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厨子的刀工如他说的一样，刀疤在他眼中成为了一件需要雕琢的艺术品，每一片被割下的皮肉都薄如蝉翼，整齐摆放在了专门盛放的容器中。
很快，两个时辰过去了，犯下无数恶行的刀疤也已经奄奄一息，期间昏死过去十数次，再次醒来他打心里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如有来生他宁愿饿死也不会干拐卖幼女的事了。
弥留之际他仿佛看见许多婀娜多姿的女子在身边起舞，如仙女一般令人着迷。忽然，那些女子停止扭动腰肢，对着刀疤伸出了纤长的手指，双眼开始流出鲜血，口中不断疾呼：是你，是你害了我，我好惨...下来陪我……
“我…错了。”这是刀疤在人世间留下最后的话，带着忏悔死去。
铜锣敲响，厨子拿起一块白布擦拭刀上的血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三千六百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这个月的饷钱稳妥了。
他重新卷起皮革把它夹在腋下，开心的走下邢台，百姓自觉的后退给他让出一条道路，厨子双手抱拳表示感谢。
刑场充斥着压抑的氛围，没人愿意过多停留，最后望了一眼台上惨状，三五成群默不作声的安静离开……
“我们回家吧！”小含清把手伸向莺莺。
莺莺抹了抹眼泪用力地握住，“嗯！”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间的距离在这一刻被拉近了不少。
……..
解开心结，孩童们的欢声笑语也多了起来，二夫人南宫因为只有月潇这一个孩子，所以没过不久便把莺莺认作了女儿。
有了这样关系，月潇更是偏爱起了这个妹妹，莺莺在几次不适应后终于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从此便和如眉如画一样，玩耍时跟在月潇身后甜甜地喊着哥哥。
……..
“钱管家，你拉头驴作甚？”月九黎正在马厩替爱马刷洗，看见管家牵头驴感到有些好奇。
“嘿嘿，老爷您猜一猜呀！”
月九黎看了看马厩里的十几匹骏马，又看了看管家牵着的大黑驴，皱着眉头不确定道：“驴肉火烧？莫不是那几个小崽子又嘴馋了？你真是的，就是爱惯着他们。”
“……”管家有些无语，心说府上要论谁最惯着少爷小姐，恐怕非老爷您莫属！
“这是夫人买来送给大小姐的，说是作为生辰礼物。”管家想了想接着说道：“二夫人送的礼物是一身红衣和一双红鞋。”
月九黎越听越糊涂，“她们送这些东西干嘛？又是红衣又是黑驴的，平日生辰不都是书本首饰吗？”
管家献宝似的回道：“这我知道，是大小姐写的礼物清单，夫人们也是按着单子准备的。”
“哦？有点意思，来说说我宝贝孙女礼物清单上面还差什么？”月老摸了摸胡子颇有兴致的询问道。
“……”管家有些不敢开口，生怕说出来被老爷责罚。
啪～月九黎一巴掌拍到他的头上，“说啊！一把年纪了还跟小时候一个模样，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儿时的阴影让管家下意识的摸了摸屁股，委屈说道：“老奴可先说好，老爷您待会要是不高兴了可不能拿老奴撒气。”
见老爷撸起袖子管家急忙说道：“还剩一筐萝卜。”
“萝..萝卜？你说我宝贝孙女想要一筐萝卜？”月九黎扣了扣耳朵，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
管家点头说道：“是萝卜，大小姐给长辈写出的礼物清单就三样，剩下的也只有萝卜了。”
沉默一会，手中马刷被月九黎狠狠摔在了地上，“胡闹，想我堂堂魏国大司马，送一筐萝卜给孙女作为生辰礼物，传出去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以免被殃及池鱼，管家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大黑驴十分人性化的也退了几步，默默拉开和两人的距离。
“这头驴…”月九黎心里不免起了歪心思。
管家连忙张开双臂挡在黑驴前面，口中大喊：“老爷不可啊！夫人挑选一早上才买的这头驴，要是夫人知道老爷强行从我这把驴要走当做自己准备的礼物送给大小姐，那还能有老奴的好日子过嘛！”
“……”叫这么大声作甚，生怕别人听不见吗？老爷我不要面子的吗？咋年轻时没发现这家伙鬼心眼那么多呢！
“咦，老爷要不你看这么着，红衣、红鞋是二夫人亲手做的，老爷要不把您后山种的那些人参当做萝卜送给大小姐，这样一来也不会失了您的身份不是。”一边是老爷的责罚，一边是夫人的怒火，两者相较取其轻，管家只好出馊主意让老爷不好再提黑驴。
一根人参就抵得上十筐萝卜，一筐人参给驴当萝卜啃……月九黎不怀好意的盯着管家，心想这货心咋那么脏呢！随谁呢！
管家被看的有些发毛，脑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要死、要死……
“这头驴不许放在马厩，要是哪天被客人看见老夫的爱马之中多了头驴，指不定怎么嘲笑老夫。所以，管家你就受累重新找个地方亲自搭建一座驴棚吧！”说完不给管家开口求饶的机会，双手背后迈着八字步悠然离去。
“真…脏啊！”
……………….
