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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归程

    2020年1月15日星期三

    廖志旭拿到了钥匙说:哪几个想先走。

    我、曹局、肖海线、张鸿平都要先走。

    王建雄早就和油迈村的王兴雄和其他干部回去了,反正他们就在油迈村境内。

    刚才曹局说:我经常看见你走路来油迈村驻村,你这样不行啊,你是来工作的,搞成这样,不好啊!

    廖志旭说:你可以喊他们哪个人顺路带你一路下,或者办公室有车送你一下,你也可以让我们送,我们在办公室基本上有空的。

    王建雄说:没事的,有时候我都是和他们一起坐车的,只是时不时走路锻炼下身体,而且从乡政府到油迈村也不要多少时间。

    锻炼身体,怪不得身材这么好,一个人抵我两个人,原来是这么锻炼出来的。

    曹局问:从乡政府走到油迈村要多少时间?

    王建雄说:不要多少时间,半个小时就到了。

    廖志旭说:都要半个小时,有这时间,你可以做很多事情,很多工作了。

    他们说的事情也是我在经历的,只不过和王兴雄相比,我只是和他一样从岩架收费站走过北盘江到乡政府。并没有像他一样走到村里面,我要曾经有过这个冲动,但是想着一来一去太麻烦,我就尽量呆在村里面,很少外出。连考试也不去了,我没有时间思考如何来如何走,这些琐事。有这点时间,我可以呆在村里面坐在喝茶看书。而且外面不是太冷就是太热,何必出去呢!

    我觉得走路可以让大脑放松,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不必为工作上的事情操心。

    我不会像王建雄这样没有车也要去驻村,我都是和他们一起顺路驻村,没有车,我就不去驻村了。

    廖志旭说:我的车子可以带五个走,你们再去悄悄的叫一个人来。帮他们多带几个人。免得他们后面坐,不了。

    张鸿平说:我去问一下他们。

    廖志旭说:我们先走,他们后面来。

    我们准备从岑乡家和旁边家的中间走了,然后从伙房门口过。

    廖志旭说:走从这边,从那里过,等一下被他们看到又走不了了。

    我们走从另外一家门口过,肖海线忽然停在岑乡家门口,没有跟过来。

    我说:走啊!

    肖海线跟了过来,可是廖志旭和曹局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路上很黑,我把手机电筒打开,路过后面的时候,我好怕伙房里面的人看到我的灯光。

    我们到了路上,已经看不见廖志旭和曹局了,我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带着肖海线往我们来的那个相反方向的那边走去。我果然看到了一辆车看着灯光。

    我真怕自己带错了路。

    我打开了车门,没有进去,怕张鸿平上来看不见车子在哪里。毕竟这车子停在这老后面。

    可是廖志旭叫我上车关门,我只好上车关门。

    廖志旭把车子开到路口,这样张鸿平一上来就能看到车子,不可能找车。

    我们等了半天,我终于看见张鸿平带了王仕细上车,坐在我的右边。四个人坐后面的确有点挤,特别是只有我一个男生。肖海线在我的左边,身体挺直,贴着前面的座椅后背,双手拉住椅背,很明显是怕自己跌在我的身上。

    而我和张鸿平、王仕细一起靠在后面的座位上,肖海线的背就对着我。

    大家坐在车子上,一开始张鸿平和王仕细还聊天,后来也不说话了。张鸿平想睡觉,王仕细就让张鸿平靠着她睡。

    肖海线一直不说话。

    车子里只有曹局和廖志旭的交谈声。

    曹局说:我以前刚回望谟县,在一个乡镇工作,也是在财政分局工作。我们领导让我去一个村收合医。我到了那个村,支书请我喝酒,我不喝。支书说我喝完这碗酒,明天我就把全村的合医给你。

    我一听,当场我就把那一碗酒喝了。

    第二天,支书果然拎了一麻袋的钱来交给我。

    以前不喝酒,办不到事。

    我在那个村工作,身上随时踹到一包烟,见到村民抽烟的就发一支。

    廖志旭也说:以前在村里面工作,老百姓觉得你看不起他,他就不配合你们工作。

    车子行驶在漆黑的的路上,车子前面只有车灯反射的绿色道路栏杆。除此之外,都是漆黑一片。没有停车事故,没有会喊“靓仔”的瑶族小妹妹。时不时遇着急弯,还好廖志旭都能轻松开车过去。

