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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一团浆糊

    烟花爆竹、声声锣鼓、人山人海的集市、琳琅满目的百货,这是属于北方的年味儿。

    提到新年,就不得不提上一嘴,那颇具特色的春联,“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百年天地回元气,一统山河际太平”都是满满的春意盎然。

    “呦,你可真大方,把一处房给那小子糟践。”正在撸串的白帽男很是惊讶,又略带酸酸的口气,似乎刚咽下的羊肉筋儿都不香了,这让隔着吴程看见了,对这个白帽男的第一印象就是猥琐。

    “那有啥?那房又没水没电,这不是闲着也是闲着。”一个左手拿起大绿棒子啤酒往右手的扎啤杯凑近,又稍稍怜悯似的说道,“小黄也不容易,一个外地人在这里上学、上班,这不好不容易找了个工作,没地方搞对象。我不得成人之美啊,我这么君子。”

    这男的又跟了声,“嘻嘻”,让邻桌的吴程与肖田都觉得如同傻猪似的,吴程、肖田还没说话,这傻猪被对过的猥琐白帽男又问住了。

    只听得一句,“没地方搞对象?”

    “那不是为他的隐私保留一些经济与安全吗!”

    “艹,到底是写材料的,你这两年可真没白混,冠冕堂皇,这四个字形容你是妥贴得紧咧。”

    “那是,办公室里一支笔,还是排名南波万的一支笔。”

    “我说老哥,请你描述一下,你是如何搞对象的!”猥琐白帽男不怀好意地坏笑问道。

    “那还用说,亲亲,抱抱,举高高!”这一支笔刚自信满满回答了问题,拿起扎啤杯一饮而尽,好似对这个问题回答得非常满意,特意用眼神瞄了几眼猥琐白帽男的扎啤杯,又轻声咂摸咂摸了嘴唇。

    猥琐白帽男当然知道喝酒,但不忘吃肉,边吃边喝,等一阵享受之后,才对一支笔应声问道:“我说,你也勉强算是个男人。你说的‘亲亲,抱抱,举高高!’一点不假,我很赞同,但是,我还是想问你,你那句‘举高高!’是哪个部位举高高。”

    “噗。”肖田听到这句,嘴里的肉都喷到桌上,吴程忙掩饰道:“跟你说很严肃的话题呢!你说咱父母那个年代,男女感情问题,不应该很单纯吗?我家咋这么复杂。”

    “别傻了,兄弟!这男女感情,放哪个朝代都是复杂的不能再复杂的了。今天,他爱她;明天,他不爱她;后天,她爱上了他;再以后,他俩又分别爱上他俩的他。你说最后谁爱谁,不过是爱自己罢了。”肖华说完,背面邻桌的那俩人猛然站起。

    “兄弟,失敬失敬!太精辟了,咱哥几个一起走一个吧!”猥琐白帽男情不自禁端着满满一扎啤杯慢慢几步走过来,生怕扎啤杯因为太满而被晃掉一滴酒。足以可见猥琐白帽男两人的诚意。

    “哥哥,别逗了。”吴程开解说道。

    “你这孩子咋这么死脑筋,不喝酒来这儿干嘛?听哥哥我俩的笑话解闷么?”那自称一支笔的扎啤杯到了桌边,嘴里的话寒芒四射,吴程、肖华正不知道如何接招的时候,两只满是油腻子儿的大手搭在猥琐白帽男两人的肩上,一边一个,笑哈哈地打起圆场:“我说,豪哥、柴哥,你俩别吓唬我这俩弟弟了,我这新店开张,叫他俩帮忙的,也不给工钱,忙完,赏口肉吃而已,小孩子不能喝酒。我这大孩子可是不嫌酒多,来!来!”

    只见烧烤店老板肖华,也就是肖田的亲哥哥,新起开一瓶大绿棒子,跟豪哥、柴哥低腰碰杯,长长的头发一仰头,一整瓶啤酒就顺着口腔、喉咙,“咕嘟、咕嘟”几声,肖华的喉结上下起伏,看着眼前一切的肖田没有说话。但在后来,吴程的回忆里,吴程问肖田,华哥是不是冲他眨了两下眼睛,吴程感觉好帅!肖田只是对着长大后的吴程说,你一口气炫一瓶啤酒,你也帅!

