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繁星与杀无赦（2）
将发生的一切告知琳奈后，北予默干脆坐在地上，凌音上来看到这番景象，也顺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委托人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按照你说的，我们还有点麻烦要应付。”琳奈躺在地上，她身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但刚才消耗了太多精神力，已经没有办法再修补伤口。
“希露可呢，我们得想个办法找到她。”
“这个简单。”说罢，凌音举起霰弹枪，对着天空连开三枪，那把枪在她手里像是没有后坐力一样，每一枪的轨迹都和上一发完全吻合。
“等她来吧。”
意外地简单粗暴，但确实很高效。
凌音对希露可很信任，琳奈看起来也毫不怀疑她的实力，可北予默完全放不下心。凌音对琳奈的能力也有信心，但是他们找到她的时候形势很难称得上乐观。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北予默看看凌音，再看看琳奈，最后看看失梦人，从吃了药睡着到几度和死神擦肩而过，短短几个小时间经历了普通人一辈子能遇到的倒霉事，他感觉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似乎还挺强的，像现在能问出这种话来，说明自己还没疯……也可能是完全疯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反应同样不在旁边两个妹子的预料之中，第一次进入华胥所带来的强烈不适让其中一个一直在呕吐，另一个则是走一步摔两步，最后倒在了出发点，险些晕了过去。
莉莉安雅告诉北予默的信息太少了，在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能保持理智，并且有着作为新人好到不合理的表现，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对得起她对他的期待。
“你的灵匙，方便说一下作用吗？”
琳奈躺在地上，周围的玻璃和木碎挤压着她的后背，换谁来都不会觉得舒服，可坐起来对现在的她来说又太残忍了，尽可能遮住礼服上暴露皮肤的地方已经是她几次努力后的结果。现场气氛微妙到了除了北予默之外的人都会觉得尴尬的地方，一边是衣衫褴褛，一边是半裸男高，另一边穿着半裸男高的衣服，再不说点什么得尴尬死。
“啊，我用它的时候就是感觉身边的一切都变得很清晰，感觉像是时间变慢了一样。”北予默想了想，继续说道；“还有就是，每次对我有危险的地方，我都能看到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像是某种投影。”
“有听没有懂，能不能再详细点？”凌音问道。
凌音本来是不想加入这场对话的，对她来说只要没有麻烦事，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一来北予默第一回唤醒灵匙就能用得炉火纯青——至少在她眼里是这样，令人多少有点好奇，二来是她找北予默借的衣服大了不止一码，刚刚把他甩出去的时候整个衣服是相当透风的。这回在这里坐着不仅暴露了胸口和脖子之间的白皙肌肤，而出了汗后这衣服是如此该死地透明，即便是她这样不拘小节的人也难免粉面微红。
“就是……是不是变热了？”北予默还想说下去，但是过度透支体力加上这见鬼的高温天气，视野中的东西在逐渐变得模糊。
没有更多预兆，他向后仰去。
凌音确定他是晕过去了，在检查他没有大碍后，对琳奈摇了摇头。
琳奈的灵匙带来的低温也早已不复存在，不然她也想多吹一会儿空调。
凌音站起身，她打算承担站岗的重任，但刚站起来就又坐了下去。
“希露可那边解决了，马上就能回去。”
周围的景象正一点一点扭曲，除了让失梦人认清自己的梦，解决掉他们梦里的梦魇也是一种解除华胥的方式。他们这次运气不错，遇到了不少麻烦，但是有一个神秘又强大的同伴帮忙。
“我要跟莉莉安雅请个假。”
“那报告我来写吧，今天麻烦事不少，莉莉娅老师估计得缠我半天。”
“希露可的事呢？要告诉她吗？”
琳奈犹豫了几秒，点了点头。
