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验尸
“如何做到的？你知道吗？”赵大叔赶紧追问道。
“我知道一些，但记不太清了。”石川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好好想一想。这对我非常重要。”赵大叔急切地问道，甚至有点请求的意思。
“赵大叔，你平时是怎么做的呢？你说一说，或许，可以给我一点提醒。”石川可不能随意开口，要说就一定要说他们不知道的，才会说服力。
“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我主要是依据死者身体的僵硬程度来判断。一般死者出现尸僵都是由头部到脚部，比如脖颈僵硬一般在二至三个时辰，肩和肘僵硬在四个时辰左右，六个时辰以上的全身都可能出现僵硬。而死亡超过十二个时辰的尸体，就开始恢复柔软。”赵大叔讲到专业知识的时候，滔滔不绝，说得非常仔细而认真。
这些都是他的经验之谈。
“还有吗？”石川大致想到一个不错的方法糊弄，但并不着急说出来。
“尊夫人尸体发现时，全身已经僵硬，也就是说死亡超过六个时辰，但并未出现缓解的状态，所以并未超过十二个时辰，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也无法确定。”赵大叔想了想，用袁平方的妻子作为例子加以说明。
石川脸色瞬间冷了下去，静静地望着赵大叔，一副苦主该有的表情。
“抱歉，不该用尊夫人来加以说明。”赵大叔明显感觉到了石川的冷冽，连忙道歉。
石川继续沉默了一小会儿，周遭的空气都快停滞了，连站在不远处的狄仁杰几人都屏息凝神。
“你，有没有看过尸体上会出现的斑痕？有没有观察尸体眼睛里浑浊的程度？有没有测量过尸体的体温呢？”石川冷冷地说道，俨然是在教授一个不学无术的弟子一般。
“可以用这些去判断？”赵大叔不信。
“为什么不可以？你尝试过吗？”石川反问道。
石川的话犹如一把巨锤，撞击着赵大叔的灵魂。
作为一名仵作，曾经自然是想通过各种方式去获取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可他，一名是被称为“火眼金睛”的男人，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优秀，所以沉浸在自我成就的满足之中，并未想过改变。
哪怕曾经对这些现象有过经历，也只是一晃而过，依旧用自己最熟悉、最相信的方法去下判断。
此刻，他相信对面这个年轻人没有骗他，因为他确实也发现了某些规律，只是没有去分析和总结。
“那判断的依据是什么？”赵大叔无比渴望地望着石川，目光纯粹，像极了一个求知的孩子。
“不知道！”这眼神，石川见过一次了，完全免疫。
“你不知道？那你刚刚说的？”赵大叔不信，认为石川故意不想告诉他。
“我刚刚说的，都出自一本古籍，名为《鉴证实录》，孤本，遗失了。而我所记的就只有刚才所说的那些。”这，就是石川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将所有自己知道的皮毛推给不存在的古籍，既授之以渔，也不会惹上麻烦。
《鉴证实录》是一部剧，石川看过，正好也讲了验尸的基本法，就临时借用了。
一旁的竖着耳朵的狄仁杰，表情古怪。
赵大叔有些失落，没有明确的判断依据，那么一切都是不确定的。
“赵大叔，你是这一行当中的大家，那古籍所载的真伪，你大可自行尝试，也许还能找到更多的，也说不一定。”石川只想成为推手，而不是搬家公司，我给你方案，你去研究成果，就想对待狄仁杰一样。
“不错，我可以自己去求证和总结。总是想着用别人现成的方法，估计也用不好。”赵大叔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赵大叔，我们现在就要去勘验尸体，不知可否请你一起？”石川见赵大叔不再纠缠，立刻错开话题，邀请一起去验尸。
