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龙宾会
“我叫林阿平，是丁府的仆人。”等带路的小姑娘离开之后，白衣少年面无表情地自我介绍道。
燕小武抱拳拱手，“燕小武。”
林阿平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老爷说你会来找我，让我帮你，可我要帮你什么？”
燕小武一愣，没想到林阿平如此开门见山，那自己也不再拐弯抹角了。
“我需要天宾衙门的一个身份，由我来负责西营桥案的缉查，你可以去问问你家老爷，七年前天宾衙门的通北案就是我负责的，能力和人脉都不是问题。”
林阿平继续点点头，似乎对燕小武说的事情并不在乎，未发一言转身离开了小院。燕小武突然一个人被丢在院子里面，有些迷茫，心想这个年轻人好奇怪，又一想，估计是从小长在府中不怎么通人情世故也难免。
没过多久，林阿平从外面回来，开口说道：
“老爷说不行，但是可以由我给你提供其他帮助。”
燕小武咬咬嘴唇，这个结果有也在他的意想之中，虽然不是最好的结果但也不是最坏的结果。
“那我需要查阅爆炸发生当天在京城中的修行者名录。”
“可以。”林阿平答应的很爽快，“我明天一早给你送过去。”
燕小武要到了需要的东西，也不再多说，拱手告别离开了丁府，先去了一趟义庄看了看钱彬，又去到钱彬家里看了看燕小草，回到家时已经入夜，从隔壁饭馆叫人送了点吃食来，吃完便很快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刚蒙蒙亮，燕小武就被敲门声吵醒。
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林阿平，手里抱着厚厚的一叠文案。
“你要的那天在京城的修行者名录，我都给你找来了。”
燕小武把名录放到桌子上打开一看，字迹尚新，看来是昨晚刚刚誊抄下来的。
翻了两页发现不对劲了，每一行都是用蝇头小楷写着修行者的姓名、年龄、境界、修行门派、修行功法等等信息，一页十五行，可是粗略一番，这一叠问卷起码有百余页。
“京城中有这么多修行者吗？”在燕小武的记忆中，同时在京城的修行者，包括皇宫和各大官员的供奉在内，应该不会超过一两百人。
林阿平神情漠然解释道，“陛下开办龙宾会，天下的门派除了那些隐世不出的，基本都派人来参加了。”
“龙宾会？”
林阿平点点头。
“那是什么？”燕小武追问道。
“陛下要成立紫龙搁，龙宾会就是用来选擢紫龙阁大学士的。”
燕小武有些无语，他发现这个林阿平如果你不追根问到底，他永远只会给你最简单直接的解释。
“那紫龙阁是……”
“说白了就是要选十二家最大的修行门派，直接听命与皇帝可以不受天宾衙门的辖属。”
燕小武嗷了一声明白过来，就是皇帝要趁着这次北伐胜利，再次拉拢天下的修行门派，给了十二个可以不受朝廷管辖的珍贵名额，现在天下的名门大派来京城，都是为了争取这十二个名额的。至于那些小的修行门派，虽然自知与这十二个名额无缘，但是既然大修行门派都来了，又赶上天宾衙门更换上官，肯定会会来凑热闹的。
其实说实话本朝对修行者的宽容程度可以说是前所未有了，从当今陛下登基开始专门成立了天宾衙门，说是管束天下修行者，但实际上这种管束比之前更松，每年平白分给修行者的供奉也比之前更多，而这些供奉无非来自于民脂民膏之中。
有不少官员在朝堂上也提出过这个问题，不过当今是盛世，百姓也远远没到受苦受饿的地步。
再加上皇帝北伐的过程中，各家修行门派也是有人出人有力出力，说白了这次能一扫北庭，修行者的功劳不少，如今皇帝要进一步提高修行者的地位，那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不过就哭了燕小武了，看着这百余页的名录头都要大了，长叹一口气。
“我记得那天有一道紫光爆发出来，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道法？”
林阿平摇摇头，“我对道法一无所知。”
燕小武一边翻阅着书卷，试图从中找到一些比较特殊的人，一边试探性地问林阿平道，“或许我们可以问问百晓堂的人。”
百晓堂是天宾衙门的一个部门，主要职务就是为衙门提供情报，里面养了几个供奉，年纪比较大打打杀杀是跑不动了，但是人老鬼精，见得多知道的也多。
