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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斐国盗药 孤身被擒

    颜羽刃与胡顺伊行至西海岸边,这是颜羽刃第一次见到海,一望无际的海,却不像她想象的蔚蓝,又正值渔民捕鱼的时候,徐徐海风混杂着一些鱼腥气,胡顺伊已是轻车熟路,引了她去码头,交了银子登了船。

    二人均作女子打扮,是以多加了些钱住了一间单间,初时船只停靠在码头,颜羽刃甚是兴奋,打开窗户划动着水,过了一会船儿启航,便晕的靠在船壁上,她一口一口呕吐着,可这呕吐物吐入汪洋大海,只消片刻便被浪头冲散,丝毫没有存在的痕迹,只吐得肚腹空空,才无力瘫坐在床上。

    胡顺伊已在苍无岛呆了数月,加之她从小便无晕车的症状,在船上也是如履平地,行驶了半日,胡顺伊拿来些清淡食物,颜羽刃本是毫无胃口,胡顺伊说:“还有一夜的路程,你勉强吃几口。”颜羽刃只得勉强吃了些,入夜,颜羽刃本就头晕虚弱,昏昏沉沉睡过去倒好些。

    忽地旁边窗子被人打开,二人吓了一跳,颜羽刃只勉力侧过头看,胡顺伊警觉的坐起,窗边竟是一个浑身湿透,肩头受伤,嘴边还带着一丝血迹的男子,因颜羽刃睡得靠窗户近些,她又虚弱,这男子竟一翻身进了船舱,胡顺伊急急下床奔过去,细细大量这男子见他一头棕色的卷发,头发也不似中原男子梳起,他眉毛生得浓密,斜飞入鬓,一双细长的眼睛带了些中原人的样貌,双臂的束袖是皮质的长至肘间,是典型的异族男子装扮。

    这男子翻身进来便已是强弩之末,已然昏死过去,颜羽刃爬起身问道:“不知此人是敌是友。”胡顺伊道:“他受这样的伤,想必是逃命过来的,且等明日看看,你继续睡吧。”

    颜羽刃翻身又睡了,胡顺伊扶这男子躺下,又帮他简单包扎了伤口,又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外间突然吵闹起来,颜羽刃被吵醒,颜羽刃睡了这一会也适应了些船儿的摇晃,见胡顺伊给那男子包扎了各处伤口刚刚休息下,便自己穿衣出去瞧瞧。

    循着声音行至甲板,只见约有六七个男子,为首的打扮跟那受伤的男子相似,只是年纪更大些,续了浓密的胡子,后面几个皆是侍卫打扮。

    客船的船长迎上来询问,那为首的男子理也不理,直直往前走,侍卫说道:“这是斐国的大皇子,有要紧的犯人跑了,怀疑潜上了这船。”这大皇子一声令下,众侍卫便开始搜查。

    颜羽刃听了便急速奔回房间,“顺伊顺伊,不好了,那什么斐国大皇子,来艘船,多半就是要找这人。”胡顺伊面露纠结,颜羽刃急道:“你倒是拿个主意,你若要救他,我自然是要帮你的。”

    胡顺伊便道:“我瞧他这样被人追杀,我,他十分可怜。”

    二人既敲定主意,便四处翻动船舱是否有可藏人的空间,这可小小船舱可算得上一览无遗,哪能藏这样一个大的男人,耳听着外头声音越来越近。

    “吱呀”,斐国大皇子泽哲推门进了这间小小的船舱,只见一个面色发白的少女正蜷缩于床上,被闯进来的声音惊醒,惊恐睁眼,坐起身仍使劲往后蜷缩着。

    泽哲见只是一个柔柔弱弱的中原女子,一眼扫去舱内并无他人,便问:“小姑娘,你可见过一个受伤的男子?”颜羽刃一副怕见生人样子,声如蚊蝇道:“我一直在睡…”话没说完便哇得吐出来,边吐边含糊道:“没见…哇…哇”,热则见她吐成这样,便不多问,亲自进来细细看了,便关门去搜下一间了。