毕竟，他才是真正的行家。
“你们要验哪一具尸体？”赵大叔问道。
“贱内!”石川语气突然沉重了几分。
“哦……当然，请！”赵大叔竟有点尴尬，可还是应允了。
招呼狄仁杰几人一起进入义庄的大堂，里面只摆了三口棺材，最近非自然死亡的人比较少。
衙役和捕快在启棺，赵大叔去取验尸记录。
狄仁杰向石川轻声问道：“你看的书怎么都是孤本？还都遗失了？”
“都是以前父亲的珍藏，偶尔无聊翻翻。父亲死后无人打理，就遗失了。”石川警惕了起来，莫不是被这聪明人发现了什么端倪？
“哦！”狄仁杰不再追问，但显然没有相信。
爱信不信，反正你也找不到证据。石川的想法，很光棍。
棺材板缓缓打开，石川确紧张了起来。
第一次见面，还是“自己”的妻子，但却是在义庄，怎么说来都很诡异。
柳青云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哪怕现在这种情况下，也是。
可石川现在没有任何心情去欣赏，一是因为佳人已逝，再美也如凋落在泥中花儿，没有人愿意去拾取；二是因为他在努力作出哀痛的表情，有点吃力。
“赵叔，能给我们说一说验尸的结果吗？”狄仁杰问道。
“可以。”顿了顿，赵大叔翻阅着手中的验尸记录，“死者，柳青云，女，二十五岁，已婚，未育。死亡时间在二月初六的申时到初七的卯时之间，死亡方式是被尖刀直插心脏，地点是在家中床边。”
说完，合上了记录本。
“完了？”石川本以为验出了很多的东西，可当赵大叔合上记录本时，他觉得这位“火眼金睛”恐怕真的是只猴子派来的。
这些信息里，前面几条如果加上“肤白、貌美、多金”，完全就是一则征婚广告。
至于后面的三条信息，总结一下就是：不清不楚，基本无用。
看来别人是靠不住的，或许这就是游戏规则吧。
“立安兄，是不是还有别的发现？”狄仁杰感觉到了石川的不满。
石川看了看这位中国的神探，觉得是不是同名同姓的冒牌货啊。
转念一想，明白了。
现在的狄仁杰也就只是个见习，没有接触多少案件，经验尚浅，恐怕还不及自己看剧学到的经验多。
只是狄仁杰天资聪颖，擅于学习，能举一反三，经过长时间的积累后，才有了后来的成就。
现在嘛，小白一个。
“死亡时间暂且不提，因为我也没辙。”石川先确定不谈这个，否则会出纰漏的。“死者，也就是我内人，被尖刀刺穿心脏，你们确定了是死前插入的，还是死后插入的了吗？”
众人摇头，无法回答。
“刺穿心脏这一刀，是自下而上，还是自上而下，确定了吗？”
“刺入心脏的深浅有测算吗？”
“凶手是用左手，还是用右手，确定了吗？”
一连几个问题，让众人直接蒙圈。
尤其是赵大叔和狄仁杰二人，从来都不知道验尸是这样验的。
两人相识一眼，面对这些问题，都不知该如何回答，都有些心虚。
“这些很重要吗？”狄仁杰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石川有些头疼，原来自己真的是来当老师的啊。
“如果那把刀是死者死后插入心脏的，那致死的原因，是不是还不明？”石川问道。
众人点头。
“根据创口来判定，刀自上还是自下插入，是否能大致判定凶手的身高？”
众人接着点头，有些赧然。
“根据创口的深浅，是否可以大致判定凶手的力量？”
众人依旧点头，头上冒出微汗。
“根据创口的左倾或是右倾，判定凶手的惯用手，是否可以缩小凶手的范围？”
众人连连点头，赵大叔羞愧难当，狄仁杰在一旁击掌而叹：“妙哉！”
一口气说完，石川是真的心累无比。
一度，石川真想告诉他们，如果有仪器的话，甚至可以把死者切成块儿来验，那样会获取更多的证据。
但他不敢说，因为这个时代，死者为大。
如果真说要把死者切块儿，估计马上就会被押入大牢。
侮辱死者的罪名，他可当不起。
