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长盛街（二）
远离了喧闹的人群，李葱莲跟着郑红花进入了不远处的一家宾馆。郑红花说她在这里开了房间，趁大家都有空闲，一起去里边坐坐。
进到房间里面，郑红花给李葱莲端来了一杯清水。自己则去把房门给关上了。
这个间隙间，李葱莲从兜里掏出手机，准备给冯二娇去个消息。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关机。
用了这么多年，后台程序一多，李葱莲的手机就会迅速升温发烫。电量也不能很好地保持了，不出两三个小时，百分之一百的电量总会见底。
“花姐……”
“嗯？”
“你这有手机充电线么？”
“你这是什么型号的，宽口的吗？”郑红花把李葱莲的手机拿过来看，随即摇了摇头，“没有。
“要不待会儿我送你一台？”
“不……不用了。”
在新都这两三个月，李葱莲挺感激郑红花，后者不论如何，大体上都对她关照有加。现在，李葱莲马上要回到自己母亲身边，本来就已经是还不了的人情，她不想再麻烦郑了。
“哎……找到新工作了吗？”
床边，李葱莲坐在一个木制的角上。郑红花则坐在床前的桌子上，正在李的对面，二人相视，郑由于坐的位置较高，摆出了一幅居高临下的姿态。
李葱莲握着水杯，轻声地叹气说：“还没。”
“呼——等到时候这阵风头过去。到时候，如果青白蓝没垮的话，你再偷偷回来，怎么样？”
一个新都的大厂倒闭？这样的事情，对于李葱莲来说，可谓是骇人听闻级别的了。
她焦急地问了句：“垮了？怎么会呢？”
对面的郑红花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并抚慰李葱莲的惊诧，她只是平静地目视前方，视野里，那一小片景象似乎被凝固。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分半钟。
末了，郑红花开口：“呵……这做生意嘛，有得有失。今年这本来就不景气。去年积压的订单做完了，现在又没接到新的。再过不了多久，资金链一断，就准备清算清算，申请破产了。”
“那你怎么办？”急切的话语里面，裹挟着四成犹豫与六成担心。
“我么？”郑红花笑了，她在笑话李葱莲，可后者根本不明白她在笑些什么。
幽静的房间里，郑红花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抿了抿沾湿的嘴唇，郑红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从其中抽出一根来，点燃。
“我……我以前从没看你吸烟……”
“现在你就看见咯。”郑红花点烟，夹烟，弹抖烟灰的动作很熟练。看起来，和那些老烟民没什么差别。
烟气淡淡地往天花板上飘去，房间里没有烟雾报警器。李葱莲不是个喜欢烟的人，但她，也没有去强迫郑红花掐灭。
房间里，二人暂停了说话。郑红花抽着烟，李葱莲坐在她对面，时不时地咳嗽两声。
每当这时，郑红花会停下来，任由已经点燃的烟草，安静地烧一会儿。她望向李葱莲的眼中，流转着异样的光彩。
等到一根烟抽完，郑红花把烟头掐掉，丢到垃圾桶里面，站起身，走到李葱莲身前，和她肩并肩地坐在一起。
“卫天强啊……卫天强……”郑红花低着头，嘴里喃喃着她未婚夫的名字。
一边的李葱莲，既出于好心，又出于对卫的好感，试图劝慰情绪不高的郑红花。
“花姐，厂没了，我想：卫哥他也会对你很好的。别失落了，昂？”
“噗嗤——
“葱莲，你跟我说心里话，想留在新都吗？”
如果放在一周前，哪怕是三天前，面对上这个问题，李葱莲都会毫不犹豫地说一声：“想。”
但到了现在，李葱莲犹豫了。她觉得自己：一个村姑，留在大城市的愿望，其中掺杂了许多难耐与不确定。
李葱莲开始质疑她自己一开始来新都时的愿景，陷入纠结……
“想么？”
“花姐……我……”
“想，还是不想？”
身旁，郑红花一双漆黑的瞳孔死死地盯住了李葱莲。瞳孔四周是淡淡的血丝，郑的脸色，即使在厚厚的妆容之下，亦显得凝重、僵硬、黯淡以及可怕。
“想！”
“嗯。”郑红花的面色柔和下来了，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李葱莲的头发，像抚摸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让她乖巧，让她听话。
