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知天阁的手段
“哈哈，”阁主大笑，解释道：“张清泉出身世家，学识一般，能力一般，为官数十载，靠的只是圆滑，和稀泥的本事。曾受教于胡老先生，也是明是非之人，不会为难老先生的。等他发现抓到的是徐长莜的女儿，是不会以捕获细作而邀功的，毕竟还不足以被认定为重要相关之人。他会交给李赤将军来决定是杀是留，换一点官场上的情面、便利”。
“一个敌国罪臣之女，抓了确实没有什么政绩可言，但也不能放之不管。交给经常与南楚打交道的李赤将军处置，貌似是最有利的选择了”。秦陌点点头，继续说道：“李赤将军虽然多次受挫于徐长莜，但在朝堂上没少表露对徐长莜的敬佩之心，想必不但不会为难一个女流之辈，还会以贵客待之”。
“可贵的是，徐长莜对李赤也有相同的敬佩之心，对其调军、用军赞不绝口。不然，南楚朝堂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怀疑其有不臣之心了。还真有些英雄相惜的味道，”阁主有些赞叹的说道。“或许，徐长莜的本意就是让方义送其女，通过胡老先生把人送交给李赤将军的。他怎会不明白，一个年迈的书生如何护得住，又能护几时”，阁主揣测着说道。
“把自己的女儿，唯一的牵挂，寄托于一个从未谋面之人，还是敌国的老对手，何等的气魄，”秦陌有些震撼地说道。
“也是无奈之举吧，还有李赤将军与徐长莜个人的国仇家怨公私分明”，阁主说道：“相识满天下，知音却是敌人，倒也云烟万里，佳话千载了”。
“若是张县令不能及时反应，做出准确的安排，又当如何是好？”秦陌揣测着问道。
“张清泉虽然平庸，为官却也勤恳。再说，天下哪有那么多天资卓越之才可用，相反的，这些相对平凡之辈却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职位，小心翼翼地做事。他们虽然没有惊才绝艳，却也扎实可靠”。阁主顿了顿，继续说道：“若还是让南楚的人得手，那就索性让他们再也出不了隋州城了”。一抹寒光在阁主眼角一闪而逝。
“用忠良之后的性命换取仕途前景，张县令与胡老先生师生一场，如此这般，让两人的关系变得越加敌对，恐怕……”秦陌疑惑地说道。
““抓”是为国为忠，“藏”是为情为义，至于手段，只是立场不同而已。胡老先生认为张清泉世故、圆滑，张清泉又觉得胡老先生不懂得变通。二人是谁也看不上谁。呵呵，想来这次能成为二人深入交流的契机，”阁主饶有兴趣地说道。
“凡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无法每时每刻都能做出完美的选择。取舍之道，在于轻重。轻重之分，又随人随时而异，”阁主顿了顿，继续说道：“但反过来讲，求多思广，大事可成。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虑周则成，虑缺则败。”
“嗯，说了很多，好像又什么都没说，”秦陌思索着，摇头说道。
阁主爽朗的笑道：“哈哈，有时候看问题片面而做出的选择，也不一定就很糟糕”。
“既做了南楚的生意，又保全了忠良之后，还促成了一段敌对双方英雄相惜的佳话。阁主所行之事令人钦佩，”秦陌作揖郑重地说道。
阁主微微一笑，说道：“一点小游戏而已，不足挂齿”。转头看向书童模样的年轻人，吩咐道：“等徐玉寰被送到李将军府后，放出风去，说李将军已获得南楚边境军事部署图”。
一旁的年轻人快速记录着。阁主垂眉思索，像是在计算着什么，说道：“时间倒也差不多”。
数日后，南楚猎场的帐篷里，康王爷正对着手下亲卫王忠发火，怒道：“没有抓到？知天阁的消息有误不成？”
“消息无误，王爷。只是，我们的人正准备动手时，一群官府的人突然包围了私塾，说是搜查可疑之人。接着就把徐玉寰抓进了县衙，也就无从下手了”，王忠回答道。
