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双道同修
苏行知缓缓睁开眼睛，只感觉体内充盈着力量，那不断流淌的浩然之气，让人自然而然地心神旷达，意气横生。
神识略微一扫，就发现能够触碰的距离已经从之前的十数丈变成了上百丈，一境之差，所迈过的距离似有些不可思议。
“行知行知，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下子就突破了？”陆荨雪伸出洁白的手在苏行知眼前晃了晃，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不是剑修吗，什么时候学会的文法？而且为什么你的儒道会突破的如此之快？快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哪位儒圣转世？”
“陆师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苏行知挠挠头，也十分疑惑:“我就是按照赵先生所说的那样，试着将修行变成本能，随后我就发现体内的气息十分听话，几乎不需要我分神就能自主炼化灵气。”
“然后我就在想怎么样能做到先生那样‘坐而忘之’，将自己与天地相融，我试图放出神识，却发现那一刻，只能停留在自己身体之中。”苏行知回忆着刚才的感觉，缓缓说道:“就在我束手无策，想要离开这种状态时，忽然之间似乎去到了极高的天空之中，在那里我看到了许多以前不曾看到的东西，也感受到了充沛的天地灵气。最后我看向自己的身体，好似一晃神之间，就回到了一开始的修行之中，也不知什么时候突破到了照犀境。”
陆荨雪美眸睁大，如听天书，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直到她的手指在无意中扯断了一根头发，陆荨雪才痛叫一声，带着十分笃定的语气对苏行知说道:“我就说你一定是儒圣转世没跑了，除了儒圣，谁能像你这样修行的？！”
明明昨天，这家伙还只是一个微明境的剑修，甚至连儒道境界都看不出丝毫。可今天只不过听了先生几句讲道，就成了照犀境？
陆荨雪想起自己为了突破境界，在酷暑寒冬之中读书问心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都被颠覆了，一时间都有种想哭的感觉。
“荨雪，休要胡言。”林瑶悦心底也震惊万分，但还是立刻拉住了好友的手，阻止她说出些什么违礼的话。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许多学子早就被这边灵气倒灌的动静惊动，纷纷转头望向这个角落。甚至有一些人都已经跃跃欲试，想要过来询问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因为悟到了赵先生所讲的“坐忘”，才会出现如此一气呵成的破境景象。
“我们先离开这吧，不然等会被人围住可就不好走掉了。”林瑶悦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还有些发懵的苏行知，小声说道。
也不等回答，她立刻起身，拉着苏行知的衣袖就向外走去。
留下知新阁道场之中面面相觑的一众学子，还有那仍处在悟道之中，几乎消失于天地里的赵先生。
……
名为“坐忘”的学斋之中。
“柔儿就说行知哥哥很厉害嘛，照这样下去，肯定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御剑飞行啦！”小姑娘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撑着下巴，亮晶晶的眼眸盯着苏行知，脸上满是笑意，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踩在剑上飞越山河的景象。
“你什么时候修的文法？”林瑶悦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问道。
剑有剑诀，儒有文法，道有道术……这世间每一条修行之路，都需要有相应的功法和纳气手段，当然，修行的天赋才是最主要的。
而正如生火取暖，天资是柴，决定你的火能烧的多旺烧的多久，修行法诀，则是点燃干柴的火源。
因此，修行者所用的法诀可以十分寻常，甚至可以残缺不全，但绝不能没有。
