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兼职
秦双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坐城轨。
跟老爷子说自己找到兼职了之后，老爷子还不信，非要跟着他过来。
于是到了星光城的时候，那个姓李的中年男人还以为他们俩都是介绍过来干活的。
“老爷子您这年纪不太适合，我们当场务的说白了就是打杂的，搬搬抬抬，这活儿年轻人干得，您的话就……呵呵，你懂的。”中年男人咧了咧嘴，不知道这老爷子是不是跑来添乱的。老实说，他看到高高瘦瘦的秦双时候也有些不满意，一看就不是能干重活的，但现在急着用人，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就过来看看，再说了，我看到你们不是还招群演吗？需不需要老一点的？我可以的。”老人笑呵呵，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秦双在旁边张了张嘴，最后没有说话。
中年人看了看手腕上的名牌假表，抹了把额头的油汗，“行吧，都进来，今天导演催得紧，就把您加进去了。这个小哥，你等下先跟着我熟悉熟悉片场，很多仪器很贵的，不能随便碰，还有一些地方也不能随便进，你都给我记熟了。”
秦双低声应是，转头看向旁边的张老爷子。老人家一副得意的模样竖起了手指在嘴巴前面，做出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以完全不符合老人家的矫健姿态三两步往前窜到带路的中年人身边，与他东拉西扯了起来。
秦双亦步亦趋跟在他们身后，听着老爷子跟那个叫李长光的中年人套话，这七十岁的老江湖全力施展，竟然没过一会儿剧组的信息都被套得干干净净，连男二进组第二天没拉裤拉链的事情都被抖落了出来。
秦双这是第一次见识到了看起来老实巴交，一副老好人模样的张德成老爷子还有这么一面。
秦双在一旁听着，时不时看到老人隐晦递过来的一个个得意的眼神，不知不觉倒感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无形间近了一些。
如那个叫自己称他为李哥的中年人所言，场务就是打杂的，李哥自己负责场内调度，搬搬抬抬的活就使唤秦双。
秦双记性很好，说过一次就不会忘，让李哥很省心。很多新人过来一不小心看着就会踩雷，场务负责多方协调就是个四面受气的工作。他都做好心理准备面对各方责难了，这孩子倒好，叫他干点啥绝对不含糊，两三下就干完了，手脚麻利不说，事情还干得妥妥帖帖。这还没半天呢，所有人就连导演都知道来了个场务小哥，颜值高力气大，人狠话不多。
不过最让李长光惊喜的并不是秦双惊人的记忆力，而是这小子看起来消瘦轻飘飘的，可是一手一个道具架，走得健步如飞。还以为老林给自己又塞了什么亲戚来体验生活，想不到这回真捡到宝了！
至于那个老爷子，除了刚开始拿了个小本本在那里写写画画被导演以为是哪里来的小报记者狗仔偷拍的，再三警告他不许在片场做笔记之后，倒也安生了许多。
老爷子穿着戏服站在一群衣衫褴褛的群演里面很不起眼。想不到这老人家还是个老群演来的，对剧组里面都门儿清，说话好听，人也实诚，说自己几十年了又重新回到老岗位上，继续发挥余热。
这还没到一会儿，就跟那群人说说笑笑，打成一片了。
秦双知道这场戏是那些流民冲击衙门，结果被衙门里面的官兵出来血腥镇压。
他活都干完了，便跟着站在一边看着。随着开始拍摄，他终于也知道了现在拍的这部电视剧叫什么名字了，《剑客》。本来没什么，可在见过了那位男一号和传说中没拉裤链的男二号之后，秦双就对这部电视剧改观了。
呵，贱客可还行。