“然后，县衙是如何处置的？放了还是下狱关押了？”康王追问道。
王忠回答道：“后来听说县衙为讨好李赤，将人押送至李赤府上了”。
“李赤？罢了，徐长莜没少让李赤吃瘪，也算是死对头了，想必也不会善待徐玉寰的，”康王爷悻悻地说道：“可惜了一个美人儿”。
“王爷，此事竟如此巧合？”，一旁的师爷疑惑地问道。康王若有所思地转头看着师爷。师爷捋了捋胡子，继续说道：“县衙是如何得到消息的？是有人通风报信，或者有人把消息卖给了两个买主？”
“你是说，知天阁？”康王狐疑地看着师爷，随即摇摇头说道：“不太可能，此事若是被证实。知天阁不但面临巨额赔偿，从此再无信誉可言，也将会无生意可做”。
师爷点点头，接着转头看向王忠，说道：“县衙如何知晓此事的？那天的事，你详细说说”。
王忠点点头，略作思索后说道：“事后打听得知。江南楚家楚行雷的一个叫张六的随从偶然见到了徐玉寰的容貌，打算讨好自家公子，于是尾随上去，想探个底细。可能是被发现，起了争执，也有人说是听到了些什么，后来报了官。之后就……”
康王爷与师爷对视一眼，叹了口气，用埋怨的语气说道：“楚家？哼，自身难保了还整日想着寻欢作乐之事”。
就在这时，一支箭矢穿过帷帐，“嘟”的一声，钉在了帐篷中央的立柱上，剑尾剧烈震颤着。一道身影如鬼魅立刻出现在康王爷身前，目光冷厉，观察着四周。
众人一阵慌乱，王忠厉声喝道：“什么人？”随即急忙冲出了帐篷。
康王见并未有刺客，向身前的人挥了挥手，示意退下。看了一眼柱子上的箭矢。漆黑的羽箭，剑尾绑着一个竹筒。师爷急忙上前取下竹筒，双手奉上，说道：“王爷，出门在外，还是多带些人手的好。”
康王边拆解竹筒，边说道：“哈哈，王忠与霍存二人可抵千骑，足矣。”说着倒出里面一张金色的纸条。待康王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瞬间起身拍着桌子，怒喝道：“该死！”
师爷顿时吓了一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王爷如此动怒。身旁的霍存却未有任何举动，甚至连表情都未曾变化。“王爷，何事如此恼怒？”师爷向前一步，轻声问道。
“知天阁的消息，李赤得到了我们在边境的军事部署图”，康王缓缓坐下，阴冷的眼神望着桌上的竹筒说道，胸膛上下起伏着。
师爷拿起桌上的纸条仔细观看，很是不可置信地说道：“这……怎么可能，难道徐玉寰身上携带着部署图？”说着师爷像是明悟了一般，继续说道：“我明白了，这是保命的手段啊，原来徐长莜早有准备，这是用楚国的机密换家人性命啊！”
康王摇摇头，缓缓说道：“不会的，徐长莜是不会这么做的。我与他共事多年，此人虽然古板执拗，却绝不是卖国求荣，怕死之徒。宁可冒雪在除夕夜赶至兵部公办，也从不与不相干的人谈论国事。”
师爷揣度地说道：“会不会是徐玉寰临时绘制的？我听说，徐家有两个丫头，一个能歌善舞，妩媚多姿。一个却不喜好诗文歌赋，反而对排兵布阵，行军打仗颇有兴趣。吴将军的孙女吴虹玥，可谓巾帼英豪，对其都十分地佩服，自叹不如。”
“军事部署图如此复杂，每一块地形、地貌都需要数百上千人多次探查才能绘制出来，一个黄毛丫头，能么？”康王爷反驳道，可心里却十分拿捏不定。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师爷疑惑地说道：“难道是知天阁的消息出了岔子，或是李赤故意散布的谣言？”
“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消息有误，便是知天阁审查不实的过错，那他们就有的赔了”，康王爷望着桌上一张金色的甲子号消息吩咐道：“师爷，把钱准备好，尽快送至知天阁”。
“只是这知天阁如此传递消息，太失礼了吧”，师爷愤愤说道。
