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谁曾少年1
“他向我揭露了你的身份，要我杀你。”
“你杀了我，他便可以顺势揭发你，取而代之。”
“他很聪明，用你的秘密威胁你。”秦远苦笑，自己却傻得很。
“他聪明个屁，他能想到的，我就想不到？自私之人做事，总是为自己谋利的，他假意投靠我，对他有什么好处？问指甲盖儿，指甲盖都不用动脑的。”
“你确实让人敬服，带着面具，却能让所有人相信你，整饬军纪雷厉风行，他们都说只有将军之子才能这么快将军队重新整编，哪怕你没有信物，甚至连面都没露。”
景云摆着手，道“不过是在雪策营练得一些皮毛罢了。”
“所以外面的将士，他们指着你活命呢，你万不能去。”
“秦远，你可知道我为何将你带在身边？”景云轻叹，“那时门主不知为何突然将我逐出雪策营，我偷偷回去找师父，却想起师父收了曲迎风，心中气闷不肯回竹屋，可自己又无处可去，想起秦家铁骑，我本想再去蒙混一次……”景云一席话将当年的孤独和恐惧说得十分轻巧。
景云本是孤身一人，可松萝偏偏给了他所有的关爱，松雪尽管表面上对他不管不问，但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提点他，要知道雪策门众多弟子，也不是人人都能得松雪提点的。
可一夜之间，松雪也不要他了，那颗总算有了归处的心，又飘荡了起来，而这一次，自己似乎比八岁时更为脆弱，那个住在心底的暗潮再一次淹没了景云，绝望之际，景云想起了军营那个英雄不问出处的地方，或许不能封王拜相，至少可以守一方疆土，行侠仗义、保家卫国，这是松萝教他啊。
“你？！”这是松萝万没有想到的，一直以来，只当景云才是秦家后人，没想到竟是自己当年错认了？
景云对那些孤独云淡风轻，却对松萝十分抱歉，“师父，当年……秦梁将军赏了一个包子给路边的一个小乞丐，小乞丐感念，便偷偷跟着，秦将军被伏击，那个小乞丐便跑去找那个和将军喝酒的江湖少侠，那个少侠将将军背上了山，小乞丐不放心就一路跟着，阴差阳错的……”
“你是那个小乞……？”
景云点点头，继续刚才的故事，“后来我真的找到了秦家铁骑，本想编个散营镇边守国，却不想宋林将你的身世捅了出来，你那时候懦弱胆怯，优柔寡断，半分没有你父亲的模样，我想着自己如今有这般际遇，大多半是沾了你的光，便想着带你历练一番，打从见到你，我就再没过抢占秦家军的念头。”
“如今情势，正是你收服军心的好时机，我和你一起打好这一丈！”
“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去雪策门！”秦远垮下脸，虽心知无论什么理由都留不下景云了，却还忍不住嘀咕，“一场仗打成这幅德行，不知根底就上蹿下跳……”
“我知道！”忽的营外一人加入对话，声音十分熟悉，只见一把精致的折扇挑开了帐门，扇骨精雕细刻，云翔鹤舞。
“迎风！”松萝一眼认出了扇子，来人正是曲迎风，却又不像曲迎风。说不像，其实是曲迎风此番出场着实与往昔有着天壤之别，素衣飘袂，步履轻盈，衣冠齐楚，神采飞扬，整个人看起来开阔了许多，见了众人一一作礼，更是单膝落地，对松萝行了一个大礼，“师父，迎风来晚了。”目色清明，宛若少年。
松萝略显局促，曲迎风自打初见那次后，便很少正经喊她师父，如今一喊，松萝倒是一双手不知往哪摆了，“你方才说你知道什么？”
曲迎风脸色微暗，沉声道，“郑玉卓。”
是了，郑玉卓曾拜师松雪，而后又叛投敌军，当是可以问出些事情的，旁人不知，景云对郑玉卓必然是熟悉的，当真是关心则乱，景云心虚，不着痕迹地挪开了眼珠子，生怕和秦远对上视线，
