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维特莉尔（2）
“还好吗？”
“比想象中要糟糕一点……”
这句话是实话，北予默做梦都没想到，原以为这里的学生和教授，各个都是柏拉图或者伽利略那样求知若渴的天才，克列苏尔德的出现一下给他打醒了。
“克列苏尔德教授带过七八届涤梦人，有一半是夜巡官。除了性格比较难应付，其他方面是真正的大师。”
凌音看着手中的档案，也不知道这一沓纸是谁印的，上面写着对各个教授的评价。
她递给北予默一张，北予默接过那张纸，上面印的头像分外眼熟。
“莉莉安雅·维特莉尔，现维特莉尔学院副校长，曾任1996年加拿大总统，三岁时以一己之力领导敦刻尔克大撤退，并被伊丽莎白女王授予皇家荣誉勋章……”
“打断一下，这是官方的档案吗？”
“不是，刚才疯梅林先生车上也有卖，2美元一份。”
“……”
从第一句开始槽点就爆炸了。
网络小说都不带这么写的，编的人也得有个限度吧？
莉莉安雅？那个整天在店里偷橙汁喝的迷惑生物，姑且能猜到她变大变小的能力和灵匙有关，但总不至于忽悠人到当上总统的程度吧？
“这几句话里有哪些是真的吗？”
“从副校长开始，应该都是莉莉娅老师自己写的……”
北予默用手按住额头，即使没把这些话当回事，但还是感觉眼前一黑。
“老师是另一个学院的院长，为这所学校命名用的是她的姓氏。”
哦，真的假的，居然比编出来的还要牛逼，该说不愧是莉莉安雅吗？
“但是从后面开始，她可能在写的时候喝了不少酒。”
想吐槽的事情太多，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
“克列苏尔德教授那个不会也是自己写的吧？”
“只有莉莉娅老师会自己编，剩下的资料全都来自往届的学长学姐。”
凌音一张接一张地翻看，同时不忘从中抽出几份。
“没有夏缇的吗？”
“找不到，因为是特邀教授，没计入正式教师名单里。”
北予默叹了口气，本想了解下夏缇的研究方向，说不定能抱她大腿。
这下看来，导师只能从凌音手上的档案里面找了。
希望不是所有教授都这么古怪。
一张卡片从箱子的拉杆上掉了下来，北予默捡起来看了一眼，把它塞进了口袋。
维特莉尔学院的老师都是这副德行吗？
一个口无遮拦的老爷爷，一个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小女孩……如果莉莉安雅真的能算小女孩。
即便这里是一众科学界或者商界大佬的母校，可管理这所学校的老师很难让人放得下心。
推开宿舍门，就能看到窗外的湖泊。
这里的采光非常好，前面就是一片寒带针叶林。
地上落了一地的松果，在这远离喧嚣尘世的林中被风吹到湖底，或者被路过的松鼠拿去当晚餐。
北予默有种感觉，如果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那说不定能像这片森林，或者地上的松果一样，在这安静的湖区待一辈子。
可自己是……
“夜巡官！？”
他转过头，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人。
一头褐色卷发的欧洲男孩，头上一顶花呢制成的猎鹿帽，身上披着短披肩大衣，还留着一小撮胡子。
“嘿，伙计，我没做错任何事，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
男孩举起双手，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说着什么，北予默听不懂，也不感兴趣。
他退出房间，看了看房门号，又拿出档案，确认自己没走错后又重新推开门。
为什么这个人在我的宿舍里？还举着双手，像个被抓现行的小偷。
三秒钟的漫长思考之后，他开口道：
“你来做什么？”
“这是我的宿舍。”听到北予默用的是中文，他也迅速转变了自己的语言模式。
北予默转过身去，低头翻找手上的资料。
“华森·科多雷？”
“是，是我。”
“那我们就是舍友了。”
他收起资料，转过身来。
北予默真的很想吐槽，一天到晚麻烦没完没了。
本来他都准备好了给小偷一个下马威，让他见识见识夜巡官的厉害，结果对方居然是自己素未谋面的舍友。
“哦，上帝啊，你是我的舍友？”
华森伸出手来，北予默握住他的手以示回应。
“我不是上帝。”
华森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
北予默看他呆住了，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装牛逼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他只是想从容地应对别人的话，这样看起来能显得自己游刃有余。
