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道士的骗局2
面对玉生的疑惑，刘陈灵咬着牙应了一句没什么当，恶狠狠地盯着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怪异，怕惹恼了对方，给周围人招来麻烦。
玉生察觉到他的失常，碍于周围人多眼杂，也不再多问，只说：“这里是道教福地，灵气汇聚，昨晚的事你不用担心，就算有东西找过来，解决掉也是分分钟的事。”
那小子见玉生说了这么一长串意有所指的话，笑道：“这小子还真是拎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就算用一根小指头也能将他捏死，刘陈灵你想看吗？”
刘陈灵听了玉生的话便不想理他，安心地吃起饭来。这里都是正职道士，对付神神鬼鬼的东西都是自有一套，他完全不用担心。
见刘陈灵不回他的话，小孩也不介意，自顾自地跳到桌子上挑衅，“刘陈灵，你昨晚伤害了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哦，你知道她是谁吗？不过我想她应该也不会介意。毕竟大家都习惯你这样了。但是张一清这么对你，你都不生气吗？以前你可讨厌他了，恨不得杀了他呢，现在却甘愿给这么一个老头子做狗，呼来喝去的，真是想不到啊。”
刘陈灵并不答话，心想这又关他什么事，他可不信什么前世，何况自己开了魂眼也没能确认自己究竟有什么前尘。
人死万事休，就算是前世有孽债，他这辈子也不会还的。除了在打工的选择，他觉得自己几乎没做过错任何事，除了自己，他也没亏钱过任何人。
小孩喋喋不休地讲了许多没营养的废话，大部分都被刘陈灵当成了耳旁风。刘陈灵迅速地吃完饭就跟着玉生去上下午的宗教通识课了。
那小孩并没有跟着他，在刘陈灵跟着玉生走出食堂后便不知道去了哪里。见他不跟着自己，刘陈灵也乐得自在。
想当初自己决定做道士，就是想着能够解放紧绷的神经，如果做了道士还要时刻忧心自己的小命未免就太恐怖了。刘陈灵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成年人的生活苦涩如斯，做了道士归隐山林也不得安宁。
刘陈灵的第一堂宗教同时课上得很快，因为他根本听不懂老师嘴里讲的任何专用术语，就连以往在师父家里看的道教经典也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一句话。一下午他都昏昏欲睡，而他旁边的玉生更是一句话没听，全程戴着降噪耳机，专心在一旁打坐，真的就只是听许天师吩咐陪他来上初级课程而已。
晚上吃过晚饭后，许天师又出现了，刘陈灵本想插嘴提昨晚遇袭的事，但许天师一开口便将他的话完全堵了回去。
“昨晚的事不用再担心，我全都处理好了。不管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不用在意，都不过是虚幻之物。只有你如今站立的这片土地，才是你的容身之所。而今晚你的任务就是继续练习如何用刀。”
许天师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刘陈灵只好闭上嘴，回到屋里把那把刀拿出来。冷白的月光下，这把唐刀反而不再显得那么陈旧衰竭了，因为锈而变得脆弱残缺的刀刃在月光的黯淡修补后，也有了些许光泽。刘陈灵握着这把刀摆好防御的姿势站在院子中，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好像他早该如此站在这里举刀，为了什么他还不知道的东西。也许是过去，也许是未来。
这股熟悉感让刘陈灵杂乱的神思安静下来，专注地等待着玉生和许天师的指示。
玉生看出他现在正在状态，也收起了玩弄他的心思，认真地教着他动作。许天师仍在一旁闭眼打坐，并不加以干涉。练习到凌晨12点，许天师终于开口：“今天就到此为止，明日时间延长一小时。你们两个都可以不用参加外面的早课。”
此时刘陈灵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全身被汗湿，而玉生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连一滴汗也没流。刘陈灵又觉得奇怪了，外国人不是汗腺发达，体毛很多，按理说这么一番运动过后，出汗量肯定是比自己大的，难道玉生其实是中国人假扮的外国人？
两人一起去洗澡的时候，刘陈灵表达了他的疑问，玉生冷笑，“那是因为你体质太弱，这点运动还不够我原来在欧洲十分之一的量。”
刘陈灵听玉生是从欧洲过来的，又开始打听他的国籍、家庭，不过玉生再没说一个字，沉默着独自洗完了出去了。
刘陈灵心想他或许是过往太过凄惨，所以不愿意再提，这年头愿意来做道士，谁还没点故事呢……比方说自己，要是真跟别人介绍过去，他也不愿意说自己从前就是个电话销售……