    听得他走了,颜羽刃急急打开窗户拉了胡顺伊上来,方才实在没法了,胡顺伊只得抱了那男子在窗外,只一根麻绳拴着二人,那热则注意力全在哇哇大吐的少女身上,全然没注意窗边一根与船壁颜色融为一体的麻绳。

    泽哲等人搜寻无果,便下船搜寻其他客船,临近苍无岛,颜胡二人担心下船时人多眼杂,提前跳船浮水而去,上岛后卜苍云并不在岛上,胡顺伊唤了信得过的师弟来给这男子换下染血湿透的衣裳。

    这受伤男子又昏睡了一日一夜才醒转,他迷迷糊糊见到床前坐着一个白衣清丽的少女,这少女见他醒了,面露惊喜,“你醒啦,现下觉得怎样?”

    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包扎好的伤口,感激地笑笑,露出一口好看的牙齿,“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这是何处?”

    胡顺伊答道:“你那夜昏死在船舱里,这是在苍无岛,此处很安全,不知你是怎么得罪了斐国皇室?竟叫那大皇子亲自来追杀你。”

    男子苦笑,“我说了不知姑娘可信?我也是斐国皇族,与那大皇子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胡顺伊惊得几乎叫出声,自己当日是被恶霸仇敌追杀,他竟是被亲兄弟下此毒手。

    那男子续道;“我是斐国的五皇子沙热,我母妃也是中原人,我这些年常去中原游历,这次回国…”话没说完,竟吐出一大口紫黑的血,此时刚好颜羽刃进门,也是一惊,忙上前询问。

    胡顺伊急忙搭他脉搏,只觉脉象虚浮,不像身上几处外伤所致,沙热苦笑道:“我已中了斐国的剧毒——万凝之毒。”

    颜羽刃问:“这是何毒。”胡顺伊已急急去摸他额头,果然触手一阵凉意,胡顺伊解释道:“我曾听师父说过此毒,中毒的人会活活冻死,最终躯体僵硬如冰。”

    颜羽刃叹道:“好毒的毒药,那六合散能治吗?”

    胡顺伊一边把药混了水递给热沙,一边摇头叹气:“这六合散只能延缓毒发,只有斐国皇室所有的铄销丹可解,你大皇兄怎得如此心狠。”

    胡顺伊又给沙热添了一床被子,点了这时节早不用的炉子,嘱咐他安心在这住下,才出去。

    颜羽刃问道:“怎得亲兄弟间也能下此毒手。”

    胡顺伊答:“天家无父子,何况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呢?”

    颜羽刃又问:“你可还想救他?”

    胡顺伊不答话,眼神甚是期盼。。

    颜羽刃又道:“当日我离家,为求学更强的武功,更是为扶危济困,当日救你亦是如此,这事我知道难办,可他被亲哥哥迫害至此,我知你怕连累我,你放心,我亦不能看着他死。”

    胡顺伊心下感动,她见这男子惨状恰如自己当日,可这解药若要取得必是九死一生,她怎忍心让好友与自己一同冒险,颜羽刃一番话打消了她心里的矛盾,她不禁抱了她,激动落泪。

    颜羽刃见状,轻轻拍拍她后背,“以后无论何时,你我二人都要赤诚相待,那种‘我怕连累你所以我自己悄悄去只身赴险’可是我最不喜欢的画本子情节。”胡顺伊破涕为笑,二人心更贴近了几分。

    事不宜迟,二人当即驶一艘小船出发去斐国。斐国是一与苍无岛航程只有两日的岛国,这斐国面积虽小,却是资源富饶,易守难攻。

    颜羽刃和胡顺伊皆是典型的中原女子样貌,胡顺伊做了两顶帽子,二人带上遮住了一头乌黑顺直的头发,又着斐国女子装束,混在人群中倒也不显眼。

    皇宫虽说是戒备森严,却只是对于寻常人来说,以她二人今时今日的身手,自然轻轻松松就潜了进去。可若是闹起来,这皇宫中侍卫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如何能取了解药全身而退。是以潜入皇宫后,颜羽刃与胡顺伊极小心避开人,可她们从未来过如此复杂地形的地方,胡乱走到了宫女们给主子准备沐浴用品的所在,正好撞上两个小宫女在准备花瓣,于是点了她们的穴道,将衣服脱了,二人都装扮成了小宫女的样子。

