平日勤加练习,在这基础上,再学这五式自然是水到渠成。”

    二哥华仲杰随后问道:“这些招式终究还是拳脚功夫,遇到野猪、黑熊之类拥有尖牙利爪的凶兽又如何施展?”

    路羽旋答道:“这些招式着重的并非威力效果,更重要的是锻炼的过程。只要勤加练习,力量、敏捷、准头、耐力等都会提升,届时再拿上兵器,自然如虎添翼。况且这些凶兽也不会耍上招式与咱们拆招,随机应变才是制敌的致胜法宝。”

    二哥满意的点点头。

    三哥华叔雄此时又问:“路少侠演练之时,看得出内力加持,故而如猛虎出柙、势不可挡。在下深知,内功修炼,非一朝一夕可得,但若无内力,恐提升有限,不知路少侠可有折中之法?”

    路羽旋略作思索,反问道:“请问这五禽戏编创之时有无对应心法内功?”

    师父虽教授自己五戏五十四式,但并未提及心法,想来流传过程中已经失传,但眼下有正宗华佗传人在此,正好打听一番。

    三哥回道:“并无内功,只有服气吐纳六字诀,也是吐纳治疾的健身之法。呬字诀,主肺,肺连五脏;呵字诀,主心,心连舌、五脏;呼字诀,主脾,脾连唇;嘘字诀,主肝,肝连目;吹字诀,主肾,肾连耳;嘻字诀,嘻主三焦。”

    路羽旋大喜,道:“有此服气吐纳六字诀即可,路某习得一门内功,名叫天枢七式,本是激发潜能的上乘心法,但过于繁琐,路某选取其中核心部分,对应五戏,再融合进这六字诀,不求多么厉害,只求简单易学,如何?”

    三哥点点头,表示赞同。

    路羽旋转向印泉姑娘,笑着问:“姑娘还有没有其他疑问?”

    她嫣然一笑,回道:“当然有,不知路少侠所创这套招式,想好名字没有?”

    路羽旋摇摇头,答:“今日只琢磨出虎戏五式,其他四戏还未开始研究,名字自然未起,印泉姑娘学识渊博,不知可否赐名?”

    她沉吟片刻,道:“这些招式终归效仿鸟兽而创,而世间万物皆为生灵,它们的一举一动、坐立行卧所蕴含的又何其宏大,宛如寂夜之光,不若就叫‘五灵宏光’如何?”

    “五灵宏光?”路羽旋低声念叨几遍,欣喜道:“此名朗朗上口,意境非凡,就这么定了,多谢印泉姑娘赐名!”

    两人相视一笑,印泉姑娘又道:“三位兄长一同前来,再研究下路少侠朋友的病情。”

    路羽旋连忙领着四人进入封朝庆躺着的房间。

    此时的封朝庆已经昏迷了一天半,经过昨日治疗,脸色已经红润许多,气息也平缓起来,但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三哥华叔雄前去把脉,众人围在床边静候。

    “毒性已去大半,再用药两日应可除尽,但脉搏乱象仍在,我先试着调理经络,看看有无效果。”言罢只见他深吸一气,双手虚扣,再一气缓缓呼出,抬起右手,食中两指并拢伸出,指尖凝出若隐若现的一缕柔光,约莫有一寸多长。

    三哥将两指悬于封朝庆的桡骨处,虽未接触,但一旁的路羽旋仍能清楚地感到三哥指尖的气息波动。

    一炷香时间过去,华叔雄头上汗珠渐渐涌现,头顶也冒出缕缕热气,呼吸也变得稍稍沉重起来,印泉姑娘取出手帕,轻轻擦拭掉汗珠。

    又过了片刻,华叔雄长叹一气,收回双指,有些颓然地说:“我运气行遍奇经八脉,皆畅通无阻,各处穴道也正常无虞,期间似有其自身内力忽隐忽现,但我竭力探寻,又杳无踪迹,当真奇怪的要命。”

    大哥华伯俊沉声道:“三弟既然无法,不若试试我的虎狼之药,我去拟个方子,先激其气血,看看是否有用。”

    其余几人只好点点头,印泉姑娘缓声提醒:“这位病人身体仍虚,大哥切莫计量过大,以防其身体遭受不住。”

    华伯俊应允:“我自有分寸,小妹不必担心。”

    众人正要离去,路羽旋向着三哥华叔雄一揖,道:“路某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三哥,不知能否为在下指点一二?”

    华叔雄看了一眼印泉姑娘,见其微微点头,于是停下脚步,回道:“路少侠救我村落于水火之中,又编创‘五灵宏光’传授村民,有此大恩未报,我等自然有求必应。”

    路羽旋大感欣喜,急忙道:“方才见三哥凝气聚于指尖,已能化气成形,而路某却始终只能将内力附于实物之上,无法将内力凭空脱出体外,故想咨询三哥,可有相应技法?”

