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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围剿韩之文(上)

    “好暖!”

    这是韩之文许久未感受到的感觉,睁开疲惫的双眼,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出现在韩之文眼前。

    “这···,阁···,楼···,没变过。”虚弱的字符从韩之文口中一点一点吐出。

    “前辈都没有变,这阁楼又怎么会变呢,直接打破京都的守护大阵,这倒是真符合前辈的个性。”循着声音的来处,韩之文看到了那熟悉的白衣,依旧是喜欢蹲坐在地上捧着手上的医书,只不过当年的小屁孩如今也快到而立之年了,看来自己真的是很久没回京都了。

    而此时正在煎药的周小白听见两人的交谈声,也是轻手轻脚的挪到了阁楼门前,那可是老汪头嘴里心心念念的韩之文,正准备偷听时,却见一个酒瓶飞射而出,“不能打听的事少打听,不去炉灶旁待着,你是有通幽境还是庚辰境,能相隔数米查看炉火,你是认为药不会糊是吗?”听着张邈逸训诫的话语,周小白唯有无奈的返回了厨房。

    “你也到收徒弟的年纪了吗?”韩之文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什么叙旧词,只能生硬的问道,毕竟自己离开时,对方还是个刚学会识字的小药童,能有什么交情。

    “不,那不是晚辈的徒弟,只是个脑子一根筋要我治疗的病人”。虽然叙旧的话语很轻松,但张邈逸盯着医书的神情却是越来越凝重,比当初看见周小白周身穴道的表情还要凝重,尤其是昨晚在查看完韩之文的伤势之后。

    “清秋斧钺、旭日狂刀、凝寒指、沧澜剑气、御雷决,前辈···,您这得罪的人似乎有点太少了吧,十顶峰只凑齐了五个,还有四个呢,是和前辈您关系好所以才没去伏击你吗?”

    “什么时候能治好?”听着晚辈的刁难,韩之文没有生气,依旧没有露出太多的神情变换,或者他根本没在想什么。

    “嗯····,半年吧。”这已经是张邈逸的保守估计了,实在是因为韩之文受的伤几乎都来自这世间的顶级强者,而且昨晚还强行调动真气,闯破了京都大阵,导致经脉混乱,幽府残破,说实话,如果不是韩之文这样的实力,换做任何圣人以下的修行者谁来,都是死路一条。

    “随意吧,都可以”。这番回答倒是让张邈逸心里一惊,自己一直以为韩之文像普通将军一样,是一个刻板死脑筋的臭老头,却没想到经此磨难,居然还这么豁达,不过正好可以给自己治好留下时间。

    与张邈逸同样开心的还有周小白,听见韩之文还会待半年时间,那就意味着张邈逸就也会待上半年,自己也就还能再修行半年。

    就这样,在南城某处角落的宅院里,有个青衫少年每日白天跑上跑下、端药送饭,夜晚屋顶引气、修行剑法,阁楼内白衣青年除了为两人施针、写药方之外,便是研读医书,而比较违和的要数是躺在木板上一动不动的黑袍大叔。

    与宅院内平和宁静的景象不同,此时的京都正处于破涛汹涌中!

    三安楼第十层厢房内,

    六皇子李承翊在和宣璐夫人告别:“姑姑,父皇已安排我和母后、三哥前往苏州叶家祭祖,以后京都的事多麻烦姑姑您多留意了”。

    “事情究竟到了何种地步?为何那晚皇兄的神色如此不安,之后你们又为何要远离京都呢?”其实京都很多人都不知道,宣璐夫人就是如今圣皇的妹妹----李宣璐,所以那晚才会有资格进入圣皇宫,李承翊也才会称她为姑姑,否则一个弱女子就算再有本事,又怎么会赢得皇子称呼一声姑姑。

    “不知道,可能是看母后想家了吧。”李承翊此时的内心也很乱,狡兔死走狗烹的说法他当然理解,可父皇也未免太着急了些,尤其是联合敌国除掉韩之文的做法,更让李承翊不解,如果现在除掉韩之文,那其余三国肯定会入侵北境,到时候战火必定重燃,百姓遭殃,当务之急应该是培养可以接任韩之文的将领,让龙骑军的威名对其余敌国仍保持威慑力,之后再议如何处置韩之文也未晚,自己实在是猜不透父皇再想什么,也许是自己还未够格吧。

    “那你们何时回来?”宣璐夫人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毫无想法的侄子,望着南方苏州的方向淡淡问道,但随即问完之后便陷入了失望之中,可能是想起了当年自己也曾问过其他人相同的问题。

    “不知道!”李承翊眼神中没有了光,如今的他只能等待,等待这场战役的落幕,这是属于老一辈人的战役,现在的他还没有上战场的资格,这时,楼下传来了侍从的呼喊声,李承翊缓过神来,朝外面走去,挥舞着无力的手向宣璐夫人告别,慢慢走下了楼梯。

    脚下没有来京都时一展宏图、守得月开见月明的春风得意,只剩沧海一粟、蚍蜉撼大树的无奈。

    坐在前往苏州的马车上,李承翊首次主动和李承乾聊了起来:“父皇为何急着杀韩将军,北境不是还未稳妥吗?如果这时候杀了韩将军,敌国三军压境,北境的百姓怎么办?”这可能是这么多年李承翊第一次向李承乾请教,他想从这个陪伴父皇身边多年的三哥口中得知父皇的想法。

    看着这个自诩聪明,却又太过天真的弟弟,李承乾第一次感到自己上位圣皇的机会更大:“哼,外人都说你更像父皇,结果我看是一点都不像,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父皇为什么杀韩之文,因为在父皇眼里,自己的皇位、圣皇的威严很重要,北境百姓的性命,不重要!”

