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投名状
这一句话将江涛问得昨晚的酒意又有些上头，一时愣住。
但扎伊忽然拍着自己脑袋说：“啊！我记起来了！江兄弟，昨天我喝太多了，一时没有想起来。请随我进来说！”
扎伊说完，带着江涛和白掌柜回了他在莲梦楼的房间。屋里的姑娘还没起来，扎伊走进去，大手一挥拍在姑娘屁股上，随意说道：“起来啦！我们要谈正事，你先出去。”
姑娘不情不愿的披了一件外袍，对着江涛二人敷衍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扎伊招呼两人坐下，都倒了茶，自己不顾形象地咕咚咕咚牛饮了一杯，然后抹了抹嘴，开口说道：“不好意思，江兄弟，我喝多了酒，刚刚没有想起来。”
江涛心里有些忐忑，但赶紧说道：“无妨、无妨。那扎伊兄弟，你看香料生意的事？”
扎伊略一犹豫，然后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说道：“我实话与你说，这生意我本来是打算多看几家再定下来的，毕竟我第一次到建水。我的人已经铺出去办这件事了，只是建州这里，自古是香料中转之地，商铺众多，所以还尚未有个结论。不过这几天我与江兄弟相处，很是投缘，江兄弟为人豪爽，又是皇商，我想这一定是命运的安排，让我遇到你。在我的家乡，人不从听从命运安排，是会倒霉运的。我信得过兄弟你，这生意只要你价格合理，我便与你做了，如何？”
江涛听完大喜！立刻拉着白掌柜与扎伊详细说起了建州这里中转的各种香料、品质、价格。白掌柜如数家珍，让扎伊听得心服口服。扎伊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将要采购的香料种类和数目报给了江涛二人。两人心里大致算了算，果然是一笔超过四十万两的大买卖！
三人一直聊到天黑，江涛说道：“我今日就不打扰扎伊兄弟雅兴了，先回去整理一下这批香料报价，尽快给扎伊兄弟送来。”
扎伊满脸笑容，大手握着江涛肩膀说：“不急，你慢慢整理。不是说了，我这批货，明年才要。还有很久呐~”
江涛笑着与扎伊告别，与白掌柜一起匆匆往回走去。
路上白掌柜说道：“东家，扎伊这批货要明年才要，我们如今去和南老板他们谈价格，即便谈下来了，第一批货交货之前，可能要先交一大笔保证金，对方才肯答应。”
江涛想了想说：“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不过扎伊我信得过，只要这批货顺利卖给他，明年咱们就是建州第一大的香料商，到时你就是建州最大的香料铺的掌柜！”
白掌柜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笑呵呵地说：“那我先谢谢东家！”
有了扎伊这笔订单，江涛之前的香料总数几乎翻了一倍，之后几日与南老板等几位外邦商人的沟通就顺畅很多，几位老板在价格上或多或少都给了江涛一些优惠。江涛回来和白老板又详细算了一次，如今宫里那五十万两的报价，基本也不算亏了。另外还有一笔扎伊的生意，若一切顺利的话，两笔生意加在一起，也算是不错的买卖。宫里第一笔订单的消息送到建州时，江涛安排了白掌柜验货、付款，自己带着人回了武安。
陈闻之与陆招见面后不久，陆招就收到了温公公的消息，温公公要与陈闻之单独见面。陆招自然还是安排两人在海味居的雅间，不过这次为了避人耳目，陆招特别带着温公公从后门进入了海味居。而陈闻之，自打上次来过之后，为了之后与陆招联系不被人注意，开始频繁出入海味居。有时是请几位同僚吃饭，有时就是带着季夫人出门，如今俨然成了海味居的常客。今天陈闻之过来，也带上了季夫人。不过到二楼之后，季夫人被单独安排在一个雅间，陈闻之则进了隔壁那间。
陈闻之到的时候，温公公已经在雅间中等他，见他进来，温公公还是客气的起身迎接：“陈将军！”
陈闻之托住温公公行礼的手，说道：“公公不必客气。”温惟广陈闻之是认识的，自然也清楚这人是宣贵妃的心腹，如今对方要单独见自己，可见宣贵妃也很想与自己联系。宣贵妃是四皇子的母妃，而且得皇上宠爱，陈闻之要与其结盟，自然不会在温公公面前摆架子。
