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快乐老家
有首歌是这么唱的，“有一个地方，叫做快乐老家。”
一家普通的民宅，把南屋的配房打扫、归置出来，再不知道从哪个途径弄来几台配置一般的大头电脑，一间屋子里，光顾的大多是小学生、中学生，这就是标准的黑网吧，却也是吴程等几人的快乐老家。
它的路挺好找，徽安与正山区的东北交接处，过了红绿灯，就是一个叫八厂的小村庄。村子不算新，据说以前有个国营八厂，员工们大多住这，算是宿舍民房了。
这快乐老家的老板娘看起来有三、四十岁，也不知道从哪有的想法，这小小的十来个机子，每天都能有不少流水，特别是这暑假期，根本就用不着宣传，甚至还怕宣传了，有人来查这小黑网吧。即便如此，吴程几人成为了这家小黑网吧的拥趸，虽然2元一小时，不算便宜，但也算是吴程对电脑微机最直接的接触了。学校的微机课，四年级以上，一周才安排一次，远水解不了近渴。
快乐老家的网速并不好，那些流行的网络游戏，大话、梦幻、跑跑卡丁车等等，吴程几人眼馋也没用，不过，简简单单的局域网CS，已经足够让孩子们欢乐、刺激很久了。
“我说肖田，你，建，房间。”吴程故意把“建”字语气加重，与前后分开，一句“你建房间”，重点成了“你‘建’”！
“我说你都该上初中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肖田拖动鼠标，在找CS中的建立房间、找地图，顺便用左手的食指，轻轻碰了碰吴程的右手胳膊。
“干嘛？建好房间了？”吴程顺着被触碰的感觉看去，眼睛里，出现了好几个人头，虎子、小猛、阿宾、二头，这几个人，什么时候来的。吴程又惊又喜，本来他还以为自己这一下午得当肖田的全程陪练呢。心里又细一琢磨，得嘞，这几个人跟肖田的关系比跟我要好，肖田会做人，即使不熟，但不至于生分，无疑，现在是5VS1。
惨败。吴程头稍微低了点，没刚才的嚣张气焰了。
“你这下，认清局势了吗？”肖田把建好的房间，又取消了，人多欺负人少的道理，自古以来，未曾变过。
“你！”、“建！”肖田终于反击了，很强有力。但他仍留了一手。
“得得得。我建，我建。3打3，那还是建白房吧，解救人质，还能多挣个钱！我当警，对不起了，我是个警察！”吴程自以为是的用经典台词缓解气氛。
其他四人，纷纷选队，肖田肯定是匪。
一场激战开始。
“后门，后门，有俩，一个AK47，一个喷子。”戴着耳机的吴程，自顾自的兴奋，好像忘了一件事，他们六个人，可都是在同一间黑网吧里，对面匪如果不戴耳机，完全能知道警这边的行动指挥。
“真菜啊，拿把大狙也不敢对线。”肖田对吴程展开嘲讽。
“你知道个啥？我们的任务是解救人质！”吴程发觉戴耳机，除了呗后坐力带来的枪声震荡外，战术、位置啥的，早就暴露了。“咦，你们原来都没戴耳机啊！”
“傻X！”五个人一起骂吴程。
几个回合间，手雷、闪光弹、烟雾弹齐飞，子弹是电光火石间“突、突”乱射，杀人毙命则成了CS里最真实的写照。
这六个人里，除了吴程和肖田是同学外，其他的，都是在这个快乐老家里遇到的一起玩游戏的普通朋友，甚至只有外号，连真实姓名都不知道。不过，吴程、肖田从不过问这么多闲事，能玩到一块就行。
虽然几个人玩得有来有回，小孩子是不会自己骂街的，但这学习能力、被环境感染带动，可就不好说了。
“我艹，你他娘的，一个手雷弄死俩，真TMD厉害！”虎子是个胖墩，生的又黑，也是这四人里头，最先和吴程、肖田搭话、认识的，虎头虎脑，肖田还背后对吴程说过，“他呀，虎了吧唧的。”，当然，有话直说，为人还算可以，只是容易情绪激动、上头，这个“虎子”的外号，起的是一点不假，不掺水分。
