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2月份的江宁市依旧那么冷，人们呼出的气体都在离开身体的一瞬间化作一片白雾。金地大厦的那条街并没有因为这寒冷的天气而消沉，反而大厦里面的空调让人觉得像春天来了一般暖融融的。
逛街的人在这个周末更多了，因为再过两个星期就是春节，商家推出很多引人注目的活动，人们也怀着过年的欢喜出入各个店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新年即将来临的喜悦。只有孙楠，她淡漠的脸并没有因为节日里的欢乐气氛而有丝毫的变化。
今天是周末，她向兼职的饰品店申请了调班，她终于来找林堇存。看着眼前三十层的写字楼，一股扑面而来的压抑感让孙楠有些动摇。
她不清楚自己这样找过来会是怎样的结果，可是自己已经两个多月没有查到孙秋车祸的消息了，因为自己学生的身份，她去过的很多地方都不理睬她，曾经有答应帮她差些相关资料的部门也再也没有消息了。束手无策的孙楠体会到了在这里，你没有关系、没有钱，是不会有人为你主动办事的，所以今天趁着周末她来这里找林堇存。
“我找林堇存。”孙楠僵硬地对着那个一身黑色职业西装的女前台道。
“您找林总是吗？请问您有预约吗？”听到“林堇存”三个字女人还稍微愣了下，然后才意识到孙楠说的是他们的林总，对于这个直呼他们林总全名的孙楠多了几分警惕，好像觉得孙楠是来闹事的一样。
“没有，但你可以告诉他有一个叫孙楠的人来找他，他会见我的。”看出女人的为难，孙楠也就只能让她打电话问一下了。
“好，您请稍等。”说着女人就走到身后的房间。
“女士，林总正在开会，他让我先带你到他办公室里等他，您这边请。”女人走到孙楠的前面为她引路。
乘坐了直达二十八层的电梯，孙楠和女人来到了林堇存的办公室。
“您请坐？”女人招待着孙楠让孙楠坐在了那张黑色的皮制沙发上。“请问您喝咖啡还是水？”
“水，谢谢你。”孙楠稍显局促道。
女人为孙楠接了一杯温水递给了孙楠，“您请稍等，林总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结束了。”
“你可以不用管我，我自己在这里等就好。”孙楠见女人还是站在门口既没有要进来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那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和门外的人讲一下，他会给你解决的。”女人指了指林堇存办公室外面的小桌子上的男人道。
“嗯，好。”
女人关上门出去了。
过了一会孙楠起身在房间里转了转，四下打量着林堇存的这间办公室。
灰白色的窗帘遮掩了一半，正好遮住林堇存的位子。墙上有一幅不知道谁画的油画，感觉像孩子随意乱涂乱画出来的。再往前就有一套咖色的桌椅，桌上整洁地放着一摞文件，旁边还有用书夹夹住立起来放着长长地摆在桌前的文件夹，这让整个桌子看起来厚重了很多。桌上还有一盆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绿植，葱绿的嫩叶刚刚长出来。咖啡杯里还剩下一半的咖啡，像是早已凉透。
“怎么门口的这个人没注意到咖啡凉了吗，怎么不收下去？”孙楠正疑惑着就看到了一个倒在桌子上的相框，孙楠随手将它扶起来，却看到了那上面的那两个熟悉的面孔。
“楠楠，你来了！”林堇存激动的眼睛里含有一丝的愧疚，自从孙秋离开以后他和孙楠便很少联系了，两人现在连孙秋在时偶尔的争吵也没有了。
“嗯。”孙楠看到眼前的林堇存憔悴了不少，眼里隐约布着几条红血丝，脸颊处凹陷下去，她忽然发觉原来他们这么久没见了。
从来没有怎么观察过林堇存的孙楠直到今天才仔细打量起他来，他的鬓发已经有些发白，眼角和额头爬满了细细的皱纹，脸上也出现了褐色的斑，这让林堇存看起来足有五十多岁。
“楠楠，你坐。我收拾一下桌子。”林堇存的桌子并没有什么值得收拾的地方，只见他走向桌子正准备将桌子上的照片收起来时，却发现原本他走之前还倒在桌子上的它，此刻正倾斜着立在桌子上。
“我看到了。”孙楠见林堇存的手停在了那张相片面前，装作不在意道。
“嘿嘿，就是偶尔想看看她。”林堇存说到这里看了孙楠一眼才试探地缓缓道“还有你。”
那张相片是孙秋和年仅十岁的孙楠拍下的照片，那时候孙楠和孙秋还没来江宁，那时候白艾容才刚刚找到她们。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好像陷入了一种遥远的回忆。
林堇存极力保持着镇静，将桌上那杯凉透了的咖啡端给门外的那个小秘书，并吩咐不让任何人打扰。
“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说完我就走。”
孙楠坐在沙发上，林堇存却只是靠在桌角，两个人都保持着一种默契的距离。
“我查到妈的死亡证明上被人改为自然死亡，那个撞她的吉普车主也根本没有进监狱。”孙楠说完就仔细看着林堇存的反应。
林堇存的眼神暗了暗，眼里迸射出狠厉的光，眉头拧在一起，不过只有几秒钟便又恢复了平静，沉声问孙楠“你怎么突然想查这个。”
“你知道这件事是吗！”孙楠看到林堇存刚刚的表情猜想他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