体感着这份爱抚，李葱莲安静地低头坐着，神色低垂，虔诚。二人之间，正在进行一场看不见也听不着的神秘仪式。
陷入到苦海里沉沦的李葱莲，遇到了为她摆渡的郑红花。后者温柔且和蔼，同时，身上具备了不可违抗的威严。
顺从，正悄无声息地代替去开口说话……
“花姐……我……我要怎么做？”
怯生生的话语，终于还是打破了可以让人纵享欢愉的典礼。
郑红花温和且责备地看着李葱莲，嘴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辨别不出善与恶的漆黑眸子，像是在轻轻地对李葱莲说：“你不都已经知道了吗？”
“不。”
用尽自己全身的气力，李葱莲把郑红花推开了。李的双手，紧紧地扣住郑的两条胳膊。二人，相隔了一臂宽的距离。
发丝，凌乱而狼狈地从额头上垂落，李葱莲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酝酿着她心中即将要爆发的山火。
“葱莲，难道你不想留在新都吗？”郑红花温和地询问，再一次。
“是和陆文竹吗？”李葱莲反问。
“若你不中意他，我可以给你换一个。”郑红花轻轻地撩起李葱莲的头发，态度，依旧温和。
“我想——自己一个人呆在新都。不想和任何一个人混在一起。”李葱莲抬起头，坚强地冲郑红花露出了自己的笑脸。
“花姐，我不会和陆文竹在一起的，并且，不光是他。
“呼……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要一直把我往他的怀里推。但愿，你不是我想象当中的最坏的那种人。”
鼓起勇气，李葱莲把一句话，乃至于一个字，有条有理，铿锵作响地吐露出来。在这密室里，犹如一朵玫瑰。
“谢谢你带我来新都。从前，我不知道新都是什么样的，能来一趟，我就觉得已经很好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关心和照顾。我……没有什么能回报你的……
“在新都生活确实很难。可我想，我还没到非要靠别人才能活下去的地步。陆文竹……他确实很好，像我这种人，根本配不上他。
“花姐，过几天，我就回去了。我想：我还会再来新都的。我要一个人去活，活出个样子，找的人也要是适合我的人。我宁愿回去，也不愿意呆在这里，用自己的身体享受不属于我的生活。”
说到这里，李葱莲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来，望了一眼新都的酒店。从前，不论是在沙河还是在天市，那里的酒店都没有新都的味儿。
但，不论在哪里，李葱莲始终记得母亲从小到大给自己的忠告：“女孩子，要洁身自好……”
小时候，李葱莲只记住了前半句。不过现在，她和郑红花牵挂着对峙着，忽然，有些懂了母亲那模模糊糊的后半句。
“葱莲，这不是为了让你不和男孩子们来往，而是为了让你能在所有人面前挺起腰板。咱们家，人穷志不穷。”
不知不觉中，李葱莲哭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划过面颊。
在她身前，郑红花温柔地伸出手指，为李葱莲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眼见泪无法抑制，郑又给李葱莲抽来了几张卫生纸。
“谢谢……”李葱莲把眼泪蘸干。
“来，喝点水吧。”郑红花又送来了一杯水，声音无喜无悲。如若空谷里幽幽的回声，听之会使人有种怅然且叹息的触感。
刚抿下温水，李葱莲开始急切地渴求着水分。兴许是刚刚吐露心肠时流下了太多的眼泪。女孩从试探的啜饮转为了大口地吞咽。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扑通……
饮尽杯中水，李葱莲无意识地把杯子递还给郑红花，旋即，倒在了床上，昏迷不醒。
拿过杯子，郑红花看着倒在床榻之上的李葱莲，发丝作帘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掏出手机，郑红花给卫天强和陆文竹各发去了一条消息。
“老卫，给我叫几个人过来，要会玩的那种。”
“陆文竹，人我已经给你搞定了，想要就来。”