“昨夜翻阅书院编史的时候，在其中看到一些有关文法的记载。”苏行知没有隐瞒，“我觉得有趣，就都记了下来。”
陆荨雪和林瑶悦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
且不说编史之中零星记载的文法有所残缺，光是其中涉及到的许多古法，就和现在的修行方式大为不同。
虽然残缺的法诀也可用作修行，但苏行知这资质，未免也太好了吧？
“我去看看先生有没有醒过来。”陆荨雪坐不住了，她要赶紧叫先生过来看看这是个什么情况，苏行知会不会真是千年难遇的儒圣之资？
“你现在感觉如何？”林瑶悦看着陆荨雪离开，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向着苏行知问道。
“林师姐，我现在感觉很好。只是……”苏行知神识扫过经脉之中纯正凛然的气息，有些犹疑。
儒修虽然不错，也很适合他，但终究比不上剑修那令人惊叹的战力。虽然修行求道不该只追求力量，可力量强大了，才能做到一些以往做不到的事情。
尤其是苏行知深深体会过那种，痛苦来临之时无能为力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曾陪伴了他十五年。
所以苏行知并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失去剑修的身份。
不如运转《沉剑诀》试试？
想到这里，苏行知果断地掐出印诀，运转起了《沉剑诀》中记载的剑修法门。
奇特的一幕再次出现。
在苏行知的内视之下，经脉中缓缓流淌的浩然之气，如同被什么东西抹去了一般，眨眼间消失地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之前一般锋锐无匹但厚重凝实了许多的剑气。
苏行知好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但他却想不明白这样的情况是因何而产生的。
看着少年只是简单的一个掐诀，身上气息就骤然一变，照犀境的剑气也缓缓逸散而出，林瑶悦不由檀口微张，十分错愕地问道:“你的剑修境界也一起突破了？这样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吗？”
“会有问题吗？什么问题？”苏行知问道，他体内的剑气如臂指使，并未感到任何的不适。
“你不知道？”林瑶悦更加不解了，这个看起来天资如同妖孽一般的少年，却好似对修行界的常识知之甚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林瑶悦看了一眼正好奇望着他们的林风柔，有些无奈，但依然耐心解释道:“这世间除了最为纯粹的体修，其他所有道路的修士，都可以统称为炼气士，你修行到现在，应该也能明白炼天地灵气入体，化为修士本身的力量是怎么样的一个过程。”
“在这个过程之中，所有的修行者，都要讲究一个‘纯粹’二字，就像四境仰心之后要求得道心的圆满无瑕，炼气也是如此。”
“如果修士体内存在两种气息，那么它们是绝不会相互同化或是融合的。因为大道不允许，倘若能够兼收并蓄，那这世间也无法走出这么多条路了。”
“而浩然之气虽然中正平和，具备极强的辅助作用，也不会与其他气息产生冲突导致一些不可预知的接过。但终究也让得修行之人难以做到浑然一体。而随着境界的提高，问题也就愈多，直至再难进步半分。”
“所以如果你想要顺利修行到高境界，那么最好放弃一条路。我的建议是你将儒道作为修心悟道的凭借，而不要再去养浩然之气了。”末了，林瑶悦十分认真地劝说道。
“我会考虑的，多谢师姐提醒。”苏行知了然地点头，但却敏锐地意识到自己的修行好像和其他许多人都产生了差别。
这是父亲所设计好的事情吗？
那是不是就是说，自己或许真的可以同修儒道和剑道呢？
苏行知没有答案。他就如同摸着石头过河的人一样，好似以往的经验在他这里都失去了作用。
“林师姐，那有没有曾经将双道都修到很高程度的前辈呢？”苏行知又问道，他想知道有没有出现过与他相同或者相似情况的修士。
“从上古到如今，其实不乏惊才绝艳的修士两道甚至多道同修，可到最后，却没有几人能在青史上留下名字。”林瑶悦想了想，说道:“根据我所了解的，四千年前一位儒道同修的天才走得最远，但也不过是到了七境扶摇，就再也走不动了。不仅如此，因为体内两股气息过于庞大，他甚至还时刻面临着重伤的风险。”
