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马脚
过了两日，秦时送来消息，安排了三日后进宫，为国王诊治。顾俙心思却没在国王身上。
“让文兴马行想办法联系张姑娘，就说我找她有要事商议！”顾俙正在后悔，自己没有留下张姑娘的联系方式，如今找人，怕是不易。
顾俙三日后早早在宫门口等候，一直快到中午，被请进了宫。王宫内清幽肃静，穿过花木茂盛的花园，但几乎看不到人。顾俙被一直带到国王寝室，王后正在给国王梳头。看到顾俙被带来，王后也没有停下手中动作。
国王看见顾俙来了，只是示意他过去坐下。
顾俙行礼后，安静坐好。看着王后的梳子轻柔的在国王头顶划动，仿佛在梳理一只乖巧的猫儿般。国王也像只猫儿般享受着与王后的时光。
一位老仆人，端着茶进来，摆在顾俙面前，低声说：“廖神医，请喝茶。”
顾俙看着眼前的情景，轻轻呼出一口气，也久违的放松了下来。就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和郁郁葱葱的花园，自顾自喝茶。
过了一会儿，国王的头发梳好，抬头看见喝茶的顾俙，国王满意的笑了笑，拍了拍王后的手。
王后回握了一下国王的手，之后缓步离开。
“廖神医，久等了！”
顾俙上前重新向国王行礼：“现在可以为您诊脉吗？”
“当然，请吧！”
顾俙把手轻轻搭在国王的手腕上，闭着眼感受了一阵。然后请国王换另一只手，也诊了一阵。国王没有病，只是衰弱，积劳成疾。
可如果对方是病了，可以治疗，衰老却没有办法。顾俙在心里叹气，但只是笑笑放开手，说：“您只是体弱。我可以给您开一些补药。”
国王摆手：“我知道。廖神医，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药，可以让人没有痛苦的离开？”
顾俙忽然觉得窗外阳光有些刺眼。想了想说道：“您不要悲观，远没有到那个地步。”
“哦，您误会了。我只是习惯了为所有情况做好准备。并不是真的要用到。”
顾俙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老国王，对方并没有看他，而是望着窗外，王后正在花园中散步。顾俙想了想，回答道：“有的。我之后给您送来。”
国王没有再留顾俙，顾俙快速离开了王宫。
顾俙出来的时候，秦时的马车就在宫外等着。顾俙上车后，对方迫不及待的问：“廖神医，国王身体怎么样？”
“国王只是衰老了，像所有老人一样。”
“您看大概还有多久？”
“最多两个月”顾俙想了想补充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会有什么意外？”秦时追问。
“比如用了合适的补药或毒药，时间就会延长或缩短。”顾俙平淡的说。
秦时笑了起来：“好的，谢谢廖神医。正如之前所说，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大皇子会尽量满足。”
“为病人看病是我的分内之事，而且我也没有能为国王治疗，大皇子不需要赏赐我什么。但我有一位朋友，想介绍给大皇子认识。我这位朋友手里有些铁器，也许大皇子会感兴趣！”
“铁器？”秦时惊讶的问。
“对，从暹罗来的商队。”
“哦，请您一定把这位朋友介绍给我，我相信大皇子会有兴趣的。”秦时语气更加热情了两分。
顾俙见今天的目的达到，和秦时愉快的告别。回到自己家里，白峰镇也传来了好消息，张姑娘联系到了，对方很快就到土尔佳来。
这么快就有了消息，其实是因为最近这位张姑娘，一直在查文兴马行。上次顾俙和对方交代有事可以联系马行，对方便从这个马行入手，开始查顾俙的身份。
马行早就注意到这个姑娘，不过因为对方也没有什么实际行动，所以马行也只是暗中关注她。听说顾俙要联系一位张姑娘，这个在调查马行的姑娘很快就被提了出来，派人去问了一下，果然是她。