两人寒暄了一阵客套话后，温公公先说到了正题：“都是一家人，我就与将军直说了。虽然皇上身体康健，但您也看到了，前面大臣们都逼着皇上早立太子。虽然皇上私心是最疼爱四皇子，不过四皇子毕竟还年幼，总还有几年才能入朝。而且咱们那位大皇子也是人中龙凤，难保哪一日皇上架不住大臣们死谏，真就立了那位为太子。到时将军准备如何呢？”
陈闻之不露声色：“身为臣子还能如何，大不了早早挂印归乡，回家种田罢了。”
“将军有一统天下之才，岂可如此心灰意冷，埋没了将军之才，实是我武朝之哀。宣贵妃每每与四皇子提及，也是夸赞将军是国之栋梁，教导四皇子要多与将军亲近。”
陈闻之摆手：“贵妃过誉了，我等臣子，所图不过报效国家。若能马革裹尸，也算是不负君恩了。”
“将军想必也听说了，上次春宴，大皇子对宣贵妃步步紧逼，如今已经将手伸到碧霞宫了。这几日宣贵妃日日以泪洗面，恨不能护住自己的孩儿，天家血脉，竟也无法保全呐……”说着温公公竟红了眼角，用袖口擦拭起来。
“是我等臣子无能，竟让贵妃娘娘受如此委屈。”
“如今贵妃只怕四皇子等不到入朝那一日，就要遭人陷害。求将军能拔刀相助呀！”温公公说着竟要朝陈闻之跪下去。
陈闻之哪里能真让他跪，赶快扶住温公公：“公公何至于此！这本就是我为人臣子应当做的，如今皇子有难，我哪里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温公公抽抽嗒嗒止住哭泣，坐回座位对陈闻之继续说道：“我便与将军直说了，情势紧迫，如今对方已经下了杀手，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贵妃的意思是要斩草除根！”温公公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闻之。
陈闻之做惊讶表情，而后又迅速恢复，望着温公公小声说：“斩草除根？”
“对！若是大皇子不在了，四皇子便再无阻碍……将军这是救国啊！”
陈闻之压低声音：“皇子府守备森严，此事贵妃可是有了筹划？”
温公公从怀里掏出一枚瓷瓶，轻轻放在桌上：“这里面是一种叫三摄丹的毒药，贵妃可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得了这一丸。此毒无色无味，吃下之人并不会立即毒发，而是逐渐衰弱而亡，且大夫绝看不出端倪。”
陈闻之听了这番话，也不由扫了那瓷瓶一眼。
温公公继续说道：“贵妃常年在深宫之中，这宫外的事，总有些力不从心。若将军能安排合适人手，混入大皇子府中，只要抓住机会将这毒药混入他茶水、饭食之中，即可人不知鬼不觉的……”温公公将眼前瓷瓶轻轻推到陈闻之眼前。
陈闻之来之前也想到宣贵妃必然要联合自己对付大皇子，可他没有想到，宣贵妃一介女流，出手竟如此狠辣果决，直取对方性命。但也可以理解，毕竟春宴上的事，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只要略一想也知道，这事嫁祸四皇子，受益之人就是下手之人。听说五皇子一直昏迷不醒，宣贵妃此刻只怕是狠死了对方。而自己既不选大皇子，如今其实只有四皇子这一个选项，若事成，自己这就是从龙之功，待四皇子继位之后，便再无怀化将军什么事了。
陈闻之略一思索就接过了瓷瓶，对温公公说道：“贵妃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件事本该是我等为贵妃分忧，既然贵妃已经有了计策，那我定尽心竭力。不过事关重大，容不得一点差错，且容我细细安排一番。”
“那是自然，贵妃明白的。贵妃也嘱咐了，请将军以保护自身为要，贵妃和四皇子以后全依靠将军了。”
“切不可如此说，是我以后全倚仗娘娘和四皇子了，公公回去请转告贵妃娘娘，我尽快安排。我与公公不便频繁见面，若事成之后，我会找陆老板给贵妃送一颗珍珠。”
温公公再次起身行礼：“如此全靠将军了，我等将军的好消息。”
陈闻之没有再客气，受了温公公的礼，打开瓷瓶看了一眼里面的毒药，然后放入怀中，便与温公公告辞，去了隔壁季夫人的雅间。温公公则从后门先悄悄离开了海味居。
温公公回到宫里，立刻将陈闻之答应安排人在皇子府动手的消息告诉了宣贵妃。宣贵妃正在照顾昏迷的五皇子，听了这个消息也没有露出多么高兴的样子，只是淡淡说：“上次我们下手，不知为何他竟逃过一劫。只要大皇子不咽下最后一口气，我都无法安心！若不是我如今实力有限，如此死法，真是便宜他了。”
