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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诗

    张德稠一甩有些短的长袖,胖头微仰,双手负立,自觉一派潇洒,只是外人怎么看都有些做作。

    “咳…咳!都听好了!”

    姑娘真漂亮,德稠已爱上。

    三天若不见,九顿吃不香。

    周围一阵寂静,接着便是哄堂大笑。

    有的人笑得瘫软,从椅子上滑落,坐立不能,干脆趴在地上,以头抢地。有的则是前仰后合,连人带椅翻倒在地,仍是笑个不停。

    就连深处悲伤中的喜悦,也被逗乐了,捂嘴轻笑。

    张德稠尴尬的扯扯嘴角,“这诗…不好吗?”

    叶诚快要憋出内伤,强撑道:“好,好诗!你看大伙儿听了多开心,让人心情愉悦的诗就是好诗!这诗言简意赅,立意明确。看你这身肥肉,能为一个姑娘饿九顿,足以体现你对姑娘的真情实意!”

    老鸨不愧处事圆滑周到之辈,赶紧解围道:“确是好诗,张公子还请下台歇息歇息,看后面是否还有人能比得过。”

    张德稠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下了台,又一竹竿似的公子哥徐步上台。

    这公子哥摇着折扇,举手投足间自有几分气度,像是真正喝了些墨水的样子。

    只是脚步虚浮,眼窝深陷发暗,精神稍显萎靡,一看便是肾虚。

    公子哥“啪”的一声,收起折扇,抱拳行礼,规规矩矩,并不似张德稠那般东施效颦。

    “在下沈旭,献丑了。”

    他回转身,面向喜悦。

    “自我一见姑娘芳容,姑娘容颜如松间明月,深入我心,在下无时无刻不在回味。于是有感而发,作一首小诗,赠予姑娘,以表我心。”

    沈旭闭上眼,轻轻用折扇拍打手心,深情吟唱。

    一遍一遍又一遍,

    两遍三遍四五遍。

    六遍七遍八九遍,

    隐如脑海思不见。

    “哟!不错嘛!”叶诚暗赞,“虽说字句简单,但也道出了几分相思的意境。”

    听完前两人的诗,叶诚心中有了底。大概了解了这个世界此时流行诗的格式与韵律。

    叶诚胸有成竹。

    若说正儿八经临场作诗,以他学渣的本质,肯定是不行的。但好歹九年义务教育毕业,在语文老师的淫威下,怎么也被逼着背了几首好诗。

    “剽窃还不会吗?也谈不上‘剽窃’,我只是合理作用所学的知识,知识就是要学以致用。”

    他只是有些悔不当初,觉得“诗到用时方恨少”!

    沈旭念完诗,与叶诚一同站在台上,良久,也不见再有人动作。

    沈旭的诗不算多惊艳,也称得上好诗。这闪金镇毕竟是个小地方,地处偏僻,来往多数又是讨生活的粗俗之人,哪有那么多的诗词大才。

    沈旭一脸得意,“既然没人再上台,那就只请楚兄赐教了。”

    叶诚淡然上前一步,心想:“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千古名篇’!不是‘千古名篇’,我不背。”

    叶诚正欲开口,坐在角落的书生突然起身。

    “且慢!”

    书生昂首挺胸,阔步上台。

    喜悦一见书生上台,心中说不出的喜悦。

    她早已认定书生,一直悬着一颗心,害怕书生不愿为她登台,自己也没办法选择他,现在总算松了口气。她想:“无论如何,就是他了!”

    沈旭白了一眼书生,对突然杀出的“程咬金”很是不满,阴阳怪气道:“没想到你这穷酸书生也喜欢到怡红楼这种地方读书?不过也对,女人就像一本书,总是要翻来覆去的读,才能体会其中深意。”

    “哼!我虽是寒酸,但绝不是你这般无耻下作之徒,休要将你龌龊的想法强加于我。

    我只是看不惯,你们这群人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我要凭我的本事,阻止你们今晚凌辱这位姑娘。

    我若得了姑娘垂青,今晚绝不会动她一根指头。”

    沈旭不耐道:“别在这里大义凛然,贩卖同情。只要你作的诗比我好,我就愿赌服输让给你,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与我何干?就算你救得了她今晚,还有明晚、后晚……”

    “能救一晚,是一晚!至少她人生中多一晚快乐,少一晚痛苦!”书生深情款款的说道。

    这话一出,三楼的喜悦,身体一震,眼含热泪。

    她出生穷乡僻壤,家境贫苦。周围的男子都是些大老粗,哪能道出如此深情话语,又哪里懂得女人的心思。

    她是多么希望,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相识这位书生。就凭刚才这一番话,她便愿意为这书生赴汤蹈火。

    沈旭气恼道:“有完没完?先作诗!”

    书生环顾一圈,拱手一礼,大声唱道。

    远来一淑娴,随风舞蹁跹。

    黛眉含笑意,好似画中仙。

    书生唱完诗,在座一些稍有文墨的人,都暗自点头,细细品味,都觉得比沈旭的好上一些。

    喜悦两眼放光,喜悦是真喜悦。

    她其实也不懂诗,她又没读书习文,只是听村子里读过两年书的吴老头儿扯着胡须说过,“这诗呀,就是读书人的功夫,对于我们这些泥腿子,当然越是晦涩难懂就越好咧。”对此,喜悦深信不疑!

