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开车回去的路上，霍斯年问沈云舒，送她回沈家公馆还是梅苑。沈云舒不假思索，回了一句：梅苑！
霍斯年了然，沈家公馆人多嘴杂，他的小丫头定是想与他安静的呆在一起，但转念又觉得自己总是自作多情，梅苑安静适合休养生息，她定是最近过得太繁累，短暂找个避世的“桃花源”罢了。
梅苑门口，霍斯年将车停好熄火，先一步下车，绅士地为沈云舒开另一侧车门。沈云舒搭上霍斯年的手，下车后并没有松开，也没有走进家门，而是牵着霍斯年径直向蘭园走去。
此刻，沈云身上那股舒霸气劲儿像极了他们初见那次，当时她还一身帅气的少年装扮。霍斯年被牵着走向蘭园的时候，感觉有点受宠若惊，他的小丫头分明是要在二人皆相熟识的人面前给他个名分。父母故去，如今除了达叔，兰姨就是沈云舒放在心上的亲人了。
轻叩门扉，开门的仍旧是曹家大婶儿，她看着并肩站在门外手牵手的小两口，眼神先惊后喜上眉梢，一边脸写着妙不可言，另一边脸则写着不可思议。
霍斯年来蘭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次来的感觉有点新奇，想到就在不久前的深夜，他狼狈负伤孤身前来。然而，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他不再形单影只，却是携命定的未婚妻之手而来。
“哎呦，快进来，快进来。”曹家大婶喜不自胜，但她很快调整了情绪，压抑住那颗八卦的姨母心，并没有多嘴追问，而是热情地把小两口请了进来。
只见她冲着身后扯开了大嗓门：“兰小姐，来贵客啦！”
霍斯年与沈云舒紧随曹家大婶儿步入院中，二人默契地交换了彼此害羞的眼神，仿佛有一种小夫妻婚后“回门”的错觉。
兰姨闻声迎出来，见是两个令她欢喜的孩子，脸上掩不住的笑意。虽说兰姨提前没有获知霍斯年和沈云舒的订婚消息，但还是从沪城早报头条获知了他们订婚宴的闹剧。当时，她又意外又惊喜，还第一时间给文竹打了电话，确认了消息的准确性。本来，她也以为两个孩子都没出席，是有缘无份，还有点惋惜，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来来来，快进屋来。”兰姨高兴地合不拢嘴，慈爱地看一眼霍斯年，再看一眼沈云舒，二人抵不住忙把牵着的手松开。
几人在客厅坐定，兰姨依旧是脸上笑眯眯，沈云舒被看得不好意思，霍斯年见状连忙开启话题，为他的小丫头解围。
“兰姨，前段时间有些忙。今天空了，我和悦溪过来看看您。”明明是沈云舒临时起意，拉着他来的，可他又能怎么办呢？自己的小媳妇，只能自己宠着护着喽！
“我都懂！你们偶尔能回来看看兰姨，我就很安慰了。”
“悦溪，你父亲的事，我也听说了，你要坚强……”兰姨虽然深居蘭园，但对沪城的大小事都略知一二。
“嗯。谢谢兰姨的关心。”沈云舒自小随母亲隐姓埋名生活，安全起见经常变换住址，日子常常过得动荡，性子慢慢变的清冷。虽然兰姨是母亲梅瑾的好友，也对沈云舒疼爱有加，但由于不常住在一起，还是有些生分。即便沈云舒随母亲来蘭园小住，她也是喜欢一个人呆着，看书写字画画……虽然后来母亲文竹故去，沈云舒时常回来蘭园小住，却也是独来独往，很少打扰兰姨，沟通交流不多，但兰姨对她日常生活的照顾和关爱，她还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梓乔，听你母亲说，你去了军队，可还适应？”相较而言，兰姨显然和霍斯年更亲近些。
“还好，军营条件不错，兰姨不必挂心。”面对疼爱他的长辈，霍斯年还是毕恭毕敬的。
“好好好，你们好好的，我们就别无所求了。曹妈，快去备菜，晚上和孩子们一起吃顿家宴。”
