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生意
很快阁主与秦陌便来到了另一间贵宾室，房间圆桌前坐着一身中原商人服饰的中年人，身后站着一位年轻人。中年人坐于桌前悠闲地品着茶，皮肤黝黑暗红，模样与中原人略有差异，浓密的眉毛下一双鹰眼般锐利的眼睛，炯炯有神，透着寒光。
阁主抬腿跨过门槛走进屋内，快步上前，笑脸盈盈地拱手道：“听闻贵客临门，有失远迎”。秦陌随阁主走进房间，一股药草味扑面而来。
中年人急忙放下茶杯，起身回礼道：“见过阁主，久闻阁主超凡脱俗，气质非凡。今日一见，果然仙风道骨，神采奕奕，如同仙人下凡，实在是传闻所不能及也”。
“贵客过奖了，不知贵客今日前来所为何事？”阁主问道，言谈间阁主与来人落座，秦陌站立于阁主身后，静静观察着。中年人起身的一瞬间，秦陌才发现，原来来人如此高大魁梧，像一座山，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这种感觉秦陌只在一个人面前体会到，就是那个统率全军的大将军老爹了。
“我想知道，两年内北方辽国发兵中原，胜算几何？”中年人直言不讳的说道，面带微笑看着阁主。轻松自然的神态，让人觉得像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中年人身后的年轻人和秦陌身体都是一震，仿佛都没想到中年人一开口就是天下，军国大事。
阁主却依旧一副风淡云轻的表情，笑道：“贵客所问之大，可不是普通价格可以买到答案的”。
中年人抬起左手手掌，伸在半空。身后的年轻人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放在中年人手掌之上。中年人看也不看地将银票轻轻拍在阁主面前的桌子上，问道：“可够？”
阁主看着中年人，淡淡地说道：“贵客应该知道知天阁的规矩，知天阁从不过问军政之事，还请贵客谅解”。
中年人再次挥手示意，年轻人又取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同样轻轻拍在桌上，问道：“可够？”
阁主目视前方，不语，眼睛也从未看过一眼桌上的银票。直到中年人第五次把银票拍在桌上。
“罢了，想来贵客今日不问出个所以然，是不肯罢休的。那我就说些不成气候的想法吧。”阁主转身看着中年人，叹了一口气说道。
“贵客想问战胜中原还是统治中原？”阁主似有深意地望着中年人说道。
“哦？有何区别？战胜自然是为统治”，中年人面露不解地说道。
“据知天阁的消息，贵国五年前就已经开始大肆购置马匹。长途跋涉的战马更是来者不拒，价格已经翻了三倍之多。按照以往牧场饲养量，以及从他国买入的皮革数量推算，重甲骑兵已经接近10万之数。而骑兵多以铁质甲胄与皮革相间。保护力度虽有降低，但行军速度和整体战力却是增加的，想要战胜中原又何须再等两年。只不过……”
中年人认真听着，面露满意之色。阁主顿了顿继续说道：“中原文化、风俗与你们的游牧生活迥异。如果想要征服中原，就必须学习中原的文化，才能更好地巩固统治。所以，守不住的江山，打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劳民伤财，实在是不智之举”。
“可以选拔中原有才之士朝堂为官，赏赐高官厚禄、良田宅地、美女珍奇”，中年人略作思索地说道。
“这是不够的，也并不可靠。好比一个孩童攒了一年的钱，怕卖货的货郎欺骗他无知，就交给了邻居大哥哥，让其代买”，阁主言此，很有深意的看着中年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更为重要的是时间。战胜中原之后，需要用最短的时间来实现统治的稳固，中原一旦获得短暂喘息，必定激烈反扑。到时，后果可想而知”。
“先生有何良策”，中年人面色凝重地说道。
“习农耕、了解中原统治制度、学习中原生活习俗，当然任用汉人为官从政也是很重要的”，阁主说道。
中年人点点头，起身作揖，恭敬地说道：“谢先生解惑”。
阁主起身，呵呵一笑说道：“不必客气，贵客此行不正是为了观察中原民风、民俗，比较两国异同吗？来我知天阁也不过是为了确认自己心中的想法，寻求一个决断的理由而已。对吧，完颜将军”。
秦陌心里就是一惊，此人竟然是北辽镇南将军完颜烈。
“哈哈，知天阁名不虚传。此次出行，就连我辽国都没几人知道”，完颜烈大笑道，对身后年轻人再次挥了挥手，取出一万两银票放在桌上。
“老夫谢过将军慷慨”，阁主拱手作揖说道。