发完消息，郑红花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时不时打量一眼躺倒在被单上面的李葱莲，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浅笑，笑容当中，带着几分邪性。
时间，开始一分一秒的流逝。郑红花坐在如同假人般一动不动的李葱莲身边，逗弄她的鼻子，搔弄她的脖颈，女孩却怎么也醒不了。
嘀嗒、嘀嗒——郑红花开始听到钟声了，她原本志得意满的心中，出现了些许的烦躁。
打开手机，“怎么回事？卫天强和陆文竹都不会消息？”
一种让人无比烦躁的不祥预感一点一点地在心尖上积聚，使郑红花坐立难安。
王家。
吃完晚饭过后，王云虎端坐在茶桌上位，慢慢悠悠地给身前的两人制茶。
泡茶前，王老爷子还特地去换了一身衣服，他从自己的房间里掏出自己珍藏的茶叶，准备泡给他最重视的二子喝。
今年新出的明前茶，香气淡雅，似乎还能闻到其上残余的露珠气味儿。
从天山空运到新都的雪水，王云虎命管家取出，烹沸。
大块的檀香木，从其上轻削下来一盒粉末，按实，印花，点燃。
现代装修风格的大房子，在袅袅的熏烟里，时光迅速往从前跑去，回归到古时候的田园生活。
“天强、羽衣。”
为二子亲自奉上茶水，久居高位的王云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过，王云虎未感受到不妥，他身前的两人却觉得委屈。他们俩各自不对付，用眼角的余光角力。为原本平静的时空里平添了几分焦躁的火气。
先退一步的是王羽衣，他恭敬地接过王云虎倒来的茶水，闻香，分三口喝下，无声无息地放下小巧的茶杯，翩然有礼。
在他身旁，卫天强紧随其后。他一把抓过王云虎手中的杯子，把茶水扯了过来，一口包下，状若牛饮。他警惕地瞧了一眼王羽衣，又打量着身前这好死不死的臭老头，“给你面子叫你声义父，不给你面子立马给我进坟墓！”
今日这父子俩，虽然没有明说联手合作，但他们这架势，摆明了是要给他卫天强下鸿门宴！
五大三粗却不缺少脑筋的卫天强倒要看看，这一老一少能折腾出什么风浪来！
“呜～嗯——呜～嗯——呜～嗯——”在卫天强看不到的地方，一列警车正朝着长盛街开去。褚车由坐在警车的副驾驶座上，手里捏着两张他并不陌生的照片。
进到房间里面，郑红花给李葱莲端来了一杯清水。自己则去把房门给关上了。
这个间隙间，李葱莲从兜里掏出手机，准备给冯二娇去个消息。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已经关机。
用了这么多年，后台程序一多，李葱莲的手机就会迅速升温发烫。电量也不能很好地保持了，不出两三个小时，百分之一百的电量总会见底。
“花姐……”
“嗯？”
“你这有手机充电线么？”
“你这是什么型号的，宽口的吗？”郑红花把李葱莲的手机拿过来看，随即摇了摇头，“没有。
“要不待会儿我送你一台？”
“不……不用了。”
在新都这两三个月，李葱莲挺感激郑红花，后者不论如何，大体上都对她关照有加。现在，李葱莲马上要回到自己母亲身边，本来就已经是还不了的人情，她不想再麻烦郑了。
“哎……找到新工作了吗？”
床边，李葱莲坐在一个木制的角上。郑红花则坐在床前的桌子上，正在李的对面，二人相视，郑由于坐的位置较高，摆出了一幅居高临下的姿态。
李葱莲握着水杯，轻声地叹气说：“还没。”
“呼——等到时候这阵风头过去。到时候，如果青白蓝没垮的话，你再偷偷回来，怎么样？”
一个新都的大厂倒闭？这样的事情，对于李葱莲来说，可谓是骇人听闻级别的了。
她焦急地问了句：“垮了？怎么会呢？”
对面的郑红花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并抚慰李葱莲的惊诧，她只是平静地目视前方，视野里，那一小片景象似乎被凝固。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分半钟。
末了，郑红花开口：“呵……这做生意嘛，有得有失。今年这本来就不景气。去年积压的订单做完了，现在又没接到新的。再过不了多久，资金链一断，就准备清算清算，申请破产了。”
“那你怎么办？”急切的话语里面，裹挟着四成犹豫与六成担心。
“我么？”郑红花笑了，她在笑话李葱莲，可后者根本不明白她在笑些什么。