令人没想到的是，林阿平当即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燕小武，“已经问了。”
林阿平给人感觉是懒散无趣的人，这种未卜先知的行为另燕小武有些吃惊，不过很快林阿平就补充报道：
“这是丁大人让我给你的，说是百晓堂的回执。”
燕小武打开快速地扫了一遍，前面是一些恭喜丁怀远重任天宾衙门上官的客套话，结尾是一些祝丁怀远身体健康的客套话，只有中间一些有用，仔细阅读起来也没什么用。
大意就是，这紫光肯定是道门的法术，但是道门法术造成不了这么大的威力，应该是有人和道门的修行者战斗的时候造成的，另一人的功法细节还需要勘探。
再总结一下就是，一个是道门的，另一个不知道。
不过好歹有一句有用的话，百晓堂的人认为，能造成这么大的威力，让半个京城的人都能看到，境界起码在归元境巅峰以上。
燕小武挑了挑眉毛，能知道这句“归元境巅峰”就可以了，天下虽大，归元境巅峰又有多少人呢。
修行者的境界划分，在数千年前由著名的无二禅师所提出，划分为清净、阴阳、归元、十方和通天五个境界。大多数修行者毕其终生也不过停留在清净和阴阳两个境界，只有少数顶尖的修行者能达到归元境界。
能达到归元境界，更不用说是归元巅峰，就已经可以翻覆一方的风云了。
而十方境，则是彻彻底底的天地大物，一个门派中如果有一个十方境的修行者，便可以说是响彻天下的大门派了。
至于通天境，历史传说中只有无二禅师本人达到过这个境界，再无他人。
燕小武拿起桌上的炭笔，看是一一查找名录中的修行者，所有到达归元境巅峰的和道家出身的修行者，都一一在旁边标上标记。林阿平既不着急，也不枯燥，就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燕小武。
道家出身的修行者不少，可是能达到归元境巅峰的人却不多，不过一个多时辰，太阳刚刚完全升了起来，燕小武就结束了标记。
“我看看一共多少人啊……”燕小武从头翻起，打算估摸出一个数量来。
“道门出身六百四十二人，归元境巅峰以上十九人。”林阿平突然说道。
“嗯？”燕小武有些惊奇。
“没事干，就一直帮你数着。”
燕小武抬头盯着林阿平沉默了一段时间，继续翻阅起来名录，拿出几张纸来写写画画，沉思良久，开口说道：
“道门出身的归元境巅峰，有这七个人，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燕小武抽出一张纸递给林阿平。
林阿平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地从上到下看了三遍，把纸还给燕小武。
“我对修行者不了解。”
燕小武把纸放到一边，说道，“这七个人，都是鼎鼎大名的修行者，有皇宫的供奉，有门派长老，甚至还有一门之主，都是我们接触不上的人。”
林阿平点点头，表示赞同。
燕小武盯着窗外呆呆地发愣，想了很久之后开口说道：
“龙宾会。”
“那是陛下要成立紫龙阁，所以……”林阿平皱皱眉头解释道，似乎感觉面前这个笨蛋怎么需要自己说第二遍。
“不不不，”燕小武赶紧拦住对方，继续说道，“他们肯定都会去参加龙宾会，是不是。”
林阿平想了想，“有可能。”
“不是有可能，是一定。”燕小武两眼放光，“紫龙阁大学士名义上来说是个人荣誉，当今修行界明面上的十方境不到十二个人，甚至祝老山一家就占了三人，所以那些归元境巅峰的大人物们肯定会来试一试。”
燕小武抬头看着林阿平，满怀期待，“你有什么方法能让我也混进龙宾会吗？”
林阿平眨了眨眼睛，“我回去问问。”
当天下午，燕小武还在家中研究那份名录的时候，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燕小武三步并作两步跳到门口打开房门，发现门外不只是林阿平，还站着一个青衣短衫的小厮。
小厮满脸谄媚的笑意，见着燕小武就深揖到地。
“小的龙三，拜见燕公子。”
燕小武连忙还礼，指了指青衣小厮问林阿平，“这是？”
林阿平解释道，“这是太白会的管事。”
燕小武赶紧换了个更正式的姿态重新行了一礼。
之前在天宾衙门任职的时候，燕小武接触过也听说过太白会的名字，这是一个活跃在京城附近范围内的散修组织。