可他忘记了一件事，毫无社交经验的阴角，想要显得从容，还是太难了点。
“你是夜巡官，在这里和上帝能有什么区别？”
华森笑嘻嘻的，似乎完全不介意北予默的“幽默”。
“啊，嗯。”
“哥们怎么称呼？”
“可以直接叫我北予默，”他打量着华森，这身衣服看起来很眼熟。“你这是……在角色扮演吗？”
“居然被你看出来了。”
“我看过福尔摩斯。”北予默点点头。
华森，这个名字和福尔摩斯身边那个医生一模一样。
舍友这身打扮，让人看得出他真的很喜欢那本小说。
“弗莱彻导演真的很会选角，唐尼就是当侦探的料！”
好吧，也可能喜欢的是电影。
“失言了，你可以叫我华森。”华森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咳嗽了几声。
“你是夜巡官吧？是吧是吧。”
这人哪来这么灵通的消息？
对了，琳奈说过，整个维特莉尔都知道出了一个新的夜巡官。
“算是吧。”
“华森，问你个事。”
“默兄，有事你直说。”
华森躺在椅子上拍拍胸口，以一个很懒散的姿势递给北予默一个“相信我”的眼神。
“全校都知道有个新来的夜巡官，是吗？”
“那肯定，有天晚上学校的论坛服务器差点卡死，第二天渔人报上写的就是这件事了。”华森抬头看着天花板，张着嘴，像是在发呆。
“我活这么大岁数从没听说夜巡官还要上课，你是第一个。”说着，他递给北予默一瓶啤酒。
刚才收拾房间的时候，北予默发现这家伙带的全是酒，还有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是香水。
“有论坛么，上面说了什么？”
华森将手机递到北予默眼前，各种大大小小的板块上或多或少都有人在讨论这件事。
“第九席？为什么不是末席？新来的人这么厉害嘛！”
“帅不帅？我听说是个亚洲美男。”
“他也有灵匙？是不是一个人可以对付上百只梦魇？”
“……”
“嘿，伙计，咱们也是舍友了，能不能给我透露点消息？”
“你想干什么？”北予默下意识向后挪了一步。
“没事，我没想知道你灵匙的能力，就是问一嘴，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
“……我去打工，遇到了莉莉安雅，然后就被人推荐进来了。”
“维特莉尔教授？嘿，这条我能发不？给你一半的版费！”
“随你，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华森在电脑上猛地敲了一阵键盘后，看向北予默：
“走吧，到饭点了，我请客，再多给我讲讲吧！”
北予默起身，从床上一跃而下，跟着华森走出了宿舍楼。
“你就不怕我在吹牛么，什么事都往上写。”
“你可是夜巡官，默兄，你是不是不知道夜巡官意味着什么？老实说，法国总统能跟我吹牛我也不会介意多听一阵。”
宿舍楼距离食堂并不算远，和华森闲扯了几分钟，他们推开了学生食堂的门。
“哇哦。”
映入眼帘的是六米余高的穹顶，古老的石砖上留着生长了不知道多少个世纪的青苔。
地板明显认真打磨过了，可还是因禁不住时间的磨砺而变得粗糙。
门梁上有一块白色涂鸦，画的是一只扮鬼脸的狼头，旁边的签名写着“VOLK”。
食堂的天花板上吊着几盏十九世纪的水晶灯，看上去重到掉下来应该能直接砸烂餐桌。
不少学生已经开始享用校方提供的午餐，似乎没有人觉得时代感过于强烈的食堂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是不是穿越了？怎么这里看着像是女巫集会才用得到的地方？北予默心中想到。
华森找了两个餐盘，示意北予默跟着他。
“你来这里几天了？”
“两天吧，昨天晚上之前我都是在宿舍里吃面包。你知道的，收拾那些器材真的很费时间。”
刚才在宿舍里看到华森的榻榻米上摆着一堆相机和镜头，看得出他收拾房间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我还以为学校给我分配错宿舍了，档案里可没写我是跟谁住一起。”
食堂收挪威克朗和美元，北予默手上只有几张欧元大钞，剩下的都在还没激活的银行卡里。
按照华森说的，这顿饭算他付给北予默“稿费”。
本以为这里做的食物会是鱼类居多，不喜欢海产的北予默已经做好了功课，挪威人靠海吃海，这里的面包或许是他的主要食粮。
校方似乎很照顾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们，从潘帕斯牛肉到泰国咖喱，做出这些菜的后厨明显有着世界级的水准。
“不介意的话，能不能透露一下，你平时的工作都是干什么的？”
华森嚼着鸡腿肉，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芒。
PS：VOLK是由俄语单词音译而来，原意是“狼”。
“比想象中要糟糕一点……”