七境，其实是一个极高的境界了，如谢渊，一国扛鼎之宗的老宗主，也不过堪堪到达半步扶摇境。
但对于那位有着圣人之资的天才来讲，确实是太低了。
在儒宫的记载中，无数人为他的选择扼腕叹息。
“你能将两道同时突破，说明你的资质的确极高，但你不能因此认为你就是特殊的，那么多天才都倒在了双道齐修之上，我不希望你也步了后尘。”林瑶悦再次严肃地对他说道，的确是真心在为他考虑。
这姑娘虽然表面对人戒心很重，可实际上却是一个极为善良的人。
“有劳师姐费心了。我其实很惜命的，一旦出现问题会立马想办法解决的。”苏行知笑着说道。
“我……谁关心你了。”林瑶悦微微别过脸，“我只不过觉得你资质很好，不想看你行差踏错而已。”
“好，那多谢师姐提醒了。”苏行知换了个说法，笑容不减。他忽然觉得这师姐还挺可爱的。
看了一眼已经在旁边打起了盹的小姑娘，苏行知心情十分晴朗。
“小雪，你走慢一点，遇事逢人要有静气，莽莽撞撞很容易出错的。”这时，窗外响起了一个温润柔和的声音，让人一听就不由自主地心神平静下来。
“先生，你都睡了两个时辰了，再不走快一点该吃晚膳了。”陆荨雪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只手还拉着那位坐在道场中讲法悟道的白袍青年，赵先生。
“你总是如此。”赵先生失笑，并没有责备弟子这略显无礼的行为。他看着已经站起身来的林瑶悦，笑道:“我说小雪怎么这么着急，原来瑶悦也在此处。”
“先生安好。”林瑶悦恭敬行礼，即使贵为清苍国的公主，在书院中也恪守礼节。
“不必如此，我们这一脉像小雪这般随性些就挺好。要是像礼学派那样时刻守规矩，先生可要第一个待不下去了。”青年笑着打趣道。
“苏行知见过赵先生。”苏行知也站起来，向着青年行了个晚辈礼。
“哦？你不是那位在知新阁中破境的学子吗？”赵先生微微挑眉，只是在瞬间就想明白了许多事，“看来谢老真给我找了一位好弟子啊，甚好甚好。”
“赵先生与谢爷爷相识？”苏行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忙问道。
赵先生点点头，道:“谢老棋艺精湛，常来与我手谈。”
“谢爷爷？谢爷爷来了吗？”睡得迷迷糊糊的林风柔跳下椅子，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着一身白袍的青年，好奇问道:“好看的大哥哥，你是谁呀？谢爷爷和你一起来了吗？”
“柔儿，休要无礼。这位是赵先生。”林瑶悦赶忙拉住了自己的妹妹，小声道。
“无妨无妨。”赵先生笑着摆手，温声道:“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肯定就是我们的小郡主了吧，你找谢老有什么事呀？”
“有的有的。”小姑娘忙不迭地点头，“我这次出来太急了，好多东西都没有来得及准备呢，我想让谢爷爷给我带王城的桂花糕、驴打滚，还有承胜郡的蜜饯，玉珠郡的蜂蜜……”小姑娘掰着指头，一个一个地说着。
“好，我都记下了，等下次见到谢老一定告诉他。”赵先生笑着摸了摸这个小馋猫的头，保证道。
“多谢先生！”林风柔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儿。
林瑶悦以手扶额，这话题聊着聊着怎么到这了？
“柔儿，你不能自己下山去吃吗？”陆荨雪好奇问道。
“才不要，我要跟着行知哥哥。”小姑娘一撇嘴，又伸手紧紧攥着苏行知的衣角。
林瑶悦狠狠地剐了一眼苏行知。
少年只能无奈苦笑，出了村子之后，林风柔就一直对他极为依赖，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先生，小雪急着拉您来是为了看看行知的修行，他是儒剑同修，如今双境同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存在？”林瑶悦终于找到机会将话题拉了回来。
“对哦对哦。”陆荨雪好像也才反应过来，赶忙说道:“先生你看看苏师弟，明明昨日才记下残缺的旧文法，今天居然就到照犀了。”
“先生你快想想，最近有没有转世重修的儒家圣人什么的。”陆荨雪催促道。
“哦？原来还有此事？”赵先生始终温和平静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惊讶，那双似乎阅尽人间万事的眼睛，看向了苏行知背后那漆黑如墨的长剑。