所谓散修，便是那些无门无派的修行者，无门无派并不代表他们天生自学成才，而是长久的以师傅收徒的形式对自己的功法进行传播。不过挂单修行，先不说弟子的天赋肯定不如大门派那种广撒网捞大鱼的形式，就算是日常修行索要使用的晶石和丹药也远远比不过那些大门派。
所以便有了不少散修组织的存在，像太白会便是其中之一。
这种散修组织从天生的性质上就决定了其内部必然十分松散，故然来的快，去的也快，根据燕小武在天宾衙门呆的那几年，平均每年都会出现四五个散修组织来衙门里挂名立单，但往往大多数撑不到两三年，就会因为分赃不均等等原因而解散。
真正的大散修组织，都是有其内部的核心组织的，例如天下最大的修行门派祝老山，虽然也是广收散修，但其真正的祝老山内门，有足足三位十方境的大物坐镇，要知道全天下的十方境大物算上那些隐世不出的老妖怪，也不过十余人而已。
至于太白会，燕小武之前怀疑其内部是京畿附近以制作法器为主的神机阁，直到通北案中，他把调查的目光指向太白会的时候，上面给出了明确的意思。
“太白会没问题，不需要查。”
燕小武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太白会的后台大概是朝廷。
所以燕小武才赶紧重新郑重其事的重新行了个礼，毕竟都是要在京城混的，燕小武可不是那种自作清高的人。
管事从怀里掏出一封请帖递到燕小武身前，“明日申时，太白会请各大门派青年才俊，在京西小松山论道。”
燕小武这种半个圈里人自然知道，所谓论道，不过就是比武争先的文雅说法，拿过请帖来看了看上面写着燕小武两个字，下面随行人员的地方已经被写好了，写着“随从一人”。
燕小武知道这个随从一人，肯定是林阿平了，也没在意，继续问道：“到时候到场的都是修行者，我们两个凡人过去不会有什么为难的吧？”
“不会不会”，管事连忙说道，“丁大人对我们太白会一直是非常照顾，这两张请帖不过是我们的举手之劳。再者说了，明天的论道大会，京城里的贵人们有不少人都会去参与，燕公子不必为此担心。”
燕小武哦了一声，说道，“那就明天，小松山见。”
燕小武抱拳拱手，“燕小武。”
林阿平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老爷说你会来找我，让我帮你，可我要帮你什么？”
燕小武一愣，没想到林阿平如此开门见山，那自己也不再拐弯抹角了。
“我需要天宾衙门的一个身份，由我来负责西营桥案的缉查，你可以去问问你家老爷，七年前天宾衙门的通北案就是我负责的，能力和人脉都不是问题。”
林阿平继续点点头，似乎对燕小武说的事情并不在乎，未发一言转身离开了小院。燕小武突然一个人被丢在院子里面，有些迷茫，心想这个年轻人好奇怪，又一想，估计是从小长在府中不怎么通人情世故也难免。
没过多久，林阿平从外面回来，开口说道：
“老爷说不行，但是可以由我给你提供其他帮助。”
燕小武咬咬嘴唇，这个结果有也在他的意想之中，虽然不是最好的结果但也不是最坏的结果。
“那我需要查阅爆炸发生当天在京城中的修行者名录。”
“可以。”林阿平答应的很爽快，“我明天一早给你送过去。”
燕小武要到了需要的东西，也不再多说，拱手告别离开了丁府，先去了一趟义庄看了看钱彬，又去到钱彬家里看了看燕小草，回到家时已经入夜，从隔壁饭馆叫人送了点吃食来，吃完便很快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刚蒙蒙亮，燕小武就被敲门声吵醒。
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林阿平，手里抱着厚厚的一叠文案。
“你要的那天在京城的修行者名录，我都给你找来了。”
燕小武把名录放到桌子上打开一看，字迹尚新，看来是昨晚刚刚誊抄下来的。
翻了两页发现不对劲了，每一行都是用蝇头小楷写着修行者的姓名、年龄、境界、修行门派、修行功法等等信息，一页十五行，可是粗略一番，这一叠问卷起码有百余页。
“京城中有这么多修行者吗？”在燕小武的记忆中，同时在京城的修行者，包括皇宫和各大官员的供奉在内，应该不会超过一两百人。
林阿平神情漠然解释道，“陛下开办龙宾会，天下的门派除了那些隐世不出的，基本都派人来参加了。”
