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渊君
少年回去院落，找了一处空着的水瓮，添满水，将那条鲤鱼倒了进去，随意放了点饵食，就不再理会了。
这条鲤鱼在水瓮中游来游去，偶尔吃一点漂浮在水面上的饵食，一抹阳光照过来，鳞片泛起淡淡金色，避开阳光，那些金色就会消失。
薛安将院子里晒干的药渣收起，拿出药碾子，将那些草药全部倒入，两只脚踩着来回滚动。
这是个细致活，少年做的有板有眼，不说乐在其中，但也不会觉得厌烦，仿佛在这一刻，他才能放下所有的念头。
不一会儿，药渣全部变成药粉，少年双手捏起一点，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然后把弄好的药粉放入旁边的药罐里，继续弄着其他的。
“薛安。”
此时，低矮的黄土墙那边传来女声，少年一抬头，看到了吴姊素站在墙边，面带微笑，手边欠着吃糖葫芦的虎妞。
她往外面走去，薛安起身同样走到院门处，打开了门，吴姊素就在外面站着。
少年侧身，吴姊素与虎妞走了进来。
吴姊素扫视问道：“你在忙吗？”
薛安道：“闲来无事，那些药渣丢了浪费，我就收集起来了，日后万一有用的上的时候。”
吴姊素便没再多问，转身道：“我有一事相求。”
少年点头。
吴姊素从身后拿出一块麻布包裹，看形状方方正正，吴姊素笑道：“不是白白给你的，我不知道你在小镇上能待多久，但只要你在时，能否请你照看虎妞一二，当然，不需要你刻意去做，只要能帮上忙，就请你帮虎妞。”
最后那些话她说的很急促，眼神苦苦哀求，生怕少年不答应。
薛安不假思索，“好。”
吴姊素紧绷的神情舒缓下来，笑了又哭了，“谢谢。”
虎妞抬头，胖嘟嘟的脸上露出疑惑，似是有所感应，询问道：“娘，你要去哪里吗？”
吴姊素蹲下身子，笑容牵强，抱住虎妞，小声道：“娘哪都不去，就在这陪着你。”
虎妞傻愣愣的，第一次放下了自己最喜欢的糖葫芦，抽噎道：“娘要陪我，爹也要。”
大头站在墙边看着。
吴姊素离开了，与虎妞回了家里，将包裹给少年留下。
墙边，大头抱拳作揖，一板一眼的对少年行份大礼。
……
陇南巷上，孟凌尧戴着帷帽，走入一家铁铺，等到她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把还算是看得过眼的匕首，比起她那把短剑，这匕首实在是相差太远，不管是刀刃的锋利，还是淬炼刀身的材质与火候，说的更多点，这把匕首在她眼里就是个废物。
小镇上想要打造出与她那把短剑一般的铁匠，也就只有那位曹安生了，只可惜，曹安生不再锻造兵器，手中的匕首也只能凑活着用了。
路过曹家铁铺的时候，孟凌尧停下脚步，打铁的不再是被小镇成为曹铁匠的曹安生，而是他那个儿子曹康渊。
曹安生背对铁铺外，盯着那块烧得通红的锄头。
别的铁铺最少三四个铁匠打造同一块铁，而在曹铁匠这里，就只有他们父子二人。
曹康渊本就浓眉大眼，身材高大，一下一下抡着手中的铁锤，一锤下去，火星四溅，绚烂而又壮观。
势大力猛，每一下都像是用了全力，但孟凌尧看得出曹康渊在铁锤即将落下时，留了几分力用于变化，不仅如此，曹康渊已经很久没换气了，她满目震惊，上次曹康渊去薛安的那里的时候，那一通乱拳她瞧得出一招一式不留余地，而再次见他，短短时间，却进步如此神速，虽不是练拳，但打铁要比练拳复杂的多。
孟凌尧神色复杂，果真不管是做什么，找好师父，可事工半倍。
曹铁匠转头望来，铁铺外已是空无一人。
“爹？怎么了？”曹康渊停下，擦了把汗，也忘了过去。
曹铁匠转过头，眉头皱起，沉声道：“你换气了？”
曹康渊心虚低头，他以为父亲瞧不出，可还是暴露了。
曹铁匠面色阴沉，刚要开口训斥，响起不适宜的声音。
曹康渊赶忙捂着自己苦叫的肚子，高大的汉子像个小姑娘一样脸红了，“爹，我，我又饿了。”
自从好好跟着父亲打铁开始，曹康渊感觉到自己的饭量每一日都是翻倍增加，中午吃了快有盆一样的大碗饭，这还不到下午吃饭时间，就又叫饿了，还有就是每天晚上洗澡时，看着自己不怎么脏，但洗澡水最后都像是淤泥一样黑漆抹乌的，还发出恶臭味，导致他每晚都要趁着没人跑去小镇外面的小溪里冲洗。
曹铁匠不再多言，“进来吃东西。”
曹康渊憨笑回应，跟着进了里屋，没了之前的痞气，倒显得干净。
