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黄金万两
夜越来越深。
朔风呼啸，肆无忌惮地抽在人身上，硬得像把刀子。
老狼本来就衣衫单薄，这会中了毒，愈发难以忍受。
但他不得不忍受。
试问：除了忍受，他还能做什么？
他的脚依旧一步一步踩在雪地上，步履均匀、足迹清晰。
他的腰杆永远都挺得笔直。
只是，鬓角的汗珠，让人不得不怀疑，每走一步，他是否都拼尽了浑身的力气？
“哈哈！若非猜错，阁下就是‘剑圣’郎先生吧？”
一个似乎从油缸中挤出的声音响起，眼前的雪地上，很是诡异地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
这人就跟他的声音一般肥腻，短小粗壮的身材，两颊的肥肉将一双三角眼挤成了一条细缝，满脸堆笑望着老狼，站在雪地上，浑似一粒大号的肉丸。
“早闻阁下大名，不想阁下竟这般年轻！真令人钦佩之至！钦佩之至！”那肉丸见老狼不搭话，依旧自顾自地说着。
老狼目不斜视，依然缓缓挪动着脚步，好似什么都没有看见。
“阁下既称老狼，想必应是姓郎，贸然称之为郎先生，当无冒犯？”那肉丸毫不在意老狼熟视无睹的眼神，喘口气，还是很热情地嚷嚷着，不知是寒冷还是激动，月光下，那张肥得快要渗出油脂的脸庞早已涨得通红。
姓郎？郎先生？呵，他到底姓什么？他确实有个绰号叫老狼，他可能的确姓郎，也可能姓梁，也可能什么都不是，总之，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姓什么——不过，这有那么重要吗……老狼寻思着，还是没有看肉丸一眼。
他的眼神好像很是珍贵。
不值当的东西，连多看一眼都是浪费。
“哎！”见老狼毫无反应，那肉丸似乎也觉得有些可惜，轻轻叹口气，旋即，又满脸堆笑地望着老狼，开口喊道：“你总该问问我是谁吧？”
“阁下是谁，关我何事？”老狼终于开口了，然而脚步并没有停。
若非那惨白的脸，单听这平静的声音，没有人会想到他已经身中剧毒。
“呵！当然有关系！”见老狼终于开口，那肉丸兴奋得满脸的肥肉打了一个颤，喘一口粗气，一拍巴掌，直勾勾望着老狼：“当然有关系！因为你要死在我的手下！很快……”
“请问阁下，跟我有仇？”
“没仇！没仇没仇！我跟你无冤无仇，无冤无仇……”
“那是为何？”
“呵！我跟你无冤无仇！不仅无仇，在下还很仰慕阁下！阁下年纪轻轻，就已经誉满江湖，实在令人佩服！佩服！”那肉丸嘴里说着，还不忘两手抱拳，连连向老狼拱手。
“哦！”老狼应了一声，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哎！按说像您这般英雄，确实不应该死在咱这种小角色手上，哎！死在咱手下，确实有些委屈您了……”肉丸说着，不经意间撮起嘴巴，连连咂舌，显得极为惋惜。
老狼两眼望着前方，似乎肉丸说的话，实在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不过！”那肉丸咂完嘴巴，忽然间眼睛一亮，浑身一个哆嗦，又满脸堆笑地说道：“哎！杀了你，着实可惜了那一身好武功！只是——只是，谁叫您脑袋那么值钱呢？哎吆！一万两黄金！我的个天，那是一万两！不是银子，是黄金！黄金！一万两黄金！太值钱了……”提到黄金，那肉丸好像瞬间换了个人，手舞足蹈、两眼放光，似乎那一万两黄金已经摆到了他的面前。
“黄金万两？没想到我一条烂命，竟这般值钱。”
“对！对！值钱！值钱！太值钱了！太值钱了！”肉丸急得两手乱搓，大胖脸愈发显得又红又涨，似要滴血：“还得谢谢您！多少宗师掌门，费劲心机，想要抢这块肥肉，却没想到让咱捡了个现成！真是谢谢您！您说，这自动送上门来的富贵，咱当取不当取？当取不当取……”
“哦，即如此，阁下为何还不出招？”
“别别别！您别误会！说实话，咱只是个小人物，江湖上没有名声，武功也不行，咱当然杀不了你——没有人能杀得了你——可惜，你中毒了，不过半个时辰，不用我动手，您自个就得躺下来，到时候，咱再轻轻一刀，割下您的脑袋，这一万两黄金，可就到手了！您可别冤我，冤就冤您的脑袋太值钱了！您放心，我不会等你断气以后再动手的，我会在你一口气还在的时候动手，一刀一刀，慢慢地、轻轻地割下您的脑袋，一刀一刀……您想想，亲手杀掉天下第一剑客，那感觉……”肉丸似乎被自己的言语陶醉了，说着说着，不禁闭上了眼睛，摇头晃脑，一脸的享受，愈发像一颗刚出油锅的肉丸。
