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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危难乌枫岭

    无论天下风云如何变幻,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无非,舒心与糟心耳。

    金色的粟田并没有带给人们多少喜悦,因为收完田,就意味着骨肉分离,甚至永别。

    北方的秋天很怪,早晚比冬天还冷,午时又堪比夏日三伏。忽冷忽热的天气就如同这乱乱糟糟的世道,让人琢磨不透。而琢磨透的人,都在掌控着别人的命运。

    在此期间,荆芥奔走于各个衙门打点,他在为他的子孙求活路。这个铁骨铮铮的老汉,如今却折腰低眉,谄媚的给各个老爷们赔着笑脸。

    经过老人不断努力,大老爷看到了那张虎皮终于松口了:“呃,我尽量吧。”

    那张虎皮是荆芥年轻时打猎的战利品,有人出价白银千百两都没卖。

    一千两,一亩良田不过三十多两。很多人不解,说荆芥贪。此时才看出荆芥的高明。现在你拿田契去送礼,根本不鸟你。

    例如:县老爷收了田契,然后拿去送州老爷,“老爷,我治下有良田多少多少亩,请笑纳。”就算州老爷收了也不会太喜欢。

    而此时献上这难得的虎皮就不一样了。至少州老爷看得见,摸得着,关键还送得出去。

    没过几天,县老爷就传来了王令:念荆氏有追随大王开国之功,子孙后代忠义有加,秉持祖训,恪守誓言,孤心甚慰。如今荆氏人丁凋零,无以为继,孤感同身受,伤怀不已。故免除荆乐村赋税五年,兵役一年改徭役,望荆氏发扬祖上荣光,再创辉煌。

    消息一出,祠堂前的小广场上人潮熊熊,宰鸡烹羊好不热闹。

    那天,村里人喝光了村里所有的酒,吃光了村里所有的肉。他们勾肩搭背,他们抱头痛哭。他们载歌载舞,他们仰天狂笑。最后他们醉倒在这块立着誓言的土地上。

    他们不怕战场厮杀,他们能无畏冲锋。他们只是不愿同室操戈,骨肉相残。乡民尚知的道理,高高在上的王,怎么就不明白?

    皎洁的月光照射在远离人群的谷堆,荆略在荆河的怂恿下喝了两碗酒,脸色微红。

    初品酒香的荆略头有些晕,将头靠在秀儿的肩膀上,两个人的手十指相扣握在一起说着属于他们俩的悄悄话。

    芷娘远远的瞥了一眼马上回过头与妇人们继续聊天。免兵役的快乐,丰收的喜悦,一扫前几日的阴霾。

    次日,荆略背着弓囊,别上猎刀,拎上绳索去打猎了。秋天的猎物最为肥美,皮毛的行情也涨了不少。荆略要趁下雪封山前多多储存些猎物,甚至幻想得到一张虎皮。

    他先是查看前几日设下的几个陷阱,收获了一只野兔,挂在腰间继续前行。

    只有山林深处才会有大型野兽出没,所以荆略一路悠哉悠哉的如同逛风景。

    怪枫岭,因为枫树长得七扭八歪得此“雅称”。这个地方经常有野猪出没,荆略在这个地方设了捕兽飞索,三天时间应该有所收获。

    当荆略来到陷阱立刻火了,猎物被偷了!

    机关已经被触发,绳索在半空飘荡,齐刷刷的绳头对他诉说着被刀割断的委屈。地上还隐隐约约有点滴血迹,还有几个野兽的足迹。

    荆略琢磨着:“这是什么野兽?不是野猪,比狼大,比虎小!”

    荆略顺着痕迹走了几步,就在枯草间捡到了被割断的另一头绳索,还保持着绳套模样。

    “哼,敢偷老子的猎物,不打出你的绿屎算你没吃过韭菜!”

    义愤填膺的荆略摸索着痕迹向林子深处走去。

    走着走着终于见到了罪魁祸首,可是此时,荆略连大气都不敢喘!自己差点没吓出绿屎。

    只见一个魁梧的大汉,身上甲胄残破不堪,还有几根断箭插在上面。他背靠着大树,双手持刀,与一头体型硕大的狼对峙着。

    深林遇野兽没啥稀奇,可这是一头穿着甲胄的狼!从脖子到屁股都是软甲。一头穿着马甲的狼你见过吗?大胖媳妇的哈士奇就那个揍性,还是什么哈喽哭泣的,据说是女生专属。

    那头巨狼眼露凶光,恶狠狠的扫了荆略一眼,继续锁定那个大汉。

    荆略惊讶:这是个将军啊!身上的甲胄跟画里的荆万一样。

    将领慌忙之间中了荆略的陷阱,本就体力不支,又耽搁了一下缩短了距离,被这头狼追上。一人一狼拼杀撕咬了半天,都体力透支,这才不得不相互对峙,都在恢复体力,等机会给对方致命一击。

    将领也用余光看了看荆略,本以为得救了,发现来的是个孩子,也只能苦笑:“快走开!”

    荆略慢慢的取下弓箭,搭箭弯弓,弓弦被他拉得嘎嘎作响。轻声道:“这个跟老虎哪个值钱?”

    将领:“别惹它,它追了我两座山了,它的目标就是我。你快走,你不招惹它,它就不会攻击你。何况,就凭你手里那个小玩具,连它皮毛都伤不到!”

    将领的话使巨狼十分不爽,它此时虽是伤痕累累,到还不至于被直接忽视。为了表达它的不爽,咧开嘴,皱着鼻,露出锋利的獠牙,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并向前迈出一步!

    荆略眯起眼瞄准!

    将领暗暗赞叹:好个初生牛犊不怕虎!为啥不怕虎?因为比虎还虎,太虎!

    将领神色紧张,他要拼命了,自己死活不论,至少也要重伤眼前这个畜牲!给这个热心少年一丝生机。

    荆略并不是将领想的那样鲁莽冲动,在荆略左前方就是他布置的捕兽夹,那玩意威力巨大,老虎也不好使。一击不中,就利用捕兽夹,捕兽夹刚好在狼扑过来的必经之路!

    巨狼一步步逼近将领,在找适当的攻击距离与时机。将领微微弯曲躯干,尽量缩小目标。

    “呜!”狼扑了上去,侧头伸腿,目标,喉!

    “嗖”!荆略一箭射出!

    “嗷呜”

    一根箭羽深深的刺入狼的眼睛。狼吃痛甩头,攻击受制。将领搏命一刀“噗!”,斩下狼头。

    将领被掏空了所有力气,“扑通”一头栽倒昏死过去。

    荆略过去探了探鼻息,拾起将领的刀垫了垫:“好重!”军刀,浑厚锋利,散发着幽幽光芒。比起荆略铁片般的的猎刀,完全不是一回事。

    荆略也不客气,用大刀劈砍了几根树枝做了个爬犁,把将领和巨狼都扔在爬犁上,拖着爬犁回村。

    “这个肯定比老虎值钱!穿盔甲的狼,说出去都没人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