曹铁匠拿着一块黑铁细细观摩，曹康渊手里拿着四五个包子，一个一个的往嘴里塞，腮帮鼓起，那副模样就如同饿死鬼托生的，时不时的端过旁边的茶水一口闷下顺一顺。
吃了十几个包子，曹康渊还是余兴未尽，但篮子空了，他才吃了个半饱，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食量又变多了。
曹康渊不好意思开口，稍作片刻，走至那对黑铁入了神的父亲，他鼓起勇气道：“爹，我想学武，我想修行。”
曹铁匠停顿了下，看向曹康渊，说道：“为何？”
曹康渊胸膛如打鼓，咬牙道：“我不想一生都待在这个地方，我要出去看看，有人跟我说过，这世界很大，除了我们清河镇所在的北齐王朝，还有一朝两圣国，这个地方太小了？”
曹铁匠闻言，淡然道：“实话？”
曹康渊点头又摇头，是实话也不是实话，还是重新鼓起勇气，说道：“爹，您跟我说过薛安不是平常人，我知道您也不是，您那日为了保护我与那六位持剑女子暗中对峙我是知道的，我不知道您为何愿意待在这里做一名普通的铁匠，也不知道为什么咱们家铁铺会有那个规矩，可我不想就这样，我想修行，想学武，想……”
搬山倒海一口气，手摘星辰是神仙！
这是那个姓孟的姑娘告诉他的，那是他从未知晓的世界，那个世界有搬山倒海的修士，有手可摘星辰的神仙，那是怎么样的神奇世界，曹康渊不知道，也臆想不出，所以他想自己踏入，去那个地方一探究竟。
曹铁匠握紧那块黑铁，闭眼道：“你可想好了？即使我告诉你修行不易，也不像你想的那么好，一旦踏入，与你有关的人，与你有关的物，随时……随时都可能会死，包括你自己，你会失去的东西，比现在拥有的，只多不少，到最后……只会后悔。”
曹康渊犹豫片刻，咧嘴道：“爹您当年对我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自当顶天立地，无所畏惧，在镇上的学塾时，先生也曾告诫，‘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我一直谨记。”
曹铁匠没有说话，放开了手，默默起身回到房间。
片刻后，他拿着一卷泛黄的竹简走出，递给曹康渊，并道：“打开它。”
曹康渊疑惑接过，小心将竹简慢慢打开，那块竹简上，画着一柄剑和剑鞘，有诗有名。
渊君剑。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
继续往下看，有印章，落款人名，宋玥。
曹康渊困惑不解。
曹铁匠眸光落在那落款名上，轻声道：“那是你娘的名字，此剑是你娘亲自为你所做，亲手提名，渊是你的名，君是君子之意，渊君剑。”
曹康渊脑袋嗡的一下，像是炸开了，颤声道：“我，我有娘？我娘叫宋玥？”
高大身材，充满爆发力的汉子此刻摇摇欲坠，不敢置信。
……
孟凌尧走过龙王庙，天色已暗，可见碎碎星光，看到正在清扫的丑姑，丑姑也看到了她，嘴角微掀，对她点头示意，孟凌尧有些疑惑，她见过丑姑，但从没有打过招呼，可丑姑此时对她的态度却像两人是熟知了。
她没有多想，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孟凌尧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与各类人擦肩而过。
有位持扇少年转过头，疑惑道：“那是靖安郡主？”
跟在少年身后的宦官只是一眼，就有了答案，“是的，殿下，是靖安王府的那位小郡主。”
少年惊讶，又问“她去的方向，是李家？”
老宦官回道：“似乎是，殿下，我们……”
少年知道老宦官要说什么，他却像是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邪笑道：“先不急，今晚看看热闹也好，走，陪本殿找个好地，晚上瞧瞧热闹，想不到初来小镇就有这场好戏，看来此行不会太枯燥。”
说罢，少年转身就走，发出爽朗的笑声，老宦官跟在身后，无奈摇头，知道自家殿下现在是玩心大起，他又不好拒绝，就只能陪着殿下了。
孟凌尧并不知道这些，她一路小跑至那几家大户所在的街道，一眼就看到盘踞在此的李家，宅院巨大的若庞然大物，门前摆放的不是石狮子，而是头顶生角的獬豸，大红门金疙瘩，彰显与其他几家的不同。
孟凌尧快速的环顾四周，抬头又看了一眼夜色，还好这时候小镇上的人已经不多了，她还是避开人烟，趁着夜色，一举跃过李家后墙，猫着身子躲进了草丛，将整个人隐藏起来，屏气凝神，静等时机。