这句话是实话，北予默做梦都没想到，原以为这里的学生和教授，各个都是柏拉图或者伽利略那样求知若渴的天才，克列苏尔德的出现一下给他打醒了。
“克列苏尔德教授带过七八届涤梦人，有一半是夜巡官。除了性格比较难应付，其他方面是真正的大师。”
凌音看着手中的档案，也不知道这一沓纸是谁印的，上面写着对各个教授的评价。
她递给北予默一张，北予默接过那张纸，上面印的头像分外眼熟。
“莉莉安雅·维特莉尔，现维特莉尔学院副校长，曾任1996年加拿大总统，三岁时以一己之力领导敦刻尔克大撤退，并被伊丽莎白女王授予皇家荣誉勋章……”
“打断一下，这是官方的档案吗？”
“不是，刚才疯梅林先生车上也有卖，2美元一份。”
“……”
从第一句开始槽点就爆炸了。
网络小说都不带这么写的，编的人也得有个限度吧？
莉莉安雅？那个整天在店里偷橙汁喝的迷惑生物，姑且能猜到她变大变小的能力和灵匙有关，但总不至于忽悠人到当上总统的程度吧？
“这几句话里有哪些是真的吗？”
“从副校长开始，应该都是莉莉娅老师自己写的……”
北予默用手按住额头，即使没把这些话当回事，但还是感觉眼前一黑。
“老师是另一个学院的院长，为这所学校命名用的是她的姓氏。”
哦，真的假的，居然比编出来的还要牛逼，该说不愧是莉莉安雅吗？
“但是从后面开始，她可能在写的时候喝了不少酒。”
想吐槽的事情太多，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
“克列苏尔德教授那个不会也是自己写的吧？”
“只有莉莉娅老师会自己编，剩下的资料全都来自往届的学长学姐。”
凌音一张接一张地翻看，同时不忘从中抽出几份。
“没有夏缇的吗？”
“找不到，因为是特邀教授，没计入正式教师名单里。”
北予默叹了口气，本想了解下夏缇的研究方向，说不定能抱她大腿。
这下看来，导师只能从凌音手上的档案里面找了。
希望不是所有教授都这么古怪。
一张卡片从箱子的拉杆上掉了下来，北予默捡起来看了一眼，把它塞进了口袋。
维特莉尔学院的老师都是这副德行吗？
一个口无遮拦的老爷爷，一个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小女孩……如果莉莉安雅真的能算小女孩。
即便这里是一众科学界或者商界大佬的母校，可管理这所学校的老师很难让人放得下心。
推开宿舍门，就能看到窗外的湖泊。
这里的采光非常好，前面就是一片寒带针叶林。
地上落了一地的松果，在这远离喧嚣尘世的林中被风吹到湖底，或者被路过的松鼠拿去当晚餐。
北予默有种感觉，如果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那说不定能像这片森林，或者地上的松果一样，在这安静的湖区待一辈子。
可自己是……
“夜巡官！？”
他转过头，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人。
一头褐色卷发的欧洲男孩，头上一顶花呢制成的猎鹿帽，身上披着短披肩大衣，还留着一小撮胡子。
“嘿，伙计，我没做错任何事，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
男孩举起双手，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说着什么，北予默听不懂，也不感兴趣。
他退出房间，看了看房门号，又拿出档案，确认自己没走错后又重新推开门。
为什么这个人在我的宿舍里？还举着双手，像个被抓现行的小偷。
三秒钟的漫长思考之后，他开口道：
“你来做什么？”
“这是我的宿舍。”听到北予默用的是中文，他也迅速转变了自己的语言模式。
北予默转过身去，低头翻找手上的资料。
“华森·科多雷？”
“是，是我。”
“那我们就是舍友了。”
他收起资料，转过身来。
北予默真的很想吐槽，一天到晚麻烦没完没了。
本来他都准备好了给小偷一个下马威，让他见识见识夜巡官的厉害，结果对方居然是自己素未谋面的舍友。
“哦，上帝啊，你是我的舍友？”
华森伸出手来，北予默握住他的手以示回应。
“我不是上帝。”
华森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
北予默看他呆住了，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装牛逼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他只是想从容地应对别人的话，这样看起来能显得自己游刃有余。
可他忘记了一件事，毫无社交经验的阴角，想要显得从容，还是太难了点。
“你是夜巡官，在这里和上帝能有什么区别？”
华森笑嘻嘻的，似乎完全不介意北予默的“幽默”。
“啊，嗯。”
