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尽力而为
“老爸，你到底年轻的时候输了多少钱，让老妈这么天天拿出来说事儿，撒气。”吴程小声跟父亲吴佳阳说着。
“你还是年轻，你老妈要不天天拿这事儿说我，她怎么撒气。”吴佳阳一抹偷笑，那是成年人才有的笑意。
“切！你俩又偷摸笑什么呢？都几点了，既然回家了，总该记得家中谁最大吧！”古英卸下跨在腰间的钱包，长舒一口气道，“都去洗洗睡吧！明天各有各的事做呢。”
……
后半夜，屋中有着这样的对话。
“这几天，晚集势头也不太好。”古英拿出个破旧小本，前几页还能看出来有吴程的笔记，显然是个被吴程丢弃的笔记本，这被古英拿来记记账。笔记本明显写着这几天收入早市、晚集一天也就几十，当吴佳阳猛地发现某一天有笔百元进账，再看后面红字备注（买油、米、面花费78元），这几天的记账，减掉成本，盈利不过一二百块钱，这蝇头小楷的数字如巨石般压得吴佳阳心头，很难喘气。
“你不是说有办法吗？如果我没记错，你可有一个多月没交工资了。”古英虽然没抬头看他，但此刻吴佳阳的扭捏窘态早已经尽在眼底。
“我。。。”、“其实。。。”、“唉！”他的这声叹息很长，如同这个夜晚。
可黑夜总会过去，黎明总会到来，天亮的时候，他向古英不好意思地低三下四地又从古英不多的最后金库里抽出五百元，并保证有了解决的方法，一定会让吴程能上学。
吴程没了工作，早晨醒来，家里只剩自己一个人，母亲又去敢早市了，至于父亲就去向不明了。闲来无事，给肖田打了个电话。
“你个傻蛋！你不睡觉，也不让大爷我睡觉是吗！”电话那头的肖田搔头呵欠，一副情不甘心不愿的样子。
“哎呀。大暑假，睡什么睡，出去走走。”吴程显地饶有兴致的模样，迫不及待。
可迎接吴程的第二句，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狠话——“你能不能用你差一分考上阳城重点中学——育德中学的脑子想想。你小学毕业和即将步入初中，这个中间过渡阶段，你说你有什么认识或者变化。”
“饭量越来越大。”
“......我收回刚才我说你有脑子那句话。”
“别挂别挂！你说就好了呀，我听着呢。”
肖田紧接着的一通分析，让吴程深感惋惜，为啥肖田这么好的脑子不琢磨学习。
肖田的原话是这么说的，“首先，从小学进入初中，你的思想就该进一步发生改变，深刻认识到自己不是宇宙中心，世界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的。明白求学之路有多艰辛，当然，还有它的相对公平，你就差一分，你该更懂事一点，更独立一点。育德中学与小学的最大的差别也就是制度的差别，育德中学是寄宿制，你想想你能离开家独立生活多久，一天？五天？一个星期？”
“我能，我自己能过很长时间。”
“你忙得了吧！老弟！你这个点，充其量就是刚醒，我要是没猜错，你被子都没叠整齐。顺便说一句，育德中学开学即军训，你的被子要是叠不整齐，你可别想有好果子吃。那帮不知来自哪里的教官，可不管你这三七二十一，先给你上一课！”
吴程听了这话，冷汗直流。一是惊讶肖田的这一段段话。二是惊讶为什么肖田知道的如此之多。令人咋舌。
“喂喂喂！没完呢！这就吓到你了？”
“才没有！”吴程嘴上说着没有，紧接着跟了句：“那你现在在做些什么！”
“睡觉！养好精神！大干一场！”
“那我睡觉为什么不行？”
“因为你是吴程！就因为你还是吴程！”、“你要是想改变，就该执着于当下的一件事，认真去做这一件事！”肖田那边顿了顿。
“我该怎么改变？”
“我只能给你说个方向，至于方法太多了，需要你自己不停摸索。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让父母觉得你长大了，因为你也清楚，你只是准育德中学生，不管怎样的解决方案，最终还是要花钱的。那就极大程度让家里觉得这钱没白花！”
“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吗？电话费，给我报了啊，好几块呢！”
“你小子！嗡…嗡…嗡…TMD”