曹家大婶儿应声去厨房备菜了，厅里三人有一搭无一搭地喝茶叙话，气氛十分温馨融洽。
蘭园的家常菜地道又美味，沈云舒破天荒吃了两大碗饭，兰姨、曹家夫妇再加上一对恰似儿女的未婚小夫妻，凑在一起说说笑笑，一顿饭吃的和乐融融，也许家的感觉就是如此，对家人最平凡的注解也就是可以一起吃很多餐饭的人吧！
哪怕是如此平凡的日子，普通老百姓全家围坐在一起吃饭的场景，霍斯年与沈云舒在成长的过程中也鲜少体会过，父母相爱并陪伴他们简单吃一餐饭，于普通家庭太过平常，于他们竟是奢望。
晚饭后，二人同兰姨告别。路过小花园的时候，沈云舒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无论曾经盛开的多么灿烂，花期一过，终究还是一片破败。”沈云舒望着月光笼罩下那一片夜来香，感叹着，也惆怅着。
“可是，它的娇艳，它的味道却化成了你美好的记忆。所以，只要有人爱过它，便是值得了。”
“你说，是不是没有什么东西是亘古不变的，是可以永恒存在的？”沈云舒仰起头，淡淡的语调里充满着些许迷茫。
“有吧……嗯，一定有！”霍斯年上前一步揽住了沈云舒的肩膀，把她圈在了结实的臂弯里。这个动作仿佛在无声地暗示：此刻有你，于我便是永恒！
嗯，比如呢？这句话沈云舒很想问出口，但又咽在了肚子里。感觉不刨根问底，多少心里有些不爽利，她真的很想多了解他一点，很正经的交流那种，深入彼此内心。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若多问了，多少有些婆妈矫情。她可是可以上得厅堂，闯得江湖的漕帮少帮主呢！
可能，女孩子对安全感的需求无处不在，总是会不经意泄露内心的小秘密，无时无刻不想确认对方爱的心意。
沈云舒以前不觉得自己这么瞻前顾后，患得患失的，果真是爱情施的魔法么？她自己也闹不懂。
但霍斯年却捕捉到了她敏感的小心思，他双手交叉于她的身后，将她紧紧裹在了怀里。情到浓处的温暖拥抱，最抚凡人心。
在国外的几年里，霍斯年没少与旁人逢场作戏，但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霍，你是个看似风流多情却冷酷无情的人。”霍斯年的美国朋友大卫曾这样揶揄过他。大好时光，不爱美女，不浴爱河，是成长在这个开放国度的小伙子想破脑袋想不通的
霍斯年听完只是笑笑，并不辩驳。正是有父母失败的婚姻作为前车之鉴，在一个冷漠势利的家族环境里长大，他原本以为自己已早早看透红尘，对爱无能，却不曾想到后来折在一个小丫头身上。
“悦溪，我爱你。”霍斯年的声音很温柔，很轻盈。
“这世间，永恒的东西太少，话语也很苍白，但我还是想说，我要娶你为妻，用我的一辈子照顾你，相濡以沫携手走过一生，践行爱你的诺言，你可愿意？”
这突如其来的求婚，如同投射了一颗甜蜜炸弹到沈云舒的心湖，在的内心掀起滔天巨浪，她懵了。
今晚的月光分外温柔，遥挂天边的星星们也在挤眉弄眼，仿佛是这段美好佳缘的见证者。
“悦溪，你可愿意？”霍斯年捧起沈云舒灼热的脸庞，深情凝望她羞答答的眉眼，等待她的回答。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只能听见窸窣的虫鸣，还有两人砰砰砰的心跳。
沈云舒就那样怔怔地杵在原地，好久回过神来，一把挣脱霍斯年的双手，掩面而逃，只留下一脸问号不知所措的霍大少。
被滞留原地的他苦涩地笑了笑。怎么办？霍斯年在军校里的应急反应考核是最好的那一个，此刻他飞快地转动大脑想对策。
怎么办？此生的第一次真情实感的求婚就这样尴尬地收尾了，霍斯年也没有经验可借鉴。
还能怎么办！自己选的落跑甜心，只能宠着呗！
