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釜底抽薪
就在江涛忙着与白振祖斗智斗勇，却最终忘了风度，咬牙切齿甩手回了自己药铺，把上门取货的白振祖扔在门口时，陆招也没有闲着。
过了元宵节，宫里的内侍终于开始去宫外走动了，陆招迫不及待的在海味居定了一个雅间。顾俙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甚至笑出了声。若陆招与人约在别处，他还要派人跟着，想办法安插人到附近，如今陆招直接约在了自己店里，真是体贴的令人心疼。
海味居在翻修的时候，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隔出了一条暗道。暗道沿着二楼原来的墙体，绕整个二楼一圈，仅可供一人侧身通过。二楼所有雅间背后，都有一个隐蔽的气孔，与暗道相通。也就是说，只要人在暗道中，所有房间内的对话，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海味居开业那天，请来了不少武安城颇有分量的贵人，甚至坊间传说，某位皇子都来吃过饭，海味居自此就打响了名号。之后海味居并未如一般酒楼般开门迎客，而是只接受预约客人。即便是一楼的散座，也保证客人之间间隔一定距离，不会互相影响。
顾俙和陆招提起的时候，陆招当时还有顾虑，想着海鲜保存不易，这么经营怕是成本很高，搞不好要赔本。顾俙说不如先试两个月看看效果，陆招才勉强同意。但实际上，这种既私密又新鲜的经营模式，吸引大批不差钱不缺闲的客人。海味居开门不过一个月，约二楼雅间的客人就已经排到半年后了。
当然，顾俙自然会给自己保留一间，以备不时之需。陆招以为，是因为自己是海味居半个老板，才能有这样随时订雅间的待遇。其实，只要是陆招的话，即便不看他在海味居的股份，顾俙总是要想办法给他腾出雅间的。
到了陆招约定的日子，顾俙在门口和他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进了二楼的密道。
不久，陆招约的人就到了。伙计将人领进雅间，关门退了出去。
“田公公，快请坐！”陆招招呼来人。
“陆老板，新年好呀！”来人随意的打着招呼。
“新年好，新年好。祝田公公今年官运亨通，财源广进。”陆招热情奉承着。
两人坐定，陆招迫不及待开口小声问道：“贵妃有什么交代，还麻烦田公公与我详细说一说。”
田公公不急不缓的开口：“贵妃特别嘱咐我，陆老板是自己人，那我就不与陆老板客气，有话直说了。”
“公公请讲！”
“陆老板想必也知道，什么事，只要到了宫里，环节、手续就格外繁琐。加上原本这香料生意，往年是有主儿的。”田公公停了一下，给了陆招一个你懂的眼神，继续说：“如今要换人，自然里里外外牵扯好些人。光是内务府，从上到下的大、小主管，就至少有八位，这还不算后面遴选时预审司、主审官、监办一干人等……”
田公公似乎是要给陆招时间消化自己话里的意思，说到这里没再继续，而是自顾自喝了口茶：“好香的茶啊！要是我没品错，这是南面一两黄金一两茶的沧海云雾茶吧！”
“公公真是见多识广，我自愧不如！确实是沧海云雾，这茶带回甘且香气最足，适合食用海鲜后饮用。”这茶陆招也是海味居开张后才多喝了几口，这位宫里的公公却一口就喝出来历，想必平时对方在宫里也是极得脸面。如今说到这里，对方忽然提茶，陆招心里犯苦，脸上笑意却更浓了：“公公的意思我明白，上下打点还要劳烦娘娘和公公多费心，只是这金额，娘娘有没有说，大概要多少？”
“陆老板真是爽快人！娘娘的意思，总要……”田公公伸出两根手指，在陆招面前比了比。
陆招惊讶，又低声问了一句：“二十万两？”
田公公眯眼点头。