也就里面那位叫做刘明的大反派有看头些。听闻那是拿过金星奖最佳男配提名的大佬。说起来，秦双好像以前也拿过，因为那个“一代天骄”的角色。
那人有个绰号，叫做火钳刘明。拿了足足七次提名，却一次拿奖都没拿成。每回都陪跑，就在大火之前止步，所以有娱乐狗仔笑称他“火钳刘明”。
事实上刘明他不用拿奖也够火的了，因为这个年年陪跑的事儿，近几年每到金星奖都会上一次热搜。每回都会出现“热心”网民给他统计这是第几次提名，然后开盘猜今年刘明到底能不能如愿以偿拿奖。每回“拿奖”那边选项的赔率都超高的。
当然，就算赢了也就送微特的积分虚拟货币一类的，华夏对于不正规赌博一类的活动还是零容忍的。
火钳刘明。
这是个戳人心窝子的绰号。秦双记在心里，千万别踩雷。因为等下结束了要去刘明那里收器材，刘明用的大刀还是双刀，因为这场戏要表现真实和质感，他要背着拍完这场戏。
那两把刀子，要两个壮汉齐心协力才能卸下来。本来是道具组的事，但因为壮汉没在，临时叫了秦双这个跟壮汉只占了半边的人上去凑数。
那两把刀子……就算李长光不叫自己去，秦双也想去瞧瞧的。
听说还没开刃，但那可是照着古代青龙偃月刀的样式去打的。
秦双玩过很多兵器，但是没玩过大刀。
场上演员他是一个也不认识了，但他就跟老爷子一样，仔细看着那些人表演。比起老爷子做笔记，他直接比对细节和动作记忆，与记忆里看过的理论知识相互印证，若有所思，获益良多。
他之前以为演戏就是拿着本子背书，然后假装自己是那个人，按照本子上面写的把表情动作做出来就完事了。
看过刘明的表演之后才发现好像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他那是外行人的想当然了。
刘明的表演可能在第十层，他只能看到第三四层，更深的东西以他现在的水平他看不出来。不过秦双觉得演戏还是挺有意思的，一个人可以有很多张面孔，要把那些复杂的东西在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表现出来，真的是一件很具挑战性又很新奇有趣的事情。
当刘明表演的时候，他好像就成为了那个叫秋日迟的汉子，表面对敌人阴狠狡诈，冷酷毒辣；暗地里对亲人却又温和细心，呵护有加。
这位演员很敬业，即使跟那两个明显看起来不是一个层次的男一男二对戏也很认真，这也直接导致了男一男二老被导演喊停，NG重来。
看着他们来来回回拍了五六遍，秦双都觉得累，更别说那群杵在太阳底下当背景板，等着导演喊过的群演了。
“咔！”导演开始没几秒又喊了停，他拿着一叠卷起来的稿纸换成圆筒，指了指男二号，“方英豪，你下来，我们先过一下，其他人先原地休息。”
导演也无奈，这投资方塞进来的人话说大声点都不行。一个大男人娇气得很，连喝水都要45度的温水，简直就是当爷供着。拍了一早上，进度慢得简直要吐血，这烧的都是钱啊！搁着是他找来的演员，早就让卷铺盖走人了！
秦双这才知道这男二号叫方英豪，名字倒是挺汉子的，作风也不拘小节，想不到演技也这么…狂野。字面意义上的狂野，这场戏他应该是义愤填膺，带着流民往前理论讨回公道的，却一副地主家要债的打手模样。
方英豪星探挖掘的，刚开始往歌手方向发展发现不太行，于是改拍剧。可能是这年头流行这款精致主义的白面书生吧，娱乐公司高层对他前景还是挺看好的，一直就这么顺风顺水被惯的，稍微有些不顺就开始发脾气。
“都是那些泥腿子，刚才不配合我往前走！不然那镜头肯定就过了！”他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发现温度不对，直接就往地上一扔，“什么玩意儿！”
谁也没想到这人会忽然扔杯子，“砰！”的一声杯子砸到了地上，水却撒了旁边的那几个人一身。
秋天天气不算热，所以当流民的群演们在太阳底下站着也还能接受。
可是这水一泼过来，本来流民就穿着单衣，这会儿秋风一吹，被泼了一身的张老爷子更是忍不住打起哆嗦来。