除了婚嫁，月家历来都是一切从简，从不会邀请旁人参与家宴，哪怕作为小含清干爷爷的黄岐也不例外。
当年为了隐瞒她的身世，秦羽假孕十月，接着两年更是闭门不出少与外人接触，府内大多数仆役也悉数被替换。
现如今月府只有寥寥四五人知道小含清过的是十岁生辰，而不是她本人所认为的九岁。
家宴当天月九黎领着小含清单独走进了祠堂，小含清熟练的点燃几炷香插到了香炉里面，接着对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牌位叩拜，自她记事起每年生辰都会来此，早就习以为常。
她不是没有好奇红布下面是什么，只是每次询问，爷爷都会哽咽半天，所以小含清也就识趣地不再去提及。
祭拜完回到大厅，长辈们拿出准备的礼物送给小含清，辈分最高的月九黎自然属于压轴出场，见在座众人目光看向自己，嘴角轻蔑一笑不急不缓的命管家取来。
偏厅走出的管家神情庄重，双手捧着一个精致长盒步伐沉稳地来到小含清面前。
“爷爷，您这木盒里面不会是萝卜吧！”月潇跑上前敲了敲盒子急不可耐的想要打开。
月九黎没好气的骂道，“混小子成天上蹿下跳跟个猴一样，这是给你妹妹的礼物，你瞎凑什么热闹，赶紧把你的脏手拿开。”
撇了撇嘴，好奇心旺盛的月潇只得对着寿星催促道：“快快，含清你快打开看看。”
小含清没有吊他的胃口，直接打开了木盒。里面放置的是一柄形状婉如玄月的匕首，匕首刃长半尺宽约一寸，通体显黑却泛起幽幽寒光，柄处是由珍贵的墨玉制成，上面刻有一只凤凰图案，与象征富贵吉祥的凤凰不同，墨玉上的鲜红凤凰此刻更像是刚经历完浴火重生，正在翱翔九霄。
精美的匕首让众人看的入神，月老摸了摸胡须一脸的得意。
未等他得意多久，月潇就一头扑进了他的怀中，难得的撒娇道：“爷爷，爷爷，人家也想要一柄这样的匕首，等我生辰的时候你老人家也送孙儿一柄好不好嘛。”
“滚蛋，没有。”月九黎十分嫌弃的把他推开，正当是萝卜呢？想要就有啊！
匕首名为“幽若”，是魏君大婚当晚赠给月王后的礼物，原本是要作为陪葬品埋入寝陵，最终被魏君留下作为寄托相思之物。
就在今日，魏君暗中派人把它送来，尽管没有口讯交代，月九黎还是会意把“幽若”取出赠与他俩的孩儿。
“不嘛！不嘛！爷爷你偏心。”听到月老不给，月潇立即耍起了无赖。
“哎呦～疼，疼…”
月九黎揪着孙儿的耳朵笑骂道：“臭小子，你说你读书读书不行，练武也没你妹妹用功，撒起泼来倒是挺有一套。”
席上的女眷们被这个活宝逗乐，欢声笑语不止......