“无妨，传递消息的人只不过是受雇于知天阁，他们无处不在，也最不讲规则。这也是知天阁不好惹的原因之一”，康王说道：“另外，传令下去，边防增加巡查次数，做好防守，不可轻举妄动”。
“一个敌国罪臣之女，抓了确实没有什么政绩可言，但也不能放之不管。交给经常与南楚打交道的李赤将军处置，貌似是最有利的选择了”。秦陌点点头，继续说道：“李赤将军虽然多次受挫于徐长莜，但在朝堂上没少表露对徐长莜的敬佩之心，想必不但不会为难一个女流之辈，还会以贵客待之”。
“可贵的是，徐长莜对李赤也有相同的敬佩之心，对其调军、用军赞不绝口。不然，南楚朝堂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怀疑其有不臣之心了。还真有些英雄相惜的味道，”阁主有些赞叹的说道。“或许，徐长莜的本意就是让方义送其女，通过胡老先生把人送交给李赤将军的。他怎会不明白，一个年迈的书生如何护得住，又能护几时”，阁主揣测着说道。
“把自己的女儿，唯一的牵挂，寄托于一个从未谋面之人，还是敌国的老对手，何等的气魄，”秦陌有些震撼地说道。
“也是无奈之举吧，还有李赤将军与徐长莜个人的国仇家怨公私分明”，阁主说道：“相识满天下，知音却是敌人，倒也云烟万里，佳话千载了”。
“若是张县令不能及时反应，做出准确的安排，又当如何是好？”秦陌揣测着问道。
“张清泉虽然平庸，为官却也勤恳。再说，天下哪有那么多天资卓越之才可用，相反的，这些相对平凡之辈却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职位，小心翼翼地做事。他们虽然没有惊才绝艳，却也扎实可靠”。阁主顿了顿，继续说道：“若还是让南楚的人得手，那就索性让他们再也出不了隋州城了”。一抹寒光在阁主眼角一闪而逝。
“用忠良之后的性命换取仕途前景，张县令与胡老先生师生一场，如此这般，让两人的关系变得越加敌对，恐怕……”秦陌疑惑地说道。
““抓”是为国为忠，“藏”是为情为义，至于手段，只是立场不同而已。胡老先生认为张清泉世故、圆滑，张清泉又觉得胡老先生不懂得变通。二人是谁也看不上谁。呵呵，想来这次能成为二人深入交流的契机，”阁主饶有兴趣地说道。
“凡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无法每时每刻都能做出完美的选择。取舍之道，在于轻重。轻重之分，又随人随时而异，”阁主顿了顿，继续说道：“但反过来讲，求多思广，大事可成。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虑周则成，虑缺则败。”
“嗯，说了很多，好像又什么都没说，”秦陌思索着，摇头说道。
阁主爽朗的笑道：“哈哈，有时候看问题片面而做出的选择，也不一定就很糟糕”。
“既做了南楚的生意，又保全了忠良之后，还促成了一段敌对双方英雄相惜的佳话。阁主所行之事令人钦佩，”秦陌作揖郑重地说道。
阁主微微一笑，说道：“一点小游戏而已，不足挂齿”。转头看向书童模样的年轻人，吩咐道：“等徐玉寰被送到李将军府后，放出风去，说李将军已获得南楚边境军事部署图”。
一旁的年轻人快速记录着。阁主垂眉思索，像是在计算着什么，说道：“时间倒也差不多”。
数日后，南楚猎场的帐篷里，康王爷正对着手下亲卫王忠发火，怒道：“没有抓到？知天阁的消息有误不成？”
“消息无误，王爷。只是，我们的人正准备动手时，一群官府的人突然包围了私塾，说是搜查可疑之人。接着就把徐玉寰抓进了县衙，也就无从下手了”，王忠回答道。
“然后，县衙是如何处置的？放了还是下狱关押了？”康王追问道。
王忠回答道：“后来听说县衙为讨好李赤，将人押送至李赤府上了”。
“李赤？罢了，徐长莜没少让李赤吃瘪，也算是死对头了，想必也不会善待徐玉寰的，”康王爷悻悻地说道：“可惜了一个美人儿”。