跟老爷子说自己找到兼职了之后，老爷子还不信，非要跟着他过来。
于是到了星光城的时候，那个姓李的中年男人还以为他们俩都是介绍过来干活的。
“老爷子您这年纪不太适合，我们当场务的说白了就是打杂的，搬搬抬抬，这活儿年轻人干得，您的话就……呵呵，你懂的。”中年男人咧了咧嘴，不知道这老爷子是不是跑来添乱的。老实说，他看到高高瘦瘦的秦双时候也有些不满意，一看就不是能干重活的，但现在急着用人，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就过来看看，再说了，我看到你们不是还招群演吗？需不需要老一点的？我可以的。”老人笑呵呵，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秦双在旁边张了张嘴，最后没有说话。
中年人看了看手腕上的名牌假表，抹了把额头的油汗，“行吧，都进来，今天导演催得紧，就把您加进去了。这个小哥，你等下先跟着我熟悉熟悉片场，很多仪器很贵的，不能随便碰，还有一些地方也不能随便进，你都给我记熟了。”
秦双低声应是，转头看向旁边的张老爷子。老人家一副得意的模样竖起了手指在嘴巴前面，做出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以完全不符合老人家的矫健姿态三两步往前窜到带路的中年人身边，与他东拉西扯了起来。
秦双亦步亦趋跟在他们身后，听着老爷子跟那个叫李长光的中年人套话，这七十岁的老江湖全力施展，竟然没过一会儿剧组的信息都被套得干干净净，连男二进组第二天没拉裤拉链的事情都被抖落了出来。
秦双这是第一次见识到了看起来老实巴交，一副老好人模样的张德成老爷子还有这么一面。
秦双在一旁听着，时不时看到老人隐晦递过来的一个个得意的眼神，不知不觉倒感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无形间近了一些。
如那个叫自己称他为李哥的中年人所言，场务就是打杂的，李哥自己负责场内调度，搬搬抬抬的活就使唤秦双。
秦双记性很好，说过一次就不会忘，让李哥很省心。很多新人过来一不小心看着就会踩雷，场务负责多方协调就是个四面受气的工作。他都做好心理准备面对各方责难了，这孩子倒好，叫他干点啥绝对不含糊，两三下就干完了，手脚麻利不说，事情还干得妥妥帖帖。这还没半天呢，所有人就连导演都知道来了个场务小哥，颜值高力气大，人狠话不多。
不过最让李长光惊喜的并不是秦双惊人的记忆力，而是这小子看起来消瘦轻飘飘的，可是一手一个道具架，走得健步如飞。还以为老林给自己又塞了什么亲戚来体验生活，想不到这回真捡到宝了！
至于那个老爷子，除了刚开始拿了个小本本在那里写写画画被导演以为是哪里来的小报记者狗仔偷拍的，再三警告他不许在片场做笔记之后，倒也安生了许多。
老爷子穿着戏服站在一群衣衫褴褛的群演里面很不起眼。想不到这老人家还是个老群演来的，对剧组里面都门儿清，说话好听，人也实诚，说自己几十年了又重新回到老岗位上，继续发挥余热。
这还没到一会儿，就跟那群人说说笑笑，打成一片了。
秦双知道这场戏是那些流民冲击衙门，结果被衙门里面的官兵出来血腥镇压。
他活都干完了，便跟着站在一边看着。随着开始拍摄，他终于也知道了现在拍的这部电视剧叫什么名字了，《剑客》。本来没什么，可在见过了那位男一号和传说中没拉裤链的男二号之后，秦双就对这部电视剧改观了。
呵，贱客可还行。
也就里面那位叫做刘明的大反派有看头些。听闻那是拿过金星奖最佳男配提名的大佬。说起来，秦双好像以前也拿过，因为那个“一代天骄”的角色。
那人有个绰号，叫做火钳刘明。拿了足足七次提名，却一次拿奖都没拿成。每回都陪跑，就在大火之前止步，所以有娱乐狗仔笑称他“火钳刘明”。