“我知道一些，但记不太清了。”石川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好好想一想。这对我非常重要。”赵大叔急切地问道，甚至有点请求的意思。
“赵大叔，你平时是怎么做的呢？你说一说，或许，可以给我一点提醒。”石川可不能随意开口，要说就一定要说他们不知道的，才会说服力。
“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我主要是依据死者身体的僵硬程度来判断。一般死者出现尸僵都是由头部到脚部，比如脖颈僵硬一般在二至三个时辰，肩和肘僵硬在四个时辰左右，六个时辰以上的全身都可能出现僵硬。而死亡超过十二个时辰的尸体，就开始恢复柔软。”赵大叔讲到专业知识的时候，滔滔不绝，说得非常仔细而认真。
这些都是他的经验之谈。
“还有吗？”石川大致想到一个不错的方法糊弄，但并不着急说出来。
“尊夫人尸体发现时，全身已经僵硬，也就是说死亡超过六个时辰，但并未出现缓解的状态，所以并未超过十二个时辰，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也无法确定。”赵大叔想了想，用袁平方的妻子作为例子加以说明。
石川脸色瞬间冷了下去，静静地望着赵大叔，一副苦主该有的表情。
“抱歉，不该用尊夫人来加以说明。”赵大叔明显感觉到了石川的冷冽，连忙道歉。
石川继续沉默了一小会儿，周遭的空气都快停滞了，连站在不远处的狄仁杰几人都屏息凝神。
“你，有没有看过尸体上会出现的斑痕？有没有观察尸体眼睛里浑浊的程度？有没有测量过尸体的体温呢？”石川冷冷地说道，俨然是在教授一个不学无术的弟子一般。
“可以用这些去判断？”赵大叔不信。
“为什么不可以？你尝试过吗？”石川反问道。
石川的话犹如一把巨锤，撞击着赵大叔的灵魂。
作为一名仵作，曾经自然是想通过各种方式去获取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可他，一名是被称为“火眼金睛”的男人，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优秀，所以沉浸在自我成就的满足之中，并未想过改变。
哪怕曾经对这些现象有过经历，也只是一晃而过，依旧用自己最熟悉、最相信的方法去下判断。
此刻，他相信对面这个年轻人没有骗他，因为他确实也发现了某些规律，只是没有去分析和总结。
“那判断的依据是什么？”赵大叔无比渴望地望着石川，目光纯粹，像极了一个求知的孩子。
“不知道！”这眼神，石川见过一次了，完全免疫。
“你不知道？那你刚刚说的？”赵大叔不信，认为石川故意不想告诉他。
“我刚刚说的，都出自一本古籍，名为《鉴证实录》，孤本，遗失了。而我所记的就只有刚才所说的那些。”这，就是石川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将所有自己知道的皮毛推给不存在的古籍，既授之以渔，也不会惹上麻烦。
《鉴证实录》是一部剧，石川看过，正好也讲了验尸的基本法，就临时借用了。
一旁的竖着耳朵的狄仁杰，表情古怪。
赵大叔有些失落，没有明确的判断依据，那么一切都是不确定的。
“赵大叔，你是这一行当中的大家，那古籍所载的真伪，你大可自行尝试，也许还能找到更多的，也说不一定。”石川只想成为推手，而不是搬家公司，我给你方案，你去研究成果，就想对待狄仁杰一样。
“不错，我可以自己去求证和总结。总是想着用别人现成的方法，估计也用不好。”赵大叔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赵大叔，我们现在就要去勘验尸体，不知可否请你一起？”石川见赵大叔不再纠缠，立刻错开话题，邀请一起去验尸。
毕竟，他才是真正的行家。