回到寝室，刘陈灵倒头就睡。于是，今天白天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那个小孩又进到了他的梦中。不过这次的场景不再是那条深黑望不到头的阴森古街，而是他昨晚在那个“瞬间”里找到那个红衣女孩的大榕树下。那小孩坐在枝干上，摇晃着双腿，阳光透过树叶落下点点光斑在他身上，将他的杀气散去了不少，看上去倒真的像个只是有些顽皮的人类孩童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地方？”刘陈灵一看见那小孩便问，他以为那个恍惚的“瞬间”里发生的事应该只有他知道才对。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小孩探出半边身子语气轻快地问刘陈灵。即便他戴着厚厚的红木面具，刘陈灵也能感觉到他此时正在坏笑着盘算着自己。
“这是我的梦中。”刘陈灵选择了一个相对折中的说法。
“不一定哦~”小孩收回身子，躺在了树上。“刘陈灵，你晚上上课很认真嘛。你就这么愿意相信上清宫的人？”
这一来二去的，刘陈灵也没原来那么害怕他了，对他竖起手指摇了摇。“首先，你不是人，我就不可能相信你说的话。你不必再多说了。”
“可是所有生灵里面，就数人最会骗人呀。”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刘陈灵也坐下来靠在在树上，伸了个懒腰闭眼休息。
“可是人之间的族类战争不才是最多的吗？刘陈灵你难道不是因为在某个人类族类里呆不下去，才会回龙虎山来吗？”
刘陈灵被他戳到痛处，心里有些难受，但也要硬撑起来狡辩，“人再是不堪，我也不会在人群里有性命之忧。”
“真的没有吗刘陈灵？你身体很不好吧，我看你练了那么一会儿刀就开始哈——哈——喘不上气。你其实已经被人搞坏了吧。”
刘陈灵心里又是一痛，想起自己曾经的几个老板，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
“不反驳了？我说吧刘陈灵，你被人骗了。”
想起老板们曾经画过的饼，刘陈灵又把那口气给吐出来，“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我认了。”
“可我们从来没骗过你，你却要杀我们。”那孩子突然从树上跳下来，一个步子冲到他面前，揪住他的领子，往他把树上掼。
“还是那句话，首先你不是人。其次，我不认识你。最后，你口中的刘陈灵跟我不是一个人，或者说完全是两回事。”这次刘陈灵面对他威胁的时候淡定得多了，毕竟有许天师在背后撑腰。
那孩子听到他的话，语气变得非常的恶寒，“昨晚上，你在这里找到的那个女孩。你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吗？”
“不知道，与我无关。”
“她快死了。”他松开刘陈灵的领子，转而掐住他的脖子，“你知道她是谁吗？”
刘陈灵隐约觉得对方要发狂了，选择不去接他的话茬。
“她是龙泽，之前跟着你出生入死，藏在龙虎山等了你几百年，最后却得到这么个结局，我真替她不值。”
“我也不认识她，我不认识你们任何一个人。”刘陈灵抓住他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艰难地呼吸，“你一口一个刘陈灵，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根本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个人吗？不要有事没事就找上我！”
“那你完了，刘陈灵。你死定了，因为那个刘陈灵是一定要活过来的，而你，只有烂仔泥里死去。”他凑近刘陈灵的耳边，无比清晰地跟他说，“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用他的名字活下去。”
“现在，就让我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我是谁吧！”小孩终于松开他，将手摸上面具，慢慢地将它从自己脸上拿下来。
刘陈灵眼也不眨地盯着他，想看看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在灿烂日光的照射和温暖林风的吹拂下，刘陈灵本以为自己不会受到太多惊吓，可当那小孩将面具从自己脸上挪开，露出那张血肉模糊，直滴鲜血，甚至还有鲜肉芽在不断蠕动的脸的时候，他瞬间变从梦中惊醒了。
当他睁开眼睛，瞳孔放大，惊魂未定地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那张脸又突然在这个现实世界中出现在他面前，简直是阴魂不散。
这下没了面具的遮拦，刘陈灵也终于可以通过他面部那些肉块蠕动的走向看出他的表情。
