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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世子受伤了

    次日,李渔醒来时,发现自己浑身都缠着白布。不大不小的闺房里熏香袅袅,带有一股杏花的淡淡清香。女子衣物隐隐可见,是急忙之下收拾了一番。

    女子闺房。房间内很简朴,除了必要的一些妆物用品,胭脂水粉很少,更多的倒是堆放的整整齐齐的书籍。

    “世子,你醒啦!”声音中带着欣喜,云容卷着袖子,一手拿着大蒲扇,一手提着药罐,眼圈黑黑的,一宿没睡。

    李渔刚要起身,被云容腾出双手直接按在床上。云容看着李渔意味深长的眼睛,赶紧缩手,这才想到眼前这人还有一重身份是杀人不眨眼的王爷,自己动作过于胆大了。

    “院长说世子你要多休息,这可不是我的意思。”云容赶紧摆摆手解释道。

    “没事,小伤而已。”李渔还是坐了起来,找来外套披在身上,华贵的袍服明显可见破损,又用针线缝补上。

    “我睡了多久。”李渔打量了一下,日照当头,已是晌午。

    “就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云容翻开倒扣在桌上的碗,倒了一碗中药,用鼻子闻了闻,点点头,端过来。

    “院长早上来看过世子了,说世子身底根骨厚实,远超常人,休息个七八天应该就能下床行走了。哎...哎...哎...世子你干什么。”

    只见李渔起身,掀开被子就要翻身下床。云容放下热乎乎的中药,连忙冲过来阻止。哪知李渔身子太虚弱,云容一碰,就要往床上倒去。幸得李渔武道根基犹在,一只手半撑在床上,身体向后仰着,一只手扶着云容。两人的姿势就想着女子强迫男子般半搂着,呼吸都打在对方脸上,气氛旖旎。

    “起来!”见场面有些尴尬,云容脑袋都呆住了,李渔不得不冷冷的发声。

    云容却闻所未闻,脸上飞速变红,从耳根红到面颊。

    李渔正感到有些奇怪,扭头向着云容目光望处看出,只见自己手撑着的地方,一件亵衣正好被自己的手按住,不多看,隐约模糊是黄啼鸣柳的绣样。

    李渔连忙缩手,假装没看见。云容直接一把夺过,揉成一团用裙袖藏起来,跑开了。头都快埋进衣领子里,耳朵红扑扑的。

    “世子怎么这样,一会正人君子,一会......”见云容头也不回的跑开了,李渔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只得强装镇定,开始尝试运功调息。

    苍龙真气一动,周身经脉就有一股剧痛传来,似阻塞似破损,李渔只得作罢。心道,“强行使用苍龙第二变还是太勉强了,经脉受损严重,哪怕武侯府天材地宝无数,短时间内恐怕也难再出手了。”

    李渔继续盘坐周天,缓缓运转道门的《太上清心诀》。道门内功武学讲究中正无为,相对来说更为柔和平缓,正适合此时。平和中正的清气在经脉里缓缓流淌,经脉堵塞处一点点疏通,破碎处也在缓缓修复。

    “果然有效。”李渔见此心中一喜,运转不停,“如此,伤势能好的快几分。”

    咚!咚!咚!

    良久,敲门声响起。

    “进来。”李渔调息完毕,声音都比之前雄浑了几分。

    “世子!”来人拱手,正是侯府的老管家。

    “有话但说无妨。”李渔见老管家眼神狐疑,犹犹豫豫,当即出言到。

    “世子,昨晚云姑娘是不是伤到了脑袋?”

    老管家满脸不解,昨晚国子监就有人来通知世子受伤,于国子监养伤,自己来看过。当时见恭王在,国子监显然更安全,况且世子昏迷不醒,伤势不易于转移,就让世子在此养伤了。那时候照料世子的云姑娘好好的,怎么现在...脑袋受伤了现在才发作?

    李渔也有些狐疑,示意老管家继续说。

    “世子,刚刚我来时发现云姑娘在外面,就拿着一件衣服一直搓,搓了大半个时辰了,叫她也不应,眼神呆呆的,您看,是不是找几个城里的名医来看看?”

    “......”

    “查清楚没,税银一案是否是四象教所为?血佛抓到没?”