幽静的房间里，郑红花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抿了抿沾湿的嘴唇，郑红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从其中抽出一根来，点燃。
“我……我以前从没看你吸烟……”
“现在你就看见咯。”郑红花点烟，夹烟，弹抖烟灰的动作很熟练。看起来，和那些老烟民没什么差别。
烟气淡淡地往天花板上飘去，房间里没有烟雾报警器。李葱莲不是个喜欢烟的人，但她，也没有去强迫郑红花掐灭。
房间里，二人暂停了说话。郑红花抽着烟，李葱莲坐在她对面，时不时地咳嗽两声。
每当这时，郑红花会停下来，任由已经点燃的烟草，安静地烧一会儿。她望向李葱莲的眼中，流转着异样的光彩。
等到一根烟抽完，郑红花把烟头掐掉，丢到垃圾桶里面，站起身，走到李葱莲身前，和她肩并肩地坐在一起。
“卫天强啊……卫天强……”郑红花低着头，嘴里喃喃着她未婚夫的名字。
一边的李葱莲，既出于好心，又出于对卫的好感，试图劝慰情绪不高的郑红花。
“花姐，厂没了，我想：卫哥他也会对你很好的。别失落了，昂？”
“噗嗤——
“葱莲，你跟我说心里话，想留在新都吗？”
如果放在一周前，哪怕是三天前，面对上这个问题，李葱莲都会毫不犹豫地说一声：“想。”
但到了现在，李葱莲犹豫了。她觉得自己：一个村姑，留在大城市的愿望，其中掺杂了许多难耐与不确定。
李葱莲开始质疑她自己一开始来新都时的愿景，陷入纠结……
“想么？”
“花姐……我……”
“想，还是不想？”
身旁，郑红花一双漆黑的瞳孔死死地盯住了李葱莲。瞳孔四周是淡淡的血丝，郑的脸色，即使在厚厚的妆容之下，亦显得凝重、僵硬、黯淡以及可怕。
“想！”
“嗯。”郑红花的面色柔和下来了，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李葱莲的头发，像抚摸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让她乖巧，让她听话。
体感着这份爱抚，李葱莲安静地低头坐着，神色低垂，虔诚。二人之间，正在进行一场看不见也听不着的神秘仪式。
陷入到苦海里沉沦的李葱莲，遇到了为她摆渡的郑红花。后者温柔且和蔼，同时，身上具备了不可违抗的威严。
顺从，正悄无声息地代替去开口说话……
“花姐……我……我要怎么做？”
怯生生的话语，终于还是打破了可以让人纵享欢愉的典礼。
郑红花温和且责备地看着李葱莲，嘴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辨别不出善与恶的漆黑眸子，像是在轻轻地对李葱莲说：“你不都已经知道了吗？”
“不。”
用尽自己全身的气力，李葱莲把郑红花推开了。李的双手，紧紧地扣住郑的两条胳膊。二人，相隔了一臂宽的距离。
发丝，凌乱而狼狈地从额头上垂落，李葱莲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酝酿着她心中即将要爆发的山火。
“葱莲，难道你不想留在新都吗？”郑红花温和地询问，再一次。
“是和陆文竹吗？”李葱莲反问。
“若你不中意他，我可以给你换一个。”郑红花轻轻地撩起李葱莲的头发，态度，依旧温和。
“我想——自己一个人呆在新都。不想和任何一个人混在一起。”李葱莲抬起头，坚强地冲郑红花露出了自己的笑脸。
“花姐，我不会和陆文竹在一起的，并且，不光是他。
“呼……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要一直把我往他的怀里推。但愿，你不是我想象当中的最坏的那种人。”
鼓起勇气，李葱莲把一句话，乃至于一个字，有条有理，铿锵作响地吐露出来。在这密室里，犹如一朵玫瑰。
“谢谢你带我来新都。从前，我不知道新都是什么样的，能来一趟，我就觉得已经很好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关心和照顾。我……没有什么能回报你的……
“在新都生活确实很难。可我想，我还没到非要靠别人才能活下去的地步。陆文竹……他确实很好，像我这种人，根本配不上他。
“花姐，过几天，我就回去了。我想：我还会再来新都的。我要一个人去活，活出个样子，找的人也要是适合我的人。我宁愿回去，也不愿意呆在这里，用自己的身体享受不属于我的生活。”