但扎伊忽然拍着自己脑袋说：“啊！我记起来了！江兄弟，昨天我喝太多了，一时没有想起来。请随我进来说！”
扎伊说完，带着江涛和白掌柜回了他在莲梦楼的房间。屋里的姑娘还没起来，扎伊走进去，大手一挥拍在姑娘屁股上，随意说道：“起来啦！我们要谈正事，你先出去。”
姑娘不情不愿的披了一件外袍，对着江涛二人敷衍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
扎伊招呼两人坐下，都倒了茶，自己不顾形象地咕咚咕咚牛饮了一杯，然后抹了抹嘴，开口说道：“不好意思，江兄弟，我喝多了酒，刚刚没有想起来。”
江涛心里有些忐忑，但赶紧说道：“无妨、无妨。那扎伊兄弟，你看香料生意的事？”
扎伊略一犹豫，然后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说道：“我实话与你说，这生意我本来是打算多看几家再定下来的，毕竟我第一次到建水。我的人已经铺出去办这件事了，只是建州这里，自古是香料中转之地，商铺众多，所以还尚未有个结论。不过这几天我与江兄弟相处，很是投缘，江兄弟为人豪爽，又是皇商，我想这一定是命运的安排，让我遇到你。在我的家乡，人不从听从命运安排，是会倒霉运的。我信得过兄弟你，这生意只要你价格合理，我便与你做了，如何？”
江涛听完大喜！立刻拉着白掌柜与扎伊详细说起了建州这里中转的各种香料、品质、价格。白掌柜如数家珍，让扎伊听得心服口服。扎伊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将要采购的香料种类和数目报给了江涛二人。两人心里大致算了算，果然是一笔超过四十万两的大买卖！
三人一直聊到天黑，江涛说道：“我今日就不打扰扎伊兄弟雅兴了，先回去整理一下这批香料报价，尽快给扎伊兄弟送来。”
扎伊满脸笑容，大手握着江涛肩膀说：“不急，你慢慢整理。不是说了，我这批货，明年才要。还有很久呐~”
江涛笑着与扎伊告别，与白掌柜一起匆匆往回走去。
路上白掌柜说道：“东家，扎伊这批货要明年才要，我们如今去和南老板他们谈价格，即便谈下来了，第一批货交货之前，可能要先交一大笔保证金，对方才肯答应。”
江涛想了想说：“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不过扎伊我信得过，只要这批货顺利卖给他，明年咱们就是建州第一大的香料商，到时你就是建州最大的香料铺的掌柜！”
白掌柜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笑呵呵地说：“那我先谢谢东家！”
有了扎伊这笔订单，江涛之前的香料总数几乎翻了一倍，之后几日与南老板等几位外邦商人的沟通就顺畅很多，几位老板在价格上或多或少都给了江涛一些优惠。江涛回来和白老板又详细算了一次，如今宫里那五十万两的报价，基本也不算亏了。另外还有一笔扎伊的生意，若一切顺利的话，两笔生意加在一起，也算是不错的买卖。宫里第一笔订单的消息送到建州时，江涛安排了白掌柜验货、付款，自己带着人回了武安。
陈闻之与陆招见面后不久，陆招就收到了温公公的消息，温公公要与陈闻之单独见面。陆招自然还是安排两人在海味居的雅间，不过这次为了避人耳目，陆招特别带着温公公从后门进入了海味居。而陈闻之，自打上次来过之后，为了之后与陆招联系不被人注意，开始频繁出入海味居。有时是请几位同僚吃饭，有时就是带着季夫人出门，如今俨然成了海味居的常客。今天陈闻之过来，也带上了季夫人。不过到二楼之后，季夫人被单独安排在一个雅间，陈闻之则进了隔壁那间。
陈闻之到的时候，温公公已经在雅间中等他，见他进来，温公公还是客气的起身迎接：“陈将军！”
陈闻之托住温公公行礼的手，说道：“公公不必客气。”温惟广陈闻之是认识的，自然也清楚这人是宣贵妃的心腹，如今对方要单独见自己，可见宣贵妃也很想与自己联系。宣贵妃是四皇子的母妃，而且得皇上宠爱，陈闻之要与其结盟，自然不会在温公公面前摆架子。
两人寒暄了一阵客套话后，温公公先说到了正题：“都是一家人，我就与将军直说了。虽然皇上身体康健，但您也看到了，前面大臣们都逼着皇上早立太子。虽然皇上私心是最疼爱四皇子，不过四皇子毕竟还年幼，总还有几年才能入朝。而且咱们那位大皇子也是人中龙凤，难保哪一日皇上架不住大臣们死谏，真就立了那位为太子。到时将军准备如何呢？”