    廖志旭说:这个路弯道太多,如果车技不好,容易出问题。

    车子开始晃来晃去,我只好用手抓着前面的座椅,我知道车子已经驶过了沥青路,到了烂路。我已经看见了远处乡政府大楼的灯光。

    我看见肖海线一动不动,不知道她累不累,但是我的屁股麻了。

    我拍肖海线的背说:我们两个换一下。

    肖海线躺在车椅上,我把身体挺直,靠着前面的椅背。

    廖志旭问我怎么了。

    我说脚麻了,换一个姿势。

    我看见右边的张鸿平已经靠着王仕细怀里面的睡着了,王仕细靠在张鸿平头上,闭着眼睛,应该也是睡着了。

    我也想像她们这样睡觉。

    廖志旭说:我不是有一个包保户在巧路。有一次他儿子开摩托车路过平卜,我们在检查,刚好拦到他。

    你说这个情况我咋个办,我要扣车又不好,不扣车,旁边这么多人看到。

    我给他说:我们还是要把车扣下,现在我不好放你,过几天我打电话给你爹,你们再来把车开回去。他爹把车领回去以后打电话给我,让我去他家吃饭。我说我很忙,没有时间,我不去。

    我当初知道巧路村肺结核严重,我不去,主要是我真的忙。

    车子到了我们寝室楼下。王仕细把熟睡的张鸿平叫醒。

    廖志旭向政府大楼走去,肖海线说:这么晚了,你还去加班?

    廖志旭说:去啊,文件明天要,我今天晚上加班到两三点都要把它做出来。

    我也跟着廖志旭进入政府大楼,上了楼,打开门人社中心的大门,冉启凤再也不见了。

    我拿了我放在藤椅上的文件包就把门关起。

    我回到寝室,在厕所后面的阳台上看见肖海线还在一楼楼梯口打电话。

    睡在床上,我在想,本来是尚晓宾去岑乡家喝酒,我不去,结果变成了我去岑乡家喝酒,尚书记反而没有去,真是造化弄人啊。

    2020年2月16日星期四

    明天是星期五,王建平已经去党校培训了,明天也要来坝令组学习。所以今天无论如何今天我都要回去坝令组活动室帮忙。

    我继续在人社中心帮忙,杨明清说:起锅烧油。

    我说这个起锅烧油怎么回事?

    冉启凤也和我一样的迷惑。

    杨明清说:阮学勇晚上喜欢刷抖音,声音又大。有一天晚上他刷了一个“老铁,起锅烧油!”,然后就睡着了,手机一直在放起锅烧油,烧了一晚上,寝室楼下楼上都是起锅烧油的声音。

    冉启凤说:你起来帮他关了?

    杨明清说:冷啊。

    冉启凤说:声音这么大,他自己听不到。

    杨明清说:我不知道啊!

    我心想人累起来的时候睡得香的很。

    黄娟在政府群发消息下午五点开员工大会。

    冉启凤告诉我说:她新发了四千块钱的绩效,可是她一不小心存在了叫合医的信用社卡。

    我说可以转出来啊。

    冉启凤说:那张卡只能存进去,不能转出来。

    民政局负责人岑爱桃发消息给我说要一个资料,我说我不在村里面,在乡里面,让他发文件给王尚荣。

    刘水东打电话给我,让我提供罗泽光的儿子的新生儿罗栐娟的信息,我把之前拍的户口本照片发给他。

    王建平打电话给我,问我在哪里,我说我在乡里面。

    王建平让我回到乡里面了打电话给他,他好打电话给罗支书,让支书带我去把剩下几家的合医收了。

    这老头,我要走了,赶紧榨干我。之前他念叨王昌宇走了谁收合医?我就在想他能想到什么办法?原来还是从我的身上下手。

    下午,三点钟,我看见时文建出现在了人社中心。

    时文建说他是来交社保票据的。

    冉启凤对我说:时文建这边有王建平的三本,王建平还差四本。

    时文建把票据交给冉启凤,让冉启凤自己对。

    能够狠心的人是多么潇洒啊!不像我这个总是无法狠心的人,只能天天在别人办公室泡着,帮别人做事情,助力别人的工作效率,希望别人的事情尽快结束,然后轮到自己轻轻松松的办自己的事。可是总是事与愿违。别人总有办不完的事,总是轮不到自己。

    四点半,我们准时去四楼会议室。

    西部计划志愿者和三支一扶志愿者韦政和张鸿平都来了!