说到这里，李葱莲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来，望了一眼新都的酒店。从前，不论是在沙河还是在天市，那里的酒店都没有新都的味儿。
但，不论在哪里，李葱莲始终记得母亲从小到大给自己的忠告：“女孩子，要洁身自好……”
小时候，李葱莲只记住了前半句。不过现在，她和郑红花牵挂着对峙着，忽然，有些懂了母亲那模模糊糊的后半句。
“葱莲，这不是为了让你不和男孩子们来往，而是为了让你能在所有人面前挺起腰板。咱们家，人穷志不穷。”
不知不觉中，李葱莲哭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划过面颊。
在她身前，郑红花温柔地伸出手指，为李葱莲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眼见泪无法抑制，郑又给李葱莲抽来了几张卫生纸。
“谢谢……”李葱莲把眼泪蘸干。
“来，喝点水吧。”郑红花又送来了一杯水，声音无喜无悲。如若空谷里幽幽的回声，听之会使人有种怅然且叹息的触感。
刚抿下温水，李葱莲开始急切地渴求着水分。兴许是刚刚吐露心肠时流下了太多的眼泪。女孩从试探的啜饮转为了大口地吞咽。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扑通……
饮尽杯中水，李葱莲无意识地把杯子递还给郑红花，旋即，倒在了床上，昏迷不醒。
拿过杯子，郑红花看着倒在床榻之上的李葱莲，发丝作帘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掏出手机，郑红花给卫天强和陆文竹各发去了一条消息。
“老卫，给我叫几个人过来，要会玩的那种。”
“陆文竹，人我已经给你搞定了，想要就来。”
发完消息，郑红花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时不时打量一眼躺倒在被单上面的李葱莲，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浅笑，笑容当中，带着几分邪性。
时间，开始一分一秒的流逝。郑红花坐在如同假人般一动不动的李葱莲身边，逗弄她的鼻子，搔弄她的脖颈，女孩却怎么也醒不了。
嘀嗒、嘀嗒——郑红花开始听到钟声了，她原本志得意满的心中，出现了些许的烦躁。
打开手机，“怎么回事？卫天强和陆文竹都不会消息？”
一种让人无比烦躁的不祥预感一点一点地在心尖上积聚，使郑红花坐立难安。
王家。
吃完晚饭过后，王云虎端坐在茶桌上位，慢慢悠悠地给身前的两人制茶。
泡茶前，王老爷子还特地去换了一身衣服，他从自己的房间里掏出自己珍藏的茶叶，准备泡给他最重视的二子喝。
今年新出的明前茶，香气淡雅，似乎还能闻到其上残余的露珠气味儿。
从天山空运到新都的雪水，王云虎命管家取出，烹沸。
大块的檀香木，从其上轻削下来一盒粉末，按实，印花，点燃。
现代装修风格的大房子，在袅袅的熏烟里，时光迅速往从前跑去，回归到古时候的田园生活。
“天强、羽衣。”
为二子亲自奉上茶水，久居高位的王云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过，王云虎未感受到不妥，他身前的两人却觉得委屈。他们俩各自不对付，用眼角的余光角力。为原本平静的时空里平添了几分焦躁的火气。
先退一步的是王羽衣，他恭敬地接过王云虎倒来的茶水，闻香，分三口喝下，无声无息地放下小巧的茶杯，翩然有礼。
在他身旁，卫天强紧随其后。他一把抓过王云虎手中的杯子，把茶水扯了过来，一口包下，状若牛饮。他警惕地瞧了一眼王羽衣，又打量着身前这好死不死的臭老头，“给你面子叫你声义父，不给你面子立马给我进坟墓！”
今日这父子俩，虽然没有明说联手合作，但他们这架势，摆明了是要给他卫天强下鸿门宴！
五大三粗却不缺少脑筋的卫天强倒要看看，这一老一少能折腾出什么风浪来！
“呜～嗯——呜～嗯——呜～嗯——”在卫天强看不到的地方，一列警车正朝着长盛街开去。褚车由坐在警车的副驾驶座上，手里捏着两张他并不陌生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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