    还来不及出去,便有一首领宫女使唤二人,“准备个花瓣怎得这么慢,荣妃娘娘要沐浴,还不快点。”胡顺伊与颜羽刃对视一眼,二人只得拿起两框花瓣跟了上去,已经入夜,她们又低下头走在队尾,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

    跟着进了宫殿,几名小宫女替容妃松了发髻梳头,其余几名则是去浴池边准备热水,颜羽刃与胡顺伊也上前将花瓣散入浴池,准备好一切其他人竟都下去了,原来这两个准备花瓣的小宫女亦是负责服侍荣妃洗澡的。

    颜羽刃与胡顺伊面面相觑,她们既没伺候过人更没被人伺候过,只能硬着头皮给这荣妃擦洗后背,颜羽刃悄悄抬头看看这荣妃娘娘,她柳叶眉,深棕瞳仁,一头乌黑的发垂在浴池中,显然便是汉人女子。颜羽刃望向胡顺伊,二人眼神交汇,便心下了然。

    这时,斐国的皇上竟悄没声地过来,颜羽刃与胡顺伊都被吓了一跳,忙退至一边,荣妃倒似见惯了一般,仍背靠着浴池池壁坐着,皇上蹲在她旁边,细声道:“有什么烦心事,这样愁容满面。”荣妃不答话,只是抹了一把泪,皇上又轻轻搂着她肩膀,“热儿自幼向往自由生活,这样半年不回来也是有的,你不必太担忧了。”

    荣妃听了这话,叹道:“不是的,这次不一样,他上次外出曾答应过会赶在我生日前回来的,这孩子一向说话算话,绝对是出了事。”

    皇上又絮絮安抚她,荣妃仍是神色忧虑,他回身道:“你们两个好好服侍娘娘沐浴。”又亲亲荣妃脸蛋,“我会派人去寻热儿的,你好好休息,我得空再来看你。”

    皇上前脚一走,胡顺伊便急急上前,“娘娘,你们说的热儿可是五皇子沙热!”荣妃眼睛一亮,这才细细打量这两个小宫女,才发现竟是两个中原少女,不是往日服侍他的。

    荣妃随手扯了件衣服披上,拉着胡顺伊问:“你们是热儿的朋友吗?”

    胡顺伊便答了在船上的所见所闻,以及万凝之毒的事,荣妃听了几乎就要晕死过去,颜羽刃忙上前扶住她,胡顺伊又点了她身上几处穴道,她才勉强支撑着,颜羽刃忙道:“荣妃娘娘,沙热现在很安全,这位胡顺伊姑娘也已经吊住他一口气,只要有那铄销丹便可救命。”

    胡顺伊问她:“娘娘,您可知道这铄销丹在何处?”荣妃无奈摇摇头,颜羽刃又问:“皇上那样关心您,您便把情形告知他……”话没说完,荣妃便苦涩道:“他不会给我的,他对我或许有几分真心,可这铄销丹到本朝只有三颗,制丹之法已失传,他不会给那留着中原人的血的儿子的,何况他儿子那样多。”

    三人正商量间,外面吵吵闹闹起来,说是潜进来两个刺客,荣妃忙让她二人藏在帘子后面,应付了来搜查的侍卫。

    这时,胡顺伊道:“我有一个注意,只是,只是要娘娘吃些苦头。”

    颜羽刃有些不解,荣妃却是毫不犹豫,“只要能救热儿,别说吃苦了,就是以命换命又有何不可。”

    胡顺伊便道:“我可点中娘娘几处穴道,以内力催化,娘娘便会体温下降,状似万凝之毒初期症状,这时皇上必会去取铄销丹,我同羽刃伺机跟踪取药之人,而娘娘的症状会在几个时辰后慢慢消失。”