“半个时辰？”老狼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第一次正眼看着肉丸。
“嘶！”肉丸吃了一惊，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睁开眼睛望着老狼，浑身的肥肉又禁不住开始发抖。
“阁下说还有半个时辰？”老狼一动不动望着肉丸，语气很平静地问道。
“对！对！半个时辰！”那肉丸回过神来，很是肯定地回答道，说完，脸上又堆满了笑容：“不过您可别乱想，别想着先杀了我，实话告诉您，您中的可是‘白足散’，‘百足散’，来自苗疆野人山，这药不比中原的砒霜蒙汗药，从来都是野人山密不外传的看家本领，无色无味，最是阴毒，咱武功虽然不行，对这蛊术倒略知一二，您现在千万不能动武，否则，必将立刻毙命，您现在还能动，不过半个时辰之后，您浑身上下将不能动弹半分——忘了告诉您，那时候您眼睛倒是能睁开，您会眼睁睁看着咱一刀一刀割下您的脑袋，哈哈哈……”
“半个时辰？”老狼自言自语地说着。
“对！半个时辰——您现在该问问我是谁了吧？马上就要死了，死也要死个明白啊——哦，对了，您别误会！千万别误会！您中的那毒，确实不是我下的，不是我下的……”肉丸抬起头，很是诚恳地说道。
“你带银子了吗？”老狼并不答话，盯着肉丸，突然问道。
“银子？”肉丸一愣，旋即笑着说道：“银子？哈哈，咱马上就会有钱了，一万两，是黄金！黄金！”
“我问你现在带银子了吗？”老狼不为所动，依旧盯着肉丸，鬓角突然冒出一串汗珠。
“哈哈！”肉丸眼睛虽小，目力却是极好，暗夜中悄然流下的几滴汗珠，竟丝毫不能逃过他的双眼：“流汗了吧？这就对了，毒要发作了——哦对！有半个时辰了吧——告诉你，让你死也死个明白，咱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复姓慕容，单字一个……”
“阁下项上人头价值几何？”老狼似乎并没有听肉丸说些什么，依然盯着他，不紧不慢地问道。
“什么？项上人头？我的脑袋？哦，咱这脑袋——咱这小人物的脑袋哪里比得上大侠您的脑袋啊，一万两黄金……”肉丸一怔，看了眼老狼，似乎想起了什么，嬉笑着说道。
“十两银子，买你一条命，不算委屈你吧？”
“什么？”
“十两银子，买你一条命！”
“什么？我的命？买我的命？谁买……”
“你。”
“什么？你说什么？将死之人……”
“将你的命卖给你，十两银子！”
“哈哈哈！阁下还当是纵横江湖天下无敌的那些年月啊？哎，身中‘百足散’之毒，竟这般坦荡，真是佩服！佩服……”肉丸一阵狂笑，又抱起拳头，准备朝老狼作揖。
突然，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一动也不敢动了。
因为一把长剑早顶住了他的脖子，剑锋离咽喉不足三分。
剑柄自然握在老狼手中。
他的脸上汗流滚滚，然而握剑的手却是那般稳健。
“五两？”
“……”肉丸喉咙一滑，也没听清到底嘀咕了个什么。但见他两眼怔怔望着老狼，不说发笑，连呼吸似乎都要停滞。
“三两。”
“……”肉丸望着身形稳如泰山的老狼，浑身一个激灵，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哆哆嗦嗦掏出一包银子，对着老狼喊道：“给你，都给你，只求您饶小人一条性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侠虎威，大侠饶命……”说着，两条腿颤抖着就要跪下去。
“三两，你的命在我手里，现在卖给你，既已成交，我自不会杀你。”说着，老狼手腕一抖，剑锋早划开了那个包裹，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凌空飞出，稳稳落在老狼手中，定睛一看，原来是从大块银锭上削下来的一个边角，果然只有三两。
肉丸捧着钱囊，跪倒在雪地上，老狼却已转身，再没有多看他一眼。
他依旧迈开脚步，一步一步，朝前方走去。
突然，跪在地上的肉丸猛一抬头，望着老狼慢慢远去的足迹，悄悄抬起一条胳膊，一咬牙，几道寒光突然从袖管中射出，直冲那个笔挺的背影。
他的眼神刹那间变得鹰眼一般锐利。
老狼依旧没有回头。
只听得他微微叹一口气，悬在腰上的长剑突然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旋即又回到腰间。
“啊！”一声惨叫，肉丸仰面躺倒在雪地上，七窍流血，面黑如炭。
插在眉心的三根毒针，刹那间变得红如火炭。
朔风呼啸，肆无忌惮地抽在人身上，硬得像把刀子。
