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异议蜂起（2）
“回陛下，微臣也没读过。”被朱由榔点名的杨廷鉴答道。
“嗯，各位大臣中有人读过《墨子》吗？”朱由榔看向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并问道。
“臣少年时读过，只是稍有涉猎，如今也记不起来内容了。”贺逢圣说道。
孟子攻击墨子，在长达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被视为对墨子的政治结论和人格定性定位，绝无翻案平反的一丝可能。在中国封建社会的漫漫长夜之中，儒学界把孟子辟墨奉为金科玉律、真理标准，《墨子》真没有几人读过，所以朱由榔一再追问下，只有贺逢圣自称读过，而且表白说早就忘了。
“哦，其他大臣都没读过是吧？那孟子辟墨的起因有人知道吗？”朱由榔继续问道，但无人回答。
“呵呵，好，朕估计有人知道，但不敢说。那朕就说说这事吧。”
“春秋战国之际，各种思想如雨后春笋喷薄而出，即所谓百家争鸣。时孔子的儒家学说并不占优势，因为受到墨子以及杨朱思想的挑战，以至于出现‘杨墨之言充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就归墨’的局面。为了儒学的发展，改变‘天下之言，不归墨则归杨’的局面，孟子起而‘辟墨’，说白了，就是找对方学说、著作的漏洞进行攻击，这在当时很正常，其实现在也很正常，大家观点不同，互相攻讦而已。”
“既然是互相攻讦，那说话就未免偏颇甚至强词夺理、罔顾事实。刚才吴易说的，应该是出自《孟子.滕文公下》，既然大家都没读过《墨子》，那肯定不知其内容，好在朕读过，而且是仔细读过，《墨子.兼爱》内容如下：‘圣人以治天下为事者也，必知乱之所自起，焉能治之;不知乱之所自起，则不能治。譬之如医之攻人之疾者然，必知疾之所自起，焉能攻之;不知疾之所自起，则弗能攻。治乱者何独不然，必知乱之所自起，焉能治之;不知乱之所自起，则弗能治.......当察乱何自起?起不相爱。臣子之不孝君父，所谓乱也。子自爱不爱父，故亏父而自利;弟自爱不爱兄，故亏兄而自利;臣自爱不爱君，故亏君而自利，此所谓乱也......’”
朱由榔滔滔不绝地背诵了整篇的《墨子.兼爱》，然后说道：
“这既是《孟子.兼爱》的所有内容，其中能推导出墨子无父无君吗？朕说过，‘孟子辟墨’，只是不同学术思想的互相攻讦，呵呵，骂人还有好话吗？墨家被以孟子为代表的儒家攻讦，自然也会反击，《墨子》中有专门的文章，即《墨子.非儒》，其内容也是抓住孔子的一些言谈举止进行放大攻讦，尽管合乎逻辑，但未必客观，不可尽信。”
“其实无论是儒家还是墨家思想，都有值得我们后人深入学习和践行的地方，而且说实话，孟子的很多思想是受墨家思想启迪和影响的。《论语·宪问》载，孔子首次提出“修己”的概念，说：“修己以敬。”提高自己的修养来敬业，工作严肃又认真。“修己以安人。”提高自己的修养，来使人安乐。“修己以安百姓。”提高自己的修养，来使所有百姓安乐。
孔子提出的“修己”概念，包含“安人”，“安百姓”的人本民本因素，为墨子提出“修身”概念，提供了可资借鉴的思想前提。《墨子·非儒》首先明确提出“修身”的概念说，认为实行仁义的人，大可以治理人民，小可以担任官职，远可以普遍施恩于百姓，近则可以修身。不合仁义，不合道理的事，坚决不做。做事，就一定要对天下有利。如果对天下不利，就坚决停止。
墨子把修身看作培育道德品质的基点。《孟子·尽心上》传承《墨子》“修身”的概念说：“夭寿不二，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无论人的寿命长短，都一心一意，修养自身，等待发挥才能的机遇，这是安身立命的不二法门。《孟子·尽心下》说：“君子之守(操守)，修其身而天下平。”把“修身”看作“平天下”的手段。
战国末儒家大师荀子的著作，跟《墨子》一样，把《修身》作为全书排序的第二篇。《荀子·修身》说：“以修身自强，则名配尧禹。”把修身自强，看作成就圣贤的必经之路。儒家经典《礼记·大学》说：“修身为本。”“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把修身看作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起点。
墨子的修身论，跟儒家大师孔子、孟子和荀子的学说，实质相同。这些思想相互影响，相互吸收，并不断完善。”
“朕觉得现在大明的读书人问题很大，朕并不是单单指无人读过《墨子》，而是更大的问题，第一，据朕所知，江浙一带的学子为了科举，很多士子只钻研历届科举的模范文章，而对于四书五经原书并不进行钻研，呵呵，朕估计崇祯16年的进士有很多人不能背诵四书五经，也就是说，朝廷开科取士所得的所谓饱读诗书的人才，其实是不学无术之徒；第二，读书人对所谓的圣贤书一知半解，对所谓圣人之言不能批判地接受，而是奉为金科玉律，朕问你们，圣人无过乎？”
朱由榔这一问，朝堂上立即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圣人怎会有过？”
“圣人有过?”