“我艹，我可爆你头了，肖田！”吴程不禁欢呼一声。“我不用狙都秒杀你，你个垃圾！”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肖田冲着挨着门旁边的吴程，冷冷笑道。
“你个垃圾！”吴程果然说了一遍，但他下一秒就后悔了。
那个男人出现了。
只见一个个头一米七左右，穿着身耐克运动短袖、短裤，清爽的毛寸头，脚下踏拉着双人字拖！
“还你个垃圾，也就是看着你跟我哥是老同学，换别人，你看我这沙包大的拳头，抡死他不。”这个男人，就是吴程的小学梦魇。
田野矢浩——肖逍。说起肖逍，他这个RB名字，还是肖田的小叔，也是肖逍的父亲肖五魁在某年出国去RB的时候，带回来的。
那年肖逍出生的时候，肖五魁拿出字典想取个好名字，突然里面有个很精美的明信片书签掉落，这张明信片是肖五魁在RB的时候，一个好朋友送给自己的，而这个好朋友的名字就是田野矢浩。
看到这个书签，肖五魁给孩子的中文名字没着落呢，先取了个日文名字，田野矢浩，对，你没看错。两个朋友能好到什么程度，我儿子的名字就是你的名字，所有人都觉得很荒唐，但这个荒唐的名字跟随了肖逍十来年了，只是很少人知道。
按理来说，肖逍跟吴程、肖田是同届生，但是吧，肖逍自小身体素质好，发育得好，个头长得高。体育老师觉得是个好苗子，时常带着肖逍去参加比赛。
有一次，肖逍实在是累了，逃了一次课，刚巧在学校男厕所碰到吴程。
“你看我干嘛！”肖逍正气儿不顺呢，想找人撒气。吴程撞枪口上了。
“没有，没有，我在尿尿，看见的都是屎呢！”吴程的善良、诚实不能说不是连好孩子都难有的品质，但可能会害他一生。
一顿拳打脚踢，疯狂输出，吴程被狠狠揍了一顿。
肖逍这还没完，“你，去学校旁边的小铁屋，给我买个面包，买瓶饮料！”
吴程捂着脸，“哎呦，哎呦”的没完，他本不想去，可是也大致猜到了不去的后果，先是说道：“这还是上课时间，不让出大门。”
“出大门，不打你。1分钟内，我吃不到面包，喝不到饮料，打死你！”肖逍恶狠狠地瞪着吴程。
“唉，怎么遇上个土匪啊！以前都没见过这么凶的人，比肖田还可恶，肖田只是斗斗嘴，这大高个，是真动手啊。”吴程心里极其复杂。
但留给他的时间，还剩59秒。
飞奔到学校门口，正巧，学校大门的门锁只是挂着，并未锁死。
面包、饮料、掏钱、返回。
肖逍吃得有滋有味，刚想说，“你可以走了。”
吴程吃亏就吃在不识趣上，“那个，那个。”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扭扭捏捏的。”
“嗯。”吴程沉寂了两下，“屁刚才放完了，你得把面包、饮料钱给我算一下吧。”
“滚！！！”肖逍气死了，发怒吼道。
这就是肖逍与吴程的第一次相遇，后来，肖田见到吴程的伤，好心问他怎么回事，吴程把所有的事都如实说了。
肖田想了想，猜到了那个大高个，八成是自己的堂弟肖逍，尽管如此，肖田并未给吴程出头。
别说肖田了，从小到大，肖逍这个刺头，就连肖五魁一家都是恨的牙痒痒，自从肖逍练了体育，棍棒教育都不见成效了。处处惹事，似乎是五百年前的齐天大圣，天不怕、地不怕，敢教天地换颜色的顽主儿。
话到如今，此时，吴程面对这老冤家，看这个头，穿个拖鞋，都比自己高一头，正猜测，肖逍是不是又长个了。
“你俩玩得真菜，哪个房，我教教你们。”肖逍一边说，一边开了个机子。“也不是我狂，这么的吧，那边，你们四个，打我们仨的，实力还平衡点。”