这条鲤鱼在水瓮中游来游去，偶尔吃一点漂浮在水面上的饵食，一抹阳光照过来，鳞片泛起淡淡金色，避开阳光，那些金色就会消失。
薛安将院子里晒干的药渣收起，拿出药碾子，将那些草药全部倒入，两只脚踩着来回滚动。
这是个细致活，少年做的有板有眼，不说乐在其中，但也不会觉得厌烦，仿佛在这一刻，他才能放下所有的念头。
不一会儿，药渣全部变成药粉，少年双手捏起一点，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然后把弄好的药粉放入旁边的药罐里，继续弄着其他的。
“薛安。”
此时，低矮的黄土墙那边传来女声，少年一抬头，看到了吴姊素站在墙边，面带微笑，手边欠着吃糖葫芦的虎妞。
她往外面走去，薛安起身同样走到院门处，打开了门，吴姊素就在外面站着。
少年侧身，吴姊素与虎妞走了进来。
吴姊素扫视问道：“你在忙吗？”
薛安道：“闲来无事，那些药渣丢了浪费，我就收集起来了，日后万一有用的上的时候。”
吴姊素便没再多问，转身道：“我有一事相求。”
少年点头。
吴姊素从身后拿出一块麻布包裹，看形状方方正正，吴姊素笑道：“不是白白给你的，我不知道你在小镇上能待多久，但只要你在时，能否请你照看虎妞一二，当然，不需要你刻意去做，只要能帮上忙，就请你帮虎妞。”
最后那些话她说的很急促，眼神苦苦哀求，生怕少年不答应。
薛安不假思索，“好。”
吴姊素紧绷的神情舒缓下来，笑了又哭了，“谢谢。”
虎妞抬头，胖嘟嘟的脸上露出疑惑，似是有所感应，询问道：“娘，你要去哪里吗？”
吴姊素蹲下身子，笑容牵强，抱住虎妞，小声道：“娘哪都不去，就在这陪着你。”
虎妞傻愣愣的，第一次放下了自己最喜欢的糖葫芦，抽噎道：“娘要陪我，爹也要。”
大头站在墙边看着。
吴姊素离开了，与虎妞回了家里，将包裹给少年留下。
墙边，大头抱拳作揖，一板一眼的对少年行份大礼。
……
陇南巷上，孟凌尧戴着帷帽，走入一家铁铺，等到她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把还算是看得过眼的匕首，比起她那把短剑，这匕首实在是相差太远，不管是刀刃的锋利，还是淬炼刀身的材质与火候，说的更多点，这把匕首在她眼里就是个废物。
小镇上想要打造出与她那把短剑一般的铁匠，也就只有那位曹安生了，只可惜，曹安生不再锻造兵器，手中的匕首也只能凑活着用了。
路过曹家铁铺的时候，孟凌尧停下脚步，打铁的不再是被小镇成为曹铁匠的曹安生，而是他那个儿子曹康渊。
曹安生背对铁铺外，盯着那块烧得通红的锄头。
别的铁铺最少三四个铁匠打造同一块铁，而在曹铁匠这里，就只有他们父子二人。
曹康渊本就浓眉大眼，身材高大，一下一下抡着手中的铁锤，一锤下去，火星四溅，绚烂而又壮观。
势大力猛，每一下都像是用了全力，但孟凌尧看得出曹康渊在铁锤即将落下时，留了几分力用于变化，不仅如此，曹康渊已经很久没换气了，她满目震惊，上次曹康渊去薛安的那里的时候，那一通乱拳她瞧得出一招一式不留余地，而再次见他，短短时间，却进步如此神速，虽不是练拳，但打铁要比练拳复杂的多。
孟凌尧神色复杂，果真不管是做什么，找好师父，可事工半倍。
曹铁匠转头望来，铁铺外已是空无一人。
“爹？怎么了？”曹康渊停下，擦了把汗，也忘了过去。
曹铁匠转过头，眉头皱起，沉声道：“你换气了？”
曹康渊心虚低头，他以为父亲瞧不出，可还是暴露了。
曹铁匠面色阴沉，刚要开口训斥，响起不适宜的声音。
曹康渊赶忙捂着自己苦叫的肚子，高大的汉子像个小姑娘一样脸红了，“爹，我，我又饿了。”
自从好好跟着父亲打铁开始，曹康渊感觉到自己的饭量每一日都是翻倍增加，中午吃了快有盆一样的大碗饭，这还不到下午吃饭时间，就又叫饿了，还有就是每天晚上洗澡时，看着自己不怎么脏，但洗澡水最后都像是淤泥一样黑漆抹乌的，还发出恶臭味，导致他每晚都要趁着没人跑去小镇外面的小溪里冲洗。
曹铁匠不再多言，“进来吃东西。”
曹康渊憨笑回应，跟着进了里屋，没了之前的痞气，倒显得干净。
曹铁匠拿着一块黑铁细细观摩，曹康渊手里拿着四五个包子，一个一个的往嘴里塞，腮帮鼓起，那副模样就如同饿死鬼托生的，时不时的端过旁边的茶水一口闷下顺一顺。