吴程挂掉电话后，仔细回味着这番人小鬼大的深刻对话，他想了一会儿，便马上付诸行动，整理家务，看似简单，擦擦扫扫，真干起来，这一大半天的功夫可就搭进去了。
打扫的过程中，吴程无意扫到了父亲床下那瓶酒。然后，仔细端详，疯狂幻想，又轻手轻脚放回原处，从年轻到如今，这瓶酒还未被喝掉，肯定有更多故事。回手一碰，一个相册被吴程翻了出来。上面有许多父母年轻的时候，可能是谈恋爱的时候青涩照片，还有几张光屁股的婴儿照片，不用说，这带把儿的铁定是自己了。翻来翻去，直至相册封底，吴程明显感觉最后一张很厚，再一抽出来，发现一张照片背面朝上，一行小字，两个笔迹。
“希望我们每年都拍一次这样的照片。不是希望，是必须。”
吴程正要感叹老爸老妈年轻时候的浪漫呢，突然庭院里的争吵声打破了吴程的臆想。吴程翻过相片，他看了一眼，听着院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急忙跑出屋。
“你还真敢干这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好一个家，非得过不下去吗？”古英冲着冷冷坐在角落里的吴佳阳大喊。
“怎么了，妈？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说！你自己给孩子说你都干了什么！”古英又气又怒。“好，你不说，我把你光辉事迹都告诉你儿子，让他也来好好看看他爹是什么人！”
“儿啊！”一看到吴程，古英心里再也憋不住了。“为了供你上学，我俩就差砸锅卖铁了，还是为娘的没门道，你别怨恨娘，娘真尽力了。”古英开始落泪，哭腔、怒语，一时间，吴程也不自觉哭了出来。
“你知道吗？今天凌晨，你爸找我拿了五百，说找好了人解决你上学问题，花钱请认准吃顿饭。谁知道。。。”古英说着，一大耳光搭在吴佳阳脸上，一声清响。
“谁知道，他竟然拿这救命钱去赌！说，你上个月的工资，是不是也赌没了！”
“我...我...”吴佳阳支支吾吾了两句，又沉默了。
吴程多希望父亲没有沉默，哪怕是一个谎言也好过于现在。
“你还是年轻，你老妈要不天天拿这事儿说我，她怎么撒气。”吴佳阳一抹偷笑，那是成年人才有的笑意。
“切！你俩又偷摸笑什么呢？都几点了，既然回家了，总该记得家中谁最大吧！”古英卸下跨在腰间的钱包，长舒一口气道，“都去洗洗睡吧！明天各有各的事做呢。”
……
后半夜，屋中有着这样的对话。
“这几天，晚集势头也不太好。”古英拿出个破旧小本，前几页还能看出来有吴程的笔记，显然是个被吴程丢弃的笔记本，这被古英拿来记记账。笔记本明显写着这几天收入早市、晚集一天也就几十，当吴佳阳猛地发现某一天有笔百元进账，再看后面红字备注（买油、米、面花费78元），这几天的记账，减掉成本，盈利不过一二百块钱，这蝇头小楷的数字如巨石般压得吴佳阳心头，很难喘气。
“你不是说有办法吗？如果我没记错，你可有一个多月没交工资了。”古英虽然没抬头看他，但此刻吴佳阳的扭捏窘态早已经尽在眼底。
“我。。。”、“其实。。。”、“唉！”他的这声叹息很长，如同这个夜晚。
可黑夜总会过去，黎明总会到来，天亮的时候，他向古英不好意思地低三下四地又从古英不多的最后金库里抽出五百元，并保证有了解决的方法，一定会让吴程能上学。
吴程没了工作，早晨醒来，家里只剩自己一个人，母亲又去敢早市了，至于父亲就去向不明了。闲来无事，给肖田打了个电话。
“你个傻蛋！你不睡觉，也不让大爷我睡觉是吗！”电话那头的肖田搔头呵欠，一副情不甘心不愿的样子。
“哎呀。大暑假，睡什么睡，出去走走。”吴程显地饶有兴致的模样，迫不及待。
可迎接吴程的第二句，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狠话——“你能不能用你差一分考上阳城重点中学——育德中学的脑子想想。你小学毕业和即将步入初中，这个中间过渡阶段，你说你有什么认识或者变化。”
“饭量越来越大。”
“......我收回刚才我说你有脑子那句话。”
“别挂别挂！你说就好了呀，我听着呢。”
肖田紧接着的一通分析，让吴程深感惋惜，为啥肖田这么好的脑子不琢磨学习。
