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梦想
关于秦双嫌弃她租的房子太逼仄狭窄，秦瑟很大度地没有生气，毕竟那家伙进门就撞了头，现在头上又青了一块，回去肯定是要被念叨的了。
这个租的单间就仅仅只能放得下一张床，连个床头柜都勉强，更别说放衣柜之类的了，秦瑟的东西几乎都是装在一个巨大行李箱里，除了一股脑儿地塞进床底下，还有些散落在床上，她面不改色地把自己的内裤塞进去枕头底下，然后邀请秦双坐下。
整个房间里面唯一一块净土，可能就是床头那里摆着的吉他了，擦拭得锃亮，看得出来主人很爱惜它。
秦双本来就身材高挑，站在这个像是豆腐块一样的小房间里头显的好像进了矮人国一样。
他艰难地缩在墙角的板凳上，因为床上都是某人的衣服，没法坐人，虽说衣服的主人并不介意。秦双觉得自己刚才答应跟她过来这里简直就是个大错特错的决定。
“来，把外套脱了，我这儿配备最齐全的可能就是医药箱了。”她打开了手中的医药箱，的确如她所言，箱子里有各种大小型号和图案的创可贴，各种很多叫不出名字来的药水药膏和纱布绷带。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么完备的医药箱。
“你之前不是跟你外公住一起的吗？为什么还要在外面租个房子？”他现在在老人公寓里住的房间，以前是书房来的，后来老人家把书房改成了他的房间。但是秦瑟之前的房间并没有动它，还是维持原样等着它主人时不时回来临幸一次。
“我晚上打工的地方结束的晚，而且有时候网吧也有夜班，都是凌晨下班的，回来的时候都很晚了，不想吵到外公。”
秦双抿着嘴，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这里房顶很矮，有种压抑的感觉，要是长期在这里住着，会抑郁也说不定。
他把外套褪下，里面手臂部位的衬衫已经被鲜红的血液浸湿，伤口并不大血早已止住了，因为体温偏低的关系，有点干涸发硬。
他来到这世界的第二天就摔过一跤，因为长期躺在病床上肌肉有些萎缩，关节部位就好像锈掉了一样，稍微做大点的动作就会发出咔嗒咔嗒的摩擦声，因此他还自嘲过自己有点像机器人。随后因为重新开始锻炼的缘故，他发现了他的身体对痛觉不太敏感，并不是他感觉不到，而是对疼痛的忍受度很强，所以这点小伤对于他来说只是有些像是蚂蚁咬的疼痒而已。
这应该就是原主爱打架的原因吧？他看到身上到处都是些细小的伤痕，有几处比较旧的伤疤都是很久以前留下的。
秦瑟小心翼翼地帮他把袖管卷起来，衣服那一块已经跟伤口粘在一起了，稍微一扯都会有那种撕裂的感觉。
嘶！
秦瑟倒吸一口凉气，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你都不疼的吗？我以前小时候摔了一跤，把膝盖给擦伤了，疼得我叫唤了好半天，后来外公给我买了糖葫芦我才消停的。你乖乖的啊，我等一下给你吃糖。哎呀，看着都疼！”
秦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大呼小叫地表演，好像受伤那个人是她一样，“你应该不缺生活费才对，为什么还要出去打工？”他有些不理解为什么有安逸日子不过，非要这样折腾来折腾去。
秦瑟头也没抬，专心地对着他的手臂伤口吹气，“小姨说，就这样，吹一吹就不疼啦！”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刚才秦双在问她问题，有些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因为你，我本来都存好钱准备去参加海选了。可是要外公照顾你已经很麻烦他了，总不能还要在一个退休老人家里白吃白喝的吧？伙食费是不是要给？你以为你喝的那些参汤，虫草汤，老鸡炖汤是怎么来的？嗯，那些都是外公的存货呵呵，我估计我那点钱是不够买那些的。”
她忽然不知道想了什么，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咂巴咂巴嘴，“今天煲的什么汤？我想念外公的炖汤了。”
“不知道。”秦双懒得理她。
“行吧，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大发慈悲陪你一起回去找出真相！”秦瑟捏着拳头用力挥了挥，一副我很为你着想的样子。