“哥们怎么称呼？”
“可以直接叫我北予默，”他打量着华森，这身衣服看起来很眼熟。“你这是……在角色扮演吗？”
“居然被你看出来了。”
“我看过福尔摩斯。”北予默点点头。
华森，这个名字和福尔摩斯身边那个医生一模一样。
舍友这身打扮，让人看得出他真的很喜欢那本小说。
“弗莱彻导演真的很会选角，唐尼就是当侦探的料！”
好吧，也可能喜欢的是电影。
“失言了，你可以叫我华森。”华森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咳嗽了几声。
“你是夜巡官吧？是吧是吧。”
这人哪来这么灵通的消息？
对了，琳奈说过，整个维特莉尔都知道出了一个新的夜巡官。
“算是吧。”
“华森，问你个事。”
“默兄，有事你直说。”
华森躺在椅子上拍拍胸口，以一个很懒散的姿势递给北予默一个“相信我”的眼神。
“全校都知道有个新来的夜巡官，是吗？”
“那肯定，有天晚上学校的论坛服务器差点卡死，第二天渔人报上写的就是这件事了。”华森抬头看着天花板，张着嘴，像是在发呆。
“我活这么大岁数从没听说夜巡官还要上课，你是第一个。”说着，他递给北予默一瓶啤酒。
刚才收拾房间的时候，北予默发现这家伙带的全是酒，还有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是香水。
“有论坛么，上面说了什么？”
华森将手机递到北予默眼前，各种大大小小的板块上或多或少都有人在讨论这件事。
“第九席？为什么不是末席？新来的人这么厉害嘛！”
“帅不帅？我听说是个亚洲美男。”
“他也有灵匙？是不是一个人可以对付上百只梦魇？”
“……”
“嘿，伙计，咱们也是舍友了，能不能给我透露点消息？”
“你想干什么？”北予默下意识向后挪了一步。
“没事，我没想知道你灵匙的能力，就是问一嘴，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
“……我去打工，遇到了莉莉安雅，然后就被人推荐进来了。”
“维特莉尔教授？嘿，这条我能发不？给你一半的版费！”
“随你，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华森在电脑上猛地敲了一阵键盘后，看向北予默：
“走吧，到饭点了，我请客，再多给我讲讲吧！”
北予默起身，从床上一跃而下，跟着华森走出了宿舍楼。
“你就不怕我在吹牛么，什么事都往上写。”
“你可是夜巡官，默兄，你是不是不知道夜巡官意味着什么？老实说，法国总统能跟我吹牛我也不会介意多听一阵。”
宿舍楼距离食堂并不算远，和华森闲扯了几分钟，他们推开了学生食堂的门。
“哇哦。”
映入眼帘的是六米余高的穹顶，古老的石砖上留着生长了不知道多少个世纪的青苔。
地板明显认真打磨过了，可还是因禁不住时间的磨砺而变得粗糙。
门梁上有一块白色涂鸦，画的是一只扮鬼脸的狼头，旁边的签名写着“VOLK”。
食堂的天花板上吊着几盏十九世纪的水晶灯，看上去重到掉下来应该能直接砸烂餐桌。
不少学生已经开始享用校方提供的午餐，似乎没有人觉得时代感过于强烈的食堂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是不是穿越了？怎么这里看着像是女巫集会才用得到的地方？北予默心中想到。
华森找了两个餐盘，示意北予默跟着他。
“你来这里几天了？”
“两天吧，昨天晚上之前我都是在宿舍里吃面包。你知道的，收拾那些器材真的很费时间。”
刚才在宿舍里看到华森的榻榻米上摆着一堆相机和镜头，看得出他收拾房间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我还以为学校给我分配错宿舍了，档案里可没写我是跟谁住一起。”
食堂收挪威克朗和美元，北予默手上只有几张欧元大钞，剩下的都在还没激活的银行卡里。
按照华森说的，这顿饭算他付给北予默“稿费”。
本以为这里做的食物会是鱼类居多，不喜欢海产的北予默已经做好了功课，挪威人靠海吃海，这里的面包或许是他的主要食粮。
校方似乎很照顾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们，从潘帕斯牛肉到泰国咖喱，做出这些菜的后厨明显有着世界级的水准。
“不介意的话，能不能透露一下，你平时的工作都是干什么的？”
华森嚼着鸡腿肉，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芒。
PS：VOLK是由俄语单词音译而来，原意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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