    华叔雄略一思索,回道:“人体是个复杂精密的容器,内力为人体吸收天地精华,经自身凝练形成,一旦形成,就融为身体一部分。而身体这个天然的屏障,自是竭力阻止内力外泄,就好似有形的血液,纵然表皮有所破损,血液流出,身体不由自主的也会尝试着凝血成痂,阻止血液脱出体外,这是人体天生的能力。无形的内力亦然,若不是身体将其禁锢其中,修炼再快也比不上外泄的速度。”

    路羽旋认真听着,连连点头。

    “而若要将内力脱出体外,则必须打破身体天然的束缚,想来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不同方法。华家内功是治疗之术,并无攻击之效,因而只需凝于指尖即可,不求远长锐利,只求持续绵长。具体操作之法,是先于体内练习将内力一分为二,其一化作屏障,可将其余内力包裹,从而让身体放心内力不会如决堤之水般外泄,自然也就可以脱出身外,其实也算一种欺骗人体天然束缚的方式。”

    路羽旋啧啧称奇,顿时茅塞顿开。

    “这些年我反复钻研,倒是有些心得,内力屏障能凝聚多大,理论上就能化气成形多大,但毕竟要将内力一分为二,且医治病人要的是连绵不断,故时至今日,最多也只能凝成三寸多长,若再长一些,内力就会后继无力。不过路少侠若要化气成剑,要的是锐利和紧密,并不需要持久,且路少侠内力更为浑厚,倒是应该可以更长更利一些。”

    路羽旋闻言喜形于色,华叔雄继续道:“我也曾尝试过其他方式,比如将部分内力聚在指中,再用其他内力骤然逼出,虽也能脱出体外,但就如扬手掷沙,沙子脱手刹那,也就四散无形了,想来还是因为我华家内功只重纯净连绵,不够汹涌凌冽,更无法将内力压缩密实,但路少侠若有其他功法,倒可以尝试一下。”

    路羽旋此时犹如醍醐灌顶,思路一下透彻起来,忙不迭地继续问道:“三哥可否将内力如何一分为二,又如何凝成屏障的技法传授于我,路某不胜感激!”

    华叔雄点点头,道:“路少侠客气,稍后我将技法详细写出,送给阁下。”

    三妖一姝离开后,路羽旋仍然兴奋不已。

    自己勤加修炼师父传授的内功和自己偶得的天枢七式,眼下内力每日愈加浑厚,运转起来也是日益精进,如果再配合上合适的运用之法,势必能发挥出更多的作用。

    不一会,小蕊蹦蹦跳跳的过来敲门,递给他一本小册子,路羽旋开心地捏了下小蕊红扑扑的脸蛋,被小蕊追着踩了半天脚。

    等平静下来翻开一看,册子里连写带画,一一罗列,图文并茂地记录着华叔雄的心得体会,路羽旋立刻按着册中所记,尝试着修炼起来。

    这一来,时间似乎变得尤其紧张,路羽旋又要修炼内功,又要研究“五灵宏光”的其余招式,还要临摹练习《宣示表》的楷书,一天光景如同转瞬,甚至连小蕊来叫他一起陪老伯吃饭都无暇顾及。

    期间小蕊又来送了两次汤药,分量比之昨天更多,想来是加了大哥所说的虎狼之药。封朝庆喝下之后,脸色红的发亮,鼻血都流了数次,但依旧沉睡不醒,路羽旋心底虽急,却万分信任三妖一姝的医术,若他们都无能为力,外面那些百草门的浪得虚名之徒更是无计可施。

    又过了两日,临近傍晚,路羽旋终于将“五灵宏光”的五戏二十五式以及对应的心法口诀全部编创完成,自己练了几遍,确保流畅无误之后,难掩兴奋之情的他迫不及待地走出老伯家院子,直奔印泉姑娘的家。

    敲门过后,小蕊蹦蹦跳跳的过来开门,不等路羽旋开口,嘴上连珠说道:“印泉姐姐在里屋配药,进去别忘了敲门,我去陪伯俊大哥取蛇毒,就不和你一起去了。”

    路羽旋拍拍小蕊的脑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走去。

    小蕊则转身跑到侧房,只见里面摆了数个木架,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坛子整整齐齐地摆放其中。大哥华伯俊正一手捏着一条五尺多长的金钱白花蛇,食指拇指还在不停地按摩挤压毒腺,另一手则拿着一个小盏杯,卡在蛇嘴中的毒牙之处,片刻之后,点点毒液顺着盏杯内壁缓缓流入底部。

    等到再也挤不出毒液,华伯俊将盏杯递给小蕊,腾出左手抓住蛇尾,想到放回木架上的空坛之中。

    此时这条硕大的金钱白花蛇突然蛇身一抖,扭着身子不住晃动,华伯俊眉头一皱,勉力控制着蛇身,赶紧就往坛口中放去,哪知这蛇似是不愿回去,剧烈的扭动竟然直接扫倒了坛子,小蕊吓得惊叫一声,伸手去扶,可她身小力气也小,扶住翻落的坛子之后脚下一个踉跄,身子直接靠上了木架。这下可捅了大祸,木架上的诸多坛子一顿摇晃,纷纷掉落下来。

    华伯俊手中的金钱白花蛇还没放好,两只手完全腾不出来,小蕊也一手拿着存放毒液的盏杯,另一手扶着刚才势要翻落的坛子,两人眼睁睁看着其他坛子跌落在地,却毫无办法。

    “啪啪啪……”一阵碎裂的声音连番响起之后,整个房间的地上满是碎片,而坛中的各类蛇蝎毒虫,全都脱出束缚,遍布两人脚边,小蕊再也控制不住,连声尖叫起来,而一旁的华伯俊,也惊诧的满脸苍白。

    这等恐怖景象,纵是神仙下凡,恐也要软了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