虎子他先恼了句：“这么厉害啊，还是光会吓唬人啊！”
“是AK47，是M4A1，咱让子弹碰碰！”肖逍很自信，正如之前说的，他发育得快，可不止是身体，思想更是提前一大个台阶。
小小年纪，就跟高中生、社会混混们都有不小交际，抽烟、喝酒、打台球，这些青春期的诱惑，肖逍早就沦陷了。这不是重点，连肖田都佩服的是肖逍的进入、分离，这两点能力做的很好，进入那个状态就融入当时的环境，分离出自己很快能让自己正常生活。两个都是自己，拥有一个很棒的自我梳理、调节。
几番交手，虎子四人组输多赢少，自然显现火气、懊恼、不甘，肖逍可不管这个，一顿嘲讽。
“早说了，你们就是菜，我一个人带着俩残，你们四个都不是个。”
“没完了，是吧！”虎子终于是忍不住了，眼见他与肖逍眼神交流。
肖逍可不惯着这个胖墩，自己站起来，那高人一头的气势就先赢下一城。
“你想怎么着！”
“你说吧，你想怎么着！”虎子除了肖逍刚站起来的时候，略微怂一下，现在一想，自己这边四个人，人数占优，便有了几分胆气。
火花四溅之时，小猛、二头一人一只胳膊，搂着虎子出屋了，阿宾虽然是个年龄相仿的人，但长得早熟了些，甚至说是个中年人的脸也不为过，跑过来打圆场：“田哥，虎子就那怂脾气，别跟他一般见识。今天，玩得挺得的，天不早了，我们先回家了，下次再一块玩啊！”
“咳！我兄弟闹着玩呢，别介意。”肖田虽然这么说，但心里知道，肖逍要是想闹，他这个做哥哥的如果拦不住，那定会一起闹，这种强盗逻辑，别人听见都觉得毁三观。吴程却知道，肖田真的会这样做。
“行啊，既然还想一起玩，你是叫宋书斌吧，你把我们三的账给算了，天不早了，我们三个也该回家了。”肖逍此言一出，阿宾心里两次心惊，自己的本名是一次，让给他们算账又是一次。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阿宾笑呵呵地照办了，老板娘拦架的眼力劲儿没有，可收钱是一把好手，从几台电脑的结束时间减去开机时间，用计算器一算，简简单单的黑网吧最老土的记账方法，就是这个老板娘的乐趣。试问，谁能拒绝钞票的进账呢？
三人并排走在路上，夕阳很美，三个少年很惬意地走在晚风中。
“话说，你俩咋来快乐老家，不叫我？”肖逍问道。
“因为不想你，不快乐。”肖田回答。
“这是啥话。”
“我俩都很烦，分数线都下来好几天了，家里也问了问口风，都说今年育德中学招生紧，不好进，我还好说，就是拿钱多。吴程可有点可惜，就差一分。”肖田说出了他俩的苦恼。
“就这？”肖逍不禁笑出声，“你俩从快乐老家，快乐傻了吧！”
肖田、吴程都没说话，等着肖逍下一句，“你们听过哪年的育德中学好进了，说白了，都是找关系，拿钱砸。这世道，就看关系硬不硬，钱多不多。”
这两点，肖田、吴程自然也是深有体会的。
“别人，我不敢说，你俩是稳进育德了。”
“啊？！”肖田、吴程同时很惊讶。
“今天我老爹刚跟我说，他找到了关系，是个教育局的领导。”
“那也只是你能进了，肖田、我怎么会稳进呢？”吴程好奇地问道。
“我跟田是一家，捆绑销售，一个能进了，另一个自然也不在话下。”肖逍回答得很轻松。
正是这份轻松，让吴程更自卑了，合着就自己考的分数高，却不能从育德中学上学，甚至有几分嫉妒肖田、肖逍。
肖田就是那个情绪敏感师，看着一边低落的吴程，又问道：“那吴程呢？为什么也稳进！”
“因为咱们家找的这个领导，叫魏明亮。”
“听都没听过，怎么跟我有关系，还会帮我？”吴程一头雾水。
“这事儿，得问你姑了，十五年前，他俩的事，可是满城风雨。”肖逍意味深长地笑了。