夜静虫鸣，小含清坐在窗前把玩着幽若，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小含清把幽若重新放回盒中前去开门。
打开房门就看见莺莺有些踌躇的站在那，把她领进屋子见她额头流淌汗渍，便取出香帕温柔地替她擦拭。
很快，两个时辰过去了，犯下无数恶行的刀疤也已经奄奄一息，期间昏死过去十数次，再次醒来他打心里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如有来生他宁愿饿死也不会干拐卖幼女的事了。
弥留之际他仿佛看见许多婀娜多姿的女子在身边起舞，如仙女一般令人着迷。忽然，那些女子停止扭动腰肢，对着刀疤伸出了纤长的手指，双眼开始流出鲜血，口中不断疾呼：是你，是你害了我，我好惨...下来陪我……
“我…错了。”这是刀疤在人世间留下最后的话，带着忏悔死去。
铜锣敲响，厨子拿起一块白布擦拭刀上的血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三千六百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这个月的饷钱稳妥了。
他重新卷起皮革把它夹在腋下，开心的走下邢台，百姓自觉的后退给他让出一条道路，厨子双手抱拳表示感谢。
刑场充斥着压抑的氛围，没人愿意过多停留，最后望了一眼台上惨状，三五成群默不作声的安静离开……
“我们回家吧！”小含清把手伸向莺莺。
莺莺抹了抹眼泪用力地握住，“嗯！”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间的距离在这一刻被拉近了不少。
……..
解开心结，孩童们的欢声笑语也多了起来，二夫人南宫因为只有月潇这一个孩子，所以没过不久便把莺莺认作了女儿。
有了这样关系，月潇更是偏爱起了这个妹妹，莺莺在几次不适应后终于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从此便和如眉如画一样，玩耍时跟在月潇身后甜甜地喊着哥哥。
……..
“钱管家，你拉头驴作甚？”月九黎正在马厩替爱马刷洗，看见管家牵头驴感到有些好奇。
“嘿嘿，老爷您猜一猜呀！”
月九黎看了看马厩里的十几匹骏马，又看了看管家牵着的大黑驴，皱着眉头不确定道：“驴肉火烧？莫不是那几个小崽子又嘴馋了？你真是的，就是爱惯着他们。”
“……”管家有些无语，心说府上要论谁最惯着少爷小姐，恐怕非老爷您莫属！
“这是夫人买来送给大小姐的，说是作为生辰礼物。”管家想了想接着说道：“二夫人送的礼物是一身红衣和一双红鞋。”
月九黎越听越糊涂，“她们送这些东西干嘛？又是红衣又是黑驴的，平日生辰不都是书本首饰吗？”
管家献宝似的回道：“这我知道，是大小姐写的礼物清单，夫人们也是按着单子准备的。”
“哦？有点意思，来说说我宝贝孙女礼物清单上面还差什么？”月老摸了摸胡子颇有兴致的询问道。
“……”管家有些不敢开口，生怕说出来被老爷责罚。
啪～月九黎一巴掌拍到他的头上，“说啊！一把年纪了还跟小时候一个模样，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儿时的阴影让管家下意识的摸了摸屁股，委屈说道：“老奴可先说好，老爷您待会要是不高兴了可不能拿老奴撒气。”
见老爷撸起袖子管家急忙说道：“还剩一筐萝卜。”
“萝..萝卜？你说我宝贝孙女想要一筐萝卜？”月九黎扣了扣耳朵，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
管家点头说道：“是萝卜，大小姐给长辈写出的礼物清单就三样，剩下的也只有萝卜了。”
沉默一会，手中马刷被月九黎狠狠摔在了地上，“胡闹，想我堂堂魏国大司马，送一筐萝卜给孙女作为生辰礼物，传出去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以免被殃及池鱼，管家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大黑驴十分人性化的也退了几步，默默拉开和两人的距离。
“这头驴…”月九黎心里不免起了歪心思。
管家连忙张开双臂挡在黑驴前面，口中大喊：“老爷不可啊！夫人挑选一早上才买的这头驴，要是夫人知道老爷强行从我这把驴要走当做自己准备的礼物送给大小姐，那还能有老奴的好日子过嘛！”
“……”叫这么大声作甚，生怕别人听不见吗？老爷我不要面子的吗？咋年轻时没发现这家伙鬼心眼那么多呢！
“咦，老爷要不你看这么着，红衣、红鞋是二夫人亲手做的，老爷要不把您后山种的那些人参当做萝卜送给大小姐，这样一来也不会失了您的身份不是。”一边是老爷的责罚，一边是夫人的怒火，两者相较取其轻，管家只好出馊主意让老爷不好再提黑驴。
一根人参就抵得上十筐萝卜，一筐人参给驴当萝卜啃……月九黎不怀好意的盯着管家，心想这货心咋那么脏呢！随谁呢！
管家被看的有些发毛，脑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要死、要死……
“这头驴不许放在马厩，要是哪天被客人看见老夫的爱马之中多了头驴，指不定怎么嘲笑老夫。所以，管家你就受累重新找个地方亲自搭建一座驴棚吧！”说完不给管家开口求饶的机会，双手背后迈着八字步悠然离去。
“真…脏啊！”
……………….