    除了此法,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皇宫大而复杂,寻找小小的丹药无异于大海捞针。

    说定计划,三人依计行事。

    荣妃过了片刻,便觉身上寒气直冒,传了太医来瞧,太医见此情状,又赶忙派人去禀报皇上,不一会,皇上也匆匆赶来,摸了摸荣妃额头,果真寒气逼人。

    皇上微一沉思,虽有些纠结,但还是派心腹太监去取铄销丹。

    颜羽刃见状,远远跟上这太监,颜羽刃脚上功夫轻快,双眼紧紧追踪的能力也异于常人,一路尾随,倒也没跟丢。因怕两人一起跟着显眼,胡顺伊又远远跟了颜羽刃。

    这太监进了皇上休息的寝宫,扭动书桌上一只笔筒,颜羽刃本以为他是要启动什么玄关暗格,正观察会有何异动,脚底地板忽地裂开,她直直坠了下去,这陷阱虽然不是很深,约么两人高,但极窄,只够一个瘦些的人直直站着,膝盖都无法提起,因而很难借力上去。

    这太监见颜羽刃坠了下去,得意站在洞口,“大皇子早嘱托我小心有人来盗铄销丹。”颜羽刃心道,“狗东西还是个双面人才。”她抬眼丈量高度,心下盘算,提气只一踮脚,便如同上面有绳子牵着似的,直直跃出洞口,把那太监撞了个人仰马翻。

    这太监登时惊得合不拢嘴,他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姑娘一跃劲力这样大,还不及喊人,颜羽刃一把尖锐的匕首已经划破他皮肤,狠狠道:“别声张,否则马上要你的命。”他只得瞪大眼睛连连点头。

    颜羽刃道:“带我去取药。”这太监又重新往另一个方向拧了那笔筒,房间内书架上别打开一格子,里面赫然有一个精美的宝蓝色罐子,这时胡顺伊也跟了进来,见此情状也不多问,打开罐子闻了闻,冲颜羽刃点了点头。颜羽刃挥掌批向太监后脖颈,他便哼也没哼到了下去。

    不一会,荣妃便服了药解毒,这送药来的人自然是胡顺伊易容假扮的,药也只是普通补身体的药丸。

    颜羽刃与胡顺伊既取到铄销丹,深知夜长梦多,迅即驾了一艘小船离开斐国。

    二人在船上心情畅快,激动不已,颜羽刃绘声绘色讲着撞倒那太监的情形,“我也太能耐了,那么高那么窄,我就一跃而上了,我想就算是任尔锋也做不到吧。”提到这个名字颜羽刃又像卸了气的皮球不再言语,这时,远远有一艘大船在向着她们的小船而来,颜羽刃不及烦恼,担心道:“不会是斐国皇上已经派人追上来了吧。”二人拼尽全力快速划船想要逃离,可怎快得过那样一艘大船,不一会,两船就只剩不到十丈的距离。

    然而大船上却不见斐国武士,只见一排约么十个青年,中间是一个容貌艳丽的少女,着一身大红的披风,冲颜羽刃道:“锋哥哥呢,你把他拐哪去了?”这少女便是叶醒枝了,胡顺伊接口道:“谁见过你的什么风哥哥雨哥哥的。”

    叶醒枝怒道:“敢做不敢认的小娼妇,你给我过来。”此事本就是颜羽刃的伤心所在,叶醒枝又这样骂她,还如何能忍,回嘴道:“你既留不住人,就该叫你爹爹帮你绑了如意郎君,日日拿绳子捆了才好。”

    叶醒枝当即示意身旁的青年,这数十个青年齐齐弯弓搭箭对着颜胡二人,她二人才从斐国皇宫出来,均没有带兵器,这样的阵势如何挡得住,颜羽刃知道叶醒枝直冲着她来,便高声道:“我知道任尔锋在哪,我带你去寻,你放我朋友走。”

