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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升职、发财、死老婆

    刘子业这个时候也在看这份药材明细。商队每年要往返两三次,每次都来店里的话,自己再把业绩调一调,到了年底,自己在掌柜中也能名列前茅了吧。到时要和老东家好好说一说,过几年也许能让自己去接管武安的分号。

    刘子业美滋滋地想着,自从金桂珍那个扫把星死了,自己这些年过得也算顺风顺水。

    当年他与金桂珍吵架,一脚把金桂珍踹倒,谁想金桂珍磕到了脑袋,第二日睡醒就痴痴傻傻。刘子业对金桂珍那点情分,早就在日日争吵中消磨殆尽。看她痴傻,也没有心思医治,只用根绳子,把金桂珍绑在家里。

    之后没多久,有天金桂珍还是挣脱了绳子,自己跑出去了。刘子业到家时,金桂珍已经不见了踪影。问了周围的邻居,也都说没看到。

    刘子业找不到人,不情不愿的告诉了金桂珍娘家。她三个哥哥听说金桂珍痴傻还走失了,当场就要动手打刘子业,还是丈母娘怕出事,拦住了自己儿子。

    金桂珍的三个哥哥在外面找了好些天也没有头绪。直到有个进山的猎户报官,说看到一具尸体。刘子业去辨认了一下,人已经看不出面目,但衣服确实是金桂珍的。仵作验尸,说是摔死的。金桂珍的哥哥们怪刘子业看顾不周,最后刘子业退了金桂珍的嫁妆,看在双方也是亲戚,这事就过去了。

    金桂珍死后不久,春风堂在北林府的分号开张了,王伯芝提拔刘子业做了白峰镇春风堂的掌柜。刘掌柜走上了升职、发财、死老婆的中年男人人生巅峰。

    死了老婆的刘掌柜,成了白峰镇媒婆频繁拜访的对象。第二年春天,刘掌柜续弦了。娶的是隔壁五河镇的车马行闫老板的女儿。这位闫小姐不但人美,还读过书,只是自小体弱,才错过了嫁人的年纪。但以刘子业的年纪,闫小姐喊他一声叔叔,也没什么问题。

    婚后,刘掌柜不止与自己的小娇妻恩恩爱爱,还掌握了发财的秘诀。白峰镇春风堂原来由王伯芝亲自经营,可说是事必躬亲。王伯芝去了北林府之后,白峰镇也还是按原来的模式,只不过掌柜变成了刘子业。

    刚开始的时候,刘子业在记账时,只少记一成利润。几年下去,因为王伯芝一直没有发现刘子业动的手脚,扣下的利润比例便越来越高。刘子业从白峰镇调走的时候,每年私下从账上扣大约三成利润。

    在白峰镇做了五年掌柜之后,刘子业被调动去了原州。原州春风堂开张时,王伯芝在原州亲自盯了一阵,更是给分号都配了账房。

    不过没多久,刘子业就搞定了原州的账房先生。刘子业在自己扣下的利润里,分一成给账房先生。两人做了阴阳两本账目。一本是药铺实际收支,另一本是供王伯芝年底查账用的假账。

    如此又是五年,中间账房和刘子业闹过一次,要求提高分成。但账房自己手脚不干净,被刘子业拿住了把柄,最后两人还是按原来比例分赃。只是年底,刘子业会额外给账房一笔辛苦费。

    之后刘子业被换到了建州。初到建州,确实有些棘手。建州的账房先生徐东旲是位屡试不中的秀才,虽然家境贫寒,但为人迂腐、软硬不吃。

    刘子业在柜台后面看着这位旧袍子洗得袖口发白的账房,也是只能叹气。对方不偷、不抢、不赌、不贪,没有特殊嗜好,活得像圣人转世。若有人说徐东旲死后直接成神,刘子业也是信的,他自己都想给这位账房上两柱香。

    就在刘子业一筹莫展的时候,下面的伙计赵瑞私下找上刘子业,说他们家里种植陈皮,可以低价给店里供给各个年份的陈皮。

    陈皮这味药材用量大,且不同年份价格差距也大,二十年以上的陈皮价格是三年的几十倍。而区分陈皮年份主要是看气味、外皮油光、内囊情况等。三到五年的陈皮一般是清香味的柑香。而八到十年的陈皮褪去柑香,带有明显的药香味。好的陈皮还会出现薄荷香。