望着完颜烈下山的背影，阁主转头看着紧握佩剑的秦陌，说道：“还算沉得住气，逞匹夫之勇才是最愚蠢的人”。
“阁老，我有些不明白，为何要帮北辽人？”秦陌望着远去的完颜烈，愤愤说道：“听父亲讲过，十几年前北辽在大周边境做过多少令人发指的事情，屠城数百，血染千里。多少妇孺变成了‘两脚羊’，阁老，您不会不知道那是什么吧”。秦陌强压着胸膛的怒火，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阁主摇了摇头，叹息道：“当年攻城略地，占领大周数百里土地的的确是完颜烈，但下令屠城的是耶律宏。现如今，正是因为执掌兵权的人是完颜烈，辽国的铁骑才迟迟没有南下。”
阁主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天下分崩离析，中原四国摩擦不断，北辽犬戎族虎视眈眈。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能让这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变成战火四起的修罗地狱。从此天下百姓再无生存之地，安身之所”。
“难道阁主愿意看到性情残暴的北辽政权一统天下？即便因此消除了战争，百姓又何尝不是进入了另一种水深火热的境地，”秦陌不解地看着阁主，问道。
阁主有些无奈地说道：“中原四国鼎力而争，不断的摩擦内耗，军队战力急剧下降。加之各国都或多或少遇到天灾、虫害。相互之间宁可隔岸观火，不肯施以援手，妄图靠着此消彼长增加国力差距。而北辽觊觎中原富庶繁华，举国同心，发兵中原已是定局，只是时间问题。学习中原文化需要些时日，既然阻止不了这场战争，也只好略作拖延。希望朝堂能多些准备吧”。
秦陌闻言沉默不语，略作沉思后，说道：“若北辽真的适应了中原文化，这与饮鸩止渴又有什么分别呢？”
阁主摇摇头，说道：“北辽武夫当权，中原推崇文治武功。两种制度相遇必然会产生政权的激烈碰撞，当权者之间本就有的冲突与矛盾被激化。同时，每个部族的风俗与信仰也大不相同，为了改变、统一，北辽朝堂势必会颁布无数条禁令。这就会导致诸多反抗、不满情绪的产生。如此，军民不再同心，朝堂与百姓也相互疏远。这便是中原的机会。”
秦陌恍然明悟，抱拳拱手说道：“是我唐突了，阁老见谅。”
阁主抬腿跨过门槛走进屋内，快步上前，笑脸盈盈地拱手道：“听闻贵客临门，有失远迎”。秦陌随阁主走进房间，一股药草味扑面而来。
中年人急忙放下茶杯，起身回礼道：“见过阁主，久闻阁主超凡脱俗，气质非凡。今日一见，果然仙风道骨，神采奕奕，如同仙人下凡，实在是传闻所不能及也”。
“贵客过奖了，不知贵客今日前来所为何事？”阁主问道，言谈间阁主与来人落座，秦陌站立于阁主身后，静静观察着。中年人起身的一瞬间，秦陌才发现，原来来人如此高大魁梧，像一座山，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这种感觉秦陌只在一个人面前体会到，就是那个统率全军的大将军老爹了。
“我想知道，两年内北方辽国发兵中原，胜算几何？”中年人直言不讳的说道，面带微笑看着阁主。轻松自然的神态，让人觉得像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中年人身后的年轻人和秦陌身体都是一震，仿佛都没想到中年人一开口就是天下，军国大事。
阁主却依旧一副风淡云轻的表情，笑道：“贵客所问之大，可不是普通价格可以买到答案的”。
中年人抬起左手手掌，伸在半空。身后的年轻人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放在中年人手掌之上。中年人看也不看地将银票轻轻拍在阁主面前的桌子上，问道：“可够？”
阁主看着中年人，淡淡地说道：“贵客应该知道知天阁的规矩，知天阁从不过问军政之事，还请贵客谅解”。
中年人再次挥手示意，年轻人又取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同样轻轻拍在桌上，问道：“可够？”
阁主目视前方，不语，眼睛也从未看过一眼桌上的银票。直到中年人第五次把银票拍在桌上。
“罢了，想来贵客今日不问出个所以然，是不肯罢休的。那我就说些不成气候的想法吧。”阁主转身看着中年人，叹了一口气说道。
“贵客想问战胜中原还是统治中原？”阁主似有深意地望着中年人说道。
“哦？有何区别？战胜自然是为统治”，中年人面露不解地说道。
