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客从何处来
顾俙在这样的忙碌中，到了年底，眼看还有十几天就要过年了，关管家忙得脚不沾地。家里人虽然不多，但这是在武安的第一个新年。加上今年顾俙来往的人多，什么御史、刺史、将军、司徒……无一处不重要，单是准备年礼这一件事，就让关伟伟累成了关萎靡，日日愁眉不展。
就在顾俙看着窗外琳恩与张曼堆的雪人，以为过年前能在家好好休息几天的时候，江记的帖子递了来，说希望近期来访。顾俙之前虽然答应了江凌凌，但一直以忙碌为借口拖着，没有去江家。
顾俙捏着薄薄的帖子，沉吟一下，终于是回帖告诉对方明后两天都可来访。第二日，江记如今的大掌柜江涛，便带着自己儿子江凌凌来了顾府，关管家亲自到门口迎接二人。
江凌凌去过顾俙在建州的宅子，对顾俙家里的奢华、新奇并不意外，往里走时看见些稀罕的铜马、花盏、油画等摆设，难免要上去看看，或和关管家问问。
江涛之前只是听自己儿子提到过，顾城主家如何与众不同，但那毕竟是在建州。而且以他对自己儿子的了解，这孩子说话多少有些不靠谱，江涛便也只是挑着听听，并未在意。如今他到了顾府里面，走过之处，装置、摆设之奢华，实实在在地震撼了这位行商多年，自认有些见识的掌柜。
十二月的武安已经很冷，又加上前几日下了场大雪，室外几乎冷得已经伸不出手。可江涛和江凌凌走进了院门，一股暖风迎面扑了过来。江涛走进来几步，就明白了为什么在进门处，仆从就帮他们把大氅脱掉，小心收好，这顾府里面，连地面都透着暖意，着实不能穿太厚重。
长廊都是琉璃窗封住的，既明亮又保暖，且便于看窗外的景致。要不是院子里的雪景，江涛都以为自己回到了江南。穿过回型的琉璃长廊，江涛看见一个布置着软榻和小几的房间，房间对面有窗，窗外就是顾府那颗有名的银杏树。不过，冬日叶子已经落光，仅剩枝桠。因有积雪落在枝条上，雪景也别有风味。关管家体贴的介绍道：“这里是我的小会客室，有时有些掌柜、工匠等来拜访，会在这里谈事。”
江涛把自己的惊讶掩饰住，这个只是管家的会客室，那城主的会客室该是什么样子。
通过走廊又穿过一个院子，关管家把两人带到了一个宽敞的堂屋。堂屋内中间是一套雕八宝花纹饰金丝楠木的桌椅，两侧又各有软榻、矮凳等胡人家具。左侧条案上有一只半人高的巨大琉璃鱼缸，里面养着一群色彩斑斓的奇异小鱼，着实让人不得不多看几眼。但最令人惊奇的是，这间堂屋加盖了一层，右侧有一条雕满鱼虫花鸟的木制楼梯，楼梯通往二层，有一道门关着。
“这是城主从南海带来的小鱼，色彩艳丽，只是畏寒。两位可自行观赏，已经通知了城主，应该马上就来。”关管家说完，又喊人给两人上了茶，之后便退到外面。
江涛今天是登门道谢，自然准备了礼物，可这一路进来，屋内陈设之物无不精美，即便是皇宫，怕也有不及。心里暗自恼火，当初应该多问自己儿子两句，如今却是来不及调整礼单了。
两人刚坐下，顾俙就到了。顾俙面带微笑推门进来，仿佛今天是来会老友一般。江涛打量了顾俙一眼，对方带着自然的风流与若隐若现的骄傲，无论谁乍遇见这样的人，都能看出对方身份尊贵，应是锦衣玉食长大的。但江涛在顾俙眉眼间看到一丝熟悉，不过这些年江涛在外面遇到的人很多，常有人看起来面熟，笑笑并未在意。
