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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危机

    官道上两个担忧之人在追寻,踏马沟两个担忧之人在等待。这眼看天色暗下来了,又是一个难捱的夜晚就要到来,林弃与陈灵心却仍是没有等到罗康与付二娇二人的归来。

    夜渐渐深了,踏马沟周遭林中奇怪的吼叫鸣声又响起了。林弃自小在此地长大,知道这是山间一些飞禽走兽发情的叫声,早已是习惯了,有时听着反而更容易入睡。而对于陈灵心与玉月二人来说不同,二人均在城中长大,本身对于山间独居之屋不易适应。夜晚时分,又听见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心中难免泛起怕觉。虽然今夜,陈灵心极力要求林弃与她们二人同屋不同床,为她们心里增加一些安全感觉,可是林弃入眠太急了,反留她们二人迟迟难以入眠。

    陈灵心看着林弃睡得如此香甜,心里便开始不平衡了,故意做出一些声响,想要吵醒林弃。她先是拍了拍手……等了半晌发觉不管用,然后又跺了跺脚……甚至将衣物丢向林弃,盖住他的口鼻,结果依然是毫无作用,林弃照样睡得很安稳。

    陈灵心见状,仍是不愿死心放过林弃,示意玉月去林弃床边,从他背后踹上一脚。玉月直摇头,表示如此做很失礼。陈灵心自然不会如此认为,起身便去往林弃床边提腿就踹了过去。林弃突然惊醒,见屋中仍有烛光,回头看了看,看是陈灵心疑惑问道:“陈姐姐你深更半夜不睡觉,来踹我作甚?”

    陈灵心叉腰说道:“叫你来一个屋睡,是让你等我们先睡之后你再睡,你可倒好,我们还没睡,你就已经在呼呼大睡了!”

    玉月看着林弃捂嘴偷偷笑着,林弃看了看玉月,挠了挠头认错道:“对不起陈姐姐,我错了,我现在不睡了,等你们睡了之后我再睡。”

    陈灵心想了想说道:“知道错了就要主动受罚,罚你今晚不许睡觉。”

    林弃不敢说不,面对如此蛮横无理的陈灵心,他也是无可奈何,只好乖乖听从,下床说道:好!你说如何便如何,今夜我不睡了,在你们身边守着你们。”

    “哼~这就对了!”陈灵心说罢,回床同玉月闭眼酿睡,林弃则在床旁静静守着。

    幽暗的山沟,传来稀稀沙沙的声音,有微风也有虫鸣。玉月翻了翻身,陈灵心轻轻挪了挪身子,两人呼吸细腻平和,面容婉约安然,似乎已达睡意。此刻,寝屋中的烛火温明,带有些许的暖意。林弃看着身旁的陈灵心,薄唇红润微合,纤睫灵眸轻闭,如此安静甜美的样子,让他的身体豁然萌动了男性之情,春心间荡漾出层层羞涩之意。回神间,林弃发觉自身的异样,忙吹灭了烛火走出屋外去,好让自己的身体感受感受秋末冬至的凉意,冷却冷却心中那莫名其妙的燥热。

    院前栏凳上,林弃又拿出摸金鸣静静看着,他总感觉手中的龙形物件与他有着某种联系,但又想不明白这个联系点在哪里?这时,林弃听到了人声,似乎是在窃窃私语般说着什么?他起身四下张望,仔细聆听寻找来声之处。突然间,便看见有两个身影从沟口处向屋舍缓缓走来。他第一想法以为是罗康与付娇回来了,正欣然起行时,又觉那话语声不似罗康与付二娇。

    深更半夜,来了两个陌生之人,林弃当即转身进了屋中,将屋门闩好,从门缝中观察着院中情况。不久之后,那两个身影到达屋舍前院,其中一人对另一个人轻声说道:“马大哥,我不骗你,这踏马沟马场有不少的钱财呢!”

    另一个人未出声,这人又道:“这个马场本来是鼎城陈家的,陈家你知道吧?就是前些日被仇家灭了门的那家。那日陈家出事后,罗康遣散我们这些马夫之时,随手一拿就足足是五百两银子。你想啊!能轻易拿出五百两银子的人,那他未拿出的银子定不会少于他拿出的银子吧!”

    这时,两身影停在院中,另一个人四下看了看说道:“钱老弟分析的很到位,事不宜迟,我们先速速的将那罗康杀掉,然后再将其他几人‘慢慢’解决了。”

    林弃从门缝里看着两人边说边用手比作刀砍之势,想到这两人是要来此杀人夺财,顿感背脊发凉,胆战心惊。不容他多想,当即转身进入寝屋摇醒陈灵心。陈灵心一醒,林弃立即捂住她的口鼻说道:“有贼,千万别出声。”

    陈灵心瞪大双眼点了点头,林弃便收回了手。陈灵心起身随林弃一同到屋门处查看屋外情况。此时,屋外那两个盗贼正用刀面挑翘着罗康的屋门,陈灵心因未看见盗贼身影,以为林弃在骗她,正要出声责怪之时,隔屋传来了人声:“罗康是这屋吧?”

