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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5. 古早年代(新)

    荒凉的山谷中,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覆盖于沼泽之上的积雪逐渐化去,坚韧的越冬草本重新舒展枝叶,嫩绿的新芽从根茎和种子里生出,舒展着身躯探出淤泥。

    一股勃然的生机,在经历了长冬之后再度复苏了。

    杜皓的神魂体穿梭于植株之间,像是一位漫步在春草从中的诗人。

    他在呈现出一片新貌的春草丛中,感受着春的气息,幻想着自己能够呼吸到泥土和新草的芬芳。

    在他的感应中,草丛似乎也发出了一种情绪波动,那是欢欣,是雀跃,是少年般蓬勃的朝气,是生命对天地的赞歌,青草的春天,那就是青春啊……

    “终于可以睡个懒觉了!”如果杜皓可以发出声音,这一句吼叫大概就是春日里最煞风景的话了吧。

    “春天,就是睡懒觉的时节嘛。”杜皓给自己找逻辑支撑,“君不闻:春眠不觉晓,那就是对春困的描写啊。睡觉睡觉!”

    杜皓不再压抑睡眠的欲望,但他还算是体恤青草的,依旧一分为四,找了四株草开始补觉。

    然后,在一个小时之后,他自动醒来,无声地吐槽着这令人无话可说的生物钟。毕竟是几个月下来形成的惯性,非一朝一夕可以骤然改变。

    “也罢,早睡早起身体好。”杜皓振作精神,默想着他胡改的儿歌,“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糟糟糟,虫儿还没醒我起早了……”

    他开始做他的“第一套广播魂操”,在春日里继续壮大神魂,之后又巡视起“领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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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了之前的长期干预,加上牛和季节的“帮助”,杜皓已经冷酷无情无理取闹地灭掉了三分之一的杂草,他对“选民”——水稻们的“应许之地”终于有了一个初步的规模。

    相信在春天之后,这片“巴勒斯坦地”上的水稻应该可以倍增,甚至有可能繁殖到近万株,届时支撑他的神魂就再也没有隐患了,包括再次越冬,也不再是个问题了。

    杜皓联想起现实世界:“流着奶和蜜的迦南啊,神应许的巴勒斯坦地,虽然在我们中国人的眼中并不算富饶,可在到处都是沙漠的阿拉伯半岛,也算是一片难得的辽阔绿洲了。”

    毕竟阿拉伯的意思不就是沙漠么?对于以沙漠为名的种族,绿洲就是不可放弃的生存空间啊。这水稻与杂草的战争,就像是犹太人与阿拉伯人纷争的缩影。

    “如果其中一方的上帝或者真主也如我一般敬业,那么或许……”杜皓胡思乱想着,“哦对啊,他们两方的上帝和真主好似是同一位神祇哦!而且犹太人和阿拉伯人都是古代闪米特人的后裔,亚伯拉罕是他们共同的祖先,所以可以说是兄弟相残了。”

    “那么对于他们的上帝或者真主来说,还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清官难断家务事,所以就放着让孩子们自己解决吗?”杜皓以凡人的心思揣度着神,似是而非,自说自话:“啧啧,兄弟阋于墙,却不能外御其侮,真是造孽啊!都争了多少年了,还有个同样信神的漂亮国在裹乱,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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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过去,杜皓除了锻炼神魂、巡视草丛、继续除草、偶尔睡个懒觉之外,无事可做。

    限于草株的能量水平,进入高功耗后的那种“悟道”的状态,仍然只能在刚刚隐约地感应到天地共鸣的时候就戛然而止,除了消耗掉草株的能量,对他似乎还形不成什么益处,只不过操作上日趋熟练了。

    当实在无事可做的时候,他也只能靠着记忆“重读经典”,目前《三国》已经快“读”完了,当然其实也就是回忆一下历史的脉络,不可能记得所有的原文。

    但可能是由于他正“代表”着水稻,在进行着种族之间的“生存空间之战”,他对于自然法则之下为了捍卫种族的生存与主权而不得不战的情况是抱持着尊重的,但对于出于什么正统之争、权位之争而引发的战争,现在并不认同,更不能激起他的偏向性与热血。

    在现在的他看来,三国中的曹操好歹还在维持着北方的边境,抵御着游牧民族的入侵,保有一个统一的北方对于本民族而言是非常大的功劳。

    那么相对地,再看看割据江东的孙权、占据汉中的刘备,那简直就像是只顾自身利益的祸害,周瑜诸葛亮之流则是“内战内行”的推手,对于本民族而言除了加重了消耗,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得了的功绩,最多是贡献了“愚忠”的典型,真是白瞎了后世的赞誉。