一家普通的民宅，把南屋的配房打扫、归置出来，再不知道从哪个途径弄来几台配置一般的大头电脑，一间屋子里，光顾的大多是小学生、中学生，这就是标准的黑网吧，却也是吴程等几人的快乐老家。
它的路挺好找，徽安与正山区的东北交接处，过了红绿灯，就是一个叫八厂的小村庄。村子不算新，据说以前有个国营八厂，员工们大多住这，算是宿舍民房了。
这快乐老家的老板娘看起来有三、四十岁，也不知道从哪有的想法，这小小的十来个机子，每天都能有不少流水，特别是这暑假期，根本就用不着宣传，甚至还怕宣传了，有人来查这小黑网吧。即便如此，吴程几人成为了这家小黑网吧的拥趸，虽然2元一小时，不算便宜，但也算是吴程对电脑微机最直接的接触了。学校的微机课，四年级以上，一周才安排一次，远水解不了近渴。
快乐老家的网速并不好，那些流行的网络游戏，大话、梦幻、跑跑卡丁车等等，吴程几人眼馋也没用，不过，简简单单的局域网CS，已经足够让孩子们欢乐、刺激很久了。
“我说肖田，你，建，房间。”吴程故意把“建”字语气加重，与前后分开，一句“你建房间”，重点成了“你‘建’”！
“我说你都该上初中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肖田拖动鼠标，在找CS中的建立房间、找地图，顺便用左手的食指，轻轻碰了碰吴程的右手胳膊。
“干嘛？建好房间了？”吴程顺着被触碰的感觉看去，眼睛里，出现了好几个人头，虎子、小猛、阿宾、二头，这几个人，什么时候来的。吴程又惊又喜，本来他还以为自己这一下午得当肖田的全程陪练呢。心里又细一琢磨，得嘞，这几个人跟肖田的关系比跟我要好，肖田会做人，即使不熟，但不至于生分，无疑，现在是5VS1。
惨败。吴程头稍微低了点，没刚才的嚣张气焰了。
“你这下，认清局势了吗？”肖田把建好的房间，又取消了，人多欺负人少的道理，自古以来，未曾变过。
“你！”、“建！”肖田终于反击了，很强有力。但他仍留了一手。
“得得得。我建，我建。3打3，那还是建白房吧，解救人质，还能多挣个钱！我当警，对不起了，我是个警察！”吴程自以为是的用经典台词缓解气氛。
其他四人，纷纷选队，肖田肯定是匪。
一场激战开始。
“后门，后门，有俩，一个AK47，一个喷子。”戴着耳机的吴程，自顾自的兴奋，好像忘了一件事，他们六个人，可都是在同一间黑网吧里，对面匪如果不戴耳机，完全能知道警这边的行动指挥。
“真菜啊，拿把大狙也不敢对线。”肖田对吴程展开嘲讽。
“你知道个啥？我们的任务是解救人质！”吴程发觉戴耳机，除了呗后坐力带来的枪声震荡外，战术、位置啥的，早就暴露了。“咦，你们原来都没戴耳机啊！”
“傻X！”五个人一起骂吴程。
几个回合间，手雷、闪光弹、烟雾弹齐飞，子弹是电光火石间“突、突”乱射，杀人毙命则成了CS里最真实的写照。
这六个人里，除了吴程和肖田是同学外，其他的，都是在这个快乐老家里遇到的一起玩游戏的普通朋友，甚至只有外号，连真实姓名都不知道。不过，吴程、肖田从不过问这么多闲事，能玩到一块就行。
虽然几个人玩得有来有回，小孩子是不会自己骂街的，但这学习能力、被环境感染带动，可就不好说了。
“我艹，你他娘的，一个手雷弄死俩，真TMD厉害！”虎子是个胖墩，生的又黑，也是这四人里头，最先和吴程、肖田搭话、认识的，虎头虎脑，肖田还背后对吴程说过，“他呀，虎了吧唧的。”，当然，有话直说，为人还算可以，只是容易情绪激动、上头，这个“虎子”的外号，起的是一点不假，不掺水分。