“圣人....”
“圣人.....”
朱由榔从龙椅上站起身，双手下压，议论声很快停了下来，朱由榔开口说道：
“孔某为鲁司寇，舍公家而奉季孙，季孙相鲁君而走，季孙与邑人争门关，决植。孔某穷于蔡、陈之间，藜羹不糂。十日，子路为享豚，孔某不问肉之所由来而食；号人衣以酤酒，孔某不问酒之所由来而饮。哀公迎孔子，席不端弗坐，割不正弗食。子路进请曰：“何其与陈、蔡反也？”孔某曰：“来，吾语女：曩与女为苟生，今与女为苟义。”夫饥约，则不辞妄取以活身；赢鲍，则伪行以自饰。污邪诈伪，孰大于此？”
“这是《墨子.非儒》中的内容，朕说过，思想学派之间互相攻讦之语可信度低，孔圣人以及墨子所处年代太过久远，我们也无法考证，权当一笑。可朕这里还有一首打油诗，各位大臣听好：‘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得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
“嗯，各位大臣中有人读过《墨子》吗？”朱由榔看向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并问道。
“臣少年时读过，只是稍有涉猎，如今也记不起来内容了。”贺逢圣说道。
孟子攻击墨子，在长达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被视为对墨子的政治结论和人格定性定位，绝无翻案平反的一丝可能。在中国封建社会的漫漫长夜之中，儒学界把孟子辟墨奉为金科玉律、真理标准，《墨子》真没有几人读过，所以朱由榔一再追问下，只有贺逢圣自称读过，而且表白说早就忘了。
“哦，其他大臣都没读过是吧？那孟子辟墨的起因有人知道吗？”朱由榔继续问道，但无人回答。
“呵呵，好，朕估计有人知道，但不敢说。那朕就说说这事吧。”
“春秋战国之际，各种思想如雨后春笋喷薄而出，即所谓百家争鸣。时孔子的儒家学说并不占优势，因为受到墨子以及杨朱思想的挑战，以至于出现‘杨墨之言充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就归墨’的局面。为了儒学的发展，改变‘天下之言，不归墨则归杨’的局面，孟子起而‘辟墨’，说白了，就是找对方学说、著作的漏洞进行攻击，这在当时很正常，其实现在也很正常，大家观点不同，互相攻讦而已。”
“既然是互相攻讦，那说话就未免偏颇甚至强词夺理、罔顾事实。刚才吴易说的，应该是出自《孟子.滕文公下》，既然大家都没读过《墨子》，那肯定不知其内容，好在朕读过，而且是仔细读过，《墨子.兼爱》内容如下：‘圣人以治天下为事者也，必知乱之所自起，焉能治之;不知乱之所自起，则不能治。譬之如医之攻人之疾者然，必知疾之所自起，焉能攻之;不知疾之所自起，则弗能攻。治乱者何独不然，必知乱之所自起，焉能治之;不知乱之所自起，则弗能治.......当察乱何自起?起不相爱。臣子之不孝君父，所谓乱也。子自爱不爱父，故亏父而自利;弟自爱不爱兄，故亏兄而自利;臣自爱不爱君，故亏君而自利，此所谓乱也......’”