肖田的原话是这么说的，“首先，从小学进入初中，你的思想就该进一步发生改变，深刻认识到自己不是宇宙中心，世界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的。明白求学之路有多艰辛，当然，还有它的相对公平，你就差一分，你该更懂事一点，更独立一点。育德中学与小学的最大的差别也就是制度的差别，育德中学是寄宿制，你想想你能离开家独立生活多久，一天？五天？一个星期？”
“我能，我自己能过很长时间。”
“你忙得了吧！老弟！你这个点，充其量就是刚醒，我要是没猜错，你被子都没叠整齐。顺便说一句，育德中学开学即军训，你的被子要是叠不整齐，你可别想有好果子吃。那帮不知来自哪里的教官，可不管你这三七二十一，先给你上一课！”
吴程听了这话，冷汗直流。一是惊讶肖田的这一段段话。二是惊讶为什么肖田知道的如此之多。令人咋舌。
“喂喂喂！没完呢！这就吓到你了？”
“才没有！”吴程嘴上说着没有，紧接着跟了句：“那你现在在做些什么！”
“睡觉！养好精神！大干一场！”
“那我睡觉为什么不行？”
“因为你是吴程！就因为你还是吴程！”、“你要是想改变，就该执着于当下的一件事，认真去做这一件事！”肖田那边顿了顿。
“我该怎么改变？”
“我只能给你说个方向，至于方法太多了，需要你自己不停摸索。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让父母觉得你长大了，因为你也清楚，你只是准育德中学生，不管怎样的解决方案，最终还是要花钱的。那就极大程度让家里觉得这钱没白花！”
“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吗？电话费，给我报了啊，好几块呢！”
“你小子！嗡…嗡…嗡…TMD”
吴程挂掉电话后，仔细回味着这番人小鬼大的深刻对话，他想了一会儿，便马上付诸行动，整理家务，看似简单，擦擦扫扫，真干起来，这一大半天的功夫可就搭进去了。
打扫的过程中，吴程无意扫到了父亲床下那瓶酒。然后，仔细端详，疯狂幻想，又轻手轻脚放回原处，从年轻到如今，这瓶酒还未被喝掉，肯定有更多故事。回手一碰，一个相册被吴程翻了出来。上面有许多父母年轻的时候，可能是谈恋爱的时候青涩照片，还有几张光屁股的婴儿照片，不用说，这带把儿的铁定是自己了。翻来翻去，直至相册封底，吴程明显感觉最后一张很厚，再一抽出来，发现一张照片背面朝上，一行小字，两个笔迹。
“希望我们每年都拍一次这样的照片。不是希望，是必须。”
吴程正要感叹老爸老妈年轻时候的浪漫呢，突然庭院里的争吵声打破了吴程的臆想。吴程翻过相片，他看了一眼，听着院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急忙跑出屋。
“你还真敢干这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好一个家，非得过不下去吗？”古英冲着冷冷坐在角落里的吴佳阳大喊。
“怎么了，妈？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说！你自己给孩子说你都干了什么！”古英又气又怒。“好，你不说，我把你光辉事迹都告诉你儿子，让他也来好好看看他爹是什么人！”
“儿啊！”一看到吴程，古英心里再也憋不住了。“为了供你上学，我俩就差砸锅卖铁了，还是为娘的没门道，你别怨恨娘，娘真尽力了。”古英开始落泪，哭腔、怒语，一时间，吴程也不自觉哭了出来。
“你知道吗？今天凌晨，你爸找我拿了五百，说找好了人解决你上学问题，花钱请认准吃顿饭。谁知道。。。”古英说着，一大耳光搭在吴佳阳脸上，一声清响。
“谁知道，他竟然拿这救命钱去赌！说，你上个月的工资，是不是也赌没了！”
“我...我...”吴佳阳支支吾吾了两句，又沉默了。
吴程多希望父亲没有沉默，哪怕是一个谎言也好过于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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