没几天，张姑娘就出现在了廖神医府里。顾俙回去的时候，张姑娘正在津津有味地看他园子里种的药材。药圃里有一排颠茄，小姑娘伸手摘了一颗拿着玩。
“你要不要尝尝？”顾俙笑着问。
“能吃？”
“可以，就是有毒。”
张姑娘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扔了颠茄，瞪着顾俙：“你找我什么事？”
顾俙哈哈笑着邀请她：“进来说。”
“上次没有问姑娘名讳，不知道张小姐方便说吗？”
“张曼。”对方有些生硬的答到。
“我叫廖定南。”顾俙面不改色地介绍着廖神医的身份。
“知道，到城里已经听过廖神医的事迹。”
看张曼因为刚刚的玩笑脸色不好，顾俙喊人给她端来两份点心，想了想，自己倒了杯茶，递给她：“尝尝！”
“请你来，确实是有事想问。”
张曼看着点心样式新奇，好奇的拨弄着，但没下口，语气好了一些：“你说！”
“当初张掌柜，可曾留下什么重要的信物？”
“你找信物做什么？”
“当初张掌柜之所以遭遇不测，是因为吴亲王那边送的信被人劫了。只有知道信的内容，才知道是谁下的手。现在我找到了当初写信的人，如果有信物，也许能问出信的内容。”
“信物……也许有。我当时年纪太小，不确定是不是。”张曼犹豫着开口。
“是什么？”
“是半块玉珏。”
“你为什么觉得那是信物？”
“父……父亲藏的很隐蔽，但是我无意间发现了。”
“你是张掌柜的女儿？”顾俙并不意外。
张曼点头：“这半块玉珏，藏在父亲书房一个暗格里。我有天躲在里面玩，父亲回来了，我顽皮，想吓唬他一下。结果看到父亲打开暗格，把玉珏放了进去。父亲死后，我把它找出来，一直带着。”
顾俙想了想：“值得一试。你方不方便把玉珏借给我用用？”
“不方便，既然要联系，你可以让我去。”
“很危险！”
“我不怕！”
顾俙与张曼瞪着对方，过了一会儿，顾俙摇头，喝茶，自己与小姑娘讲什么道理。
好声好气的哄道：“我保证用完还给你，有消息也第一个让你知道。”
“我也可以。你让我去，我有消息也会告诉你。”
顾俙看着这个倔强的姑娘，有点棘手。咬了咬牙：“好，你去，但你要一切听我的安排。”
“好！”张曼露出得意的笑容。
顾俙把张曼安排到了暹罗的商队里，商队领队与秦时的见面安排在一个外面的酒楼。见面时，张曼佩戴着这半块玉珏，进去给秦时上茶。
秦时虽然与领队谈得正在关键之处但他也没有错过张曼腰间的玉珏，当天晚上就悄悄与张曼联系。
张曼去秦府的时候，顾俙就在不远处的墙上，一路跟着她进了秦府。
“见过秦公子。”
“你知道我为何找你？”
“知道，这么多年，我们总算找到了您。”
“你们？”
“当初张掌柜死前交代过，让我们等待您再联系，我们一直在找您。”
秦时点头，对方知道张掌柜，又拿着信物，应该是陈都统的人了。秦时感慨：“陈都统真是守信之人！”
张曼并不知道对方嘴里的陈都统是谁，只是按顾俙提前嘱咐好的话再说。现在听对方的意思，当初的信是写给这位陈都统的。
“都统还好吗？”
张曼心道不好，来之前并没有提过什么都统，根本无从说起，她只好硬着头皮说：“都统很好，身强体健。”
谁知这句话说完，秦时立刻抬手就朝张曼劈来。同时大喊：“来人，抓住她！”
外面顾俙立刻明白，张曼这话怕是答错了，翻身俯冲下来，挡住秦时一击。抓起张曼的衣领，向后一带。堪堪躲开了对方下一击。顾俙并不恋战，托了张曼一把，把她送到前面，自己回身挡了一下，然后快速的抓着张曼向府外跑去。
身后秦府的护卫已经惊动，从各个方向破空追来。若只顾俙自己，很快就能甩开对方。但现在还带着张曼，速度就打了折扣。眼看对方越追越近，顾俙带着张曼钻进了胡同里。在一个拐弯处，把张曼一把扔进了院墙里面。自己则跳到墙头的高处吸引注意，继续往前奔去。
张曼被扔进了一个民宅的院子，落地后直接靠着墙贴住，屏住呼吸。听着外面脚步声跑过，等到恢复了安静，张曼探头翻出去，往廖神医家里掠去。
顾俙则带着秦府护卫绕了大半个都城，然后在一颗大树遮蔽下，消失了踪迹。