朱由榔滔滔不绝地背诵了整篇的《墨子.兼爱》，然后说道：
“这既是《孟子.兼爱》的所有内容，其中能推导出墨子无父无君吗？朕说过，‘孟子辟墨’，只是不同学术思想的互相攻讦，呵呵，骂人还有好话吗？墨家被以孟子为代表的儒家攻讦，自然也会反击，《墨子》中有专门的文章，即《墨子.非儒》，其内容也是抓住孔子的一些言谈举止进行放大攻讦，尽管合乎逻辑，但未必客观，不可尽信。”
“其实无论是儒家还是墨家思想，都有值得我们后人深入学习和践行的地方，而且说实话，孟子的很多思想是受墨家思想启迪和影响的。《论语·宪问》载，孔子首次提出“修己”的概念，说：“修己以敬。”提高自己的修养来敬业，工作严肃又认真。“修己以安人。”提高自己的修养，来使人安乐。“修己以安百姓。”提高自己的修养，来使所有百姓安乐。
孔子提出的“修己”概念，包含“安人”，“安百姓”的人本民本因素，为墨子提出“修身”概念，提供了可资借鉴的思想前提。《墨子·非儒》首先明确提出“修身”的概念说，认为实行仁义的人，大可以治理人民，小可以担任官职，远可以普遍施恩于百姓，近则可以修身。不合仁义，不合道理的事，坚决不做。做事，就一定要对天下有利。如果对天下不利，就坚决停止。
墨子把修身看作培育道德品质的基点。《孟子·尽心上》传承《墨子》“修身”的概念说：“夭寿不二，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无论人的寿命长短，都一心一意，修养自身，等待发挥才能的机遇，这是安身立命的不二法门。《孟子·尽心下》说：“君子之守(操守)，修其身而天下平。”把“修身”看作“平天下”的手段。
战国末儒家大师荀子的著作，跟《墨子》一样，把《修身》作为全书排序的第二篇。《荀子·修身》说：“以修身自强，则名配尧禹。”把修身自强，看作成就圣贤的必经之路。儒家经典《礼记·大学》说：“修身为本。”“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把修身看作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起点。
墨子的修身论，跟儒家大师孔子、孟子和荀子的学说，实质相同。这些思想相互影响，相互吸收，并不断完善。”
“朕觉得现在大明的读书人问题很大，朕并不是单单指无人读过《墨子》，而是更大的问题，第一，据朕所知，江浙一带的学子为了科举，很多士子只钻研历届科举的模范文章，而对于四书五经原书并不进行钻研，呵呵，朕估计崇祯16年的进士有很多人不能背诵四书五经，也就是说，朝廷开科取士所得的所谓饱读诗书的人才，其实是不学无术之徒；第二，读书人对所谓的圣贤书一知半解，对所谓圣人之言不能批判地接受，而是奉为金科玉律，朕问你们，圣人无过乎？”
朱由榔这一问，朝堂上立即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圣人怎会有过？”
“圣人有过?”
“圣人....”
“圣人.....”
朱由榔从龙椅上站起身，双手下压，议论声很快停了下来，朱由榔开口说道：
“孔某为鲁司寇，舍公家而奉季孙，季孙相鲁君而走，季孙与邑人争门关，决植。孔某穷于蔡、陈之间，藜羹不糂。十日，子路为享豚，孔某不问肉之所由来而食；号人衣以酤酒，孔某不问酒之所由来而饮。哀公迎孔子，席不端弗坐，割不正弗食。子路进请曰：“何其与陈、蔡反也？”孔某曰：“来，吾语女：曩与女为苟生，今与女为苟义。”夫饥约，则不辞妄取以活身；赢鲍，则伪行以自饰。污邪诈伪，孰大于此？”
“这是《墨子.非儒》中的内容，朕说过，思想学派之间互相攻讦之语可信度低，孔圣人以及墨子所处年代太过久远，我们也无法考证，权当一笑。可朕这里还有一首打油诗，各位大臣听好：‘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得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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