    所以,现在他想来,曹操是关联着种族的大运、得着法则眷顾的,难怪麾下英才辈出,最终也是他这一方势力统一了天下,这看来背后是有着深刻的道理的。

    当然,杜皓也觉得,并不能否认诸葛亮治理蜀中,对于都江堰的保护和利用,对于地方生产力的发展,对于蜀锦和茶马古道的开发利用,对于西南疆域的拓展等等,还是有历史功绩的。

    然而他认为诸葛亮的主导方针还是为了统筹内战的资源,其人也只是有着历史局限性的一方豪杰而已,虽有“治国”之才,但在“平天下”方面却乏善可陈。

    作为荒谷沼泽之上的唯一智慧存在,杜皓也只能这样脱离时代背景地褒贬古人,聊以自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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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许之地”上,进入春夏之交,水稻的长势喜人,有的甚至已开始抽穗,种群数量的确扩增到了万株以上,原本被杂草分隔开的稻丛已经连成了片。

    或许是由于稻丛的生长占据了生存空间,原本边缘处的草株不得不向外扩张领地,于是整片草丛扩大了一圈,逐渐接近了树林的边缘。

    “这倒是意外的收获啊!”杜皓在巡视中想道,“要是可以搬家到树林里该多好啊,乔木的能量真令人垂涎欲滴。”

    作为一个人类,他从未想过自己对于树木的能量会像现在这样渴望,尤其是他现在可是“坐拥”了万株水稻的“富豪”啊。毕竟如果将稻米和树皮放在一起让你选,正常人都只会选稻米吧。

    “但是如果只有一袋稻米呢?饥荒中的一袋稻米和一整座山林的树皮……呃,好吧,我大概也还是会选一袋稻米。”他无法否认这种思维惯性,毕竟所谓的“绝对理性”并不是“正常人”所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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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再也没有来,倒是树林中的鸟儿多了起来。杜皓感觉到新的危机,因为鸟儿是会吃稻米的。

    新中国成立之初,麻雀之所以被列为“四害”而遭到大肆捕杀,就是因为它们祸祸粮食啊。在人都吃不饱的时候,与人类争夺粮食的任何动物,那都是真正的敌对种族,还谈什么动物保护,肯定是基本伦理最大。

    杜皓又想到了猪这种动物。

    在华夏族的地盘上,因为农耕发达,需要开发更多的土地来种粮食,而没有那么多地去养牧草放牛羊,所以什么都可以吃并且可以圈养的猪不与人争地,就成了重要的肉食来源。

    而在犹太人早先客居的两河流域,当地人早期也养猪,但随着当地生态条件越来越差,猪简直就是与人争食争水的祸害,当地人放弃养猪甚至厌恶猪也就顺理成章了,以至于后来整个中东地区的宗教都将这种动物以不洁之名载入了宗教经典,成为了禁忌。

    同样是猪,环境的因素决定了它们与人类的关系——是否构成生存竞争,更造成了这种动物在不同地域的不同命运,这也是生存伦理至上的又一个证明。

    杜皓觉得,无论是何种习俗或者教义,只要是符合其本民族的生存伦理,并且不损害到其他民族的利益的,都值得尊重,因为那是超越任何个体价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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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鸟儿可能的入侵,杜皓在积极地思考着。

    以前这里的水稻稀稀拉拉地,可能还没那么招鸟儿,可现在不同了,这里已经被他改造成为“流着奶和蜜的应许之地”了,水稻都连成片了,鸟儿过来吃稻子恐怕是不可避免的了。

    被动的防御,不如以攻为守。“是不是可以像惊走牛牛那样,也分神进入鸟儿的大脑,给它洗个脑呢?”杜皓琢磨着。

    想着想着,突然如被一道闪电击中,他神魂战栗,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并且因这种想法的可行性及其可能带来的巨大收益而感到激动莫名。

    “为何不借机夺舍一只鸟儿呢?”杜皓激动地想着。

    自己走入了思维的误区,老是在想着保卫萨拉热窝,哦不对,保卫“巴勒斯坦地”,习惯性地站在植物的角度在想问题,却忘了自己更为本源的需求——离开这里,回归肉身。

    现在有了能动性极强的“载体”——会飞的鸟儿,却不会想着如何利用,真是愚不可及也!

    “所以啊,老想着怎么守住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就会忘了这整个天下啊!”杜皓感叹,“自己当植物当久了,可别真的变成了‘木头脑袋’啊。我是人啊,在鸟儿的面前,那就是两个字: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