顾俙也在打量江涛，多年不见，对方老了一些，但仍能看出保养得宜。江涛年轻时就可算英俊，如今又填了一份沉稳，客观的说，可算是风采不减当年。从江涛客气的笑容中，顾俙看出来，他没有认出自己。顾俙自嘲，也对，自己怕也认不出如今的自己了。
江凌凌跟着父亲恭恭敬敬行了礼，大约是因为今天父亲在，江凌凌有些拘束，没有如往日般自由散漫的开口，只是笑嘻嘻的看着顾俙，以示亲切。
江涛说道：“顾城主在建州几次搭救我儿的事，凌凌回来一五一十地与我说了。我和内子具感激不尽。其实，早就该带犬子来向您致谢的，不过内子前些日子忽染急病，这便耽搁了。还请城主谅解。”
顾俙其实早已经听说王洛宁生病的事，不仅如此，他还知道，江涛如今是武安城内有名的贤良夫君。江家后宅，多年来仅王洛宁一位夫人。，江涛本人更是严以律己，外出应酬从不在外留宿。不仅对夫人的话言听计从，但凡夫人稍有头疼脑热，必要亲自看护，事事关心。如今武安为自己女儿相看女婿的母亲，谁都要对媒婆说上一句：“如能得一位如江掌柜般的女婿，便是去给菩萨供几年香，也是愿意的。”
尽管知道，顾俙眉角还是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他捏了捏手答道：“不妨事，江掌柜实在客气。本来不过举手之劳，哪里值得专门来谢我，倒是我早该去拜访您的。不过您也知道，年底总难免有些手忙脚乱，我又是刚来武安，至今都没有安置妥当，这才没有去冒昧拜访。尊夫人的病如今可好了？我认识位颇有本些事的大夫，只是如今不在武安，等他来了，必介绍给您。”
“内子的病已经不妨事了，她自小有喘症，每年入冬都要犯一阵子，说来也是老毛病了。这么多年也看了不少大夫，但始终无法根除。这病并不算凶险，只是有些磨人，加上今年发作的尤其厉害，这才多将养了些时日，如今已经好了。”
顾俙略一沉思：“我幼时倒是用过一个治疗喘症的偏方，不知道您夫人能不能用，回头我让管家抄好，送到您府上，您找大夫再参详一二。”
江凌凌一听大喜，忍不住插嘴：“真的吗？既然是城主用过的，自然是有效！不瞒您说，父亲为了母亲的病真是大夫也看了，菩萨也求了。去年在银泰寺供奉的香火钱都够给全寺和尚取媳妇了！”
顾俙低头喝茶，眼神阴郁一瞬又消失。
江涛瞪了自己不懂事的儿子一眼，转头说：“让城主见笑了，我这儿子自小没规矩惯了，都是我管教不严。”
“无妨，我很喜欢令公子爽朗的性子。”顾俙微笑看了看江凌凌，以示鼓励，“之前江公子还帮了我大忙，在建州时，我几个商队的药材，都是经江公子介绍，在春风堂采购的。”
江凌凌看对方夸自己，一脸得色都藏不住。江涛怕自己儿子又说出蠢话来，赶紧说道：“顾城主照顾我家生意，他哪里是帮了忙。说起来，要不是内子才痊愈，不便出门，今天要跟着一起来的。年底报账时听说，今年建州春风堂的生意比往年好上三成，怕都是城主的功劳。”
“我听说江记药材生意业内闻名，怎么在建州没有分号？”
“估计犬子提过，春风堂是我岳丈的生意，他的建州分号开得早一些，经营规模也大。不瞒您说，我们自家人想着就不要再竞争了，因此江记就没有在建州开分号。不过江记客户有需要在建州发货的话，春风堂会直接调货代发，一样由江记保证品质，也从未出过纰漏。”
“原来如此。我上次去，与春风堂的刘掌柜也颇投缘，来年还要多多关照呀。”