“我不知道。”林堇存的语气冷淡似乎孙楠说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那我现在告诉你！”孙楠看到林堇存有意逃避愠怒道，“我要你帮我调查这件事！”孙楠也不再和林堇存保持着刚才的客气，以命令的口吻向林堇存喊道。
“不行！我不会调查的，你也不能再继续查下去！”林堇存的声音提高的几分，警告着孙楠。
“不调查？你明明知道了害死我妈的凶手现在还逍遥法外，为什么连调查都不愿意调查，究竟在你心里我妈算什么！”孙楠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红着眼质问着林堇存。
“就因为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不会让你查下去！”
房间里沉寂了几分钟后，响起孙楠幽幽的声音。
“你没有资格命令我，我会继续查。而你，若是不愿意查，我会跟林湛苡说明你做的一切，你那么疼爱她，一定不愿意让你在她心目中是一个始乱终弃的形象吧。”孙楠冰冷的声音里透出嘲讽般的威胁。
“楠楠，我可以帮你调查下去，但是你要答应我你不能去查。”林堇存的声音缓和了许多。
“我说过你现在没有资格命令我。”说着孙楠便拉开那扇玻璃门走了出去。林堇存一把将刚踏出去的孙楠拉了回来，巨大的冲击力让孙楠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孙楠怒吼道。
“你不用这么生气地看着我，就算你不承认，我还是你爸，我说你不能查下去，你必须听我的，就算你现在到小苡面前讲我以前的事情，我也不会让你再去查。”林堇存严肃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孙楠，一字一句地说着，“否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将你绑到国外。”
孙楠看着林堇存坚决的神情听完他的话，心渐渐地沉了下去。她冷静了下来。林堇存不愿意查，还要禁止她查下去，他一定是知道什么。至少孙楠知道了那个吉普车主背后的势力是林堇存也惹不起的人。
从金地写字楼出来的孙楠仿佛丢了魂一般，拖着身体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街道上嘈杂的汽笛声、喧闹声都仿佛不存在一般，她的耳朵里一直回响着林堇存的话。
过了好久，孙楠突然大喊着，“妈，他害怕了，他害怕了，你到最后都想着嫁给他的人因为害怕，就任那个害死你的人在外面逍遥自在。”孙楠咧着那苦涩的嘴笑着，眼里流出泪来，“妈，你终究是爱错了人！”
受到打击的孙楠此刻早已看不清路上的人和车，就直直地摇晃着走向满是疾驰的车的路上。
逛街的人在这个周末更多了，因为再过两个星期就是春节，商家推出很多引人注目的活动，人们也怀着过年的欢喜出入各个店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新年即将来临的喜悦。只有孙楠，她淡漠的脸并没有因为节日里的欢乐气氛而有丝毫的变化。
今天是周末，她向兼职的饰品店申请了调班，她终于来找林堇存。看着眼前三十层的写字楼，一股扑面而来的压抑感让孙楠有些动摇。
她不清楚自己这样找过来会是怎样的结果，可是自己已经两个多月没有查到孙秋车祸的消息了，因为自己学生的身份，她去过的很多地方都不理睬她，曾经有答应帮她差些相关资料的部门也再也没有消息了。束手无策的孙楠体会到了在这里，你没有关系、没有钱，是不会有人为你主动办事的，所以今天趁着周末她来这里找林堇存。
“我找林堇存。”孙楠僵硬地对着那个一身黑色职业西装的女前台道。
“您找林总是吗？请问您有预约吗？”听到“林堇存”三个字女人还稍微愣了下，然后才意识到孙楠说的是他们的林总，对于这个直呼他们林总全名的孙楠多了几分警惕，好像觉得孙楠是来闹事的一样。
“没有，但你可以告诉他有一个叫孙楠的人来找他，他会见我的。”看出女人的为难，孙楠也就只能让她打电话问一下了。
“好，您请稍等。”说着女人就走到身后的房间。
“女士，林总正在开会，他让我先带你到他办公室里等他，您这边请。”女人走到孙楠的前面为她引路。
乘坐了直达二十八层的电梯，孙楠和女人来到了林堇存的办公室。
“您请坐？”女人招待着孙楠让孙楠坐在了那张黑色的皮制沙发上。“请问您喝咖啡还是水？”
“水，谢谢你。”孙楠稍显局促道。
女人为孙楠接了一杯温水递给了孙楠，“您请稍等，林总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结束了。”
“你可以不用管我，我自己在这里等就好。”孙楠见女人还是站在门口既没有要进来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那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和门外的人讲一下，他会给你解决的。”女人指了指林堇存办公室外面的小桌子上的男人道。
“嗯，好。”
女人关上门出去了。
过了一会孙楠起身在房间里转了转，四下打量着林堇存的这间办公室。
灰白色的窗帘遮掩了一半，正好遮住林堇存的位子。墙上有一幅不知道谁画的油画，感觉像孩子随意乱涂乱画出来的。再往前就有一套咖色的桌椅，桌上整洁地放着一摞文件，旁边还有用书夹夹住立起来放着长长地摆在桌前的文件夹，这让整个桌子看起来厚重了很多。桌上还有一盆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绿植，葱绿的嫩叶刚刚长出来。咖啡杯里还剩下一半的咖啡，像是早已凉透。