    我们坐在一起等着姚委员来给我们开会。

    韦政拿了签到表上来给我们签到。

    我左边坐的是陆光书,右边坐的是张鸿平。

    我问陆光书什么时候回家?

    陆光书说:如果现在能走,我开会结束就走!

    等了十分钟,姚委员终于來了。

    姚委员给我们开会好像不在状态,给我们强调了安全问题,然后说应该买点瓜子来磕,就像他看到杨明清去团县委开报告会一样。他说我们有生活和工作上的事情或者意见都可以和他说。每一个人发言不少于三分钟。这好像和我们刚来油迈瑶族乡胡书记和岑乡让我们发言的模式是一样的。

    他接了一个电话,就让韦政主持会议,他说他去传一个文件,我们到时间了就可以去五楼开会。

    姚委员是真的忙。

    韦政果然是年轻,没有主持过会议,也是和姚委员一样的话,可是并没有人主动起来发言。

    如果这个会议发言让我来主持,我又应该怎么做呢?

    上一次胡书记直接采取点名的方式让我们发言。直接从他们的左边第一个,也就是我开始发言。每人三分钟,发言很快结束。这就涉及到了,领导把权力给我,我如何把领导赋予我的权力,用什么样的方式提升我个人的威信,从而引领整个活动的顺利进行。

    我觉得胡书记强制性的在一个相对懒散的团队里面调动积极性的方式是可取的。

    很快,我看手机,我对韦政说:已经四点五十分了,离五点钟的全乡职工大会只有十分钟了。

    韦政放我们走了,我看见刚才我路过书记办公室看到的胡书记还在我们后面。

    我们刚进大会议室,签到结束,在右边第三排的罗元龙让我们往前面坐,好拍照。

    我坐在罗元龙旁边,主席台上坐着胡书记、岑乡和姚委员。

    岑乡主持会议,先让姚委员做一下春节工作安排。

    姚委员还是先强调了安全问题,然后安排了春节值班都是在望谟县本地的工作人员。

    接着是胡书记做年终总结,讲的是真的好。

    胡书记说:先说一个事情,耕力地力补贴的材料赶紧发给杨昌宪。感谢这一年来我们所有员工的共同努力,油迈瑶族乡各种工作顺利完成。春节回来进入望谟县脱贫攻坚决胜阶段,到了六月份,脱贫攻坚结束以后,历史遗留的尾巴基本上已经剪断。所有工作将进入正轨,大家的工作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复杂繁重,而是变得更加明确。明年辛苦大家继续奋斗六个月。

    这就是领导要说的话?言简意骇,以前的工作总结有了,谢意也到位,明年的工作内容和目标也有了一个大致轮廓,煽动性也有了。

    五点四十左右,最后岑乡做了总结,我们就散会。

    我赶紧找到时文建问:时哥,你们要马上回去村里面不?

    时文建说:回去啊,罗恩华已经煮好饭了。你要和我们回去不?

    我说:回去啊!但是我先去人社中心。

    我到了人社中心问冉启凤:冉姐,以后还可以对不?

    冉姐说:春节回来还可以对的。你要去哪里?

    我说:那我春节回来再找你对,我要回村里面。

    冉姐说:明天就星期五了,可以回家了,你还去村里面干嘛?

    我说:明天又要去我们村参观,我今天晚上要回去帮忙啊!而且我的东西还在村里面,我还要回去拿东西才能走啊!

    冉启凤已经把我的票据收完了,可是我还是要票据啊!

    我说:冉姐,还有空票据本没有?拿两本给我!

    冉启凤说:你用POS机上机打票就行了,还要票据干嘛?

    我说:不是我要用啊!我回家过年啦,村里面只能让老干部和村干部帮忙收合医,他们不会用POS机上机打票,还是只能拿票据去给他们使用。

    冉启凤在文件架的箱子里面拿了两本票据给我,让我写下领取记录和票据号码。

    冉启凤说:合医和养老分开记录,不要全部记录在一个票据本上,乱七八糟的。

    我分别在票据本上写下“合医”和“养老”。

    我路过农业中心,看见杨昌宪在里面,左手拿着烟叼,右手在移动鼠标。好不潇洒。

    我进去问他:杨哥,我们收集了耕力地力补贴农户的一折通这么久了,还是不行,到底要那种照片。

    我进去是准备兴师问罪的。

    杨昌宪问我是那个村?