陆招略思索一下，又试探着问道：“贵妃娘娘可说了什么时候要？”
“那自然是越快越好！你也知道，过了元宵很快内务府就做今年的采办目录了，这事不过月余之间就要动起来，总要提前去打点好，再拖怕要耽误事啊。”田公公一边喝茶，一边斜眼瞄着陆招的表情。
“是，公公说得有理。这样，我今天来得匆忙，也没有多带银票，这里有十万两，劳烦公公今天就带回去，先替我交给娘娘。另外，这是一份跑腿钱，公公先收着，别嫌少，买茶喝。”陆招将一张十万两的银票和一张五千两银票递给田公公。
田公公看看银票金额，嘴角微微上翘，问道：“那剩下的？”
“自然下次见面时补足，麻烦公公替我和娘娘也解释两句，不是我推辞，只是没想到这事这么急。”
“好说，陆老板放心，我自然和娘娘仔细说明白，陆老板是个爽快人，娘娘不会怪罪的。”
正事说完，两人又边吃海鲜，边聊了些宫内外的传闻逸事，田公公这人很有分寸，只说人尽皆知的那些，但凡涉及宫闱秘事，便只字不提。一顿饭足吃了一个时辰，两人才散了。
顾俙从暗道出来的时候，关伟伟还在他房间里守着，看他出来，重新把暗道机关关好。关伟伟给他递了杯茶，顾俙顺手接过来就灌了一口。
“要是我没记错，陆招之前因为海味居的事，新设冰窖、增加人手，一应事宜前后有二十万两银子？”
“是，差不多要有的。”
“陆路通账面上现银有多少？”
“保守估计五六十万两还是有的。”
“呵，真是大买卖呀。那得想办法再加一把劲。”顾俙说完也没有要继续和关管家讨论的意思，带着他一起出去了。
田公公回到宫里，将十万两银票交给宣贵妃，宣贵妃看了看，皱眉问道：“怎么只有十万两？”
“小的也问过了，那陆掌柜推说一时不凑手，下次再补。”
宣贵妃哼了一声，却没说什么。田公公看宣贵妃居然没说话，有些意外，难道那陆招在宣贵妃这里竟真关系不错？
如今这香料的事，对宣贵妃而言，更重要的是为了四皇子李瑜铺路，所以即便没有陆招，她也要做。只不过陆招与她毕竟有些渊源，用起来更放心些。而她也顾忌着两人这层渊源，不好发作。
宣贵妃私下早就在和内务府的人接触，去年给内务府的大管事送了不少好东西，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过了年，宣贵妃让下面的人陆陆续续与内务府几位说话算数的管事都联络联络。这联络的人一多，消息就走漏到了大皇子和皇后耳中。
大皇子李彭，也是十四岁立府，同年就在前朝领了官职，先在门下任了个补阙，做了两年，皇帝又让大皇子去刑部任侍郎，再三年，将大皇子调至户部任侍郎至今。但凡是个长眼睛的大臣，都觉得这样的调任，皇上对大皇子应该是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尽快了解贞武国的朝堂和各部职能。
调任户部任职之前，大皇子在刑部办结了震动武安城的南市连环杀人案，亲自犯险，将凶犯抓捕归案，之后绳之以法，武安城民众一时间交口称赞。也是这之后，皇上给大皇子封了睿亲王。
大皇子可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路被人称赞着长大，大臣们待他与待储君无异。直到这两年，四皇子逐渐长大。四皇子几位授课老师时常在皇上面前夸奖四皇子聪慧过人。又加上，在几位皇子中，四皇子的长相与皇上最为相像，据说与皇上幼时几乎一模一样。皇上本就专宠宣贵妃，如今又有了这么一位争气的儿子，皇上很难不偏心一些。
如今大皇子听说宣贵妃正私下联系内务府，要重新遴选香料商人，气得当场砸了一方上好的端砚。得知大皇子发了脾气，睿亲王府里一时万籁俱寂，连只鸟都不敢出声。