“你的“恋人”出了点问题，是吗？以前没有这么狼狈过。”
“我会和她好好解释……”
睁开眼的一瞬间，能感觉到脑子像是被从泥浆中拽出，所有的感官重新开始运转，北予默试图坐起身，但身体毫无反应，似乎没有他想得那么听话。
“别乱动，你的神经还没缓过来。”
“感觉还好吗，北予默同学？如果想吐的话我们可以给你热一杯柠檬水。”
他张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是连喉管里的气都吐不出来，只能撑着沉重的眼皮看着凑到椅子旁的莉莉安雅和凌音。
“我去拿水。”凌音说着，走出了房间。
看着凌音离去的背影，他的目光重新回到莉莉安雅身上。莉莉安雅盯着他，一脸坏笑，但什么都没说。
北予默本来也没什么感觉，但是莉莉安雅的目光一直放在他身上，看得他逐渐有点不自在了。
“莉、莉莉娅？”憋了好半天，终于从喉咙中挤出这句话。尴尬已经要写到脸上了。
“感觉怎么样？”莉莉安雅给他留下的印象并不是那种乖巧的小女孩，她是拥有和外貌相符的童心的咖啡馆店主，是他的老板，也是帮他解决了燃眉之急的恩人——如果开工资算的话。
“我已经感觉要醒了，但是眼皮始终睁不开，脑子里空白一片，像是被什么东西淹没了一样，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只剩下一点意识告诉我要睁开眼……”
还没说完，莉莉安雅就摇头，很显然，她想听的不是这个。
“听说你的灵匙被激活了？”
“呃，是……”
听到北予默的答复，莉莉安雅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去。
“你先缓缓，等你脑袋清醒了随时可以找我，我想你还有很多问题想问。”
虽然从一个成年人的视角看一个小孩子这样趾高气昂地发话多少有点不爽，不过她说得没错。他刚才完全是在装傻，可也有点难以抑制自己积攒一路的好奇心，如果不是和凌音说的一样确实晕得想吐，或许他真的会逮住莉莉安雅把所有事情问个明白。
哦，该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强烈的恶心感在胃袋里逆流而上，他在凌音推开门的前一刻倾泻在了地毯上，如果她再来得早一点，说不定要洗的就不只是地毯了……
凌音绕过被他吐了一地的毯子，将一杯水放到了桌上。所幸这张桌子还是干净的，不然他真的怕她愣在原地，这样尴尬的就不只是他一个人了。
看着凌音捡起地上的毯子，在尽量不碰到正面的情况下把它拖出房间，他心里的罪恶感又增添了一分。
太丢人了。
“这是正常现象，多来几次就习惯了。”说着，凌音把毯子拖出去，“我以为你会吐到莉莉娅老师脸上，这样她就输我一杯拿铁了。”说罢，她关上了门。
这个女孩还是一如既往地少言，尽管刚刚她似乎开了个玩笑，却没有听众笑起来，但多少让他心里好受点了。她没有表现出厌恶的感觉，这一点足够让他磕一个头表示感谢。
“琳奈，再给我来一杯嘛。”
“客人还没走，我知道你很急，但先别急。”
偌大的店铺中，凌音正在和那个称为失梦人的高马尾女性交代后续，琳奈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换回了自己原来的睡衣，和对华胥里发生的事有着浓厚兴趣的莉莉安雅坐在吧台边上。
“我说……”莉莉安雅带着一点严肃的神情看着她，同时偷偷接了一杯，并在吧台下面拿了一块冰。冰块在她手心里迅速融化，而另一只手上的杯子里，果汁的温度正急速下降，顷刻间便起了一层白雾。“要不把咖啡馆改成酒馆吧。”
琳奈没有理她，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作为咖啡店主的家伙又在瞎扯。
鸢尾伏在吧台上，正在一边享用温暖得恰到好处的阳光，一边打盹，它似乎总是在打盹，就像莉莉安雅总是在开无厘头的玩笑。
“要不你考虑下让我当调酒师？然后再找几个捧场的花花公子，每天在这里举杯畅饮。”
“喔喔，和我想得一样呢，该说不愧是你吗！”
“……你只是想喝酒而已，而且我说的那种叫风俗店。”
“风俗店有什么……风俗店啊，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年终奖是一个陪我喝酒的牛郎。”