说道刘掌柜，江涛尴尬开口：“您可能还没有听说，这刘掌柜年前也病了，已经归家去了。如今换了一位林掌柜在建州，不过林掌柜也是春风堂的老人了，必不会误事。另外，既然顾城主到了武安，过了年不妨到我们江记药堂也看看。”
就在这时，关管家忽然进来，对两人行礼说道：“有位江府的王管事来寻江掌柜，好像是府里有些急事。”
三人听后都是惊讶，江涛站起来，说道：“我随关管家去看一看。”
顾俙示意他随意，江涛便随管家往外走去。江凌凌见父亲离开，吐了一口气，稍稍放松了肩膀，笑嘻嘻的捏起一枚葡萄，往嘴里送去。葡萄江家也吃，不过是夏天，如今这个月份，能吃到葡萄的地方就极少了。江凌凌边吃边说：“城主，我在家等你好久，都没见你来。我早就想来找你了。不过家母病了，父亲不让我随意出来。”
顾俙问：“你平时在家都做什么？”
江凌凌闷声说：“最近父亲常常在家，天天看着我读书上进呢。”
顾俙见他闷闷不乐，问道：“不喜欢读书？那你喜欢做什么？”
江凌凌听顾俙这么问，嬉皮笑脸起来：“自然是如城主一般，游历大江南北。”
顾俙笑笑，起身走到琉璃鱼缸边上，指着一条黄色小鱼对江凌凌说：“你来看它。它本是南海里一种常见的小鱼，生命力也算顽强。若自由生长，它怕是一辈子都到不了武安。如今也算是一只走南闯北的小鱼了吧？”
江凌凌有些羡慕的看着缸里小鱼，伸出手指去逗弄，小鱼就靠过来。
“但我当初为了把这种小鱼运来武安，出发时装了一百只。如今这鱼缸里你看看，不过三只。有些死在路上，有些到了武安后水土不服，还有些，下人侍弄不尽心，养死了。”
江凌凌听了这话，不由倒吸一口气。
“若自身实力不足，依靠别人闯荡，难免要事事受困，可若是雄鹰，又有何处去不得呢。”
就在顾俙看着窗外琳恩与张曼堆的雪人，以为过年前能在家好好休息几天的时候，江记的帖子递了来，说希望近期来访。顾俙之前虽然答应了江凌凌，但一直以忙碌为借口拖着，没有去江家。
顾俙捏着薄薄的帖子，沉吟一下，终于是回帖告诉对方明后两天都可来访。第二日，江记如今的大掌柜江涛，便带着自己儿子江凌凌来了顾府，关管家亲自到门口迎接二人。
江凌凌去过顾俙在建州的宅子，对顾俙家里的奢华、新奇并不意外，往里走时看见些稀罕的铜马、花盏、油画等摆设，难免要上去看看，或和关管家问问。
江涛之前只是听自己儿子提到过，顾城主家如何与众不同，但那毕竟是在建州。而且以他对自己儿子的了解，这孩子说话多少有些不靠谱，江涛便也只是挑着听听，并未在意。如今他到了顾府里面，走过之处，装置、摆设之奢华，实实在在地震撼了这位行商多年，自认有些见识的掌柜。
十二月的武安已经很冷，又加上前几日下了场大雪，室外几乎冷得已经伸不出手。可江涛和江凌凌走进了院门，一股暖风迎面扑了过来。江涛走进来几步，就明白了为什么在进门处，仆从就帮他们把大氅脱掉，小心收好，这顾府里面，连地面都透着暖意，着实不能穿太厚重。
长廊都是琉璃窗封住的，既明亮又保暖，且便于看窗外的景致。要不是院子里的雪景，江涛都以为自己回到了江南。穿过回型的琉璃长廊，江涛看见一个布置着软榻和小几的房间，房间对面有窗，窗外就是顾府那颗有名的银杏树。不过，冬日叶子已经落光，仅剩枝桠。因有积雪落在枝条上，雪景也别有风味。关管家体贴的介绍道：“这里是我的小会客室，有时有些掌柜、工匠等来拜访，会在这里谈事。”