这香料生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每年大皇子打点武安城重要官员的银子，大多来自这门香料生意。那五香斋与大皇子妃的娘家有些远的数不清的亲戚关系，早年就与大皇子妃相识。在大皇子妃嫁入大皇子府后，两人就将宫中的香料生意，一点一点垄断下来，如今内务府十之八九的香料，都是通过五香斋采办。也因大皇子妃入府不久，就给大皇子带来了这么一宗收益，大皇子与大皇子妃感情迅速升温，两人之间的感情随说不上如何撕心裂肺，外人看起来也是情投意合，郎才女貌。
大皇子生气的缘由很快有人告诉了大皇子妃向子茹，大皇子妃想了一阵子，整理了下仪容，就往大皇子书房走去。一进院子，就看见几个仆从躲得老远，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大皇子妃叹口气，自己走过去敲了敲门，然后直接推门进去。
大皇子见来人是她，忍住了刚要出口的那句骂人的话，转而闷声说了句：“你来了。你可知道了？”
“听说了。”大皇子妃轻巧迈过地上碎了的砚台，走到桌前，给大皇子倒了杯茶。“哪至于动这么大气，伤了身子。”
“她手都伸到我碗里了，如何能忍下这口气！下次怕就要直接打我脸了！”
“自然不能便宜了宣贵妃！”看大皇子端着茶不喝，向子茹将茶杯又往前递了一下。大皇子这才缓口气，喝了一口。见他喝了茶，大皇子妃接过茶杯，又用手帕给大皇子沾了点墨迹的手擦了擦，这才说道：“这内务府的门道，咱们当初可是花了大力气才弄明白，她如今要再插一手，自然比我们当初还要费力些，更别说后面遴选那些事，即便我们不管她，这生意她拿下来，没有两年也别想赚钱。更何况咱们可以再推她一把呢？”大皇子妃眼波流转，又说道：“但宣贵妃怕不只是为了香料，她是替四皇子趟路呢，要是陛下首肯，那以后大臣的心思就活了。这才是为难之处！”
“那夫人说该如何？”
“四皇子年纪一年比一年大，看着确实是个聪慧的，夫君你不如也试探一下咱们那位圣上的心意，如真有其他意思，咱们怕是不得不考虑釜底抽薪……”
过了元宵节，宫里的内侍终于开始去宫外走动了，陆招迫不及待的在海味居定了一个雅间。顾俙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甚至笑出了声。若陆招与人约在别处，他还要派人跟着，想办法安插人到附近，如今陆招直接约在了自己店里，真是体贴的令人心疼。
海味居在翻修的时候，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隔出了一条暗道。暗道沿着二楼原来的墙体，绕整个二楼一圈，仅可供一人侧身通过。二楼所有雅间背后，都有一个隐蔽的气孔，与暗道相通。也就是说，只要人在暗道中，所有房间内的对话，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海味居开业那天，请来了不少武安城颇有分量的贵人，甚至坊间传说，某位皇子都来吃过饭，海味居自此就打响了名号。之后海味居并未如一般酒楼般开门迎客，而是只接受预约客人。即便是一楼的散座，也保证客人之间间隔一定距离，不会互相影响。
顾俙和陆招提起的时候，陆招当时还有顾虑，想着海鲜保存不易，这么经营怕是成本很高，搞不好要赔本。顾俙说不如先试两个月看看效果，陆招才勉强同意。但实际上，这种既私密又新鲜的经营模式，吸引大批不差钱不缺闲的客人。海味居开门不过一个月，约二楼雅间的客人就已经排到半年后了。
当然，顾俙自然会给自己保留一间，以备不时之需。陆招以为，是因为自己是海味居半个老板，才能有这样随时订雅间的待遇。其实，只要是陆招的话，即便不看他在海味居的股份，顾俙总是要想办法给他腾出雅间的。
到了陆招约定的日子，顾俙在门口和他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进了二楼的密道。