琳奈真的很不想再继续吐槽她，原本自己只是想挖苦她一下，没想到这个小萝莉的底线比她想象得还要低。她们可是一家正经的咖啡馆，虽然主职是帮人们驱除梦魇的工作，但是这家店的环境她们也同样需要——至少不能是几个醉汉一边对她们出言不逊一边占着座位疯狂制造噪音，然后让她们帮自己驱散梦魇。
“那能怎么办啊，我们的财政赤字已经好几个月了，本来就是一座小城市，出门找地方喝咖啡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莉莉安雅一屁股坐到吧台上，双脚在空中摆来摆去，金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白净的脸蛋和长长的睫毛使得她看上去像是一个洋娃娃，如果不是整天讲一些没品的笑话，说不定会被当成从童话书里逃出来的小公主。
“如果牺牲下你和凌音的色相，说不定我们一个月能赚够一辈子不愁吃喝的钱。”
琳奈很想翻她一个白眼，但是她只是盯着手里的啤酒，一个劲地瞎扯。虽然咖啡馆的收入远没有她说得那么不堪，可开销问题确实没办法坐视不管。尽管她和凌音拿到的薪水十分可观，在欧洲的一些核心城市都足够满足每月的开销，可咖啡馆的经营远远支付不起这样的成本，除了之前驱散梦魇留下的老本，就只是涤梦人的什么什么协会，以及政府的啥啥补贴，能勉强支撑她们在这种称不上发达的二三线小城里还勉强称得上繁华的地方开店。
这里的装修明显费了一番功夫，鱼肚白的大理石配上水刀工艺的拼花使得每面墙体的角线呼应得恰到好处，因为坐落在街道的转角处，能利用的空间比较有限，莉莉安雅在半圆的墙角垫了张出自比利时名匠之手的天鹅绒毯，每当那只贪睡的猫在那里晒太阳时，莉莉安雅都会抱着它坐在摊子上，裹一层小被子美美地打个盹。
整个咖啡馆的冷色调依照鸢尾的毛色来搭配，对于习惯了欧洲大金大银的琳奈来说，这些黑白灰的单色调背景充满了店家独特的品味。事实上，她也不喜欢富丽堂皇的宫殿和大气庄严的各种庄园，家里老人的品味和父亲的审美令她感到些许厌烦，在来到这个咖啡馆后，有一种审美共鸣的感觉，比起睡在那个七万英镑的床上，在这里打地铺都要舒服百倍。即使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里的造价不菲，莉莉安雅和原店主老魏能负担得起这笔钱，想必这家店的经营也并不需要在乎——可是莉莉安雅现在居然说她们负债好几个月了。
“委托人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按照你说的，我们还有点麻烦要应付。”琳奈躺在地上，她身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但刚才消耗了太多精神力，已经没有办法再修补伤口。
“希露可呢，我们得想个办法找到她。”
“这个简单。”说罢，凌音举起霰弹枪，对着天空连开三枪，那把枪在她手里像是没有后坐力一样，每一枪的轨迹都和上一发完全吻合。
“等她来吧。”
意外地简单粗暴，但确实很高效。
凌音对希露可很信任，琳奈看起来也毫不怀疑她的实力，可北予默完全放不下心。凌音对琳奈的能力也有信心，但是他们找到她的时候形势很难称得上乐观。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北予默看看凌音，再看看琳奈，最后看看失梦人，从吃了药睡着到几度和死神擦肩而过，短短几个小时间经历了普通人一辈子能遇到的倒霉事，他感觉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似乎还挺强的，像现在能问出这种话来，说明自己还没疯……也可能是完全疯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反应同样不在旁边两个妹子的预料之中，第一次进入华胥所带来的强烈不适让其中一个一直在呕吐，另一个则是走一步摔两步，最后倒在了出发点，险些晕了过去。
莉莉安雅告诉北予默的信息太少了，在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能保持理智，并且有着作为新人好到不合理的表现，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对得起她对他的期待。
“你的灵匙，方便说一下作用吗？”