霍斯年了然，沈家公馆人多嘴杂，他的小丫头定是想与他安静的呆在一起，但转念又觉得自己总是自作多情，梅苑安静适合休养生息，她定是最近过得太繁累，短暂找个避世的“桃花源”罢了。
梅苑门口，霍斯年将车停好熄火，先一步下车，绅士地为沈云舒开另一侧车门。沈云舒搭上霍斯年的手，下车后并没有松开，也没有走进家门，而是牵着霍斯年径直向蘭园走去。
此刻，沈云身上那股舒霸气劲儿像极了他们初见那次，当时她还一身帅气的少年装扮。霍斯年被牵着走向蘭园的时候，感觉有点受宠若惊，他的小丫头分明是要在二人皆相熟识的人面前给他个名分。父母故去，如今除了达叔，兰姨就是沈云舒放在心上的亲人了。
轻叩门扉，开门的仍旧是曹家大婶儿，她看着并肩站在门外手牵手的小两口，眼神先惊后喜上眉梢，一边脸写着妙不可言，另一边脸则写着不可思议。
霍斯年来蘭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次来的感觉有点新奇，想到就在不久前的深夜，他狼狈负伤孤身前来。然而，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他不再形单影只，却是携命定的未婚妻之手而来。
“哎呦，快进来，快进来。”曹家大婶喜不自胜，但她很快调整了情绪，压抑住那颗八卦的姨母心，并没有多嘴追问，而是热情地把小两口请了进来。
只见她冲着身后扯开了大嗓门：“兰小姐，来贵客啦！”
霍斯年与沈云舒紧随曹家大婶儿步入院中，二人默契地交换了彼此害羞的眼神，仿佛有一种小夫妻婚后“回门”的错觉。
兰姨闻声迎出来，见是两个令她欢喜的孩子，脸上掩不住的笑意。虽说兰姨提前没有获知霍斯年和沈云舒的订婚消息，但还是从沪城早报头条获知了他们订婚宴的闹剧。当时，她又意外又惊喜，还第一时间给文竹打了电话，确认了消息的准确性。本来，她也以为两个孩子都没出席，是有缘无份，还有点惋惜，如今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来来来，快进屋来。”兰姨高兴地合不拢嘴，慈爱地看一眼霍斯年，再看一眼沈云舒，二人抵不住忙把牵着的手松开。
几人在客厅坐定，兰姨依旧是脸上笑眯眯，沈云舒被看得不好意思，霍斯年见状连忙开启话题，为他的小丫头解围。
“兰姨，前段时间有些忙。今天空了，我和悦溪过来看看您。”明明是沈云舒临时起意，拉着他来的，可他又能怎么办呢？自己的小媳妇，只能自己宠着护着喽！
“我都懂！你们偶尔能回来看看兰姨，我就很安慰了。”
“悦溪，你父亲的事，我也听说了，你要坚强……”兰姨虽然深居蘭园，但对沪城的大小事都略知一二。
“嗯。谢谢兰姨的关心。”沈云舒自小随母亲隐姓埋名生活，安全起见经常变换住址，日子常常过得动荡，性子慢慢变的清冷。虽然兰姨是母亲梅瑾的好友，也对沈云舒疼爱有加，但由于不常住在一起，还是有些生分。即便沈云舒随母亲来蘭园小住，她也是喜欢一个人呆着，看书写字画画……虽然后来母亲文竹故去，沈云舒时常回来蘭园小住，却也是独来独往，很少打扰兰姨，沟通交流不多，但兰姨对她日常生活的照顾和关爱，她还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梓乔，听你母亲说，你去了军队，可还适应？”相较而言，兰姨显然和霍斯年更亲近些。
“还好，军营条件不错，兰姨不必挂心。”面对疼爱他的长辈，霍斯年还是毕恭毕敬的。
“好好好，你们好好的，我们就别无所求了。曹妈，快去备菜，晚上和孩子们一起吃顿家宴。”
曹家大婶儿应声去厨房备菜了，厅里三人有一搭无一搭地喝茶叙话，气氛十分温馨融洽。
