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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被人无视的羞恼令老王更加暴怒,随即就打算冲上去把李文浩好好教训一顿,众人见状合力把他拦住。

    韩美妇眉毛紧皱,见不得李文浩这幅模样,她蹲下身子啪~狠狠甩了一巴掌好让他清醒,“皇榜已经张贴数日,真不死心就自己去看一看,要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的话就别在我店里发疯。”

    耳光声很响,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中。老王对他脸上鲜红的五指印深有体会,见李文浩得到“处罚”他也不敢再闹下去,顿时如乖宝宝一般捂脸安静了下来。

    “噗~”多日劳神作画,再遇这样的事,李文浩顿时急火攻心吐了口血便昏了过去。

    场面顿时再次混乱起来,客人中正好有一位附近坐馆大夫,他连忙挤上前替李文浩诊脉,过了会儿他神情放松道:“韩掌柜不必担心,小哥劳累过度再加上受了刺激这才引发昏厥,待我开些药喂他服下,休息一晚便可无碍。”

    吩咐小二把李文浩送到后院休息,韩美妇从柜台取来诊金递给大夫。

    食客拒收韩美妇递来的诊金,说是用粥钱相抵就好。韩美妇对他施了一个万福,说道:“今日粥钱是断然不能收的,诊金也还请收下,要是没有您的话,估计我就要见官了。”

    推诿不过,只好收下了诊金。

    ………………

    咚咚咚~如眉的房门被人敲响,月含清的声音从外传入屋内,“我做了些点心送来给你尝尝。”

    梨花带雨的少女慌乱之中用衣袖擦掉眼泪,赤脚前来开门。

    单薄的衣衫露着香肩,病容的小脸令如眉看起来更像是弱柳扶风,月含清瞥见粉嫩的一双小脚踩在地上,不由分说地将她拦腰抱起。

    双手自然地抱着姐姐的脖颈,如同回到了儿时~莫名的感到心安。

    将如眉放到床榻,月含清从盒子中端出糕点捧到了她面前,松子百合酥、枣泥酥饼、蜜汁蜂巢糕,都是她平日里最爱吃的点心。

    “尝尝看。”

    如眉拿起一块百合酥咬了小口,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入嘴里,这就让百合酥的香甜之中带了些咸涩。

    一个在吃,一个在看,姐妹两此刻再无往日活泼,恪守遵循了那句古话:食不言。

    糕点拢共只有六块,很快就没了,期间月含清递了盏温茶怕她噎到。坦白说,第一次做糕点就被全部吃完,她还是挺高兴的。

    “喜欢吃的话姐姐明天接着给你做。”月含清说道。

    “……不必,姐姐的好意妹妹心领了。”甜到腻,这是如眉在心里给出的评价。

    月含清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痕,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你若放不下那个人,我帮你逃婚。”

    “逃婚!万万不可。”太后做媒陛下赐婚,牵扯到皇家脸面的事,就算姐姐是备受宠溺的长郡主,事发后也肯定难逃罪责。

    “有何不可,有我帮你总好过你一个人白费力。”月含清拿出几张纸条丢到床上。

    纸条看起来似曾相识,如眉颤抖着伸出手拿过来一看,顿时脸色变得煞白。“它..它们怎么会在姐姐这里。”

    如眉记得清清楚楚,这些都是她在晚上偷偷用信鸽想传递给李文浩的消息,没想到还是被家人察觉到了。

    “鸽子是被府上的影卫截获,你想逃婚的想法母亲已经知晓,所以现在只能我帮你。”

    秦羽之所以把纸条交给月含清,是想由她告诉如眉逃婚毫无希望趁早断了这份心思,哪里会料到月含清在看过纸条的内容后,竟生出了帮妹妹逃婚的想法。

    不仅如此,她甚至连抗旨的代价都思量清楚,眼下魏梁携手反攻晋国迫在眉睫,魏君断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过分难为,所以她抗旨不尊的责罚会很轻,顶多就是削掉长郡主的爵位,危及不到性命。

    如果魏君恼怒断了将她远嫁的念头,那更是再好不过。梁国太子妃的名头是响,但在异国他乡毫无助力的情况下又能否坐稳呢?坐不稳的话有谁会在意你呢?到了也不过是空欢喜一场罢了。

    信鸽被拦也就意味着李文浩没有收到,“我现在就写一封信,求姐姐务必把它交到文浩手里。”说着如眉赶紧坐到书案前提笔急书。

    纸条上的内容被知晓,如眉并不担忧家人会去难为他,她反而更担心李文浩几日收不到信件一时想不开去做傻事。

    “姐姐只需帮妹妹把这封信交给文浩,其他事妹妹自有安排。”如眉把写好的书信递给了月含清,逃婚是大罪,她不想牵扯更多的人。

    …………..

    昏睡一天的李文浩悠悠转醒,睁开眼是一间陌生的厢房,房内摆设简约,梳妆台离床不远,台子上摆放的瓷瓶里插了几束叫不出名的白色野花,花香清雅纯粹,令人放松心神……

    李文浩推开门走了出去,迎面碰上了小二来福。来福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诊金加抓药合一起也是近三两的银子,再加上买的人参补品又是十几两银子花费,这得卖多少碗粥才能挣回来啊!

    “你干嘛?”

    “走。”李文浩冷漠回道。

    来福心疼东家煎药喂药忙前忙后照顾了大半天,换来的却是这疯书生的不告而别,气不过的他指着李文浩的鼻子骂道:“亏你还是个读书人,给别人惹了麻烦就想一走了之,行啊,要走可以,把今个的账结了爱去哪去哪。”

    “粥钱我给了。”说完继续向前走,现在他一心只想去看皇榜上所写的内容,哪里有功夫搭理来福。

    “嘿,你别走。”来福跳到李文浩的背上,死死搂着他的脖子。别看来福个子不大,但百来斤的重量还是有的,李文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哪里背得动他。

    没走两步李文浩就气喘吁吁道:“松开,你这是作甚。”

    “账不结还想跑,你说我作甚。”来福懒洋洋道。

    李文浩尝试几次始终挣脱不开,最后无奈掏出一钱银子对来福说道:“给你,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鼻子发出一声轻哼,来福不屑道:“打发要饭的呢?一钱银子连诊金都不够。”

    “诊金?”

    “你昏倒后东家请了大夫给你诊脉,喂你喝了药后东家又连夜炖了补品亲自喂你吃,整整一宿都没合过眼。不然就凭你这病恹恹的身体哪能这么快醒过来。”

    听来福讲这么多他昏厥后的事情,李文浩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只是他现在心有执念耽误不得,韩美妇的恩情只能改日再登门道谢了。

    李文浩离家匆忙,身上并没有带太多钱财,犹豫片刻他摘下腰间玉佩对来福说道:“这玉佩是娘亲留给我的,今日我暂且存放在你这,他日我拿钱来换。”

    “它值钱?”来福接下玉佩狐疑道。

    “足以抵债。”李文浩内心以成灰,玉佩虽然对他颇为重要,但相比失去那个人,又是那样的不值一提。

    来福从他的背上跳下,把玉佩揣进怀中说道:“姑且信你一回。”

    得到来福放行,李文浩快步走出粥铺。没过一会儿,韩美妇提着一只老母鸡从集市返回。

    刚踏进粥铺就对来福喊道:“把刀拿来,我去后院杀鸡。”

    “好嘞。”这只鸡少说也有七八斤重,来福馋的口水都快流了下来。麻溜的递给韩美妇一把锋利的菜刀,又拎来滚烫的热水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