除了婚嫁，月家历来都是一切从简，从不会邀请旁人参与家宴，哪怕作为小含清干爷爷的黄岐也不例外。
当年为了隐瞒她的身世，秦羽假孕十月，接着两年更是闭门不出少与外人接触，府内大多数仆役也悉数被替换。
现如今月府只有寥寥四五人知道小含清过的是十岁生辰，而不是她本人所认为的九岁。
家宴当天月九黎领着小含清单独走进了祠堂，小含清熟练的点燃几炷香插到了香炉里面，接着对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牌位叩拜，自她记事起每年生辰都会来此，早就习以为常。
她不是没有好奇红布下面是什么，只是每次询问，爷爷都会哽咽半天，所以小含清也就识趣地不再去提及。
祭拜完回到大厅，长辈们拿出准备的礼物送给小含清，辈分最高的月九黎自然属于压轴出场，见在座众人目光看向自己，嘴角轻蔑一笑不急不缓的命管家取来。
偏厅走出的管家神情庄重，双手捧着一个精致长盒步伐沉稳地来到小含清面前。
“爷爷，您这木盒里面不会是萝卜吧！”月潇跑上前敲了敲盒子急不可耐的想要打开。
月九黎没好气的骂道，“混小子成天上蹿下跳跟个猴一样，这是给你妹妹的礼物，你瞎凑什么热闹，赶紧把你的脏手拿开。”
撇了撇嘴，好奇心旺盛的月潇只得对着寿星催促道：“快快，含清你快打开看看。”
小含清没有吊他的胃口，直接打开了木盒。里面放置的是一柄形状婉如玄月的匕首，匕首刃长半尺宽约一寸，通体显黑却泛起幽幽寒光，柄处是由珍贵的墨玉制成，上面刻有一只凤凰图案，与象征富贵吉祥的凤凰不同，墨玉上的鲜红凤凰此刻更像是刚经历完浴火重生，正在翱翔九霄。
精美的匕首让众人看的入神，月老摸了摸胡须一脸的得意。
未等他得意多久，月潇就一头扑进了他的怀中，难得的撒娇道：“爷爷，爷爷，人家也想要一柄这样的匕首，等我生辰的时候你老人家也送孙儿一柄好不好嘛。”
“滚蛋，没有。”月九黎十分嫌弃的把他推开，正当是萝卜呢？想要就有啊！
匕首名为“幽若”，是魏君大婚当晚赠给月王后的礼物，原本是要作为陪葬品埋入寝陵，最终被魏君留下作为寄托相思之物。
就在今日，魏君暗中派人把它送来，尽管没有口讯交代，月九黎还是会意把“幽若”取出赠与他俩的孩儿。
“不嘛！不嘛！爷爷你偏心。”听到月老不给，月潇立即耍起了无赖。
“哎呦～疼，疼…”
月九黎揪着孙儿的耳朵笑骂道：“臭小子，你说你读书读书不行，练武也没你妹妹用功，撒起泼来倒是挺有一套。”
席上的女眷们被这个活宝逗乐，欢声笑语不止......
夜静虫鸣，小含清坐在窗前把玩着幽若，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小含清把幽若重新放回盒中前去开门。
打开房门就看见莺莺有些踌躇的站在那，把她领进屋子见她额头流淌汗渍，便取出香帕温柔地替她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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