    我说是里奖村坝令组的。

    他打开了坝令组的一折通文件夹,点开了骆明通的图片。

    杨昌宪说:图片一折通和身份证都要,缺一不可。

    我收集的材料的确不全,兴师问罪不成,我只好赶紧走了。

    我拿了我的公文包到了政府大楼外面却没有看到时文建,我又回去政府大楼里面等。我刚刚坐起又看到时文建拎着东西出现在了政府大楼外面,我看见我的手机上打来了时文建的电话。我把电话挂断出去对时文建说我在。

    我和时文建到了政府大楼左边,时文建的USV停在这里。

    我问时文建王尚荣呢?

    时文建说他回去拿东西了。

    果然看见王尚荣拿着东西从宿舍楼过来了。

    时文建开车,我们往坝令组回去,一路上我没有说话,都是坐在前面的王尚荣和时文建谈天说地。

    路过平卜村的那一段已经修好的路。我想起昨天下午也是和王尚荣坐尚晓宾的车来到这里的。

    尚晓宾说:这一段路终于修好了。

    王尚荣说:确实,这一段路本来就窄,还拉那么多泥巴来堵起,现在泥巴不见了,看起就宽敞多了。

    我说我可能忙完星期六就回家了。

    王尚荣说我明天忙完就可以走了。

    我说明天走我来不及坐车,我问时哥明天什么时候走?

    时哥说他下午再走。

    我说我下午走也只能去乡里面,下午望谟册亨都没有去贞丰的车了,我只能第二天再走。

    时文建说我可以明天早上等王建平参观结束后随便搭王建平的大巴去望谟县城。

    我说:不行吧!车上人应该是满的。

    时文建说:没事,你搭车,让王建平帮你说一下,你挤一下就行了。

    王尚荣说他们下一站去蔗香镇,你在高速路望谟县城收费站下车就行了。到时候你打电话给他,我们帮你说。

    我和时文建们一路到了坝令组,我们怕菜不够,决定去我们栽的菜地里面讨点菜。

    时文建把车子停在下坝令的上来路面,一个货车的后面。

    时文建说:没有塑料袋啊!

    我看见坐位旁边有时文建装文件的塑料袋,我就把塑料袋里面的文件倒出来,拿塑料袋装菜。

    王尚荣说:时哥,你把车子停在这里干嘛?

    时文建说:我要把车子停好,要不然其它车辆不好通过。我也懒得挪车。

    王尚荣说:随便停在路边,我们讨好菜就走了。

    恰好这个时候有一辆货车驶过来,顺利通过。王尚荣说:时哥,还是你想得周到,要是我就随便停在路边了。

    我们在菜地里面讨豌豆巅。

    时文建说:这个豌豆巅都要开花老了,我们再不讨,春节回来就吃不成了,除了我们又没有人吃。

    王尚荣问时文建:你们家年货是你去买?

    时文建说:不是,都是我妈去买。我什么都不用操心。

    王尚荣说:真的啊?时哥你太轻松了。我们家什么东西都是我去买。你家今年绩效大概能得多少?

    时文建说:应该能有四五千。

    王尚荣说:四五千?是不是太少了!你家两个人一年啊!

    时文建说:你说两个人啊,那就五六千。

    王尚荣说:那你家今年能得多了工资?

    时文建说:两个人一年应该要得十几万左右。

    王尚荣说:十几万啊,这么多?

    时文建说:我还要还房贷啊,还有我弟还我的钱。

    王尚荣说:你说还钱,我还要还我哥的钱,我借出去的钱,别人又不还我。

    我们又讨了一点青菜苔和大蒜,连青菜都和豌豆巅一样长苔了,看来春天真的要来了。

    我们路过支书家的地,地里和地边的豌豆巅很大棵,还绿油油的,我早就想讨了,可是他们每次来都只讨自己种的,我也不好下手啊!