不久，陆招约的人就到了。伙计将人领进雅间，关门退了出去。
“田公公，快请坐！”陆招招呼来人。
“陆老板，新年好呀！”来人随意的打着招呼。
“新年好，新年好。祝田公公今年官运亨通，财源广进。”陆招热情奉承着。
两人坐定，陆招迫不及待开口小声问道：“贵妃有什么交代，还麻烦田公公与我详细说一说。”
田公公不急不缓的开口：“贵妃特别嘱咐我，陆老板是自己人，那我就不与陆老板客气，有话直说了。”
“公公请讲！”
“陆老板想必也知道，什么事，只要到了宫里，环节、手续就格外繁琐。加上原本这香料生意，往年是有主儿的。”田公公停了一下，给了陆招一个你懂的眼神，继续说：“如今要换人，自然里里外外牵扯好些人。光是内务府，从上到下的大、小主管，就至少有八位，这还不算后面遴选时预审司、主审官、监办一干人等……”
田公公似乎是要给陆招时间消化自己话里的意思，说到这里没再继续，而是自顾自喝了口茶：“好香的茶啊！要是我没品错，这是南面一两黄金一两茶的沧海云雾茶吧！”
“公公真是见多识广，我自愧不如！确实是沧海云雾，这茶带回甘且香气最足，适合食用海鲜后饮用。”这茶陆招也是海味居开张后才多喝了几口，这位宫里的公公却一口就喝出来历，想必平时对方在宫里也是极得脸面。如今说到这里，对方忽然提茶，陆招心里犯苦，脸上笑意却更浓了：“公公的意思我明白，上下打点还要劳烦娘娘和公公多费心，只是这金额，娘娘有没有说，大概要多少？”
“陆老板真是爽快人！娘娘的意思，总要……”田公公伸出两根手指，在陆招面前比了比。
陆招惊讶，又低声问了一句：“二十万两？”
田公公眯眼点头。
陆招略思索一下，又试探着问道：“贵妃娘娘可说了什么时候要？”
“那自然是越快越好！你也知道，过了元宵很快内务府就做今年的采办目录了，这事不过月余之间就要动起来，总要提前去打点好，再拖怕要耽误事啊。”田公公一边喝茶，一边斜眼瞄着陆招的表情。
“是，公公说得有理。这样，我今天来得匆忙，也没有多带银票，这里有十万两，劳烦公公今天就带回去，先替我交给娘娘。另外，这是一份跑腿钱，公公先收着，别嫌少，买茶喝。”陆招将一张十万两的银票和一张五千两银票递给田公公。
田公公看看银票金额，嘴角微微上翘，问道：“那剩下的？”
“自然下次见面时补足，麻烦公公替我和娘娘也解释两句，不是我推辞，只是没想到这事这么急。”
“好说，陆老板放心，我自然和娘娘仔细说明白，陆老板是个爽快人，娘娘不会怪罪的。”
正事说完，两人又边吃海鲜，边聊了些宫内外的传闻逸事，田公公这人很有分寸，只说人尽皆知的那些，但凡涉及宫闱秘事，便只字不提。一顿饭足吃了一个时辰，两人才散了。
顾俙从暗道出来的时候，关伟伟还在他房间里守着，看他出来，重新把暗道机关关好。关伟伟给他递了杯茶，顾俙顺手接过来就灌了一口。
“要是我没记错，陆招之前因为海味居的事，新设冰窖、增加人手，一应事宜前后有二十万两银子？”
“是，差不多要有的。”
“陆路通账面上现银有多少？”
“保守估计五六十万两还是有的。”
“呵，真是大买卖呀。那得想办法再加一把劲。”顾俙说完也没有要继续和关管家讨论的意思，带着他一起出去了。
田公公回到宫里，将十万两银票交给宣贵妃，宣贵妃看了看，皱眉问道：“怎么只有十万两？”
“小的也问过了，那陆掌柜推说一时不凑手，下次再补。”
宣贵妃哼了一声，却没说什么。田公公看宣贵妃居然没说话，有些意外，难道那陆招在宣贵妃这里竟真关系不错？
如今这香料的事，对宣贵妃而言，更重要的是为了四皇子李瑜铺路，所以即便没有陆招，她也要做。只不过陆招与她毕竟有些渊源，用起来更放心些。而她也顾忌着两人这层渊源，不好发作。