    见世子问起正事,老管家变得严肃起来。

    “世子,血佛跑了!”老管家面色有些凝重,不待李渔发问,又道,“昨夜监天司全城追捕了一夜,还是让血佛逃出城去了。”

    “逃出城了。”李渔皱眉,细细思索。

    “我怀疑有内应。”老管家看了眼左右,用内力压低声线,轻轻的说道,“而且地位不低。”

    监天司左右二使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六大神捕也为此事悉数离京,可以说精锐全部被调出京城,拿不下血佛尚能理解。城守军呢?拱卫京都的四大营呢?大内皇宫呢?没有监天司京都依旧高手如云,这能让血佛跑了?最关键的是,带伤之身,他怎么出的城?李渔昨晚和血佛的搏杀,动静如此之大?四门戒严还能跑出去,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监天司抓了几个活口。”老管家低声道,“税银确实是他们截的,但还有一伙人,是有人邀请他们来的,甚至连京师周围的布防,运银路线人手,都告知的一清二楚。他们并不知道银子在哪?”

    老管家双手垂立在一旁。李渔揉揉太阳穴,老皇帝垂垂老矣,终于有人要安耐不住蠢蠢欲动了吗。

    “还有一件事。田有方死了。”

    “什么?”哪怕之前听闻血佛逃走都没有太多表情变化的李渔,听闻这个消息也忍不住惊讶出声。

    催碑手田有方,监天司六神捕之一,半步宗师,比血佛还要强上一线的绝顶高手。

    “有宗师出手?”李渔反问。

    “应该是的。”老管家回到道,田神捕和王神捕在琅琊查案时,遭遇神秘人袭击,王神捕重伤,田神捕身亡。

    “琅琊......琅琊王氏什么动作?”

    “王神捕就是琅琊王氏的人及时赶到才救下来。”

    李渔不语。

    “沈大人已经赶过去了,还有一道消息让我通知世子。”老管家继续道。

    沈拓,巡天右使,李渔那位平时满脸凶肉,对自己却总是笑的小师叔。

    “沈大人连夜给皇上上了一道密折。”

    李渔皱眉。自己这位小师叔是否太冒失了,这是先斩后奏,宫里那位还没同意,人就已经过去了,所谓密折,更像是告知一样。这很监天司。李渔长叹一口气,老侯爷在时监天司确实是这样,如今呢?

    沈大人在密折里只有一句话,“倾监天之力,覆灭四象。”

    李渔强撑着身子,走到窗前。自己那位小师叔的意思自己能理解。哪怕老侯爷不在了,监天司还是监天司。四象教不论是何缘故,敢插手朝堂之事,就该覆灭。当然其中也可能还有对武侯世子出手的警告意为。

    毁山灭教啊。江湖上很多年没有这么大的事了,还是四象教这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教。此时风波一起,不知何时能了。

    “四象教虽大,也只是江湖势力,平日里监天司不找他们麻烦,他们就谢天谢地了,哪有这胆量敢主动招惹监天司。其实归根结地,一切的根源还是在这朝中。”李渔轻轻道。

    “敢杀监天司神捕,好大的胆子。”老管家也不接,不知是骂四象教还是谁。

    “沈叔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四象教,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

    李渔摇摇头,老管家已经离开了。如今监天司空虚,世子负伤,侯府和监天司事务烦多。

    云容见老管家离去了,这才走进门来。

    进门看见窗边咳嗽的世子,有些不悦,再看见桌子上已经凉了的药在碗里纹丝未动,当即脸就垮了下来。

    “世子,你...”

    “把门关上。”还没等云容兴师问罪,李渔已经出声。云容这才收起自己生气的样子。想到眼前人不仅是自己的学生、病人,更是高高在上的武侯世子,只得勉强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世子,还没喝药呢?”

    端着就准备出去热一热。李渔手更快,拿起碗一饮而尽。

    “来,坐下。”

    李渔坐在床上,看着手足无所的云容。

    “世子,这不好吧。”

    李渔用手指轻轻指向桌子,“我让你坐桌子上,我有话问你。”

    “哦。”

    云容眨了眨眼睛,见李渔说话认真,没有其他意思,尴尬的一笑,回身把房门关好,乖巧的坐在桌子上。

    “三更半夜你跑到街上去作甚?一个女儿家,孤零零的跑出去是找死不成?”

    听见李渔冷冷的问话,云容有些委屈,想大声争辩,又想到若不是自己的任性,世子何至于伤成这样,只得老老实实的轻声道:“院里王公贵胄子弟极多,平时吃食也极为浪费,很多时候都剩下许多,我见街上的流浪儿可怜,经常收集一些给他们,又怕别人误会,所以只得深夜出门......”

    李渔听见这些,脸色放缓了不少:“在国子监附近不行?跑那么远?”

    云容见索性说都说了,自己这个小秘密也是第一次被外人知道,干脆不再遮掩,认真道,“国子监靠近皇城,管的太严,巡查颇多......”

    李渔默然。这世界的阶级化比自己常规思维中更严重,世人也更苦。靠近皇城之地,哪里是流浪乞丐这种可以轻易靠近的。

    “药不错,再给我盛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