    胡顺伊急了,忙拉颜羽刃,颜羽刃低声道:“沙热撑不了多久了,你先去救他,她要找任尔锋,不会立刻要我的命。”胡顺伊还没答话,颜羽刃飞身就跃至叶醒枝身边,旁边的青玉派弟子立刻擒了她,颜羽刃半跪着道:“让我朋友走。”

    叶醒枝爽朗一笑,“好,本姑娘本来也对她没兴趣。”

    胡顺伊想起二人在去斐国盗药前的对话,狠了很心划船走了,越快把销铄丹给了沙热,才能越快来营救颜羽刃。

    颜羽刃双臂被缚,眼见已望不到胡顺伊身影,便想挣脱了逃跑,可还来不及用力,叶醒枝便狠狠把一把匕首刺进她大腿,“别想着跑。”

    颜羽刃疼得气若游丝,“我都说了带你找带你找,你扎我作甚?”叶醒枝得意道:“我就想叫你痛苦!嘻嘻,而且啊,你这样痛一痛,保不齐锋哥哥自己就来了呢。”叶醒枝手上又使了使劲儿,“说啊,锋哥哥在哪?”

    颜羽刃只想拖得一时三刻再寻转机,便说自己曾与任尔锋在一密林中相识,或许他会在那里。叶醒枝听闻“密林”二字,醋意横生,吩咐把颜羽刃吊在船尾,双腿浸入海水中,船仍向岸边行驶,叶醒枝道:“我倒要瞧瞧你的本事,你要能活着靠岸,我就留你一命。”

    行至晚间,颜羽刃已是意识不清,若只是把她关在船舱,还可自己点穴止血,这样直直吊着,伤口浸在冰冷的海水中,伤口无法凝结,她仿佛看到了爹爹和母亲,虽然知道这次恐怕无法转圜,仍是嘴里絮絮念道着救命,这一刻颜羽刃忽然觉得海天一色不只是一个美丽的词语,也是一个恐怖的词语,月光照在海面上,却看不到海平线,似已身在地狱。

    忽然有一股力道将她提了起来,颜羽刃被这股力道拉的手腕一疼,清醒了一些,勉力睁眼一看,竟是卓妙竹!

    卓妙竹小声道:“柳堂主派我潜入青玉派办事,你怎么得罪人家大小姐了。”一边说,又帮她点了伤口处穴道止血,还给她嘴里灌了些清水,颜羽刃顿觉有了几分气力,轻声道:“卓师姐,你,你别误了要办的事。”卓妙竹戳了戳她额头,“我也没本事救你,我将你吊高一点,应当能撑到靠岸,你自求多福吧。”说着又给颜羽刃嘴巴里塞了几块馒头,嚼着香甜的馒头,颜羽刃又落下泪来,卓妙竹当日在皓月教中数次对她冷嘲热讽,如今却冒险搭救她,而那徐淮渺……

    卓妙竹一边又把她挂在船尾,一边安慰她,“别哭别哭,靠岸了,我再想办法。”

    如此一番恢复体力,颜羽刃伤口又离了海水,整个人精神恢复了许多,她双腿奋力向上攀去,一次,两次,三次……终于勾到了船沿,她伸头去咬腕间麻绳,虽然茫茫大海掉下去九死一生,可落在那叶醒枝手里是必死无疑,直啃得颜羽刃口唇流血,终于咬断了绳子,她随手从甲板拿了一块废弃的木板,便纵身跃入海中。

    此时距离与胡顺伊分别不足半日,就近的应就是苍无岛,于是凭着微弱的方向感向着苍无岛划去。

    不知过了多久,伤口又浸在海中,颜羽刃已是气力耗尽,太阳仍未升起,一弯明月悬在空中,面前是望不到尽头的黑,不知苍无岛在何处,忽地听到身后似乎有动静,颜羽刃回身望去竟是两只小船,模模糊糊看不清船上是何人,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船家,救,救我!”

    那两只小船上的人听了她的呼救,竟一齐跳进海中向她浮水而来,她心里一惊不知是不是青玉派的追击,可凑近了一看,这二人竟分别是任尔锋和柳尚绿!

    颜羽刃勉力维持的气力登时卸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