蘭园的家常菜地道又美味，沈云舒破天荒吃了两大碗饭，兰姨、曹家夫妇再加上一对恰似儿女的未婚小夫妻，凑在一起说说笑笑，一顿饭吃的和乐融融，也许家的感觉就是如此，对家人最平凡的注解也就是可以一起吃很多餐饭的人吧！
哪怕是如此平凡的日子，普通老百姓全家围坐在一起吃饭的场景，霍斯年与沈云舒在成长的过程中也鲜少体会过，父母相爱并陪伴他们简单吃一餐饭，于普通家庭太过平常，于他们竟是奢望。
晚饭后，二人同兰姨告别。路过小花园的时候，沈云舒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无论曾经盛开的多么灿烂，花期一过，终究还是一片破败。”沈云舒望着月光笼罩下那一片夜来香，感叹着，也惆怅着。
“可是，它的娇艳，它的味道却化成了你美好的记忆。所以，只要有人爱过它，便是值得了。”
“你说，是不是没有什么东西是亘古不变的，是可以永恒存在的？”沈云舒仰起头，淡淡的语调里充满着些许迷茫。
“有吧……嗯，一定有！”霍斯年上前一步揽住了沈云舒的肩膀，把她圈在了结实的臂弯里。这个动作仿佛在无声地暗示：此刻有你，于我便是永恒！
嗯，比如呢？这句话沈云舒很想问出口，但又咽在了肚子里。感觉不刨根问底，多少心里有些不爽利，她真的很想多了解他一点，很正经的交流那种，深入彼此内心。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若多问了，多少有些婆妈矫情。她可是可以上得厅堂，闯得江湖的漕帮少帮主呢！
可能，女孩子对安全感的需求无处不在，总是会不经意泄露内心的小秘密，无时无刻不想确认对方爱的心意。
沈云舒以前不觉得自己这么瞻前顾后，患得患失的，果真是爱情施的魔法么？她自己也闹不懂。
但霍斯年却捕捉到了她敏感的小心思，他双手交叉于她的身后，将她紧紧裹在了怀里。情到浓处的温暖拥抱，最抚凡人心。
在国外的几年里，霍斯年没少与旁人逢场作戏，但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霍，你是个看似风流多情却冷酷无情的人。”霍斯年的美国朋友大卫曾这样揶揄过他。大好时光，不爱美女，不浴爱河，是成长在这个开放国度的小伙子想破脑袋想不通的
霍斯年听完只是笑笑，并不辩驳。正是有父母失败的婚姻作为前车之鉴，在一个冷漠势利的家族环境里长大，他原本以为自己已早早看透红尘，对爱无能，却不曾想到后来折在一个小丫头身上。
“悦溪，我爱你。”霍斯年的声音很温柔，很轻盈。
“这世间，永恒的东西太少，话语也很苍白，但我还是想说，我要娶你为妻，用我的一辈子照顾你，相濡以沫携手走过一生，践行爱你的诺言，你可愿意？”
这突如其来的求婚，如同投射了一颗甜蜜炸弹到沈云舒的心湖，在的内心掀起滔天巨浪，她懵了。
今晚的月光分外温柔，遥挂天边的星星们也在挤眉弄眼，仿佛是这段美好佳缘的见证者。
“悦溪，你可愿意？”霍斯年捧起沈云舒灼热的脸庞，深情凝望她羞答答的眉眼，等待她的回答。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只能听见窸窣的虫鸣，还有两人砰砰砰的心跳。
沈云舒就那样怔怔地杵在原地，好久回过神来，一把挣脱霍斯年的双手，掩面而逃，只留下一脸问号不知所措的霍大少。
被滞留原地的他苦涩地笑了笑。怎么办？霍斯年在军校里的应急反应考核是最好的那一个，此刻他飞快地转动大脑想对策。
怎么办？此生的第一次真情实感的求婚就这样尴尬地收尾了，霍斯年也没有经验可借鉴。
还能怎么办！自己选的落跑甜心，只能宠着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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