“怎么门口的这个人没注意到咖啡凉了吗，怎么不收下去？”孙楠正疑惑着就看到了一个倒在桌子上的相框，孙楠随手将它扶起来，却看到了那上面的那两个熟悉的面孔。
“楠楠，你来了！”林堇存激动的眼睛里含有一丝的愧疚，自从孙秋离开以后他和孙楠便很少联系了，两人现在连孙秋在时偶尔的争吵也没有了。
“嗯。”孙楠看到眼前的林堇存憔悴了不少，眼里隐约布着几条红血丝，脸颊处凹陷下去，她忽然发觉原来他们这么久没见了。
从来没有怎么观察过林堇存的孙楠直到今天才仔细打量起他来，他的鬓发已经有些发白，眼角和额头爬满了细细的皱纹，脸上也出现了褐色的斑，这让林堇存看起来足有五十多岁。
“楠楠，你坐。我收拾一下桌子。”林堇存的桌子并没有什么值得收拾的地方，只见他走向桌子正准备将桌子上的照片收起来时，却发现原本他走之前还倒在桌子上的它，此刻正倾斜着立在桌子上。
“我看到了。”孙楠见林堇存的手停在了那张相片面前，装作不在意道。
“嘿嘿，就是偶尔想看看她。”林堇存说到这里看了孙楠一眼才试探地缓缓道“还有你。”
那张相片是孙秋和年仅十岁的孙楠拍下的照片，那时候孙楠和孙秋还没来江宁，那时候白艾容才刚刚找到她们。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好像陷入了一种遥远的回忆。
林堇存极力保持着镇静，将桌上那杯凉透了的咖啡端给门外的那个小秘书，并吩咐不让任何人打扰。
“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说完我就走。”
孙楠坐在沙发上，林堇存却只是靠在桌角，两个人都保持着一种默契的距离。
“我查到妈的死亡证明上被人改为自然死亡，那个撞她的吉普车主也根本没有进监狱。”孙楠说完就仔细看着林堇存的反应。
林堇存的眼神暗了暗，眼里迸射出狠厉的光，眉头拧在一起，不过只有几秒钟便又恢复了平静，沉声问孙楠“你怎么突然想查这个。”
“你知道这件事是吗！”孙楠看到林堇存刚刚的表情猜想他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
“我不知道。”林堇存的语气冷淡似乎孙楠说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那我现在告诉你！”孙楠看到林堇存有意逃避愠怒道，“我要你帮我调查这件事！”孙楠也不再和林堇存保持着刚才的客气，以命令的口吻向林堇存喊道。
“不行！我不会调查的，你也不能再继续查下去！”林堇存的声音提高的几分，警告着孙楠。
“不调查？你明明知道了害死我妈的凶手现在还逍遥法外，为什么连调查都不愿意调查，究竟在你心里我妈算什么！”孙楠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红着眼质问着林堇存。
“就因为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不会让你查下去！”
房间里沉寂了几分钟后，响起孙楠幽幽的声音。
“你没有资格命令我，我会继续查。而你，若是不愿意查，我会跟林湛苡说明你做的一切，你那么疼爱她，一定不愿意让你在她心目中是一个始乱终弃的形象吧。”孙楠冰冷的声音里透出嘲讽般的威胁。
“楠楠，我可以帮你调查下去，但是你要答应我你不能去查。”林堇存的声音缓和了许多。
“我说过你现在没有资格命令我。”说着孙楠便拉开那扇玻璃门走了出去。林堇存一把将刚踏出去的孙楠拉了回来，巨大的冲击力让孙楠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孙楠怒吼道。
“你不用这么生气地看着我，就算你不承认，我还是你爸，我说你不能查下去，你必须听我的，就算你现在到小苡面前讲我以前的事情，我也不会让你再去查。”林堇存严肃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孙楠，一字一句地说着，“否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将你绑到国外。”
孙楠看着林堇存坚决的神情听完他的话，心渐渐地沉了下去。她冷静了下来。林堇存不愿意查，还要禁止她查下去，他一定是知道什么。至少孙楠知道了那个吉普车主背后的势力是林堇存也惹不起的人。
从金地写字楼出来的孙楠仿佛丢了魂一般，拖着身体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街道上嘈杂的汽笛声、喧闹声都仿佛不存在一般，她的耳朵里一直回响着林堇存的话。
过了好久，孙楠突然大喊着，“妈，他害怕了，他害怕了，你到最后都想着嫁给他的人因为害怕，就任那个害死你的人在外面逍遥自在。”孙楠咧着那苦涩的嘴笑着，眼里流出泪来，“妈，你终究是爱错了人！”
受到打击的孙楠此刻早已看不清路上的人和车，就直直地摇晃着走向满是疾驰的车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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