    钱姓盗贼道:“没错的,罗康就是这屋。”

    马姓盗贼问道:“那罗康人呢?”

    钱姓盗贼也是心有疑问:“难道这罗康不在马场?”

    “嘿嘿~不在……岂不是更好吗?”两人开始一阵邪笑,随后传来了翻找之声。

    陈灵心心慌了,开始害怕了。平时,她也只对亲近之人凶巴巴不讲礼。这真遇到了危险,有了危机感,惊得就像一只小白兔,傻傻呆呆没了分寸。她压低声音,轻轻说道:“怎……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师傅不在,我们可怎么办啊?”

    林弃也压低声音,轻轻说道:“陈姐姐莫怕,师傅不在,有我在,我不会让你们出事的,你先去喊醒玉姐姐,我拿几根木棍先把门顶住。”

    陈灵心进寝室摇醒玉月,玉月一醒,陈灵心学林弃立马将玉月口鼻捂住,轻声说道:“小月别出声,我们这里进贼了!”

    玉月一惊,点头示意不会出声。陈灵心放开手,两人来到屋门处,打算一起去协助林弃。林弃手持割草刀等待屋外两个盗贼,见陈灵心、玉月二人,轻声道:“你们进去躲好,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出声,更不要出现。”这一刻,陈灵心才意识到林弃的勇敢,平日里虽不怎么爱干净,对她低三下四,唯命是从的模样,不是懦弱,而是对她的尊重。

    这时,屋外传来盗贼之声:“马大哥这一大箱银子起码有五千两啊!”

    马姓盗贼笑道:“我觉得五千两不止,这实在太重了,以这重量起码是一万两之多。如此重要,得想个法子才行!”

    钱姓盗贼道:“不必麻烦了,我们各自拿一些就算了,太贪心反而事事不顺利。”

    马姓盗贼道:“我本不是贪心之人,可是机会难得啊!这白花花的银子在眼皮底下,我怎么舍得留下啊!”

    钱姓盗贼道:“那我们先搬出去,寻个隐蔽之处藏起来。”

    “如此也成!”说罢,两人奋力将大箱子往外搬。

    林弃从门缝看那两个盗贼寻获银子就离开了,紧绷着的心一下子松缓了不少,他心道:“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还是保命要紧!”说着便呼了一口大气。刚呼完一口气,林弃再从门缝里窥察那两个盗贼之时,突然心惊!没想到那两个盗贼往外走了几步就停下了。

    “等等!”两盗贼放下箱子,马姓盗贼问道:“钱老弟,你不是说这里还住着陈家那个含苞待放的小女郎吗?”

    “不错……难道马大哥是想……?”两人对视一眼,便淫笑着向屋舍走去。

    林弃见那两个盗贼去而复返,咬牙切齿,面现狰狞的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两个盗贼故技重施,用刀面挑翘门闩。陈灵心与玉月见此一幕,心跳加速,慌得全身直打颤,捂着口鼻轻移慢挪的寻处躲藏了起来。

    林弃看着门闩被挑开,反倒无动于衷,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门外那马姓盗贼以为屋门已开,便轻轻推了一手,见屋门纹丝不动,加力又推了一手,这时屋门虽被轻微推动了,但仍是无法打开。马姓盗贼见屋门像是被顶住了,贴近门缝想要查看查看。正在此时,林弃将割刀从门缝里刺了出去,正中那马姓盗贼的左眼。马姓盗贼猛然退了回去,紧接着响起一阵凄惨的惊叫声:“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马马马大哥,你你你这是怎么了?”钱姓盗贼显然已惊,话都说得不利索了,他看了看未被打开的屋门,又看了看弓着身惨叫的马姓盗贼,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门里有人……门里有人偷袭了我。啊~我的眼睛啊!痛死我啦!我的眼睛啊!”马姓盗贼一手捂着眼,一手握着刀,躬身弯腰不停的大叫着。

    钱姓盗贼不敢靠近屋门,深怕门里的人会突然出门袭击他。“走吧马大哥,我们快走!”

    马姓盗贼已是血流满面,鲜血顺着他的左手臂弯滴落在院中,怒道:“混蛋!走?我都这样了还走,我一定要杀了袭击我的那个人!”