事实上刘明他不用拿奖也够火的了，因为这个年年陪跑的事儿，近几年每到金星奖都会上一次热搜。每回都会出现“热心”网民给他统计这是第几次提名，然后开盘猜今年刘明到底能不能如愿以偿拿奖。每回“拿奖”那边选项的赔率都超高的。
当然，就算赢了也就送微特的积分虚拟货币一类的，华夏对于不正规赌博一类的活动还是零容忍的。
火钳刘明。
这是个戳人心窝子的绰号。秦双记在心里，千万别踩雷。因为等下结束了要去刘明那里收器材，刘明用的大刀还是双刀，因为这场戏要表现真实和质感，他要背着拍完这场戏。
那两把刀子，要两个壮汉齐心协力才能卸下来。本来是道具组的事，但因为壮汉没在，临时叫了秦双这个跟壮汉只占了半边的人上去凑数。
那两把刀子……就算李长光不叫自己去，秦双也想去瞧瞧的。
听说还没开刃，但那可是照着古代青龙偃月刀的样式去打的。
秦双玩过很多兵器，但是没玩过大刀。
场上演员他是一个也不认识了，但他就跟老爷子一样，仔细看着那些人表演。比起老爷子做笔记，他直接比对细节和动作记忆，与记忆里看过的理论知识相互印证，若有所思，获益良多。
他之前以为演戏就是拿着本子背书，然后假装自己是那个人，按照本子上面写的把表情动作做出来就完事了。
看过刘明的表演之后才发现好像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他那是外行人的想当然了。
刘明的表演可能在第十层，他只能看到第三四层，更深的东西以他现在的水平他看不出来。不过秦双觉得演戏还是挺有意思的，一个人可以有很多张面孔，要把那些复杂的东西在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表现出来，真的是一件很具挑战性又很新奇有趣的事情。
当刘明表演的时候，他好像就成为了那个叫秋日迟的汉子，表面对敌人阴狠狡诈，冷酷毒辣；暗地里对亲人却又温和细心，呵护有加。
这位演员很敬业，即使跟那两个明显看起来不是一个层次的男一男二对戏也很认真，这也直接导致了男一男二老被导演喊停，NG重来。
看着他们来来回回拍了五六遍，秦双都觉得累，更别说那群杵在太阳底下当背景板，等着导演喊过的群演了。
“咔！”导演开始没几秒又喊了停，他拿着一叠卷起来的稿纸换成圆筒，指了指男二号，“方英豪，你下来，我们先过一下，其他人先原地休息。”
导演也无奈，这投资方塞进来的人话说大声点都不行。一个大男人娇气得很，连喝水都要45度的温水，简直就是当爷供着。拍了一早上，进度慢得简直要吐血，这烧的都是钱啊！搁着是他找来的演员，早就让卷铺盖走人了！
秦双这才知道这男二号叫方英豪，名字倒是挺汉子的，作风也不拘小节，想不到演技也这么…狂野。字面意义上的狂野，这场戏他应该是义愤填膺，带着流民往前理论讨回公道的，却一副地主家要债的打手模样。
方英豪星探挖掘的，刚开始往歌手方向发展发现不太行，于是改拍剧。可能是这年头流行这款精致主义的白面书生吧，娱乐公司高层对他前景还是挺看好的，一直就这么顺风顺水被惯的，稍微有些不顺就开始发脾气。
“都是那些泥腿子，刚才不配合我往前走！不然那镜头肯定就过了！”他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发现温度不对，直接就往地上一扔，“什么玩意儿！”
谁也没想到这人会忽然扔杯子，“砰！”的一声杯子砸到了地上，水却撒了旁边的那几个人一身。
秋天天气不算热，所以当流民的群演们在太阳底下站着也还能接受。
可是这水一泼过来，本来流民就穿着单衣，这会儿秋风一吹，被泼了一身的张老爷子更是忍不住打起哆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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