神识略微一扫，就发现能够触碰的距离已经从之前的十数丈变成了上百丈，一境之差，所迈过的距离似有些不可思议。
“行知行知，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下子就突破了？”陆荨雪伸出洁白的手在苏行知眼前晃了晃，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不是剑修吗，什么时候学会的文法？而且为什么你的儒道会突破的如此之快？快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哪位儒圣转世？”
“陆师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苏行知挠挠头，也十分疑惑:“我就是按照赵先生所说的那样，试着将修行变成本能，随后我就发现体内的气息十分听话，几乎不需要我分神就能自主炼化灵气。”
“然后我就在想怎么样能做到先生那样‘坐而忘之’，将自己与天地相融，我试图放出神识，却发现那一刻，只能停留在自己身体之中。”苏行知回忆着刚才的感觉，缓缓说道:“就在我束手无策，想要离开这种状态时，忽然之间似乎去到了极高的天空之中，在那里我看到了许多以前不曾看到的东西，也感受到了充沛的天地灵气。最后我看向自己的身体，好似一晃神之间，就回到了一开始的修行之中，也不知什么时候突破到了照犀境。”
陆荨雪美眸睁大，如听天书，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直到她的手指在无意中扯断了一根头发，陆荨雪才痛叫一声，带着十分笃定的语气对苏行知说道:“我就说你一定是儒圣转世没跑了，除了儒圣，谁能像你这样修行的？！”
明明昨天，这家伙还只是一个微明境的剑修，甚至连儒道境界都看不出丝毫。可今天只不过听了先生几句讲道，就成了照犀境？
陆荨雪想起自己为了突破境界，在酷暑寒冬之中读书问心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都被颠覆了，一时间都有种想哭的感觉。
“荨雪，休要胡言。”林瑶悦心底也震惊万分，但还是立刻拉住了好友的手，阻止她说出些什么违礼的话。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许多学子早就被这边灵气倒灌的动静惊动，纷纷转头望向这个角落。甚至有一些人都已经跃跃欲试，想要过来询问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因为悟到了赵先生所讲的“坐忘”，才会出现如此一气呵成的破境景象。
“我们先离开这吧，不然等会被人围住可就不好走掉了。”林瑶悦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还有些发懵的苏行知，小声说道。
也不等回答，她立刻起身，拉着苏行知的衣袖就向外走去。
留下知新阁道场之中面面相觑的一众学子，还有那仍处在悟道之中，几乎消失于天地里的赵先生。
……
名为“坐忘”的学斋之中。
“柔儿就说行知哥哥很厉害嘛，照这样下去，肯定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御剑飞行啦！”小姑娘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撑着下巴，亮晶晶的眼眸盯着苏行知，脸上满是笑意，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踩在剑上飞越山河的景象。
“你什么时候修的文法？”林瑶悦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问道。
剑有剑诀，儒有文法，道有道术……这世间每一条修行之路，都需要有相应的功法和纳气手段，当然，修行的天赋才是最主要的。
而正如生火取暖，天资是柴，决定你的火能烧的多旺烧的多久，修行法诀，则是点燃干柴的火源。
因此，修行者所用的法诀可以十分寻常，甚至可以残缺不全，但绝不能没有。
“昨夜翻阅书院编史的时候，在其中看到一些有关文法的记载。”苏行知没有隐瞒，“我觉得有趣，就都记了下来。”
陆荨雪和林瑶悦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