    寥寥数字却让李承翊陷入了无限的沉思,掀开后帘,望着越来越远的京都,心想着自己如果成为圣皇,又是否会将自己的皇位看得比百姓的生命更重要呢?

    而在京都城内的秦楼楚馆,楚南歌正急切的跑进后院,想将晋安帝送两个皇子和圣后出城的消息告诉干爹,而刚跑进后院,一道阴冷的气息便让她全身一凉,脚步也随之放缓,眼前的景象让她一惊,干爹面前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身穿星空龙鱼服、脸上戴着红白相间的面具,正是组织的人。

    楚如海和夫人尚秦此时正恭敬的迎接着使者,接受这组织的最新命令,眼见楚南歌靠近,来人也不拖沓,将怀中的书信交给了楚如海,随即飞身而起,跳上房顶,消失不见。

    此时的楚南歌仍对刚才的感觉心有余悸,站在原地愣出了神,看着失魂落魄的楚南歌,楚如海和尚秦立马小跑着来到其面前,用手轻轻拍打呼喊着:

    “小南歌,怎么了,诶,诶···”

    “干.....爹...,那人是谁,是组织又有什么指令吗?”回过神来的楚南歌虽然回应了,不过眼神依旧有些恍惚。

    “没事,没事,就是传达些小命令,你也是第一次见“极刑”大人,怪不得心神不稳。”

    尚秦赶忙宽慰,边说还边向楚如海使了个手势,看到了夫人手势的楚如海于是收起了手中的书信,边朝前堂走去边骂道:

    “阿财,你小子又偷懒,不是让你在门口守着吗?这回我一定要扣你月钱了,你再怎么求情都没用了。”

    “等一下!干爹!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楚南歌突然恢复精气的一问,让楚如海吓的跳了一下,尽管遮遮掩掩,但还是被楚南歌搜了出来。

    纯白的宣纸上只写着几个大字:

    “拉拉或除掉拢韩之文!”

    这便是刚才身穿星空鱼龙服之人送来的指令,不愧是楚南歌在组织内没有见过的大人物,居然一出手就是这样看似简单,实则无法实现的指令,如果不是世间的顶级强者,谁敢说一定能做到,但大胆的楚南歌此时却是有些兴奋,这任务够刺激!

    而这时的楚如海则开始连忙解释:“小南歌啊,这个指令实际上就是那几位大人的事情,我们这点修行还不够格,只能是提供些情报、伺候好那些大人,为他们解决后顾之忧,所以这件事你就别掺和了。”边说着边从兴奋的楚南歌手里抢过了信纸,然而有理想的人是永远不会因为旁人的话语而动摇,为了防止少女无知闯祸,楚如海刚想再劝阻一番,却发现楚南歌不知何时跑到了门口,只留下身后的一席红绸轻锻在风中飞舞。

    楚如海看着飞舞的绸缎似是想起了多年前初遇的那个扎着麻花辫、脏兮兮、眼神中却充满坚毅的小女孩。

    “唉!,女娃娃长大了,不经留了。”

    不知道是不是过年关的气氛太浓烈了,第二日的早朝大家都忘记了起床,偌大的宫殿内少了许多官员,不光是两位皇子没来,更奇怪的是南方八大士族除了沈大人竟然同时缺席了这次的早朝,群臣望着有些空荡的大殿、瞅了瞅站在群臣首位低头默不作声的张怀儒和坐在龙椅上闭目沉思的晋安帝,皆是沉默了起来,就连平时吵的凶狠的文臣武将,此时都是没了声响,这时稍微重点的呼吸声都显得十分的突兀。

    “把那些家伙都给我拉上朝来,就算是拖也要拖来,如果他们不来,就永远不要来了。”

    圣皇一怒,群臣皆惊,纷纷下跪,接到旨意的王德立即带着巡城司前往缺席的群臣家中,将躲在家里的七位士族大人不顾反抗,皆是抬上了轿子,坐在轿中的七人面面相觑,却是同时露出了认命的神情,他们猜到了昨晚的异动可能是和韩之文有关,于是便集体躲在了家中,起码还有法阵的守护。

    而与南方士族的坐以待毙不同,晋安帝和张怀儒正命令藏锋上人紧锣密鼓的寻找韩之文的踪迹,除此之外还有楚南歌所在的组织也在寻找韩之文的居住之所。

    但往往事情就是这样擦肩而过,其实只要仔细想想,韩之文要疗伤肯定会寻找京都医术最好的人,所以说只要知道张邈逸的住处,就能找到韩之文的所在,可京都唯一知道张邈逸住所的两位皇子,却是被晋安帝送回了苏州避难。

    这到底算不算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