秦双想说你自己想蹭汤喝别拉上我，但是最后忍住了，点了点头说：“好。”
秦瑟继续麻利地给他包扎着伤口，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秦双说了什么，她微微瞪大眼睛，像是看到外星人一样看着秦双，“你是秦双吧？不会是什么外星人变的？我认识那个秦双好像一天不怼我就不舒服的，抢汤喝的时候可凶了！经常一点都不给我留。我都怀疑那家伙是不是被汤神附体了。”
汤神？这世间有这种奇怪的神吗？
等等，我什么时候抢汤喝了？秦双深吸一口气，“你是受虐狂吗？一天不被怼你就不舒服是不是？我等一下就跟你外公说你逃课去打工……”
“哥！亲哥！我刚才说错话了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我放了个屁。”秦瑟媚笑着在秦双的肩膀上捶打着，“哎呀，客官的肌肉可真紧实，平日里是怎么锻炼的呀？小的给你去泡茶好不好？”
“你到底一整天戴着个口罩干什么？”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的讨好模样秦双不为所动，倒是有些好奇她那个像是长在脸上的机器猫口罩。
“哦，这个啊。”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摘下脸上的口罩，只见左边的脸上一个紫红色的巴掌印显眼无比，可以想象到对方打她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气。
秦双的眉头皱了起来，似笑非笑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显得格外冷峻。
“我昨天不是去酒吧街那边派传单嘛，遇到个心情不好的大妈……我们主管都帮我出过气了，还帮我要了两百块的工伤补贴呢！”秦瑟掰着手指说着昨天的遭遇，喜滋滋地想着多了这两百块，又距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了一步。根本没发现周围的温度开始下降，越来越低。
“哎呀，其实我本来在网吧里面打工也有注意带口罩的。他们那群人爱吸烟，可是我秦瑟以后可是要成为专业歌手的人，怎么可能让他们的二手烟把我嗓子熏坏……”
秦双心里涌过一阵陌生的感觉，闷闷的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今天打完架发泄得差不多的负面情绪有开始上涌，他微微眯起眼睛，嗓音低沉：“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秦瑟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但也没有过分在意。她有些难为情地摆着手说：“你可别臭美了，我这可不都是为了你，我还要攒钱去申海市参加海选呢。”
秦双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他强行按捺住心里的想法，拿着外套站了起来，“走吧。你外公估计午睡要醒了。”
秦瑟听到他的提醒才开始有些着急起来，“哎呀，那得赶紧回去了，你回去了还要把衣服换下来别让他看见。”
秦双对她这种拙劣的掩饰嗤之以鼻，何况现在回去老爷子肯定都在厨房忙活了。与其在这里烦恼怎么样解释他手肘的伤，还不如想想怎么解释她脸上那个显眼的巴掌印吧。
事实证明秦瑟的反射弧的确比别人要长。
他们都走到了小区门口了，秦瑟才反应过来自己脸上的巴掌印怎么自圆其说。说自己打的？看起来不像，不解释外公肯定以为是校园霸凌了。事实上这个学期她连去学校都没去几天。
“你别进去了，”秦双停住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皱着眉头苦恼的样子，“不然东窗事发，也不用我去告状了，你立马就得暴露。”
秦瑟可怜兮兮地皱着脸，“我都走到这儿了，不上去喝口汤岂不是亏大发了！”
秦双摇摇头，指了指小区旁边的凉亭，“你在那边等我，我给你拿下来。”说完也不等秦瑟回应，自顾自地往公寓那边走去。
“秦双！”秦瑟在身后忽然出声，发现前面那个人好像没听见，又大声了点，“哥！”
秦双在前面止步，有些不耐地转头，不知道她又忘了交代什么。
“今天……谢谢你！”
大榕树下，少女一双弯成月牙的眼睛一闪一闪，就像天上的星星。