且不说编史之中零星记载的文法有所残缺，光是其中涉及到的许多古法，就和现在的修行方式大为不同。
虽然残缺的法诀也可用作修行，但苏行知这资质，未免也太好了吧？
“我去看看先生有没有醒过来。”陆荨雪坐不住了，她要赶紧叫先生过来看看这是个什么情况，苏行知会不会真是千年难遇的儒圣之资？
“你现在感觉如何？”林瑶悦看着陆荨雪离开，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向着苏行知问道。
“林师姐，我现在感觉很好。只是……”苏行知神识扫过经脉之中纯正凛然的气息，有些犹疑。
儒修虽然不错，也很适合他，但终究比不上剑修那令人惊叹的战力。虽然修行求道不该只追求力量，可力量强大了，才能做到一些以往做不到的事情。
尤其是苏行知深深体会过那种，痛苦来临之时无能为力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曾陪伴了他十五年。
所以苏行知并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失去剑修的身份。
不如运转《沉剑诀》试试？
想到这里，苏行知果断地掐出印诀，运转起了《沉剑诀》中记载的剑修法门。
奇特的一幕再次出现。
在苏行知的内视之下，经脉中缓缓流淌的浩然之气，如同被什么东西抹去了一般，眨眼间消失地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之前一般锋锐无匹但厚重凝实了许多的剑气。
苏行知好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但他却想不明白这样的情况是因何而产生的。
看着少年只是简单的一个掐诀，身上气息就骤然一变，照犀境的剑气也缓缓逸散而出，林瑶悦不由檀口微张，十分错愕地问道:“你的剑修境界也一起突破了？这样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吗？”
“会有问题吗？什么问题？”苏行知问道，他体内的剑气如臂指使，并未感到任何的不适。
“你不知道？”林瑶悦更加不解了，这个看起来天资如同妖孽一般的少年，却好似对修行界的常识知之甚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林瑶悦看了一眼正好奇望着他们的林风柔，有些无奈，但依然耐心解释道:“这世间除了最为纯粹的体修，其他所有道路的修士，都可以统称为炼气士，你修行到现在，应该也能明白炼天地灵气入体，化为修士本身的力量是怎么样的一个过程。”
“在这个过程之中，所有的修行者，都要讲究一个‘纯粹’二字，就像四境仰心之后要求得道心的圆满无瑕，炼气也是如此。”
“如果修士体内存在两种气息，那么它们是绝不会相互同化或是融合的。因为大道不允许，倘若能够兼收并蓄，那这世间也无法走出这么多条路了。”
“而浩然之气虽然中正平和，具备极强的辅助作用，也不会与其他气息产生冲突导致一些不可预知的接过。但终究也让得修行之人难以做到浑然一体。而随着境界的提高，问题也就愈多，直至再难进步半分。”
“所以如果你想要顺利修行到高境界，那么最好放弃一条路。我的建议是你将儒道作为修心悟道的凭借，而不要再去养浩然之气了。”末了，林瑶悦十分认真地劝说道。
“我会考虑的，多谢师姐提醒。”苏行知了然地点头，但却敏锐地意识到自己的修行好像和其他许多人都产生了差别。
这是父亲所设计好的事情吗？
那是不是就是说，自己或许真的可以同修儒道和剑道呢？
苏行知没有答案。他就如同摸着石头过河的人一样，好似以往的经验在他这里都失去了作用。
“林师姐，那有没有曾经将双道都修到很高程度的前辈呢？”苏行知又问道，他想知道有没有出现过与他相同或者相似情况的修士。
“从上古到如今，其实不乏惊才绝艳的修士两道甚至多道同修，可到最后，却没有几人能在青史上留下名字。”林瑶悦想了想，说道:“根据我所了解的，四千年前一位儒道同修的天才走得最远，但也不过是到了七境扶摇，就再也走不动了。不仅如此，因为体内两股气息过于庞大，他甚至还时刻面临着重伤的风险。”
七境，其实是一个极高的境界了，如谢渊，一国扛鼎之宗的老宗主，也不过堪堪到达半步扶摇境。
但对于那位有着圣人之资的天才来讲，确实是太低了。
在儒宫的记载中，无数人为他的选择扼腕叹息。