“龙宾会？”
林阿平点点头。
“那是什么？”燕小武追问道。
“陛下要成立紫龙搁，龙宾会就是用来选擢紫龙阁大学士的。”
燕小武有些无语，他发现这个林阿平如果你不追根问到底，他永远只会给你最简单直接的解释。
“那紫龙阁是……”
“说白了就是要选十二家最大的修行门派，直接听命与皇帝可以不受天宾衙门的辖属。”
燕小武嗷了一声明白过来，就是皇帝要趁着这次北伐胜利，再次拉拢天下的修行门派，给了十二个可以不受朝廷管辖的珍贵名额，现在天下的名门大派来京城，都是为了争取这十二个名额的。至于那些小的修行门派，虽然自知与这十二个名额无缘，但是既然大修行门派都来了，又赶上天宾衙门更换上官，肯定会会来凑热闹的。
其实说实话本朝对修行者的宽容程度可以说是前所未有了，从当今陛下登基开始专门成立了天宾衙门，说是管束天下修行者，但实际上这种管束比之前更松，每年平白分给修行者的供奉也比之前更多，而这些供奉无非来自于民脂民膏之中。
有不少官员在朝堂上也提出过这个问题，不过当今是盛世，百姓也远远没到受苦受饿的地步。
再加上皇帝北伐的过程中，各家修行门派也是有人出人有力出力，说白了这次能一扫北庭，修行者的功劳不少，如今皇帝要进一步提高修行者的地位，那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不过就哭了燕小武了，看着这百余页的名录头都要大了，长叹一口气。
“我记得那天有一道紫光爆发出来，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道法？”
林阿平摇摇头，“我对道法一无所知。”
燕小武一边翻阅着书卷，试图从中找到一些比较特殊的人，一边试探性地问林阿平道，“或许我们可以问问百晓堂的人。”
百晓堂是天宾衙门的一个部门，主要职务就是为衙门提供情报，里面养了几个供奉，年纪比较大打打杀杀是跑不动了，但是人老鬼精，见得多知道的也多。
令人没想到的是，林阿平当即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燕小武，“已经问了。”
林阿平给人感觉是懒散无趣的人，这种未卜先知的行为另燕小武有些吃惊，不过很快林阿平就补充报道：
“这是丁大人让我给你的，说是百晓堂的回执。”
燕小武打开快速地扫了一遍，前面是一些恭喜丁怀远重任天宾衙门上官的客套话，结尾是一些祝丁怀远身体健康的客套话，只有中间一些有用，仔细阅读起来也没什么用。
大意就是，这紫光肯定是道门的法术，但是道门法术造成不了这么大的威力，应该是有人和道门的修行者战斗的时候造成的，另一人的功法细节还需要勘探。
再总结一下就是，一个是道门的，另一个不知道。
不过好歹有一句有用的话，百晓堂的人认为，能造成这么大的威力，让半个京城的人都能看到，境界起码在归元境巅峰以上。
燕小武挑了挑眉毛，能知道这句“归元境巅峰”就可以了，天下虽大，归元境巅峰又有多少人呢。
修行者的境界划分，在数千年前由著名的无二禅师所提出，划分为清净、阴阳、归元、十方和通天五个境界。大多数修行者毕其终生也不过停留在清净和阴阳两个境界，只有少数顶尖的修行者能达到归元境界。
能达到归元境界，更不用说是归元巅峰，就已经可以翻覆一方的风云了。
而十方境，则是彻彻底底的天地大物，一个门派中如果有一个十方境的修行者，便可以说是响彻天下的大门派了。
至于通天境，历史传说中只有无二禅师本人达到过这个境界，再无他人。
燕小武拿起桌上的炭笔，看是一一查找名录中的修行者，所有到达归元境巅峰的和道家出身的修行者，都一一在旁边标上标记。林阿平既不着急，也不枯燥，就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燕小武。
道家出身的修行者不少，可是能达到归元境巅峰的人却不多，不过一个多时辰，太阳刚刚完全升了起来，燕小武就结束了标记。
“我看看一共多少人啊……”燕小武从头翻起，打算估摸出一个数量来。
“道门出身六百四十二人，归元境巅峰以上十九人。”林阿平突然说道。
“嗯？”燕小武有些惊奇。
“没事干，就一直帮你数着。”
燕小武抬头盯着林阿平沉默了一段时间，继续翻阅起来名录，拿出几张纸来写写画画，沉思良久，开口说道：