琳奈躺在地上，周围的玻璃和木碎挤压着她的后背，换谁来都不会觉得舒服，可坐起来对现在的她来说又太残忍了，尽可能遮住礼服上暴露皮肤的地方已经是她几次努力后的结果。现场气氛微妙到了除了北予默之外的人都会觉得尴尬的地方，一边是衣衫褴褛，一边是半裸男高，另一边穿着半裸男高的衣服，再不说点什么得尴尬死。
“啊，我用它的时候就是感觉身边的一切都变得很清晰，感觉像是时间变慢了一样。”北予默想了想，继续说道；“还有就是，每次对我有危险的地方，我都能看到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像是某种投影。”
“有听没有懂，能不能再详细点？”凌音问道。
凌音本来是不想加入这场对话的，对她来说只要没有麻烦事，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一来北予默第一回唤醒灵匙就能用得炉火纯青——至少在她眼里是这样，令人多少有点好奇，二来是她找北予默借的衣服大了不止一码，刚刚把他甩出去的时候整个衣服是相当透风的。这回在这里坐着不仅暴露了胸口和脖子之间的白皙肌肤，而出了汗后这衣服是如此该死地透明，即便是她这样不拘小节的人也难免粉面微红。
“就是……是不是变热了？”北予默还想说下去，但是过度透支体力加上这见鬼的高温天气，视野中的东西在逐渐变得模糊。
没有更多预兆，他向后仰去。
凌音确定他是晕过去了，在检查他没有大碍后，对琳奈摇了摇头。
琳奈的灵匙带来的低温也早已不复存在，不然她也想多吹一会儿空调。
凌音站起身，她打算承担站岗的重任，但刚站起来就又坐了下去。
“希露可那边解决了，马上就能回去。”
周围的景象正一点一点扭曲，除了让失梦人认清自己的梦，解决掉他们梦里的梦魇也是一种解除华胥的方式。他们这次运气不错，遇到了不少麻烦，但是有一个神秘又强大的同伴帮忙。
“我要跟莉莉安雅请个假。”
“那报告我来写吧，今天麻烦事不少，莉莉娅老师估计得缠我半天。”
“希露可的事呢？要告诉她吗？”
琳奈犹豫了几秒，点了点头。
“你的“恋人”出了点问题，是吗？以前没有这么狼狈过。”
“我会和她好好解释……”
睁开眼的一瞬间，能感觉到脑子像是被从泥浆中拽出，所有的感官重新开始运转，北予默试图坐起身，但身体毫无反应，似乎没有他想得那么听话。
“别乱动，你的神经还没缓过来。”
“感觉还好吗，北予默同学？如果想吐的话我们可以给你热一杯柠檬水。”
他张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是连喉管里的气都吐不出来，只能撑着沉重的眼皮看着凑到椅子旁的莉莉安雅和凌音。
“我去拿水。”凌音说着，走出了房间。
看着凌音离去的背影，他的目光重新回到莉莉安雅身上。莉莉安雅盯着他，一脸坏笑，但什么都没说。
北予默本来也没什么感觉，但是莉莉安雅的目光一直放在他身上，看得他逐渐有点不自在了。
“莉、莉莉娅？”憋了好半天，终于从喉咙中挤出这句话。尴尬已经要写到脸上了。
“感觉怎么样？”莉莉安雅给他留下的印象并不是那种乖巧的小女孩，她是拥有和外貌相符的童心的咖啡馆店主，是他的老板，也是帮他解决了燃眉之急的恩人——如果开工资算的话。
“我已经感觉要醒了，但是眼皮始终睁不开，脑子里空白一片，像是被什么东西淹没了一样，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只剩下一点意识告诉我要睁开眼……”
还没说完，莉莉安雅就摇头，很显然，她想听的不是这个。
“听说你的灵匙被激活了？”
“呃，是……”
听到北予默的答复，莉莉安雅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去。
“你先缓缓，等你脑袋清醒了随时可以找我，我想你还有很多问题想问。”
虽然从一个成年人的视角看一个小孩子这样趾高气昂地发话多少有点不爽，不过她说得没错。他刚才完全是在装傻，可也有点难以抑制自己积攒一路的好奇心，如果不是和凌音说的一样确实晕得想吐，或许他真的会逮住莉莉安雅把所有事情问个明白。
哦，该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强烈的恶心感在胃袋里逆流而上，他在凌音推开门的前一刻倾泻在了地毯上，如果她再来得早一点，说不定要洗的就不只是地毯了……
凌音绕过被他吐了一地的毯子，将一杯水放到了桌上。所幸这张桌子还是干净的，不然他真的怕她愣在原地，这样尴尬的就不只是他一个人了。
看着凌音捡起地上的毯子，在尽量不碰到正面的情况下把它拖出房间，他心里的罪恶感又增添了一分。