“我艹，我可爆你头了，肖田！”吴程不禁欢呼一声。“我不用狙都秒杀你，你个垃圾！”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肖田冲着挨着门旁边的吴程，冷冷笑道。
“你个垃圾！”吴程果然说了一遍，但他下一秒就后悔了。
那个男人出现了。
只见一个个头一米七左右，穿着身耐克运动短袖、短裤，清爽的毛寸头，脚下踏拉着双人字拖！
“还你个垃圾，也就是看着你跟我哥是老同学，换别人，你看我这沙包大的拳头，抡死他不。”这个男人，就是吴程的小学梦魇。
田野矢浩——肖逍。说起肖逍，他这个RB名字，还是肖田的小叔，也是肖逍的父亲肖五魁在某年出国去RB的时候，带回来的。
那年肖逍出生的时候，肖五魁拿出字典想取个好名字，突然里面有个很精美的明信片书签掉落，这张明信片是肖五魁在RB的时候，一个好朋友送给自己的，而这个好朋友的名字就是田野矢浩。
看到这个书签，肖五魁给孩子的中文名字没着落呢，先取了个日文名字，田野矢浩，对，你没看错。两个朋友能好到什么程度，我儿子的名字就是你的名字，所有人都觉得很荒唐，但这个荒唐的名字跟随了肖逍十来年了，只是很少人知道。
按理来说，肖逍跟吴程、肖田是同届生，但是吧，肖逍自小身体素质好，发育得好，个头长得高。体育老师觉得是个好苗子，时常带着肖逍去参加比赛。
有一次，肖逍实在是累了，逃了一次课，刚巧在学校男厕所碰到吴程。
“你看我干嘛！”肖逍正气儿不顺呢，想找人撒气。吴程撞枪口上了。
“没有，没有，我在尿尿，看见的都是屎呢！”吴程的善良、诚实不能说不是连好孩子都难有的品质，但可能会害他一生。
一顿拳打脚踢，疯狂输出，吴程被狠狠揍了一顿。
肖逍这还没完，“你，去学校旁边的小铁屋，给我买个面包，买瓶饮料！”
吴程捂着脸，“哎呦，哎呦”的没完，他本不想去，可是也大致猜到了不去的后果，先是说道：“这还是上课时间，不让出大门。”
“出大门，不打你。1分钟内，我吃不到面包，喝不到饮料，打死你！”肖逍恶狠狠地瞪着吴程。
“唉，怎么遇上个土匪啊！以前都没见过这么凶的人，比肖田还可恶，肖田只是斗斗嘴，这大高个，是真动手啊。”吴程心里极其复杂。
但留给他的时间，还剩59秒。
飞奔到学校门口，正巧，学校大门的门锁只是挂着，并未锁死。
面包、饮料、掏钱、返回。
肖逍吃得有滋有味，刚想说，“你可以走了。”
吴程吃亏就吃在不识趣上，“那个，那个。”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扭扭捏捏的。”
“嗯。”吴程沉寂了两下，“屁刚才放完了，你得把面包、饮料钱给我算一下吧。”
“滚！！！”肖逍气死了，发怒吼道。
这就是肖逍与吴程的第一次相遇，后来，肖田见到吴程的伤，好心问他怎么回事，吴程把所有的事都如实说了。
肖田想了想，猜到了那个大高个，八成是自己的堂弟肖逍，尽管如此，肖田并未给吴程出头。
别说肖田了，从小到大，肖逍这个刺头，就连肖五魁一家都是恨的牙痒痒，自从肖逍练了体育，棍棒教育都不见成效了。处处惹事，似乎是五百年前的齐天大圣，天不怕、地不怕，敢教天地换颜色的顽主儿。
话到如今，此时，吴程面对这老冤家，看这个头，穿个拖鞋，都比自己高一头，正猜测，肖逍是不是又长个了。
“你俩玩得真菜，哪个房，我教教你们。”肖逍一边说，一边开了个机子。“也不是我狂，这么的吧，那边，你们四个，打我们仨的，实力还平衡点。”
虎子他先恼了句：“这么厉害啊，还是光会吓唬人啊！”
“是AK47，是M4A1，咱让子弹碰碰！”肖逍很自信，正如之前说的，他发育得快，可不止是身体，思想更是提前一大个台阶。