这个租的单间就仅仅只能放得下一张床，连个床头柜都勉强，更别说放衣柜之类的了，秦瑟的东西几乎都是装在一个巨大行李箱里，除了一股脑儿地塞进床底下，还有些散落在床上，她面不改色地把自己的内裤塞进去枕头底下，然后邀请秦双坐下。
整个房间里面唯一一块净土，可能就是床头那里摆着的吉他了，擦拭得锃亮，看得出来主人很爱惜它。
秦双本来就身材高挑，站在这个像是豆腐块一样的小房间里头显的好像进了矮人国一样。
他艰难地缩在墙角的板凳上，因为床上都是某人的衣服，没法坐人，虽说衣服的主人并不介意。秦双觉得自己刚才答应跟她过来这里简直就是个大错特错的决定。
“来，把外套脱了，我这儿配备最齐全的可能就是医药箱了。”她打开了手中的医药箱，的确如她所言，箱子里有各种大小型号和图案的创可贴，各种很多叫不出名字来的药水药膏和纱布绷带。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么完备的医药箱。
“你之前不是跟你外公住一起的吗？为什么还要在外面租个房子？”他现在在老人公寓里住的房间，以前是书房来的，后来老人家把书房改成了他的房间。但是秦瑟之前的房间并没有动它，还是维持原样等着它主人时不时回来临幸一次。
“我晚上打工的地方结束的晚，而且有时候网吧也有夜班，都是凌晨下班的，回来的时候都很晚了，不想吵到外公。”
秦双抿着嘴，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这里房顶很矮，有种压抑的感觉，要是长期在这里住着，会抑郁也说不定。
他把外套褪下，里面手臂部位的衬衫已经被鲜红的血液浸湿，伤口并不大血早已止住了，因为体温偏低的关系，有点干涸发硬。
他来到这世界的第二天就摔过一跤，因为长期躺在病床上肌肉有些萎缩，关节部位就好像锈掉了一样，稍微做大点的动作就会发出咔嗒咔嗒的摩擦声，因此他还自嘲过自己有点像机器人。随后因为重新开始锻炼的缘故，他发现了他的身体对痛觉不太敏感，并不是他感觉不到，而是对疼痛的忍受度很强，所以这点小伤对于他来说只是有些像是蚂蚁咬的疼痒而已。
这应该就是原主爱打架的原因吧？他看到身上到处都是些细小的伤痕，有几处比较旧的伤疤都是很久以前留下的。
秦瑟小心翼翼地帮他把袖管卷起来，衣服那一块已经跟伤口粘在一起了，稍微一扯都会有那种撕裂的感觉。
嘶！
秦瑟倒吸一口凉气，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你都不疼的吗？我以前小时候摔了一跤，把膝盖给擦伤了，疼得我叫唤了好半天，后来外公给我买了糖葫芦我才消停的。你乖乖的啊，我等一下给你吃糖。哎呀，看着都疼！”
秦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大呼小叫地表演，好像受伤那个人是她一样，“你应该不缺生活费才对，为什么还要出去打工？”他有些不理解为什么有安逸日子不过，非要这样折腾来折腾去。
秦瑟头也没抬，专心地对着他的手臂伤口吹气，“小姨说，就这样，吹一吹就不疼啦！”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刚才秦双在问她问题，有些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因为你，我本来都存好钱准备去参加海选了。可是要外公照顾你已经很麻烦他了，总不能还要在一个退休老人家里白吃白喝的吧？伙食费是不是要给？你以为你喝的那些参汤，虫草汤，老鸡炖汤是怎么来的？嗯，那些都是外公的存货呵呵，我估计我那点钱是不够买那些的。”
她忽然不知道想了什么，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咂巴咂巴嘴，“今天煲的什么汤？我想念外公的炖汤了。”
“不知道。”秦双懒得理她。
“行吧，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大发慈悲陪你一起回去找出真相！”秦瑟捏着拳头用力挥了挥，一副我很为你着想的样子。
秦双想说你自己想蹭汤喝别拉上我，但是最后忍住了，点了点头说：“好。”