吃了十几个包子，曹康渊还是余兴未尽，但篮子空了，他才吃了个半饱，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食量又变多了。
曹康渊不好意思开口，稍作片刻，走至那对黑铁入了神的父亲，他鼓起勇气道：“爹，我想学武，我想修行。”
曹铁匠停顿了下，看向曹康渊，说道：“为何？”
曹康渊胸膛如打鼓，咬牙道：“我不想一生都待在这个地方，我要出去看看，有人跟我说过，这世界很大，除了我们清河镇所在的北齐王朝，还有一朝两圣国，这个地方太小了？”
曹铁匠闻言，淡然道：“实话？”
曹康渊点头又摇头，是实话也不是实话，还是重新鼓起勇气，说道：“爹，您跟我说过薛安不是平常人，我知道您也不是，您那日为了保护我与那六位持剑女子暗中对峙我是知道的，我不知道您为何愿意待在这里做一名普通的铁匠，也不知道为什么咱们家铁铺会有那个规矩，可我不想就这样，我想修行，想学武，想……”
搬山倒海一口气，手摘星辰是神仙！
这是那个姓孟的姑娘告诉他的，那是他从未知晓的世界，那个世界有搬山倒海的修士，有手可摘星辰的神仙，那是怎么样的神奇世界，曹康渊不知道，也臆想不出，所以他想自己踏入，去那个地方一探究竟。
曹铁匠握紧那块黑铁，闭眼道：“你可想好了？即使我告诉你修行不易，也不像你想的那么好，一旦踏入，与你有关的人，与你有关的物，随时……随时都可能会死，包括你自己，你会失去的东西，比现在拥有的，只多不少，到最后……只会后悔。”
曹康渊犹豫片刻，咧嘴道：“爹您当年对我说过，男子汉大丈夫，自当顶天立地，无所畏惧，在镇上的学塾时，先生也曾告诫，‘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我一直谨记。”
曹铁匠没有说话，放开了手，默默起身回到房间。
片刻后，他拿着一卷泛黄的竹简走出，递给曹康渊，并道：“打开它。”
曹康渊疑惑接过，小心将竹简慢慢打开，那块竹简上，画着一柄剑和剑鞘，有诗有名。
渊君剑。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
继续往下看，有印章，落款人名，宋玥。
曹康渊困惑不解。
曹铁匠眸光落在那落款名上，轻声道：“那是你娘的名字，此剑是你娘亲自为你所做，亲手提名，渊是你的名，君是君子之意，渊君剑。”
曹康渊脑袋嗡的一下，像是炸开了，颤声道：“我，我有娘？我娘叫宋玥？”
高大身材，充满爆发力的汉子此刻摇摇欲坠，不敢置信。
……
孟凌尧走过龙王庙，天色已暗，可见碎碎星光，看到正在清扫的丑姑，丑姑也看到了她，嘴角微掀，对她点头示意，孟凌尧有些疑惑，她见过丑姑，但从没有打过招呼，可丑姑此时对她的态度却像两人是熟知了。
她没有多想，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孟凌尧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与各类人擦肩而过。
有位持扇少年转过头，疑惑道：“那是靖安郡主？”
跟在少年身后的宦官只是一眼，就有了答案，“是的，殿下，是靖安王府的那位小郡主。”
少年惊讶，又问“她去的方向，是李家？”
老宦官回道：“似乎是，殿下，我们……”
少年知道老宦官要说什么，他却像是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邪笑道：“先不急，今晚看看热闹也好，走，陪本殿找个好地，晚上瞧瞧热闹，想不到初来小镇就有这场好戏，看来此行不会太枯燥。”
说罢，少年转身就走，发出爽朗的笑声，老宦官跟在身后，无奈摇头，知道自家殿下现在是玩心大起，他又不好拒绝，就只能陪着殿下了。
孟凌尧并不知道这些，她一路小跑至那几家大户所在的街道，一眼就看到盘踞在此的李家，宅院巨大的若庞然大物，门前摆放的不是石狮子，而是头顶生角的獬豸，大红门金疙瘩，彰显与其他几家的不同。
孟凌尧快速的环顾四周，抬头又看了一眼夜色，还好这时候小镇上的人已经不多了，她还是避开人烟，趁着夜色，一举跃过李家后墙，猫着身子躲进了草丛，将整个人隐藏起来，屏气凝神，静等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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