“据知天阁的消息，贵国五年前就已经开始大肆购置马匹。长途跋涉的战马更是来者不拒，价格已经翻了三倍之多。按照以往牧场饲养量，以及从他国买入的皮革数量推算，重甲骑兵已经接近10万之数。而骑兵多以铁质甲胄与皮革相间。保护力度虽有降低，但行军速度和整体战力却是增加的，想要战胜中原又何须再等两年。只不过……”
中年人认真听着，面露满意之色。阁主顿了顿继续说道：“中原文化、风俗与你们的游牧生活迥异。如果想要征服中原，就必须学习中原的文化，才能更好地巩固统治。所以，守不住的江山，打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劳民伤财，实在是不智之举”。
“可以选拔中原有才之士朝堂为官，赏赐高官厚禄、良田宅地、美女珍奇”，中年人略作思索地说道。
“这是不够的，也并不可靠。好比一个孩童攒了一年的钱，怕卖货的货郎欺骗他无知，就交给了邻居大哥哥，让其代买”，阁主言此，很有深意的看着中年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更为重要的是时间。战胜中原之后，需要用最短的时间来实现统治的稳固，中原一旦获得短暂喘息，必定激烈反扑。到时，后果可想而知”。
“先生有何良策”，中年人面色凝重地说道。
“习农耕、了解中原统治制度、学习中原生活习俗，当然任用汉人为官从政也是很重要的”，阁主说道。
中年人点点头，起身作揖，恭敬地说道：“谢先生解惑”。
阁主起身，呵呵一笑说道：“不必客气，贵客此行不正是为了观察中原民风、民俗，比较两国异同吗？来我知天阁也不过是为了确认自己心中的想法，寻求一个决断的理由而已。对吧，完颜将军”。
秦陌心里就是一惊，此人竟然是北辽镇南将军完颜烈。
“哈哈，知天阁名不虚传。此次出行，就连我辽国都没几人知道”，完颜烈大笑道，对身后年轻人再次挥了挥手，取出一万两银票放在桌上。
“老夫谢过将军慷慨”，阁主拱手作揖说道。
望着完颜烈下山的背影，阁主转头看着紧握佩剑的秦陌，说道：“还算沉得住气，逞匹夫之勇才是最愚蠢的人”。
“阁老，我有些不明白，为何要帮北辽人？”秦陌望着远去的完颜烈，愤愤说道：“听父亲讲过，十几年前北辽在大周边境做过多少令人发指的事情，屠城数百，血染千里。多少妇孺变成了‘两脚羊’，阁老，您不会不知道那是什么吧”。秦陌强压着胸膛的怒火，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阁主摇了摇头，叹息道：“当年攻城略地，占领大周数百里土地的的确是完颜烈，但下令屠城的是耶律宏。现如今，正是因为执掌兵权的人是完颜烈，辽国的铁骑才迟迟没有南下。”
阁主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天下分崩离析，中原四国摩擦不断，北辽犬戎族虎视眈眈。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可能让这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变成战火四起的修罗地狱。从此天下百姓再无生存之地，安身之所”。
“难道阁主愿意看到性情残暴的北辽政权一统天下？即便因此消除了战争，百姓又何尝不是进入了另一种水深火热的境地，”秦陌不解地看着阁主，问道。
阁主有些无奈地说道：“中原四国鼎力而争，不断的摩擦内耗，军队战力急剧下降。加之各国都或多或少遇到天灾、虫害。相互之间宁可隔岸观火，不肯施以援手，妄图靠着此消彼长增加国力差距。而北辽觊觎中原富庶繁华，举国同心，发兵中原已是定局，只是时间问题。学习中原文化需要些时日，既然阻止不了这场战争，也只好略作拖延。希望朝堂能多些准备吧”。
秦陌闻言沉默不语，略作沉思后，说道：“若北辽真的适应了中原文化，这与饮鸩止渴又有什么分别呢？”
阁主摇摇头，说道：“北辽武夫当权，中原推崇文治武功。两种制度相遇必然会产生政权的激烈碰撞，当权者之间本就有的冲突与矛盾被激化。同时，每个部族的风俗与信仰也大不相同，为了改变、统一，北辽朝堂势必会颁布无数条禁令。这就会导致诸多反抗、不满情绪的产生。如此，军民不再同心，朝堂与百姓也相互疏远。这便是中原的机会。”
秦陌恍然明悟，抱拳拱手说道：“是我唐突了，阁老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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