只见那小孩背对着冰冷微弱的月光，笑着对刘陈灵说：“我说了这不一定是梦。”
玉生察觉到他的失常，碍于周围人多眼杂，也不再多问，只说：“这里是道教福地，灵气汇聚，昨晚的事你不用担心，就算有东西找过来，解决掉也是分分钟的事。”
那小子见玉生说了这么一长串意有所指的话，笑道：“这小子还真是拎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就算用一根小指头也能将他捏死，刘陈灵你想看吗？”
刘陈灵听了玉生的话便不想理他，安心地吃起饭来。这里都是正职道士，对付神神鬼鬼的东西都是自有一套，他完全不用担心。
见刘陈灵不回他的话，小孩也不介意，自顾自地跳到桌子上挑衅，“刘陈灵，你昨晚伤害了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哦，你知道她是谁吗？不过我想她应该也不会介意。毕竟大家都习惯你这样了。但是张一清这么对你，你都不生气吗？以前你可讨厌他了，恨不得杀了他呢，现在却甘愿给这么一个老头子做狗，呼来喝去的，真是想不到啊。”
刘陈灵并不答话，心想这又关他什么事，他可不信什么前世，何况自己开了魂眼也没能确认自己究竟有什么前尘。
人死万事休，就算是前世有孽债，他这辈子也不会还的。除了在打工的选择，他觉得自己几乎没做过错任何事，除了自己，他也没亏钱过任何人。
小孩喋喋不休地讲了许多没营养的废话，大部分都被刘陈灵当成了耳旁风。刘陈灵迅速地吃完饭就跟着玉生去上下午的宗教通识课了。
那小孩并没有跟着他，在刘陈灵跟着玉生走出食堂后便不知道去了哪里。见他不跟着自己，刘陈灵也乐得自在。
想当初自己决定做道士，就是想着能够解放紧绷的神经，如果做了道士还要时刻忧心自己的小命未免就太恐怖了。刘陈灵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成年人的生活苦涩如斯，做了道士归隐山林也不得安宁。
刘陈灵的第一堂宗教同时课上得很快，因为他根本听不懂老师嘴里讲的任何专用术语，就连以往在师父家里看的道教经典也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一句话。一下午他都昏昏欲睡，而他旁边的玉生更是一句话没听，全程戴着降噪耳机，专心在一旁打坐，真的就只是听许天师吩咐陪他来上初级课程而已。
晚上吃过晚饭后，许天师又出现了，刘陈灵本想插嘴提昨晚遇袭的事，但许天师一开口便将他的话完全堵了回去。
“昨晚的事不用再担心，我全都处理好了。不管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不用在意，都不过是虚幻之物。只有你如今站立的这片土地，才是你的容身之所。而今晚你的任务就是继续练习如何用刀。”
许天师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刘陈灵只好闭上嘴，回到屋里把那把刀拿出来。冷白的月光下，这把唐刀反而不再显得那么陈旧衰竭了，因为锈而变得脆弱残缺的刀刃在月光的黯淡修补后，也有了些许光泽。刘陈灵握着这把刀摆好防御的姿势站在院子中，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好像他早该如此站在这里举刀，为了什么他还不知道的东西。也许是过去，也许是未来。
这股熟悉感让刘陈灵杂乱的神思安静下来，专注地等待着玉生和许天师的指示。
玉生看出他现在正在状态，也收起了玩弄他的心思，认真地教着他动作。许天师仍在一旁闭眼打坐，并不加以干涉。练习到凌晨12点，许天师终于开口：“今天就到此为止，明日时间延长一小时。你们两个都可以不用参加外面的早课。”
此时刘陈灵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全身被汗湿，而玉生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连一滴汗也没流。刘陈灵又觉得奇怪了，外国人不是汗腺发达，体毛很多，按理说这么一番运动过后，出汗量肯定是比自己大的，难道玉生其实是中国人假扮的外国人？
两人一起去洗澡的时候，刘陈灵表达了他的疑问，玉生冷笑，“那是因为你体质太弱，这点运动还不够我原来在欧洲十分之一的量。”
刘陈灵听玉生是从欧洲过来的，又开始打听他的国籍、家庭，不过玉生再没说一个字，沉默着独自洗完了出去了。
刘陈灵心想他或许是过往太过凄惨，所以不愿意再提，这年头愿意来做道士，谁还没点故事呢……比方说自己，要是真跟别人介绍过去，他也不愿意说自己从前就是个电话销售……