老狼本来就衣衫单薄，这会中了毒，愈发难以忍受。
但他不得不忍受。
试问：除了忍受，他还能做什么？
他的脚依旧一步一步踩在雪地上，步履均匀、足迹清晰。
他的腰杆永远都挺得笔直。
只是，鬓角的汗珠，让人不得不怀疑，每走一步，他是否都拼尽了浑身的力气？
“哈哈！若非猜错，阁下就是‘剑圣’郎先生吧？”
一个似乎从油缸中挤出的声音响起，眼前的雪地上，很是诡异地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
这人就跟他的声音一般肥腻，短小粗壮的身材，两颊的肥肉将一双三角眼挤成了一条细缝，满脸堆笑望着老狼，站在雪地上，浑似一粒大号的肉丸。
“早闻阁下大名，不想阁下竟这般年轻！真令人钦佩之至！钦佩之至！”那肉丸见老狼不搭话，依旧自顾自地说着。
老狼目不斜视，依然缓缓挪动着脚步，好似什么都没有看见。
“阁下既称老狼，想必应是姓郎，贸然称之为郎先生，当无冒犯？”那肉丸毫不在意老狼熟视无睹的眼神，喘口气，还是很热情地嚷嚷着，不知是寒冷还是激动，月光下，那张肥得快要渗出油脂的脸庞早已涨得通红。
姓郎？郎先生？呵，他到底姓什么？他确实有个绰号叫老狼，他可能的确姓郎，也可能姓梁，也可能什么都不是，总之，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姓什么——不过，这有那么重要吗……老狼寻思着，还是没有看肉丸一眼。
他的眼神好像很是珍贵。
不值当的东西，连多看一眼都是浪费。
“哎！”见老狼毫无反应，那肉丸似乎也觉得有些可惜，轻轻叹口气，旋即，又满脸堆笑地望着老狼，开口喊道：“你总该问问我是谁吧？”
“阁下是谁，关我何事？”老狼终于开口了，然而脚步并没有停。
若非那惨白的脸，单听这平静的声音，没有人会想到他已经身中剧毒。
“呵！当然有关系！”见老狼终于开口，那肉丸兴奋得满脸的肥肉打了一个颤，喘一口粗气，一拍巴掌，直勾勾望着老狼：“当然有关系！因为你要死在我的手下！很快……”
“请问阁下，跟我有仇？”
“没仇！没仇没仇！我跟你无冤无仇，无冤无仇……”
“那是为何？”
“呵！我跟你无冤无仇！不仅无仇，在下还很仰慕阁下！阁下年纪轻轻，就已经誉满江湖，实在令人佩服！佩服！”那肉丸嘴里说着，还不忘两手抱拳，连连向老狼拱手。
“哦！”老狼应了一声，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哎！按说像您这般英雄，确实不应该死在咱这种小角色手上，哎！死在咱手下，确实有些委屈您了……”肉丸说着，不经意间撮起嘴巴，连连咂舌，显得极为惋惜。
老狼两眼望着前方，似乎肉丸说的话，实在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不过！”那肉丸咂完嘴巴，忽然间眼睛一亮，浑身一个哆嗦，又满脸堆笑地说道：“哎！杀了你，着实可惜了那一身好武功！只是——只是，谁叫您脑袋那么值钱呢？哎吆！一万两黄金！我的个天，那是一万两！不是银子，是黄金！黄金！一万两黄金！太值钱了……”提到黄金，那肉丸好像瞬间换了个人，手舞足蹈、两眼放光，似乎那一万两黄金已经摆到了他的面前。
“黄金万两？没想到我一条烂命，竟这般值钱。”
“对！对！值钱！值钱！太值钱了！太值钱了！”肉丸急得两手乱搓，大胖脸愈发显得又红又涨，似要滴血：“还得谢谢您！多少宗师掌门，费劲心机，想要抢这块肥肉，却没想到让咱捡了个现成！真是谢谢您！您说，这自动送上门来的富贵，咱当取不当取？当取不当取……”
“哦，即如此，阁下为何还不出招？”
“别别别！您别误会！说实话，咱只是个小人物，江湖上没有名声，武功也不行，咱当然杀不了你——没有人能杀得了你——可惜，你中毒了，不过半个时辰，不用我动手，您自个就得躺下来，到时候，咱再轻轻一刀，割下您的脑袋，这一万两黄金，可就到手了！您可别冤我，冤就冤您的脑袋太值钱了！您放心，我不会等你断气以后再动手的，我会在你一口气还在的时候动手，一刀一刀，慢慢地、轻轻地割下您的脑袋，一刀一刀……您想想，亲手杀掉天下第一剑客，那感觉……”肉丸似乎被自己的言语陶醉了，说着说着，不禁闭上了眼睛，摇头晃脑，一脸的享受，愈发像一颗刚出油锅的肉丸。
“半个时辰？”老狼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第一次正眼看着肉丸。
“嘶！”肉丸吃了一惊，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睁开眼睛望着老狼，浑身的肥肉又禁不住开始发抖。