    下午六点半,我们以为罗恩华早就把饭煮好了,可是并没有。

    尚晓宾说等一下乡政府要来人把资料拿去乡政府,明天不来我们坝令组活动室了。

    我们还不相信他。

    过了一会,韦政和陈玉泽坐席昌权的大货车忽然出现在坝令组学校操场上。

    想不到我们才离开乡政府没有多久,他们就跟上来了。

    韦政说他们是来拿资料上去乡里面的,明天参观团直接去乡里面,不来坝令组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们帮忙他们把13块告示牌和办公室的投影仪和电脑,还有音响搬上车后面的货箱里面。又把红色文件、连心袋装在袋子里拿给他们。

    尚晓宾问“一户一档”去哪里了?

    我说我看到上次韦家克拿回去了。

    时文建说那把文件柜里面的“一户一档”数三十份给他们就行了。

    尚晓宾让韦政明天照看好我们的材料。

    韦政说他可能明天一早就请假回家了,照看不了。

    时文建说打电话给王建平让他明天看到就行了。

    他们走了,我们回到了食堂吃饭。

    罗恩华说他中午回望谟。

    王尚荣说要和他走,但是还是骑自己的摩托车一起走,方便。

    我说我罗恩华们一起走。

    王尚荣问我明天是几点钟的车?

    我说最晚下午一点钟的车!

    王尚荣说他明天下午可能两点钟才走,实在不行他先骑摩托车送我去望谟县城。

    我说不用,我星期六再走都行的。

    尚晓宾说他明天一早七点钟起来就走,去望谟县城开会,好像是之前黄娟报的望谟县职工年终会。

    我说我明天可以先和他一起走。

    洗碗回来,我看见尚晓宾已经把行李箱放在办公室了,看来这人很想快点回家陪爸妈孩子。

    晚上七点半点,我在活动室打电话给王建平,说我到村里面了。

    王建平说:等一下你和支书去收合医,今天晚上就辛苦你了。

    我说:我明天就要回家了,我会把一些材料复制在我的电脑桌面,你要的话,来文件夹里面找就行了。

    晚上八点钟,支书来到活动室,我拿了耕力地力的名单和合医收缴剩余名单给支书看。想着今天晚上把合医和耕力地力的材料也收了。

    我还拿了从综治办领的挂历和日历,想着收了老百姓的资料,给老百姓送一点有用的东西。

    支书说挂历是给村干部的。我只好作罢。

    我、尚晓宾、时文建、罗恩华和支书一行人大晚上的出去寻村去了。

    支书带我们先去了李正龙家下面的黄仕文家。

    我们看到只有黄仕文和他的老婆罗细墓在吃饭。

    支书说他们是前几天才回家来的。

    罗细墓知道我们是来收合医的,赶紧上楼去拿了户口本下来给我,事实上我有名单的,但是她拿户口本来了,我也可以拍照。

    我把票据给她,她微信转账给我。我拿了一张日历给他们。

    支书们早去旁边李正龙家坐着烤火聊天了。

    尚晓宾问在帮一个孩子弄衣服的女人是不是李正龙的老婆?

    罗恩华说这个是罗文清的老婆,是李正龙的女儿。

    我也很是惊讶尚晓宾居然会弄错,我们每次去罗文清家吃饭,罗文清老婆都在的,怎么会认错。好像李正龙也是每次都在的。

    罗恩华说旁边正在站着吃饭的女人是他老婆,李正龙的老婆比李正龙的女儿看着还年轻,生活真是不易啊!

    我以为这个站着的女人才是李正龙的女儿,我还在到处看,疑惑李正龙的老婆到底在哪里?

    我们出了李正龙家。

    尚晓宾问为什么李正龙的老婆比李正龙还年轻?

    罗恩华说李正龙的老婆比李正龙小十岁,而且出去打工,比较会打扮。

    支书拿了我的名单却看不清,我还是把名单拿过来看了告诉他。还有黄朝意家没有交合医,骆明通、黄仕辉和岑延归的一折通照片要照。

    支书说黄朝意家儿子出去打工还没有回来,没有钱交。

    我说那算了,等他儿子回来了,有钱了再说。

    支书说骆明通出去了,可能不在家。

    我说那我等一下打电话给他让他拍照发给我就行了。

    支书带我们去罗仕辉家。路过罗泽光家看见很多人在罗泽光家喝酒。

    罗泽光喊我们喝酒,我们推迟了。

    尚晓宾问罗泽光家有什么事?