    “两位哥哥,吃好喝好,我再给你俩烤上两串大腰子,补补!”肖华放下酒瓶,又冲肖田示意,肖田并没有动,吴程后来也回过味来,觉得这两人不会再为难他俩。因为接下来的谈话,都是酒后说得,比较上头,特别是让吴程记住了小黄这个人。

    “唉,华子,你别说,这腰子,这蘸料,这油汁麻花儿的,是贼带劲,口齿生香!幸甚至哉,歌以咏志!”这柴哥几杯酒下肚后,一支笔的文采展现了,当然也是通过高分贝的声音传达出来,烧烤店虽然不大,来得人不少,此刻目光都注意到这个柴哥这儿。

    豪哥也不由得觉得羞愧,吃个串,喝个酒,可别再出了名,于是,把话题又转回到小黄身上。

    “你现在知道举高高是什么意思了吧。”

    “豪哥,别的我不服,你凭啥说小黄是最后一个。”

    “那你偷偷敬我杯,我偷偷告诉你。”豪哥很自信地说,就好似他已经成竹在胸,柴哥一定会这么做!

    “TMD,你还是人吗?咱们班总共就13个男的,你TMD把人家甭管啥时候成的对象都拿下了,你还是人吗!我艹。”

    “嘘!嘘!你小声点。这不才确定的小黄是咱班最后一个吗,我是为了给咱班统计学做贡献!我多不容易啊!真的累死人家了!我不管,这顿你请。”豪哥说着,一脸坏笑。因为他在听雨,等雷。

    “我是不是喝多了。”柴哥举起两根手指冲豪哥眼前晃了晃,“豪哥,这是几?”

    “你嘚儿啊!你说你喝多了,你问我这是几!”

    “因为我意识到一个很恶心的问题!”

    “我知道!”豪哥等的雷到了,他很自信,如同他知道最后的账单一定是柴哥买一样。

    “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向我的哪个前任下的手!”

    豪哥摊手,说道:“你去把单买了。”

    “如果我不呢!”

    “那你就不会知道你的下任是不是你的最后一个女人!”

    “你做个人吧!求求你。”

    “华子,算账,柴哥买单。”豪哥大声呼唤肖华。

    肖华听到,不紧不慢从收银台一笔一按计算器,机器“滴滴”的声音如同剜着柴哥的心,此刻柴哥心里默念着,睡我前女友,吃着我的肉,喝着我的酒,还扬言威胁我的幸福,他奶奶个腿儿的。

    “单也买了,你现在能说是谁了吗?”柴哥还是很好奇。

    “你总共交往过几个?”豪哥吃着毛豆,一口一个,配合着柴哥嘴里的名字。

    “张晴、李向宁、郭盈、杨可宸、王曦,应该是没了。”柴哥挠了挠头。

    “嗯,没了。”豪哥吃了五个豆,说了三个字。

    “……,嗯?”柴哥回过神来,“你个畜生,你一个都没放过啊!”柴哥正欲掐住豪哥脖子。

    “那还不是因为你只交往过这些,我帮你试了试她们,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对,宁宁还不屑地吐槽过,你呀,哪都好,就是吧,还没我的一揸长!”豪哥说着用右手大拇指和中指缓缓展开,比划了一揸。

    “你说说,你干的是人事吗?”柴哥无可奈何。

    “你先别埋怨我,你想想你干的是人事吗?”

    “我咋了,我给兄弟做贡献。”

    “对对对,你那家啊,过年贴春联都不用浆糊了!”豪哥说完,拉着柴哥走出烧烤小店,消失于夜色中。

    等他俩走后,吴程向肖田发问了:“田儿,他俩说啥呢,你能听懂么?啥浆糊不浆糊的?”

    肖田也不着急,一字一声,“你呀,就是团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