    “你不走我可就走了,我本是来求财,没要人性命的心思!”钱姓盗贼道。

    马姓盗贼叫道:“你走我就杀了你,去——快去把门给我踹开,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钱姓盗贼见马姓盗贼近似癫狂的威逼,不愿招惹,起步悄悄靠近,预备提腿破门。

    情急之下,林弃卡住喉结,变换成大人的粗豪声线说道:“千万不要犯傻,银子都已到手了,何必再多管闲事,你不做他便杀你,说明此人根本不顾你的生死,你又何必再替他做事,不如拿上银子独自离去,如此才是作为聪明人的选择。”

    钱姓盗贼听到人声,停步不前。林弃虽是变了声线,但他还是听出说话之人是林弃,心道:“林弃这小子果然是机灵聪明,向我支招的同时不提及我名字,他是在给我保证,让我放心他,他不会将今晚之事说出去。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为他人背上人命呢?”想罢,便转身离去。

    马姓盗贼见钱姓盗贼要走,“你敢走……你敢走?”大叫着向其挥刀而去。钱姓盗贼回身闪避,不想与其纠缠。马姓盗贼因伤了一眼,视线范围大大缩小,出手几回也未伤到钱姓盗贼。钱姓盗贼见其不罢休,已到忍无可忍之时,快速闪避至马姓盗贼左侧,起刀砍向马姓盗贼的左手臂膀上。

    “啊~”一声惨叫响起。钱姓盗贼不想杀人,脱离马姓盗贼的攻击,转身到达箱子处,打开箱子拿了一部分银子塞进胸襟急忙离去。

    到达沟口处,见一马快速奔驰而来,觉有不妙,便躲了起来。那快马转入踏马沟,直奔屋舍而去。

    那马姓盗贼自知无法阻止钱姓盗贼的离去,也就不再强求了,独自一人在疯狂的踹着屋门,他想尽快解决刺他眼睛之人,再拖下去体血流尽,只能是一死。

    林弃在里面用身体死死顶着屋门,他想尽最大可能拖延住一些时间。他虽然不知道自己这样下去能撑多久,但他知道屋外的盗贼受伤不轻,再坚持坚持一定会撑过去。

    一人踹着屋门,一人顶着屋门,两人都在竭尽全力对抗着,可这屋门倒是先撑不住了,门栓子断了,整个屋门一下子就垮塌了。紧接着一记重腿击来,林弃被马姓盗贼的腿力震去了数米远,马姓盗贼进了门,起刀就要向林弃杀去。只觉一阵风过,他被一飞来之人重击了一腿,飞身向灶台处摔去,摔得他顿时失去了意识。

    “小林弃!小女郎!小月!”付二娇进门喊道。

    陈灵心听是付大娘,哇~大哭道:“大娘我在这儿!大娘我在这儿!”

    玉月吓得都失了禁了,抱着陈灵心在瑟瑟发抖。付二娘听声进了寝屋,点燃烛火,烛火一亮便看见两女蹲在床角,泪流满面。

    “大娘,吓死我了!”付二娇将陈灵心扶起,扶起后却又站不住,只好坐在了床上。

    玉月想起来也是起不来,她与陈灵心一样,两腿已麻木,想用力也用不上力。付二娇将玉月也扶了起来坐在床上,向她们问道:“小林弃呢?”

    陈灵心道:“方才林弃他在外屋对付盗贼!”

    “不好!”付二娇以为林弃凶多吉少了,端着烛火赶紧到外屋去找,见林弃趴在堂屏下,急忙放下烛火将他抱起查看。一番查看下来,所幸无大碍,只是脑门磕到硬物昏厥了。

    付二娇将林弃抱进寝屋,放在床上让他休息休息,对陈灵心、玉月二人说道:“小林弃没事,不用担心,你们都睡吧!不用害怕,后面的事让大娘来处理。”

    陈灵心问道:“我哥哥呢?还有师傅呢?”

    付二娇叹气道:“你哥哥,我们还没有找到,罗头还在追寻中,大娘不放心你们,所以就提前回来了,也幸亏回来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陈灵心听后,缓缓落泪,本就从小爱喜闹少悲哭的倔强小女子,如今动不动就落下了泪,也许她已然明白有些事发生了,留在心里但永远不会消逝,有些人失去了,留在记忆却永远不会相见。

    付二娇将陈灵心抱进怀里安慰道:“放心,罗头一定会把少主找回来的。”抚慰至陈灵心睡去,付二娇欲要处理那个盗贼。

    来到屋外,付二娇发现盗贼已不在,便向沟口处望去,见那盗贼正跌跌撞撞的艰难逃走,心道:“为非作歹之人,我饶你,天也不饶你!”

    果不其然,马姓盗贼因失血过多死在了路上。付二娇搬回箱子,将屋门与灶台简单的修整之后,便进屋就眠了。

    翌日,付二娇按照罗康的吩咐携物搬离了踏马沟,前往距离踏马沟四十多里处一峡谷之中。此峡谷在两座大山之间,内窄外宽,岩壁垒层分明,石形怪兀。付二娇将草屋建在北面大山的半腰间宽阔的崖岸上。此处对外视野开阔,风景独特,峡谷深处的垂水,如天降白绫,随着谷风一醒,翩翩摆舞。在对岸峡壁之上,皆是傲姿青松,与枯黄的山草有着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