“曲迎风？”，郑玉卓有些意外，“你竟跟来了？”
“不然呢，自暴自弃？还是像你一样叛师投敌？”
……
郑玉卓沉默了一会，“我以为你会懂。”
“我懂？我凭什么懂你？就凭你打听出那些边角消息？”
“你不恨么？你以为她真心实意收留你，可到头来你不过就是一个被交换的东西！”
曲迎风心知景云他们都在帐外等着，不欲与之多做纠结，“你们是怎么预判的，为什么雪策营的动向你们一清二楚，奸细是谁？”
郑玉卓对曲迎风的问题充耳不闻，“要不是松萝手有残疾，你当真以为轮得到你？”
“这里的奸细是不是在叶白的援军里？”
“她心里根本没有你，她心之所系是……”
“郑玉卓！”曲迎风呵住他。
曲迎风有些恼羞成怒，郑玉卓却一瞬间失了神采，索然无味地退了几步，跌坐下去，“自欺欺人，你果然还是自欺欺人。”
“我自欺欺人？是我自欺欺人还是你一叶障目，郑玉卓，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
郑玉卓闻言，挑起眉梢打量着曲迎风。
“我是被双亲遗弃，养父母收养我来做苦工，最后沦为师门弃子，郑玉卓，你以为单凭这些就能拉我垫背？未免太天真了！我儿时虽苦，但饿了有口热粥，病了有碗汤药，父母虽无大仁大义，但也老实忠厚，师父对我虽无男女之情，但师徒之义此生不减，我有双亲可养，有师门可敬，若我双亲真做了什么对不住师门之事，我便回门替他们领罪！你总拿我自比，拿景云自比，景云哪怕恼恨松萝，却也一直谨遵师命，行大道、守大义，黎民百姓谁不因此对雪策门歌功颂德？”
“可你呢？不念师恩，失德失信，门主因你背负通敌叛国之名……”
“她不是我师父！”提及松雪，郑玉卓几近崩溃，“她心里只有苏笑，只有景云！她不配做我师父！”郑玉卓声嘶力竭，冲上前一把推开曲迎风，却不想曲迎风纹丝未动，自己却踉跄后退好几步。
“你杀了我，他便可以顺势揭发你，取而代之。”
“他很聪明，用你的秘密威胁你。”秦远苦笑，自己却傻得很。
“他聪明个屁，他能想到的，我就想不到？自私之人做事，总是为自己谋利的，他假意投靠我，对他有什么好处？问指甲盖儿，指甲盖都不用动脑的。”
“你确实让人敬服，带着面具，却能让所有人相信你，整饬军纪雷厉风行，他们都说只有将军之子才能这么快将军队重新整编，哪怕你没有信物，甚至连面都没露。”
景云摆着手，道“不过是在雪策营练得一些皮毛罢了。”
“所以外面的将士，他们指着你活命呢，你万不能去。”
“秦远，你可知道我为何将你带在身边？”景云轻叹，“那时门主不知为何突然将我逐出雪策营，我偷偷回去找师父，却想起师父收了曲迎风，心中气闷不肯回竹屋，可自己又无处可去，想起秦家铁骑，我本想再去蒙混一次……”景云一席话将当年的孤独和恐惧说得十分轻巧。
景云本是孤身一人，可松萝偏偏给了他所有的关爱，松雪尽管表面上对他不管不问，但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提点他，要知道雪策门众多弟子，也不是人人都能得松雪提点的。
可一夜之间，松雪也不要他了，那颗总算有了归处的心，又飘荡了起来，而这一次，自己似乎比八岁时更为脆弱，那个住在心底的暗潮再一次淹没了景云，绝望之际，景云想起了军营那个英雄不问出处的地方，或许不能封王拜相，至少可以守一方疆土，行侠仗义、保家卫国，这是松萝教他啊。
“你？！”这是松萝万没有想到的，一直以来，只当景云才是秦家后人，没想到竟是自己当年错认了？
景云对那些孤独云淡风轻，却对松萝十分抱歉，“师父，当年……秦梁将军赏了一个包子给路边的一个小乞丐，小乞丐感念，便偷偷跟着，秦将军被伏击，那个小乞丐便跑去找那个和将军喝酒的江湖少侠，那个少侠将将军背上了山，小乞丐不放心就一路跟着，阴差阳错的……”