“让文兴马行想办法联系张姑娘，就说我找她有要事商议！”顾俙正在后悔，自己没有留下张姑娘的联系方式，如今找人，怕是不易。
顾俙三日后早早在宫门口等候，一直快到中午，被请进了宫。王宫内清幽肃静，穿过花木茂盛的花园，但几乎看不到人。顾俙被一直带到国王寝室，王后正在给国王梳头。看到顾俙被带来，王后也没有停下手中动作。
国王看见顾俙来了，只是示意他过去坐下。
顾俙行礼后，安静坐好。看着王后的梳子轻柔的在国王头顶划动，仿佛在梳理一只乖巧的猫儿般。国王也像只猫儿般享受着与王后的时光。
一位老仆人，端着茶进来，摆在顾俙面前，低声说：“廖神医，请喝茶。”
顾俙看着眼前的情景，轻轻呼出一口气，也久违的放松了下来。就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和郁郁葱葱的花园，自顾自喝茶。
过了一会儿，国王的头发梳好，抬头看见喝茶的顾俙，国王满意的笑了笑，拍了拍王后的手。
王后回握了一下国王的手，之后缓步离开。
“廖神医，久等了！”
顾俙上前重新向国王行礼：“现在可以为您诊脉吗？”
“当然，请吧！”
顾俙把手轻轻搭在国王的手腕上，闭着眼感受了一阵。然后请国王换另一只手，也诊了一阵。国王没有病，只是衰弱，积劳成疾。
可如果对方是病了，可以治疗，衰老却没有办法。顾俙在心里叹气，但只是笑笑放开手，说：“您只是体弱。我可以给您开一些补药。”
国王摆手：“我知道。廖神医，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药，可以让人没有痛苦的离开？”
顾俙忽然觉得窗外阳光有些刺眼。想了想说道：“您不要悲观，远没有到那个地步。”
“哦，您误会了。我只是习惯了为所有情况做好准备。并不是真的要用到。”
顾俙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老国王，对方并没有看他，而是望着窗外，王后正在花园中散步。顾俙想了想，回答道：“有的。我之后给您送来。”
国王没有再留顾俙，顾俙快速离开了王宫。
顾俙出来的时候，秦时的马车就在宫外等着。顾俙上车后，对方迫不及待的问：“廖神医，国王身体怎么样？”
“国王只是衰老了，像所有老人一样。”
“您看大概还有多久？”
“最多两个月”顾俙想了想补充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会有什么意外？”秦时追问。
“比如用了合适的补药或毒药，时间就会延长或缩短。”顾俙平淡的说。
秦时笑了起来：“好的，谢谢廖神医。正如之前所说，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大皇子会尽量满足。”
“为病人看病是我的分内之事，而且我也没有能为国王治疗，大皇子不需要赏赐我什么。但我有一位朋友，想介绍给大皇子认识。我这位朋友手里有些铁器，也许大皇子会感兴趣！”
“铁器？”秦时惊讶的问。
“对，从暹罗来的商队。”
“哦，请您一定把这位朋友介绍给我，我相信大皇子会有兴趣的。”秦时语气更加热情了两分。
顾俙见今天的目的达到，和秦时愉快的告别。回到自己家里，白峰镇也传来了好消息，张姑娘联系到了，对方很快就到土尔佳来。
这么快就有了消息，其实是因为最近这位张姑娘，一直在查文兴马行。上次顾俙和对方交代有事可以联系马行，对方便从这个马行入手，开始查顾俙的身份。
马行早就注意到这个姑娘，不过因为对方也没有什么实际行动，所以马行也只是暗中关注她。听说顾俙要联系一位张姑娘，这个在调查马行的姑娘很快就被提了出来，派人去问了一下，果然是她。
没几天，张姑娘就出现在了廖神医府里。顾俙回去的时候，张姑娘正在津津有味地看他园子里种的药材。药圃里有一排颠茄，小姑娘伸手摘了一颗拿着玩。
“你要不要尝尝？”顾俙笑着问。
“能吃？”
“可以，就是有毒。”