“王爷，此事竟如此巧合？”，一旁的师爷疑惑地问道。康王若有所思地转头看着师爷。师爷捋了捋胡子，继续说道：“县衙是如何得到消息的？是有人通风报信，或者有人把消息卖给了两个买主？”
“你是说，知天阁？”康王狐疑地看着师爷，随即摇摇头说道：“不太可能，此事若是被证实。知天阁不但面临巨额赔偿，从此再无信誉可言，也将会无生意可做”。
师爷点点头，接着转头看向王忠，说道：“县衙如何知晓此事的？那天的事，你详细说说”。
王忠点点头，略作思索后说道：“事后打听得知。江南楚家楚行雷的一个叫张六的随从偶然见到了徐玉寰的容貌，打算讨好自家公子，于是尾随上去，想探个底细。可能是被发现，起了争执，也有人说是听到了些什么，后来报了官。之后就……”
康王爷与师爷对视一眼，叹了口气，用埋怨的语气说道：“楚家？哼，自身难保了还整日想着寻欢作乐之事”。
就在这时，一支箭矢穿过帷帐，“嘟”的一声，钉在了帐篷中央的立柱上，剑尾剧烈震颤着。一道身影如鬼魅立刻出现在康王爷身前，目光冷厉，观察着四周。
众人一阵慌乱，王忠厉声喝道：“什么人？”随即急忙冲出了帐篷。
康王见并未有刺客，向身前的人挥了挥手，示意退下。看了一眼柱子上的箭矢。漆黑的羽箭，剑尾绑着一个竹筒。师爷急忙上前取下竹筒，双手奉上，说道：“王爷，出门在外，还是多带些人手的好。”
康王边拆解竹筒，边说道：“哈哈，王忠与霍存二人可抵千骑，足矣。”说着倒出里面一张金色的纸条。待康王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瞬间起身拍着桌子，怒喝道：“该死！”
师爷顿时吓了一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王爷如此动怒。身旁的霍存却未有任何举动，甚至连表情都未曾变化。“王爷，何事如此恼怒？”师爷向前一步，轻声问道。
“知天阁的消息，李赤得到了我们在边境的军事部署图”，康王缓缓坐下，阴冷的眼神望着桌上的竹筒说道，胸膛上下起伏着。
师爷拿起桌上的纸条仔细观看，很是不可置信地说道：“这……怎么可能，难道徐玉寰身上携带着部署图？”说着师爷像是明悟了一般，继续说道：“我明白了，这是保命的手段啊，原来徐长莜早有准备，这是用楚国的机密换家人性命啊！”
康王摇摇头，缓缓说道：“不会的，徐长莜是不会这么做的。我与他共事多年，此人虽然古板执拗，却绝不是卖国求荣，怕死之徒。宁可冒雪在除夕夜赶至兵部公办，也从不与不相干的人谈论国事。”
师爷揣度地说道：“会不会是徐玉寰临时绘制的？我听说，徐家有两个丫头，一个能歌善舞，妩媚多姿。一个却不喜好诗文歌赋，反而对排兵布阵，行军打仗颇有兴趣。吴将军的孙女吴虹玥，可谓巾帼英豪，对其都十分地佩服，自叹不如。”
“军事部署图如此复杂，每一块地形、地貌都需要数百上千人多次探查才能绘制出来，一个黄毛丫头，能么？”康王爷反驳道，可心里却十分拿捏不定。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师爷疑惑地说道：“难道是知天阁的消息出了岔子，或是李赤故意散布的谣言？”
“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消息有误，便是知天阁审查不实的过错，那他们就有的赔了”，康王爷望着桌上一张金色的甲子号消息吩咐道：“师爷，把钱准备好，尽快送至知天阁”。
“只是这知天阁如此传递消息，太失礼了吧”，师爷愤愤说道。
“无妨，传递消息的人只不过是受雇于知天阁，他们无处不在，也最不讲规则。这也是知天阁不好惹的原因之一”，康王说道：“另外，传令下去，边防增加巡查次数，做好防守，不可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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