    刘子业眼睛一转,拉着小兄弟赵瑞搞起陈皮生意。将陈皮以次充好高价卖给春风堂,差价还是刘子业拿大头,分一成给赵瑞。

    赵瑞这个人,颇有几分心机。他卖给春风堂的陈皮,品质、价格、数量、时间、分成都做了详细记录。还借着在店里的优势,把一部分陈皮销售的记录也拿到了。

    如此记了两年,赵瑞抄了一份陈皮账,拿给了刘子业。要求之后分成五五开,刘子业若不答应,他就把这本陈皮账公之于众,说是刘掌柜逼他干的。

    刘子业拿到陈皮账,在自己书房摔了两个笔洗,最后还是同意了和赵瑞五五开。可这之后,刘子业就一直在想办法,找到赵瑞记录的那本陈皮账,准备拿到账本,就把赵瑞彻底解决掉。

    这几年,赵瑞家里遭了两次贼,赵瑞还在路上被劫匪搜过身。但陈皮账始终没有被找到。刘子业有时候甚至怀疑赵瑞手上是不是真的还有陈皮账。

    可就是这本让刘子业夙夜难安的陈皮账,如今正在顾俙手上。顾俙看得津津有味,啧啧称奇。

    “小治师傅果然厉害,你是在哪里找到这本账的?”

    “还不是那个赵瑞!”

    “哦,这么说刘子业盯着他是在找这本账了!”

    自从确认了举报人是刘子业,顾俙就一直暗中盯着对方。跟了一阵子后,其他没有什么异常,但发现了刘子业派人在监视赵瑞。

    顾俙分身乏术,就求着申屠治去看看赵瑞到底有什么秘密。没过几天,申屠治就带着陈皮账回来了。

    “为什么刘子业的人没有发现,小治师傅这么快就找到了?”顾俙好奇。

    “这赵瑞也是有些聪明,他好像知道刘子业派人盯着他,所以这本账其实是藏在春风堂里。刘子业派的人都是盯着春风堂之外的事,根本没想到,这账本其实就在药铺里面。”

    “原来是灯下黑!”

    “我困死了,睡觉去了!”申屠治扔下一句话就原地消失。

    顾俙打开陈皮账,随手抄了几页。放在一个信封里,趁着夜色摆在了春风堂的柜台上。

    第二天,刘子业刚到店里,就有伙计过来,递给他一封信。

    “掌柜,这个信封来了就在柜台上,上面写着刘掌柜收,应该是给您的。”

    刘子业有些疑惑,还是接过信封打开。他看见里面的内容,立刻惊得头皮发麻,这个怎么会在柜台?赵瑞又要玩什么花样?难道是自己找人盯着他的事被发现了?

    刘子业强作镇定,对伙计说:“你喊赵瑞来一趟!”

    没一会儿,赵瑞就到了内堂。

    “掌柜喊我?”四周没人,赵瑞态度并不恭敬,语气里带着随意。

    “这是你干的?”刘子业把信封拍在桌上。

    赵瑞困惑,打开信封看了看,也瞪大了眼睛:“哪里来的?”

    刘子业盯着他的反应,觉得他不似伪装:“今早有人放在柜台上的,是不是你把账本丢了?”

    赵瑞担心这是刘子业的计策,要引他自己找出账本,于是没有立刻去确认,而是说:“我回去会确认。”

    “若是账本丢了,你可知道怎么办?”刘子业压着怒气低声质问。

    “还能怎么办,对方既然给你送来,还是你自己想想怎么办吧!”赵瑞转身就离开了内堂,把刘子业自己留在里面。

    这一天起,刘子业每天都会收到几页抄录的陈皮账。有时在柜台,有时在内堂。甚至还有几天,直接摆在刘子业的卧室里。刘子业在卧室看见信封的时候,吓得原地跳了起来。之后几天晚上都没有在卧室睡觉,直接睡在了护卫床上。

    可噩梦并没有结束,刘子业挤在护卫中间睡醒,睁眼就看见信封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