“道门出身的归元境巅峰，有这七个人，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燕小武抽出一张纸递给林阿平。
林阿平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地从上到下看了三遍，把纸还给燕小武。
“我对修行者不了解。”
燕小武把纸放到一边，说道，“这七个人，都是鼎鼎大名的修行者，有皇宫的供奉，有门派长老，甚至还有一门之主，都是我们接触不上的人。”
林阿平点点头，表示赞同。
燕小武盯着窗外呆呆地发愣，想了很久之后开口说道：
“龙宾会。”
“那是陛下要成立紫龙阁，所以……”林阿平皱皱眉头解释道，似乎感觉面前这个笨蛋怎么需要自己说第二遍。
“不不不，”燕小武赶紧拦住对方，继续说道，“他们肯定都会去参加龙宾会，是不是。”
林阿平想了想，“有可能。”
“不是有可能，是一定。”燕小武两眼放光，“紫龙阁大学士名义上来说是个人荣誉，当今修行界明面上的十方境不到十二个人，甚至祝老山一家就占了三人，所以那些归元境巅峰的大人物们肯定会来试一试。”
燕小武抬头看着林阿平，满怀期待，“你有什么方法能让我也混进龙宾会吗？”
林阿平眨了眨眼睛，“我回去问问。”
当天下午，燕小武还在家中研究那份名录的时候，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燕小武三步并作两步跳到门口打开房门，发现门外不只是林阿平，还站着一个青衣短衫的小厮。
小厮满脸谄媚的笑意，见着燕小武就深揖到地。
“小的龙三，拜见燕公子。”
燕小武连忙还礼，指了指青衣小厮问林阿平，“这是？”
林阿平解释道，“这是太白会的管事。”
燕小武赶紧换了个更正式的姿态重新行了一礼。
之前在天宾衙门任职的时候，燕小武接触过也听说过太白会的名字，这是一个活跃在京城附近范围内的散修组织。
所谓散修，便是那些无门无派的修行者，无门无派并不代表他们天生自学成才，而是长久的以师傅收徒的形式对自己的功法进行传播。不过挂单修行，先不说弟子的天赋肯定不如大门派那种广撒网捞大鱼的形式，就算是日常修行索要使用的晶石和丹药也远远比不过那些大门派。
所以便有了不少散修组织的存在，像太白会便是其中之一。
这种散修组织从天生的性质上就决定了其内部必然十分松散，故然来的快，去的也快，根据燕小武在天宾衙门呆的那几年，平均每年都会出现四五个散修组织来衙门里挂名立单，但往往大多数撑不到两三年，就会因为分赃不均等等原因而解散。
真正的大散修组织，都是有其内部的核心组织的，例如天下最大的修行门派祝老山，虽然也是广收散修，但其真正的祝老山内门，有足足三位十方境的大物坐镇，要知道全天下的十方境大物算上那些隐世不出的老妖怪，也不过十余人而已。
至于太白会，燕小武之前怀疑其内部是京畿附近以制作法器为主的神机阁，直到通北案中，他把调查的目光指向太白会的时候，上面给出了明确的意思。
“太白会没问题，不需要查。”
燕小武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太白会的后台大概是朝廷。
所以燕小武才赶紧重新郑重其事的重新行了个礼，毕竟都是要在京城混的，燕小武可不是那种自作清高的人。
管事从怀里掏出一封请帖递到燕小武身前，“明日申时，太白会请各大门派青年才俊，在京西小松山论道。”
燕小武这种半个圈里人自然知道，所谓论道，不过就是比武争先的文雅说法，拿过请帖来看了看上面写着燕小武两个字，下面随行人员的地方已经被写好了，写着“随从一人”。
燕小武知道这个随从一人，肯定是林阿平了，也没在意，继续问道：“到时候到场的都是修行者，我们两个凡人过去不会有什么为难的吧？”
“不会不会”，管事连忙说道，“丁大人对我们太白会一直是非常照顾，这两张请帖不过是我们的举手之劳。再者说了，明天的论道大会，京城里的贵人们有不少人都会去参与，燕公子不必为此担心。”
燕小武哦了一声，说道，“那就明天，小松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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