“你是那个小乞……？”
景云点点头，继续刚才的故事，“后来我真的找到了秦家铁骑，本想编个散营镇边守国，却不想宋林将你的身世捅了出来，你那时候懦弱胆怯，优柔寡断，半分没有你父亲的模样，我想着自己如今有这般际遇，大多半是沾了你的光，便想着带你历练一番，打从见到你，我就再没过抢占秦家军的念头。”
“如今情势，正是你收服军心的好时机，我和你一起打好这一丈！”
“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去雪策门！”秦远垮下脸，虽心知无论什么理由都留不下景云了，却还忍不住嘀咕，“一场仗打成这幅德行，不知根底就上蹿下跳……”
“我知道！”忽的营外一人加入对话，声音十分熟悉，只见一把精致的折扇挑开了帐门，扇骨精雕细刻，云翔鹤舞。
“迎风！”松萝一眼认出了扇子，来人正是曲迎风，却又不像曲迎风。说不像，其实是曲迎风此番出场着实与往昔有着天壤之别，素衣飘袂，步履轻盈，衣冠齐楚，神采飞扬，整个人看起来开阔了许多，见了众人一一作礼，更是单膝落地，对松萝行了一个大礼，“师父，迎风来晚了。”目色清明，宛若少年。
松萝略显局促，曲迎风自打初见那次后，便很少正经喊她师父，如今一喊，松萝倒是一双手不知往哪摆了，“你方才说你知道什么？”
曲迎风脸色微暗，沉声道，“郑玉卓。”
是了，郑玉卓曾拜师松雪，而后又叛投敌军，当是可以问出些事情的，旁人不知，景云对郑玉卓必然是熟悉的，当真是关心则乱，景云心虚，不着痕迹地挪开了眼珠子，生怕和秦远对上视线，
“曲迎风？”，郑玉卓有些意外，“你竟跟来了？”
“不然呢，自暴自弃？还是像你一样叛师投敌？”
……
郑玉卓沉默了一会，“我以为你会懂。”
“我懂？我凭什么懂你？就凭你打听出那些边角消息？”
“你不恨么？你以为她真心实意收留你，可到头来你不过就是一个被交换的东西！”
曲迎风心知景云他们都在帐外等着，不欲与之多做纠结，“你们是怎么预判的，为什么雪策营的动向你们一清二楚，奸细是谁？”
郑玉卓对曲迎风的问题充耳不闻，“要不是松萝手有残疾，你当真以为轮得到你？”
“这里的奸细是不是在叶白的援军里？”
“她心里根本没有你，她心之所系是……”
“郑玉卓！”曲迎风呵住他。
曲迎风有些恼羞成怒，郑玉卓却一瞬间失了神采，索然无味地退了几步，跌坐下去，“自欺欺人，你果然还是自欺欺人。”
“我自欺欺人？是我自欺欺人还是你一叶障目，郑玉卓，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
郑玉卓闻言，挑起眉梢打量着曲迎风。
“我是被双亲遗弃，养父母收养我来做苦工，最后沦为师门弃子，郑玉卓，你以为单凭这些就能拉我垫背？未免太天真了！我儿时虽苦，但饿了有口热粥，病了有碗汤药，父母虽无大仁大义，但也老实忠厚，师父对我虽无男女之情，但师徒之义此生不减，我有双亲可养，有师门可敬，若我双亲真做了什么对不住师门之事，我便回门替他们领罪！你总拿我自比，拿景云自比，景云哪怕恼恨松萝，却也一直谨遵师命，行大道、守大义，黎民百姓谁不因此对雪策门歌功颂德？”
“可你呢？不念师恩，失德失信，门主因你背负通敌叛国之名……”
“她不是我师父！”提及松雪，郑玉卓几近崩溃，“她心里只有苏笑，只有景云！她不配做我师父！”郑玉卓声嘶力竭，冲上前一把推开曲迎风，却不想曲迎风纹丝未动，自己却踉跄后退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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