    张德稠和沈旭的诗,就连她都能理解的明明白白,肯定不是啥好诗。

    这书生诗中的“淑娴、蹁跹、黛眉”,她理解不了,肯定是好的。书生还把她比作画中仙子,更是甚合她心。

    “书生倒有几分才情,他的诗明显比前两首更好。看他的行为做派,算得上正人君子。换做平常女子遇到如此一个男子,也算幸运。”叶诚暗想,“只是沈旭说的对,他只能救人一晚,我却要救人一生。”

    “咳…!”

    叶诚轻咳道:“这就是好诗吗?只是你们没见识。听我的!”

    叶诚引起众人的注意,可他们却不认为这袒胸露乳、满脸虬然、头生赖斑、满嘴荤腥的糙汉子,能做出什么好诗,皆心不在焉的聊着自己事。

    特别是喜悦,心中颇不耐烦,她是讨厌叶诚所扮演的“楚子龙”到了极致。

    “就算你能作出好诗,我也决计不会选择你,除非我死!”喜悦如是想。

    叶诚绕着舞台低头跺步,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突然他停住脚步,大声吟诵。

    【云想衣裳花想容】

    就此一句,本是嘈杂不堪的大厅,安静了不少。多数人都停下了谈笑风生,正了正身子,侧耳倾听。

    他们深知这一行诗的灵动,如此简单家常的字句,没有一字正面写美人的容貌,却又将美活灵活现的呈现在脑海。

    喜悦吃了一惊,只此一句,打破了自己以往对诗的桎梏。没想到如此通俗简洁的字词,一点不高深,自己却从中感受到了“美”,产生了共鸣,浮想联翩起来。

    “最美的云彩只想做我的衣裳,最美的花儿只想妆点我的容颜,这难道不就是天上的仙女?”

    叶诚故意停顿,吊足众人胃口。

    看是世家出生的沈旭,更是直愣愣的盯着叶诚,迫不及待之意,比盯着仙女还要急切。

    叶诚满意的一笑,心中暗爽,“这才不枉费老子辛辛苦苦的背诗!”

    【春风拂槛露华浓】

    沈旭直接起身,紧握住手中折扇开始微微颤抖,周身鸡皮疙瘩簌簌直冒。

    书生的脸色也由自信变为凝重,就只这两行,自己的诗已差距千里万里。看来自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姑娘今晚被人霸凌。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叶诚唱完整首诗,自己也沉醉其中,好似真的看见一位仙子,在明月当空下,卷着淡淡彩云,飘然下凡尘,笑靥如花,站在眼前。

    “李白不愧为诗仙,我甚至都怀疑他本就是仙人下凡。他的诗看起来只是在简单的描述自己的经历,却总有超凡脱俗,仙气飘飘之感。连自己这种学渣,也自然而然的想要去吟唱背诵。”叶诚细细回味。

    “好!好诗!”

    ……

    现场在沉寂了半晌后,一片赞叹异口同声的响起,就连打杂的下人与黑衣护卫都拍手叫好。这就是流芳百世佳作的魅力,无论是谁都能与之共鸣。

    “这首诗倘若流传到神剑城那帮自视非凡的读书人中,定是轩然大波。”

    “唉,只可惜,可惜如此佳作,竟是赠予一位并无名气的风尘女子。”

    “神剑城那群大家闺秀、世家小姐知道了,怕是要仰天长叹、痛心疾首,失了这与诗留芳的机遇。”

    喜悦被这番话触动,她本已沉醉在诗的意境中,想象自己便是那月下的仙子,却被这些话语无情的打落。

    她抬头望向窗外,一簇栀子花立于窗前,洁白芬芳。远处流云淡如水墨,环绕在一轮皓月之侧犹如飘带。

    “唯独不见月下飞舞的仙女。”

    她闭上眼,一滴泪水横流过面颊,冰冰凉凉,如洗尽铅华的清泉,她突然想明白了,洒然一笑,口中默念。

    “对呀!我哪里配得上这首诗?我只不过是个被命运抛弃的苦女子,就不该有幻想!”

    叶诚一脸得意的说到:“风尘女子怎么了?我乐意,千金难买我乐意。我的诗,爱送谁送谁,你们管不着!现在谁还能作出一首更好的,我转身就走,只道是今晚与这姑娘无缘。”

    众人半天没有动静,对这首诗都心悦诚服。莫说这小小的青楼之中,千百年来,多少名人志士想破脑袋,也鲜有能作出能与之媲美的佳作。

    叶诚成竹在握,只等老鸨上台宣布结果。

    果然,老鸨雀跃着跳上舞台。今晚她算得上最大的受益人。随着这首诗的流传,怡红楼的名声将跟着大噪,生意红火自不必说,还会受到城主的奖赏。说不定自己也跟着留名百世,虽说不是什么好名声,有比没有强。

    “既然大家没有了异疑,今晚的魁首便是这位楚子龙大爷了!喜悦,你下楼来,将楚大爷迎上楼去,好好享受这一夜春宵!”老鸨兴高采烈道。

    喜悦只好缓缓下楼,朝着叶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