    罗恩华说可能是为新孙女庆贺。

    支书叫了几声罗仕辉,罗仕辉从路对面跑过来了。是一个脸色干瘪的瘦老头,鹳骨突出,太瘦了。

    我们站着房子门口问罗仕辉要一折通和身份证。

    罗仕辉说儿子把一折通拿去望谟县城贷款了,身份证还在家里面。

    罗仕辉带我们进去房子里面,里面还是红砖墙,没有粉刷,墙下还堆积了两立方米左右的砂石,衣服挂在楼梯上,罗恩华和尚晓宾上去看一下内部格局,我从他们忧心忡忡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他们无法想象会是这样一幅惨兮兮的感觉。

    罗仕辉进去旁边房间的房门,拿了身份证出来给我拍照,我把日历给他。

    我们出了岑延归家,支书说岑延归家在上坝令。

    我看他们一脸不情愿走去上坝令。

    我说我有岑延归的手机号,我回去打电话叫他拍照给我就行了。

    我们回到支书家门口,黄朝松家楼下,我说还有黄朝松家。

    我准备上去,他们都说喊黄朝松下来。

    我觉得应该是去老百姓家上门办事,而不是老百姓上门办事。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有求必应,主动给予老百姓不一定珍惜。

    支书叫黄朝松出来说了情况。我们等了十分钟,黄朝松拿了一折通下来,却没有拿身份证下来。一折通照片我已经有了,让他上去把身份证也拿下来。

    拍照后发了日历给黄朝松。

    我把合医剩余名单和票据给支书,说我回家过年,不在的时候他可以收缴。

    支书说票据不用,他把钱收了,我回去再开票据给村民。

    不是,这个支书太懒了!

    晚上九点我们回到活动室,我找到骆明通的手机号,我打电话给他,第一次不接。

    我从合医票据里面找到岑延归的手机号。今天下午,岑延归来交合医。

    我说:我是今天在活动室收合医的小伙,乡里面要收集你的一折通和身份证照片,把耕力地力补贴的钱发给你,你把它们拍照给我!

    我重复了几遍,岑延归才反应过来。

    是语言不好反应?

    还是“小伙”不对?

    我听见岑延归说话不清楚,还有其他人的欢呼声。我想他今天刚回家,肯定高兴地喝酒了,所以麻木了。

    我问:你是不是喝酒了?那你先喝酒,明天酒醒了拍照发给我就行。

    岑延归说:我没有喝酒,我可以现在去活动室不?

    我说:可以!你喝酒了就不要骑车了,明天酒醒了再说。

    我又打电话给骆明通,打通了。

    我说:骆叔,我是坝令组的志愿者,乡里面要收集你的一折通和身份证,然后发耕力地力补贴的钱给你。我这里已经有你的一折通照片了,你把身份证拍照给我就行。

    骆明通说:我现在在外面喝酒,不在家,一折通和身份证没有带在身上啊!我回去了再拿去活动室找你行不行?

    我说:我明天就要回家过年啦,这个手机号是我的微信号,你明天加我的微信号,或者是发短信给我也行。

    交代好骆明通,办公室外面传来摩托车的声音,岑延归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岑延归走到我的对面,脸色微红,一身酒气。这还说没有喝酒,你怕是下车了喝的酒精哦!

    岑延归只拿了身份证给我,我说:还差一折通。明天我就回家了,你可以用短信或者微信拍照发给我,刚才那个手机号码就是我的微信号。

    岑延归又骑摩托车回去了。

    农村汉子胆子大!

    政府群办公室发布消息,明天早上七点钟,在乡政府的所有人员打扫卫生。

    明天参观,今天晚上有他们忙的了,终于可以让他们体验一下我曾经体验过的痛苦了。

    想着明天就可以回家了,今天晚上加班把事情做完,把该记的记好,把桌面整理干净,把该收的收好。

    我把耕力地力补贴表格、养老金名单、一折通图片、社保票据图片、合医收缴名单等文件复制一份在桌面。

    把可能在家用的到的纸质文件拍照。

    我把两本社保票据放在王建平电脑桌下锁好。

    我认为离岗交接工作很重要,能够保证工作不会因为换人而断了,保证工作顺利进行。

    之前在酒店工作太累了,想着一走了之,觉得酒店不会缺少新员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离开会给同事领导和工作岗位带来怎样的压力和打击。以前的自己太不负责任,现在我觉得自己一个工作,在一个新的领域,只要HR愿意让你工作,最起码要做一年左右,在想走之前提前一个月给工作单位讲,让工作单位有应对之策,既是对单位负责,也是对自己的职业生涯负责。