秦瑟继续麻利地给他包扎着伤口，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秦双说了什么，她微微瞪大眼睛，像是看到外星人一样看着秦双，“你是秦双吧？不会是什么外星人变的？我认识那个秦双好像一天不怼我就不舒服的，抢汤喝的时候可凶了！经常一点都不给我留。我都怀疑那家伙是不是被汤神附体了。”
汤神？这世间有这种奇怪的神吗？
等等，我什么时候抢汤喝了？秦双深吸一口气，“你是受虐狂吗？一天不被怼你就不舒服是不是？我等一下就跟你外公说你逃课去打工……”
“哥！亲哥！我刚才说错话了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我放了个屁。”秦瑟媚笑着在秦双的肩膀上捶打着，“哎呀，客官的肌肉可真紧实，平日里是怎么锻炼的呀？小的给你去泡茶好不好？”
“你到底一整天戴着个口罩干什么？”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的讨好模样秦双不为所动，倒是有些好奇她那个像是长在脸上的机器猫口罩。
“哦，这个啊。”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摘下脸上的口罩，只见左边的脸上一个紫红色的巴掌印显眼无比，可以想象到对方打她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气。
秦双的眉头皱了起来，似笑非笑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显得格外冷峻。
“我昨天不是去酒吧街那边派传单嘛，遇到个心情不好的大妈……我们主管都帮我出过气了，还帮我要了两百块的工伤补贴呢！”秦瑟掰着手指说着昨天的遭遇，喜滋滋地想着多了这两百块，又距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了一步。根本没发现周围的温度开始下降，越来越低。
“哎呀，其实我本来在网吧里面打工也有注意带口罩的。他们那群人爱吸烟，可是我秦瑟以后可是要成为专业歌手的人，怎么可能让他们的二手烟把我嗓子熏坏……”
秦双心里涌过一阵陌生的感觉，闷闷的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今天打完架发泄得差不多的负面情绪有开始上涌，他微微眯起眼睛，嗓音低沉：“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秦瑟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但也没有过分在意。她有些难为情地摆着手说：“你可别臭美了，我这可不都是为了你，我还要攒钱去申海市参加海选呢。”
秦双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他强行按捺住心里的想法，拿着外套站了起来，“走吧。你外公估计午睡要醒了。”
秦瑟听到他的提醒才开始有些着急起来，“哎呀，那得赶紧回去了，你回去了还要把衣服换下来别让他看见。”
秦双对她这种拙劣的掩饰嗤之以鼻，何况现在回去老爷子肯定都在厨房忙活了。与其在这里烦恼怎么样解释他手肘的伤，还不如想想怎么解释她脸上那个显眼的巴掌印吧。
事实证明秦瑟的反射弧的确比别人要长。
他们都走到了小区门口了，秦瑟才反应过来自己脸上的巴掌印怎么自圆其说。说自己打的？看起来不像，不解释外公肯定以为是校园霸凌了。事实上这个学期她连去学校都没去几天。
“你别进去了，”秦双停住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皱着眉头苦恼的样子，“不然东窗事发，也不用我去告状了，你立马就得暴露。”
秦瑟可怜兮兮地皱着脸，“我都走到这儿了，不上去喝口汤岂不是亏大发了！”
秦双摇摇头，指了指小区旁边的凉亭，“你在那边等我，我给你拿下来。”说完也不等秦瑟回应，自顾自地往公寓那边走去。
“秦双！”秦瑟在身后忽然出声，发现前面那个人好像没听见，又大声了点，“哥！”
秦双在前面止步，有些不耐地转头，不知道她又忘了交代什么。
“今天……谢谢你！”
大榕树下，少女一双弯成月牙的眼睛一闪一闪，就像天上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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