江涛把自己的惊讶掩饰住，这个只是管家的会客室，那城主的会客室该是什么样子。
通过走廊又穿过一个院子，关管家把两人带到了一个宽敞的堂屋。堂屋内中间是一套雕八宝花纹饰金丝楠木的桌椅，两侧又各有软榻、矮凳等胡人家具。左侧条案上有一只半人高的巨大琉璃鱼缸，里面养着一群色彩斑斓的奇异小鱼，着实让人不得不多看几眼。但最令人惊奇的是，这间堂屋加盖了一层，右侧有一条雕满鱼虫花鸟的木制楼梯，楼梯通往二层，有一道门关着。
“这是城主从南海带来的小鱼，色彩艳丽，只是畏寒。两位可自行观赏，已经通知了城主，应该马上就来。”关管家说完，又喊人给两人上了茶，之后便退到外面。
江涛今天是登门道谢，自然准备了礼物，可这一路进来，屋内陈设之物无不精美，即便是皇宫，怕也有不及。心里暗自恼火，当初应该多问自己儿子两句，如今却是来不及调整礼单了。
两人刚坐下，顾俙就到了。顾俙面带微笑推门进来，仿佛今天是来会老友一般。江涛打量了顾俙一眼，对方带着自然的风流与若隐若现的骄傲，无论谁乍遇见这样的人，都能看出对方身份尊贵，应是锦衣玉食长大的。但江涛在顾俙眉眼间看到一丝熟悉，不过这些年江涛在外面遇到的人很多，常有人看起来面熟，笑笑并未在意。
顾俙也在打量江涛，多年不见，对方老了一些，但仍能看出保养得宜。江涛年轻时就可算英俊，如今又填了一份沉稳，客观的说，可算是风采不减当年。从江涛客气的笑容中，顾俙看出来，他没有认出自己。顾俙自嘲，也对，自己怕也认不出如今的自己了。
江凌凌跟着父亲恭恭敬敬行了礼，大约是因为今天父亲在，江凌凌有些拘束，没有如往日般自由散漫的开口，只是笑嘻嘻的看着顾俙，以示亲切。
江涛说道：“顾城主在建州几次搭救我儿的事，凌凌回来一五一十地与我说了。我和内子具感激不尽。其实，早就该带犬子来向您致谢的，不过内子前些日子忽染急病，这便耽搁了。还请城主谅解。”
顾俙其实早已经听说王洛宁生病的事，不仅如此，他还知道，江涛如今是武安城内有名的贤良夫君。江家后宅，多年来仅王洛宁一位夫人。，江涛本人更是严以律己，外出应酬从不在外留宿。不仅对夫人的话言听计从，但凡夫人稍有头疼脑热，必要亲自看护，事事关心。如今武安为自己女儿相看女婿的母亲，谁都要对媒婆说上一句：“如能得一位如江掌柜般的女婿，便是去给菩萨供几年香，也是愿意的。”
尽管知道，顾俙眉角还是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他捏了捏手答道：“不妨事，江掌柜实在客气。本来不过举手之劳，哪里值得专门来谢我，倒是我早该去拜访您的。不过您也知道，年底总难免有些手忙脚乱，我又是刚来武安，至今都没有安置妥当，这才没有去冒昧拜访。尊夫人的病如今可好了？我认识位颇有本些事的大夫，只是如今不在武安，等他来了，必介绍给您。”
“内子的病已经不妨事了，她自小有喘症，每年入冬都要犯一阵子，说来也是老毛病了。这么多年也看了不少大夫，但始终无法根除。这病并不算凶险，只是有些磨人，加上今年发作的尤其厉害，这才多将养了些时日，如今已经好了。”
顾俙略一沉思：“我幼时倒是用过一个治疗喘症的偏方，不知道您夫人能不能用，回头我让管家抄好，送到您府上，您找大夫再参详一二。”