宣贵妃私下早就在和内务府的人接触，去年给内务府的大管事送了不少好东西，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过了年，宣贵妃让下面的人陆陆续续与内务府几位说话算数的管事都联络联络。这联络的人一多，消息就走漏到了大皇子和皇后耳中。
大皇子李彭，也是十四岁立府，同年就在前朝领了官职，先在门下任了个补阙，做了两年，皇帝又让大皇子去刑部任侍郎，再三年，将大皇子调至户部任侍郎至今。但凡是个长眼睛的大臣，都觉得这样的调任，皇上对大皇子应该是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尽快了解贞武国的朝堂和各部职能。
调任户部任职之前，大皇子在刑部办结了震动武安城的南市连环杀人案，亲自犯险，将凶犯抓捕归案，之后绳之以法，武安城民众一时间交口称赞。也是这之后，皇上给大皇子封了睿亲王。
大皇子可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路被人称赞着长大，大臣们待他与待储君无异。直到这两年，四皇子逐渐长大。四皇子几位授课老师时常在皇上面前夸奖四皇子聪慧过人。又加上，在几位皇子中，四皇子的长相与皇上最为相像，据说与皇上幼时几乎一模一样。皇上本就专宠宣贵妃，如今又有了这么一位争气的儿子，皇上很难不偏心一些。
如今大皇子听说宣贵妃正私下联系内务府，要重新遴选香料商人，气得当场砸了一方上好的端砚。得知大皇子发了脾气，睿亲王府里一时万籁俱寂，连只鸟都不敢出声。
这香料生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每年大皇子打点武安城重要官员的银子，大多来自这门香料生意。那五香斋与大皇子妃的娘家有些远的数不清的亲戚关系，早年就与大皇子妃相识。在大皇子妃嫁入大皇子府后，两人就将宫中的香料生意，一点一点垄断下来，如今内务府十之八九的香料，都是通过五香斋采办。也因大皇子妃入府不久，就给大皇子带来了这么一宗收益，大皇子与大皇子妃感情迅速升温，两人之间的感情随说不上如何撕心裂肺，外人看起来也是情投意合，郎才女貌。
大皇子生气的缘由很快有人告诉了大皇子妃向子茹，大皇子妃想了一阵子，整理了下仪容，就往大皇子书房走去。一进院子，就看见几个仆从躲得老远，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大皇子妃叹口气，自己走过去敲了敲门，然后直接推门进去。
大皇子见来人是她，忍住了刚要出口的那句骂人的话，转而闷声说了句：“你来了。你可知道了？”
“听说了。”大皇子妃轻巧迈过地上碎了的砚台，走到桌前，给大皇子倒了杯茶。“哪至于动这么大气，伤了身子。”
“她手都伸到我碗里了，如何能忍下这口气！下次怕就要直接打我脸了！”
“自然不能便宜了宣贵妃！”看大皇子端着茶不喝，向子茹将茶杯又往前递了一下。大皇子这才缓口气，喝了一口。见他喝了茶，大皇子妃接过茶杯，又用手帕给大皇子沾了点墨迹的手擦了擦，这才说道：“这内务府的门道，咱们当初可是花了大力气才弄明白，她如今要再插一手，自然比我们当初还要费力些，更别说后面遴选那些事，即便我们不管她，这生意她拿下来，没有两年也别想赚钱。更何况咱们可以再推她一把呢？”大皇子妃眼波流转，又说道：“但宣贵妃怕不只是为了香料，她是替四皇子趟路呢，要是陛下首肯，那以后大臣的心思就活了。这才是为难之处！”
“那夫人说该如何？”
“四皇子年纪一年比一年大，看着确实是个聪慧的，夫君你不如也试探一下咱们那位圣上的心意，如真有其他意思，咱们怕是不得不考虑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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