“你们要验哪一具尸体？”赵大叔问道。
“贱内!”石川语气突然沉重了几分。
“哦……当然，请！”赵大叔竟有点尴尬，可还是应允了。
招呼狄仁杰几人一起进入义庄的大堂，里面只摆了三口棺材，最近非自然死亡的人比较少。
衙役和捕快在启棺，赵大叔去取验尸记录。
狄仁杰向石川轻声问道：“你看的书怎么都是孤本？还都遗失了？”
“都是以前父亲的珍藏，偶尔无聊翻翻。父亲死后无人打理，就遗失了。”石川警惕了起来，莫不是被这聪明人发现了什么端倪？
“哦！”狄仁杰不再追问，但显然没有相信。
爱信不信，反正你也找不到证据。石川的想法，很光棍。
棺材板缓缓打开，石川确紧张了起来。
第一次见面，还是“自己”的妻子，但却是在义庄，怎么说来都很诡异。
柳青云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哪怕现在这种情况下，也是。
可石川现在没有任何心情去欣赏，一是因为佳人已逝，再美也如凋落在泥中花儿，没有人愿意去拾取；二是因为他在努力作出哀痛的表情，有点吃力。
“赵叔，能给我们说一说验尸的结果吗？”狄仁杰问道。
“可以。”顿了顿，赵大叔翻阅着手中的验尸记录，“死者，柳青云，女，二十五岁，已婚，未育。死亡时间在二月初六的申时到初七的卯时之间，死亡方式是被尖刀直插心脏，地点是在家中床边。”
说完，合上了记录本。
“完了？”石川本以为验出了很多的东西，可当赵大叔合上记录本时，他觉得这位“火眼金睛”恐怕真的是只猴子派来的。
这些信息里，前面几条如果加上“肤白、貌美、多金”，完全就是一则征婚广告。
至于后面的三条信息，总结一下就是：不清不楚，基本无用。
看来别人是靠不住的，或许这就是游戏规则吧。
“立安兄，是不是还有别的发现？”狄仁杰感觉到了石川的不满。
石川看了看这位中国的神探，觉得是不是同名同姓的冒牌货啊。
转念一想，明白了。
现在的狄仁杰也就只是个见习，没有接触多少案件，经验尚浅，恐怕还不及自己看剧学到的经验多。
只是狄仁杰天资聪颖，擅于学习，能举一反三，经过长时间的积累后，才有了后来的成就。
现在嘛，小白一个。
“死亡时间暂且不提，因为我也没辙。”石川先确定不谈这个，否则会出纰漏的。“死者，也就是我内人，被尖刀刺穿心脏，你们确定了是死前插入的，还是死后插入的了吗？”
众人摇头，无法回答。
“刺穿心脏这一刀，是自下而上，还是自上而下，确定了吗？”
“刺入心脏的深浅有测算吗？”
“凶手是用左手，还是用右手，确定了吗？”
一连几个问题，让众人直接蒙圈。
尤其是赵大叔和狄仁杰二人，从来都不知道验尸是这样验的。
两人相识一眼，面对这些问题，都不知该如何回答，都有些心虚。
“这些很重要吗？”狄仁杰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石川有些头疼，原来自己真的是来当老师的啊。
“如果那把刀是死者死后插入心脏的，那致死的原因，是不是还不明？”石川问道。
众人点头。
“根据创口来判定，刀自上还是自下插入，是否能大致判定凶手的身高？”
众人接着点头，有些赧然。
“根据创口的深浅，是否可以大致判定凶手的力量？”
众人依旧点头，头上冒出微汗。
“根据创口的左倾或是右倾，判定凶手的惯用手，是否可以缩小凶手的范围？”
众人连连点头，赵大叔羞愧难当，狄仁杰在一旁击掌而叹：“妙哉！”
一口气说完，石川是真的心累无比。
一度，石川真想告诉他们，如果有仪器的话，甚至可以把死者切成块儿来验，那样会获取更多的证据。
但他不敢说，因为这个时代，死者为大。
如果真说要把死者切块儿，估计马上就会被押入大牢。
侮辱死者的罪名，他可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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