江凌凌一听大喜，忍不住插嘴：“真的吗？既然是城主用过的，自然是有效！不瞒您说，父亲为了母亲的病真是大夫也看了，菩萨也求了。去年在银泰寺供奉的香火钱都够给全寺和尚取媳妇了！”
顾俙低头喝茶，眼神阴郁一瞬又消失。
江涛瞪了自己不懂事的儿子一眼，转头说：“让城主见笑了，我这儿子自小没规矩惯了，都是我管教不严。”
“无妨，我很喜欢令公子爽朗的性子。”顾俙微笑看了看江凌凌，以示鼓励，“之前江公子还帮了我大忙，在建州时，我几个商队的药材，都是经江公子介绍，在春风堂采购的。”
江凌凌看对方夸自己，一脸得色都藏不住。江涛怕自己儿子又说出蠢话来，赶紧说道：“顾城主照顾我家生意，他哪里是帮了忙。说起来，要不是内子才痊愈，不便出门，今天要跟着一起来的。年底报账时听说，今年建州春风堂的生意比往年好上三成，怕都是城主的功劳。”
“我听说江记药材生意业内闻名，怎么在建州没有分号？”
“估计犬子提过，春风堂是我岳丈的生意，他的建州分号开得早一些，经营规模也大。不瞒您说，我们自家人想着就不要再竞争了，因此江记就没有在建州开分号。不过江记客户有需要在建州发货的话，春风堂会直接调货代发，一样由江记保证品质，也从未出过纰漏。”
“原来如此。我上次去，与春风堂的刘掌柜也颇投缘，来年还要多多关照呀。”
说道刘掌柜，江涛尴尬开口：“您可能还没有听说，这刘掌柜年前也病了，已经归家去了。如今换了一位林掌柜在建州，不过林掌柜也是春风堂的老人了，必不会误事。另外，既然顾城主到了武安，过了年不妨到我们江记药堂也看看。”
就在这时，关管家忽然进来，对两人行礼说道：“有位江府的王管事来寻江掌柜，好像是府里有些急事。”
三人听后都是惊讶，江涛站起来，说道：“我随关管家去看一看。”
顾俙示意他随意，江涛便随管家往外走去。江凌凌见父亲离开，吐了一口气，稍稍放松了肩膀，笑嘻嘻的捏起一枚葡萄，往嘴里送去。葡萄江家也吃，不过是夏天，如今这个月份，能吃到葡萄的地方就极少了。江凌凌边吃边说：“城主，我在家等你好久，都没见你来。我早就想来找你了。不过家母病了，父亲不让我随意出来。”
顾俙问：“你平时在家都做什么？”
江凌凌闷声说：“最近父亲常常在家，天天看着我读书上进呢。”
顾俙见他闷闷不乐，问道：“不喜欢读书？那你喜欢做什么？”
江凌凌听顾俙这么问，嬉皮笑脸起来：“自然是如城主一般，游历大江南北。”
顾俙笑笑，起身走到琉璃鱼缸边上，指着一条黄色小鱼对江凌凌说：“你来看它。它本是南海里一种常见的小鱼，生命力也算顽强。若自由生长，它怕是一辈子都到不了武安。如今也算是一只走南闯北的小鱼了吧？”
江凌凌有些羡慕的看着缸里小鱼，伸出手指去逗弄，小鱼就靠过来。
“但我当初为了把这种小鱼运来武安，出发时装了一百只。如今这鱼缸里你看看，不过三只。有些死在路上，有些到了武安后水土不服，还有些，下人侍弄不尽心，养死了。”
江凌凌听了这话，不由倒吸一口气。
“若自身实力不足，依靠别人闯荡，难免要事事受困，可若是雄鹰，又有何处去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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