太丢人了。
“这是正常现象，多来几次就习惯了。”说着，凌音把毯子拖出去，“我以为你会吐到莉莉娅老师脸上，这样她就输我一杯拿铁了。”说罢，她关上了门。
这个女孩还是一如既往地少言，尽管刚刚她似乎开了个玩笑，却没有听众笑起来，但多少让他心里好受点了。她没有表现出厌恶的感觉，这一点足够让他磕一个头表示感谢。
“琳奈，再给我来一杯嘛。”
“客人还没走，我知道你很急，但先别急。”
偌大的店铺中，凌音正在和那个称为失梦人的高马尾女性交代后续，琳奈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换回了自己原来的睡衣，和对华胥里发生的事有着浓厚兴趣的莉莉安雅坐在吧台边上。
“我说……”莉莉安雅带着一点严肃的神情看着她，同时偷偷接了一杯，并在吧台下面拿了一块冰。冰块在她手心里迅速融化，而另一只手上的杯子里，果汁的温度正急速下降，顷刻间便起了一层白雾。“要不把咖啡馆改成酒馆吧。”
琳奈没有理她，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作为咖啡店主的家伙又在瞎扯。
鸢尾伏在吧台上，正在一边享用温暖得恰到好处的阳光，一边打盹，它似乎总是在打盹，就像莉莉安雅总是在开无厘头的玩笑。
“要不你考虑下让我当调酒师？然后再找几个捧场的花花公子，每天在这里举杯畅饮。”
“喔喔，和我想得一样呢，该说不愧是你吗！”
“……你只是想喝酒而已，而且我说的那种叫风俗店。”
“风俗店有什么……风俗店啊，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年终奖是一个陪我喝酒的牛郎。”
琳奈真的很不想再继续吐槽她，原本自己只是想挖苦她一下，没想到这个小萝莉的底线比她想象得还要低。她们可是一家正经的咖啡馆，虽然主职是帮人们驱除梦魇的工作，但是这家店的环境她们也同样需要——至少不能是几个醉汉一边对她们出言不逊一边占着座位疯狂制造噪音，然后让她们帮自己驱散梦魇。
“那能怎么办啊，我们的财政赤字已经好几个月了，本来就是一座小城市，出门找地方喝咖啡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莉莉安雅一屁股坐到吧台上，双脚在空中摆来摆去，金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白净的脸蛋和长长的睫毛使得她看上去像是一个洋娃娃，如果不是整天讲一些没品的笑话，说不定会被当成从童话书里逃出来的小公主。
“如果牺牲下你和凌音的色相，说不定我们一个月能赚够一辈子不愁吃喝的钱。”
琳奈很想翻她一个白眼，但是她只是盯着手里的啤酒，一个劲地瞎扯。虽然咖啡馆的收入远没有她说得那么不堪，可开销问题确实没办法坐视不管。尽管她和凌音拿到的薪水十分可观，在欧洲的一些核心城市都足够满足每月的开销，可咖啡馆的经营远远支付不起这样的成本，除了之前驱散梦魇留下的老本，就只是涤梦人的什么什么协会，以及政府的啥啥补贴，能勉强支撑她们在这种称不上发达的二三线小城里还勉强称得上繁华的地方开店。
这里的装修明显费了一番功夫，鱼肚白的大理石配上水刀工艺的拼花使得每面墙体的角线呼应得恰到好处，因为坐落在街道的转角处，能利用的空间比较有限，莉莉安雅在半圆的墙角垫了张出自比利时名匠之手的天鹅绒毯，每当那只贪睡的猫在那里晒太阳时，莉莉安雅都会抱着它坐在摊子上，裹一层小被子美美地打个盹。
整个咖啡馆的冷色调依照鸢尾的毛色来搭配，对于习惯了欧洲大金大银的琳奈来说，这些黑白灰的单色调背景充满了店家独特的品味。事实上，她也不喜欢富丽堂皇的宫殿和大气庄严的各种庄园，家里老人的品味和父亲的审美令她感到些许厌烦，在来到这个咖啡馆后，有一种审美共鸣的感觉，比起睡在那个七万英镑的床上，在这里打地铺都要舒服百倍。即使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里的造价不菲，莉莉安雅和原店主老魏能负担得起这笔钱，想必这家店的经营也并不需要在乎——可是莉莉安雅现在居然说她们负债好几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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