张姑娘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扔了颠茄，瞪着顾俙：“你找我什么事？”
顾俙哈哈笑着邀请她：“进来说。”
“上次没有问姑娘名讳，不知道张小姐方便说吗？”
“张曼。”对方有些生硬的答到。
“我叫廖定南。”顾俙面不改色地介绍着廖神医的身份。
“知道，到城里已经听过廖神医的事迹。”
看张曼因为刚刚的玩笑脸色不好，顾俙喊人给她端来两份点心，想了想，自己倒了杯茶，递给她：“尝尝！”
“请你来，确实是有事想问。”
张曼看着点心样式新奇，好奇的拨弄着，但没下口，语气好了一些：“你说！”
“当初张掌柜，可曾留下什么重要的信物？”
“你找信物做什么？”
“当初张掌柜之所以遭遇不测，是因为吴亲王那边送的信被人劫了。只有知道信的内容，才知道是谁下的手。现在我找到了当初写信的人，如果有信物，也许能问出信的内容。”
“信物……也许有。我当时年纪太小，不确定是不是。”张曼犹豫着开口。
“是什么？”
“是半块玉珏。”
“你为什么觉得那是信物？”
“父……父亲藏的很隐蔽，但是我无意间发现了。”
“你是张掌柜的女儿？”顾俙并不意外。
张曼点头：“这半块玉珏，藏在父亲书房一个暗格里。我有天躲在里面玩，父亲回来了，我顽皮，想吓唬他一下。结果看到父亲打开暗格，把玉珏放了进去。父亲死后，我把它找出来，一直带着。”
顾俙想了想：“值得一试。你方不方便把玉珏借给我用用？”
“不方便，既然要联系，你可以让我去。”
“很危险！”
“我不怕！”
顾俙与张曼瞪着对方，过了一会儿，顾俙摇头，喝茶，自己与小姑娘讲什么道理。
好声好气的哄道：“我保证用完还给你，有消息也第一个让你知道。”
“我也可以。你让我去，我有消息也会告诉你。”
顾俙看着这个倔强的姑娘，有点棘手。咬了咬牙：“好，你去，但你要一切听我的安排。”
“好！”张曼露出得意的笑容。
顾俙把张曼安排到了暹罗的商队里，商队领队与秦时的见面安排在一个外面的酒楼。见面时，张曼佩戴着这半块玉珏，进去给秦时上茶。
秦时虽然与领队谈得正在关键之处但他也没有错过张曼腰间的玉珏，当天晚上就悄悄与张曼联系。
张曼去秦府的时候，顾俙就在不远处的墙上，一路跟着她进了秦府。
“见过秦公子。”
“你知道我为何找你？”
“知道，这么多年，我们总算找到了您。”
“你们？”
“当初张掌柜死前交代过，让我们等待您再联系，我们一直在找您。”
秦时点头，对方知道张掌柜，又拿着信物，应该是陈都统的人了。秦时感慨：“陈都统真是守信之人！”
张曼并不知道对方嘴里的陈都统是谁，只是按顾俙提前嘱咐好的话再说。现在听对方的意思，当初的信是写给这位陈都统的。
“都统还好吗？”
张曼心道不好，来之前并没有提过什么都统，根本无从说起，她只好硬着头皮说：“都统很好，身强体健。”
谁知这句话说完，秦时立刻抬手就朝张曼劈来。同时大喊：“来人，抓住她！”
外面顾俙立刻明白，张曼这话怕是答错了，翻身俯冲下来，挡住秦时一击。抓起张曼的衣领，向后一带。堪堪躲开了对方下一击。顾俙并不恋战，托了张曼一把，把她送到前面，自己回身挡了一下，然后快速的抓着张曼向府外跑去。
身后秦府的护卫已经惊动，从各个方向破空追来。若只顾俙自己，很快就能甩开对方。但现在还带着张曼，速度就打了折扣。眼看对方越追越近，顾俙带着张曼钻进了胡同里。在一个拐弯处，把张曼一把扔进了院墙里面。自己则跳到墙头的高处吸引注意，继续往前奔去。
张曼被扔进了一个民宅的院子，落地后直接靠着墙贴住，屏住呼吸。听着外面脚步声跑过，等到恢复了安静，张曼探头翻出去，往廖神医家里掠去。
顾俙则带着秦府护卫绕了大半个都城，然后在一颗大树遮蔽下，消失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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