回到寝室，刘陈灵倒头就睡。于是，今天白天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那个小孩又进到了他的梦中。不过这次的场景不再是那条深黑望不到头的阴森古街，而是他昨晚在那个“瞬间”里找到那个红衣女孩的大榕树下。那小孩坐在枝干上，摇晃着双腿，阳光透过树叶落下点点光斑在他身上，将他的杀气散去了不少，看上去倒真的像个只是有些顽皮的人类孩童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地方？”刘陈灵一看见那小孩便问，他以为那个恍惚的“瞬间”里发生的事应该只有他知道才对。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小孩探出半边身子语气轻快地问刘陈灵。即便他戴着厚厚的红木面具，刘陈灵也能感觉到他此时正在坏笑着盘算着自己。
“这是我的梦中。”刘陈灵选择了一个相对折中的说法。
“不一定哦~”小孩收回身子，躺在了树上。“刘陈灵，你晚上上课很认真嘛。你就这么愿意相信上清宫的人？”
这一来二去的，刘陈灵也没原来那么害怕他了，对他竖起手指摇了摇。“首先，你不是人，我就不可能相信你说的话。你不必再多说了。”
“可是所有生灵里面，就数人最会骗人呀。”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刘陈灵也坐下来靠在在树上，伸了个懒腰闭眼休息。
“可是人之间的族类战争不才是最多的吗？刘陈灵你难道不是因为在某个人类族类里呆不下去，才会回龙虎山来吗？”
刘陈灵被他戳到痛处，心里有些难受，但也要硬撑起来狡辩，“人再是不堪，我也不会在人群里有性命之忧。”
“真的没有吗刘陈灵？你身体很不好吧，我看你练了那么一会儿刀就开始哈——哈——喘不上气。你其实已经被人搞坏了吧。”
刘陈灵心里又是一痛，想起自己曾经的几个老板，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
“不反驳了？我说吧刘陈灵，你被人骗了。”
想起老板们曾经画过的饼，刘陈灵又把那口气给吐出来，“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我认了。”
“可我们从来没骗过你，你却要杀我们。”那孩子突然从树上跳下来，一个步子冲到他面前，揪住他的领子，往他把树上掼。
“还是那句话，首先你不是人。其次，我不认识你。最后，你口中的刘陈灵跟我不是一个人，或者说完全是两回事。”这次刘陈灵面对他威胁的时候淡定得多了，毕竟有许天师在背后撑腰。
那孩子听到他的话，语气变得非常的恶寒，“昨晚上，你在这里找到的那个女孩。你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吗？”
“不知道，与我无关。”
“她快死了。”他松开刘陈灵的领子，转而掐住他的脖子，“你知道她是谁吗？”
刘陈灵隐约觉得对方要发狂了，选择不去接他的话茬。
“她是龙泽，之前跟着你出生入死，藏在龙虎山等了你几百年，最后却得到这么个结局，我真替她不值。”
“我也不认识她，我不认识你们任何一个人。”刘陈灵抓住他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艰难地呼吸，“你一口一个刘陈灵，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根本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个人吗？不要有事没事就找上我！”
“那你完了，刘陈灵。你死定了，因为那个刘陈灵是一定要活过来的，而你，只有烂仔泥里死去。”他凑近刘陈灵的耳边，无比清晰地跟他说，“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用他的名字活下去。”
“现在，就让我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我是谁吧！”小孩终于松开他，将手摸上面具，慢慢地将它从自己脸上拿下来。
刘陈灵眼也不眨地盯着他，想看看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在灿烂日光的照射和温暖林风的吹拂下，刘陈灵本以为自己不会受到太多惊吓，可当那小孩将面具从自己脸上挪开，露出那张血肉模糊，直滴鲜血，甚至还有鲜肉芽在不断蠕动的脸的时候，他瞬间变从梦中惊醒了。
当他睁开眼睛，瞳孔放大，惊魂未定地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那张脸又突然在这个现实世界中出现在他面前，简直是阴魂不散。
这下没了面具的遮拦，刘陈灵也终于可以通过他面部那些肉块蠕动的走向看出他的表情。
只见那小孩背对着冰冷微弱的月光，笑着对刘陈灵说：“我说了这不一定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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