“你能将两道同时突破，说明你的资质的确极高，但你不能因此认为你就是特殊的，那么多天才都倒在了双道齐修之上，我不希望你也步了后尘。”林瑶悦再次严肃地对他说道，的确是真心在为他考虑。
这姑娘虽然表面对人戒心很重，可实际上却是一个极为善良的人。
“有劳师姐费心了。我其实很惜命的，一旦出现问题会立马想办法解决的。”苏行知笑着说道。
“我……谁关心你了。”林瑶悦微微别过脸，“我只不过觉得你资质很好，不想看你行差踏错而已。”
“好，那多谢师姐提醒了。”苏行知换了个说法，笑容不减。他忽然觉得这师姐还挺可爱的。
看了一眼已经在旁边打起了盹的小姑娘，苏行知心情十分晴朗。
“小雪，你走慢一点，遇事逢人要有静气，莽莽撞撞很容易出错的。”这时，窗外响起了一个温润柔和的声音，让人一听就不由自主地心神平静下来。
“先生，你都睡了两个时辰了，再不走快一点该吃晚膳了。”陆荨雪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只手还拉着那位坐在道场中讲法悟道的白袍青年，赵先生。
“你总是如此。”赵先生失笑，并没有责备弟子这略显无礼的行为。他看着已经站起身来的林瑶悦，笑道:“我说小雪怎么这么着急，原来瑶悦也在此处。”
“先生安好。”林瑶悦恭敬行礼，即使贵为清苍国的公主，在书院中也恪守礼节。
“不必如此，我们这一脉像小雪这般随性些就挺好。要是像礼学派那样时刻守规矩，先生可要第一个待不下去了。”青年笑着打趣道。
“苏行知见过赵先生。”苏行知也站起来，向着青年行了个晚辈礼。
“哦？你不是那位在知新阁中破境的学子吗？”赵先生微微挑眉，只是在瞬间就想明白了许多事，“看来谢老真给我找了一位好弟子啊，甚好甚好。”
“赵先生与谢爷爷相识？”苏行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忙问道。
赵先生点点头，道:“谢老棋艺精湛，常来与我手谈。”
“谢爷爷？谢爷爷来了吗？”睡得迷迷糊糊的林风柔跳下椅子，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着一身白袍的青年，好奇问道:“好看的大哥哥，你是谁呀？谢爷爷和你一起来了吗？”
“柔儿，休要无礼。这位是赵先生。”林瑶悦赶忙拉住了自己的妹妹，小声道。
“无妨无妨。”赵先生笑着摆手，温声道:“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肯定就是我们的小郡主了吧，你找谢老有什么事呀？”
“有的有的。”小姑娘忙不迭地点头，“我这次出来太急了，好多东西都没有来得及准备呢，我想让谢爷爷给我带王城的桂花糕、驴打滚，还有承胜郡的蜜饯，玉珠郡的蜂蜜……”小姑娘掰着指头，一个一个地说着。
“好，我都记下了，等下次见到谢老一定告诉他。”赵先生笑着摸了摸这个小馋猫的头，保证道。
“多谢先生！”林风柔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儿。
林瑶悦以手扶额，这话题聊着聊着怎么到这了？
“柔儿，你不能自己下山去吃吗？”陆荨雪好奇问道。
“才不要，我要跟着行知哥哥。”小姑娘一撇嘴，又伸手紧紧攥着苏行知的衣角。
林瑶悦狠狠地剐了一眼苏行知。
少年只能无奈苦笑，出了村子之后，林风柔就一直对他极为依赖，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先生，小雪急着拉您来是为了看看行知的修行，他是儒剑同修，如今双境同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存在？”林瑶悦终于找到机会将话题拉了回来。
“对哦对哦。”陆荨雪好像也才反应过来，赶忙说道:“先生你看看苏师弟，明明昨日才记下残缺的旧文法，今天居然就到照犀了。”
“先生你快想想，最近有没有转世重修的儒家圣人什么的。”陆荨雪催促道。
“哦？原来还有此事？”赵先生始终温和平静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惊讶，那双似乎阅尽人间万事的眼睛，看向了苏行知背后那漆黑如墨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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