“阁下说还有半个时辰？”老狼一动不动望着肉丸，语气很平静地问道。
“对！对！半个时辰！”那肉丸回过神来，很是肯定地回答道，说完，脸上又堆满了笑容：“不过您可别乱想，别想着先杀了我，实话告诉您，您中的可是‘白足散’，‘百足散’，来自苗疆野人山，这药不比中原的砒霜蒙汗药，从来都是野人山密不外传的看家本领，无色无味，最是阴毒，咱武功虽然不行，对这蛊术倒略知一二，您现在千万不能动武，否则，必将立刻毙命，您现在还能动，不过半个时辰之后，您浑身上下将不能动弹半分——忘了告诉您，那时候您眼睛倒是能睁开，您会眼睁睁看着咱一刀一刀割下您的脑袋，哈哈哈……”
“半个时辰？”老狼自言自语地说着。
“对！半个时辰——您现在该问问我是谁了吧？马上就要死了，死也要死个明白啊——哦，对了，您别误会！千万别误会！您中的那毒，确实不是我下的，不是我下的……”肉丸抬起头，很是诚恳地说道。
“你带银子了吗？”老狼并不答话，盯着肉丸，突然问道。
“银子？”肉丸一愣，旋即笑着说道：“银子？哈哈，咱马上就会有钱了，一万两，是黄金！黄金！”
“我问你现在带银子了吗？”老狼不为所动，依旧盯着肉丸，鬓角突然冒出一串汗珠。
“哈哈！”肉丸眼睛虽小，目力却是极好，暗夜中悄然流下的几滴汗珠，竟丝毫不能逃过他的双眼：“流汗了吧？这就对了，毒要发作了——哦对！有半个时辰了吧——告诉你，让你死也死个明白，咱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复姓慕容，单字一个……”
“阁下项上人头价值几何？”老狼似乎并没有听肉丸说些什么，依然盯着他，不紧不慢地问道。
“什么？项上人头？我的脑袋？哦，咱这脑袋——咱这小人物的脑袋哪里比得上大侠您的脑袋啊，一万两黄金……”肉丸一怔，看了眼老狼，似乎想起了什么，嬉笑着说道。
“十两银子，买你一条命，不算委屈你吧？”
“什么？”
“十两银子，买你一条命！”
“什么？我的命？买我的命？谁买……”
“你。”
“什么？你说什么？将死之人……”
“将你的命卖给你，十两银子！”
“哈哈哈！阁下还当是纵横江湖天下无敌的那些年月啊？哎，身中‘百足散’之毒，竟这般坦荡，真是佩服！佩服……”肉丸一阵狂笑，又抱起拳头，准备朝老狼作揖。
突然，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一动也不敢动了。
因为一把长剑早顶住了他的脖子，剑锋离咽喉不足三分。
剑柄自然握在老狼手中。
他的脸上汗流滚滚，然而握剑的手却是那般稳健。
“五两？”
“……”肉丸喉咙一滑，也没听清到底嘀咕了个什么。但见他两眼怔怔望着老狼，不说发笑，连呼吸似乎都要停滞。
“三两。”
“……”肉丸望着身形稳如泰山的老狼，浑身一个激灵，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哆哆嗦嗦掏出一包银子，对着老狼喊道：“给你，都给你，只求您饶小人一条性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侠虎威，大侠饶命……”说着，两条腿颤抖着就要跪下去。
“三两，你的命在我手里，现在卖给你，既已成交，我自不会杀你。”说着，老狼手腕一抖，剑锋早划开了那个包裹，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凌空飞出，稳稳落在老狼手中，定睛一看，原来是从大块银锭上削下来的一个边角，果然只有三两。
肉丸捧着钱囊，跪倒在雪地上，老狼却已转身，再没有多看他一眼。
他依旧迈开脚步，一步一步，朝前方走去。
突然，跪在地上的肉丸猛一抬头，望着老狼慢慢远去的足迹，悄悄抬起一条胳膊，一咬牙，几道寒光突然从袖管中射出，直冲那个笔挺的背影。
他的眼神刹那间变得鹰眼一般锐利。
老狼依旧没有回头。
只听得他微微叹一口气，悬在腰上的长剑突然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旋即又回到腰间。
“啊！”一声惨叫，肉丸仰面躺倒在雪地上，七窍流血，面黑如炭。
插在眉心的三根毒针，刹那间变得红如火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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