    在政府工作,总是有这样的情况,以前的人走了,没有交接好工作,留下一堆毫无头绪的烂摊子给新人处理。

    晚上十一点,我回到寝室把衣服裤子鞋子收好,洗脚睡觉。

    2020年1月17日星期五

    昨天尚晓宾说今早七点钟起来出发。尚晓宾没有七点钟起来,我反而七点钟醒了,一直等到七点半尚晓宾才起来,我也只好起来了。

    我去洗漱,尚晓宾问我为什么起这么早?

    我说我要和你去望谟县城啊!

    看来这人昨天是真的没有在意我说的话!

    我回寝室把我床头桌子里已经看过的书拿去三楼图书室放好。没有想到我居然看了整整一摞书,有二十三本之多。

    在楼梯口遇见尚晓宾,尚晓宾问我是不是要把这些书带回家。

    我说:不是,我是要拿去三楼图书室放好。

    我真正要带回家去的是一两套精装图书,真正有收藏价值的藏书。有两大袋子。

    我背着一个大背包,里面全是我要带回家的衣服,手上拎着四个袋子,一只手两个,两个袋子里面是藏书,一个袋子里面是鞋子,一个是文件袋。真是大包小包,累死个爹。

    我拿着东西到学校操场,把东西放在了尚晓宾车子后面,整整占了一排。本来我是打算放在车子后座的,但是打不开车门,我只好作罢。

    尚晓宾准备拿一袋子矿泉水放在后备箱,最后还是只拿了几瓶。

    我们上车向望谟县城驶去。

    自从2019年12月10日匆匆从兴义回家一次拿了毕业照和学士证原件再回兴义教育局报名研究生考试,回到村里面驻村,后来加班没有时间去兴义考试。

    我觉得太累了,后来工作加班时间多,没有时间看书,没有时间考试,我也就打消了从“有考试就报考,到一个月报名考试一次”到最后安心驻村,不再想这些有没有的多余事情。

    从2019年12月10日至2020年1月17日,我一个月没有回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是正值两年交会之间,一个人在村里面,也有自己喜欢做的事,并不觉得孤独。只不在家里面,不能和兄弟姐妹还有父母“做对”,没有年味。加上自己有一些东西要拿回家,所以特别希望自己赶紧回家。

    在车上有一瓶东西,尚晓宾让我放好,不要倒着,免得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我们到了里奖组路口过去,骆明通打电话给我,说是加我的微信把一折通照片发给我。

    车子下了一个大弯,尚晓宾说罗泽光在外面。

    我一看,是一辆摩托车,应该是罗泽光的,只是尚晓宾认得,我却认不得,罗泽光应该是昨天晚上去望谟县城医院看小孙女,今天早上赶回家。

    尚晓宾打电话给他的同事,说是送我去车站,刚好经过他同事的地方,可以顺便去接他。

    尚晓宾问我知道车站在哪里吗?

    我说我是知道的!

    我好像是知道的!

    尚晓宾说他放我在车站附近路口,我自己走几步路去车站。

    我说可以。

    尚晓宾能够送我到望谟县城车站,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问尚晓宾是谁?

    尚晓宾说是在消防队的同事,也是在车站那一排。

    尚晓宾放我在路口,我拎着四袋东西在十字路口,却找不到方向。东西太沉,手都被勒痛了,我只好把东西放在电线杆下,用手机搜索望谟县城方向。我居然走错路口了。

    我确定了方向,拎着四袋东西像车站走去,车站居然在马路对面。我穿过马路进去车站,车站里面黑乎乎的,居然停电了。

    我把行李放在卖票窗口对面的旅客休息区的最后面,然后从行李包里面抽出钱包,拿出身份证和钱去卖票。工作人员告诉我停电了,去车上卖。我把行李拿好,电来了。我把行李放下,又去卖票,我第一个排队,工作人员打开电脑,系统半天没有连上,早知道如此,我还是去车上卖票。可是现在我走不了,后面有一队人,我舍不得这个第一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