陈闻之不露声色：“身为臣子还能如何，大不了早早挂印归乡，回家种田罢了。”
“将军有一统天下之才，岂可如此心灰意冷，埋没了将军之才，实是我武朝之哀。宣贵妃每每与四皇子提及，也是夸赞将军是国之栋梁，教导四皇子要多与将军亲近。”
陈闻之摆手：“贵妃过誉了，我等臣子，所图不过报效国家。若能马革裹尸，也算是不负君恩了。”
“将军想必也听说了，上次春宴，大皇子对宣贵妃步步紧逼，如今已经将手伸到碧霞宫了。这几日宣贵妃日日以泪洗面，恨不能护住自己的孩儿，天家血脉，竟也无法保全呐……”说着温公公竟红了眼角，用袖口擦拭起来。
“是我等臣子无能，竟让贵妃娘娘受如此委屈。”
“如今贵妃只怕四皇子等不到入朝那一日，就要遭人陷害。求将军能拔刀相助呀！”温公公说着竟要朝陈闻之跪下去。
陈闻之哪里能真让他跪，赶快扶住温公公：“公公何至于此！这本就是我为人臣子应当做的，如今皇子有难，我哪里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温公公抽抽嗒嗒止住哭泣，坐回座位对陈闻之继续说道：“我便与将军直说了，情势紧迫，如今对方已经下了杀手，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贵妃的意思是要斩草除根！”温公公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闻之。
陈闻之做惊讶表情，而后又迅速恢复，望着温公公小声说：“斩草除根？”
“对！若是大皇子不在了，四皇子便再无阻碍……将军这是救国啊！”
陈闻之压低声音：“皇子府守备森严，此事贵妃可是有了筹划？”
温公公从怀里掏出一枚瓷瓶，轻轻放在桌上：“这里面是一种叫三摄丹的毒药，贵妃可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得了这一丸。此毒无色无味，吃下之人并不会立即毒发，而是逐渐衰弱而亡，且大夫绝看不出端倪。”
陈闻之听了这番话，也不由扫了那瓷瓶一眼。
温公公继续说道：“贵妃常年在深宫之中，这宫外的事，总有些力不从心。若将军能安排合适人手，混入大皇子府中，只要抓住机会将这毒药混入他茶水、饭食之中，即可人不知鬼不觉的……”温公公将眼前瓷瓶轻轻推到陈闻之眼前。
陈闻之来之前也想到宣贵妃必然要联合自己对付大皇子，可他没有想到，宣贵妃一介女流，出手竟如此狠辣果决，直取对方性命。但也可以理解，毕竟春宴上的事，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只要略一想也知道，这事嫁祸四皇子，受益之人就是下手之人。听说五皇子一直昏迷不醒，宣贵妃此刻只怕是狠死了对方。而自己既不选大皇子，如今其实只有四皇子这一个选项，若事成，自己这就是从龙之功，待四皇子继位之后，便再无怀化将军什么事了。
陈闻之略一思索就接过了瓷瓶，对温公公说道：“贵妃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件事本该是我等为贵妃分忧，既然贵妃已经有了计策，那我定尽心竭力。不过事关重大，容不得一点差错，且容我细细安排一番。”
“那是自然，贵妃明白的。贵妃也嘱咐了，请将军以保护自身为要，贵妃和四皇子以后全依靠将军了。”
“切不可如此说，是我以后全倚仗娘娘和四皇子了，公公回去请转告贵妃娘娘，我尽快安排。我与公公不便频繁见面，若事成之后，我会找陆老板给贵妃送一颗珍珠。”
温公公再次起身行礼：“如此全靠将军了，我等将军的好消息。”
陈闻之没有再客气，受了温公公的礼，打开瓷瓶看了一眼里面的毒药，然后放入怀中，便与温公公告辞，去了隔壁季夫人的雅间。温公公则从后门先悄悄离开了海味居。
温公公回到宫里，立刻将陈闻之答应安排人在皇子府动手的消息告诉了宣贵妃。宣贵妃正在照顾昏迷的五皇子，听了这个消息也没有露出多么高兴的样子，只是淡淡说：“上次我们下手，不知为何他竟逃过一劫。只要大皇子不咽下最后一口气，我都无法安心！若不是我如今实力有限，如此死法，真是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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