小小年纪，就跟高中生、社会混混们都有不小交际，抽烟、喝酒、打台球，这些青春期的诱惑，肖逍早就沦陷了。这不是重点，连肖田都佩服的是肖逍的进入、分离，这两点能力做的很好，进入那个状态就融入当时的环境，分离出自己很快能让自己正常生活。两个都是自己，拥有一个很棒的自我梳理、调节。
几番交手，虎子四人组输多赢少，自然显现火气、懊恼、不甘，肖逍可不管这个，一顿嘲讽。
“早说了，你们就是菜，我一个人带着俩残，你们四个都不是个。”
“没完了，是吧！”虎子终于是忍不住了，眼见他与肖逍眼神交流。
肖逍可不惯着这个胖墩，自己站起来，那高人一头的气势就先赢下一城。
“你想怎么着！”
“你说吧，你想怎么着！”虎子除了肖逍刚站起来的时候，略微怂一下，现在一想，自己这边四个人，人数占优，便有了几分胆气。
火花四溅之时，小猛、二头一人一只胳膊，搂着虎子出屋了，阿宾虽然是个年龄相仿的人，但长得早熟了些，甚至说是个中年人的脸也不为过，跑过来打圆场：“田哥，虎子就那怂脾气，别跟他一般见识。今天，玩得挺得的，天不早了，我们先回家了，下次再一块玩啊！”
“咳！我兄弟闹着玩呢，别介意。”肖田虽然这么说，但心里知道，肖逍要是想闹，他这个做哥哥的如果拦不住，那定会一起闹，这种强盗逻辑，别人听见都觉得毁三观。吴程却知道，肖田真的会这样做。
“行啊，既然还想一起玩，你是叫宋书斌吧，你把我们三的账给算了，天不早了，我们三个也该回家了。”肖逍此言一出，阿宾心里两次心惊，自己的本名是一次，让给他们算账又是一次。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阿宾笑呵呵地照办了，老板娘拦架的眼力劲儿没有，可收钱是一把好手，从几台电脑的结束时间减去开机时间，用计算器一算，简简单单的黑网吧最老土的记账方法，就是这个老板娘的乐趣。试问，谁能拒绝钞票的进账呢？
三人并排走在路上，夕阳很美，三个少年很惬意地走在晚风中。
“话说，你俩咋来快乐老家，不叫我？”肖逍问道。
“因为不想你，不快乐。”肖田回答。
“这是啥话。”
“我俩都很烦，分数线都下来好几天了，家里也问了问口风，都说今年育德中学招生紧，不好进，我还好说，就是拿钱多。吴程可有点可惜，就差一分。”肖田说出了他俩的苦恼。
“就这？”肖逍不禁笑出声，“你俩从快乐老家，快乐傻了吧！”
肖田、吴程都没说话，等着肖逍下一句，“你们听过哪年的育德中学好进了，说白了，都是找关系，拿钱砸。这世道，就看关系硬不硬，钱多不多。”
这两点，肖田、吴程自然也是深有体会的。
“别人，我不敢说，你俩是稳进育德了。”
“啊？！”肖田、吴程同时很惊讶。
“今天我老爹刚跟我说，他找到了关系，是个教育局的领导。”
“那也只是你能进了，肖田、我怎么会稳进呢？”吴程好奇地问道。
“我跟田是一家，捆绑销售，一个能进了，另一个自然也不在话下。”肖逍回答得很轻松。
正是这份轻松，让吴程更自卑了，合着就自己考的分数高，却不能从育德中学上学，甚至有几分嫉妒肖田、肖逍。
肖田就是那个情绪敏感师，看着一边低落的吴程，又问道：“那吴程呢？为什么也稳进！”
“因为咱们家找的这个领导，叫魏明亮。”
“听都没听过，怎么跟我有关系，还会帮我？”吴程一头雾水。
“这事儿，得问你姑了，十五年前，他俩的事，可是满城风雨。”肖逍意味深长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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