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来干什么
萧宇晟一晚上睡得也不踏实，他听见杜远风下车，知道他是熬不住去找酒店了，也就没叫住他。本想等到八点的闹钟响了再说，结果小区保安来敲窗子，让他把车挪开，他停的位置刚好挡住了大货车进小区。萧宇晟坐起来，抱歉地笑笑，发动了车，问道：“师傅，我能开进去吗？我去26栋的郝家。”
“小伙子普通话说的好的嘛，昨天晚上怎么不进去？我看你来了就在这边停着。”保安大叔看着这个外国人长相的小伙子说得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很是惊讶，顺手开了栏杆，指了指说道：“是郝教授学生吧？进去以后沿着主路走，过了广场左边是地下停车场，你去停了车。直接在车库里面走到西三区，从车库出去，左手第一栋就是26栋。”萧宇晟道了谢，就开进去，按着指示顺利停了车，走到26栋楼前。本想推门进去，又不知道在几楼几号，按不了门铃，进不去只能站在那边等。等了半晌，见有人要进门，就准备跟进去。
“Hello？Whyareyoufollowingme?Doyoulivehere?”那人见萧宇晟要跟进来，就挡住了门，用并不标准的英语问道。
“Hi，你好。我来找人的。郝悦凌，郝教授的女儿。”萧宇晟愣了一下，答道。
“啊？你找我姐干吗？”听了这个答案，郝成志满脑子都是问号，怎么一个外国人说了一口普通话还说是来找堂姐的。
“我叫萧宇晟，是你姐姐的朋友。”萧宇晟认真地说道。
“那，行吧，我姐没说今天你来，更何况过一会儿她就要去车站回上海了。”郝成志不再挡着门，侧身往里走。萧宇晟跟着进去，答道：“我就是来接她回上海的。”听了这个答案郝成志更是觉得不对劲，毕竟郝悦凌昨天晚上专门打了电话给他让他来送自己去火车站。但看着萧宇晟一脸真诚的样子还是带他进去了。按了电梯，正等着，就看见萧宇晟又往外走。
“对了，郝悦凌几点的火车？”萧宇晟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边往外走变问。
“八点五十七啊，你去哪？”电梯门开了，郝成志大声问道。
“我去拿些东西。”萧宇晟在门口答道，“对了，几号？”
“8楼802，那我让她在上面等你。”郝成志说完摆摆手，就进电梯了。
萧宇晟赶紧跑去小区里的便民超市，买了一箱牛奶一箱酸奶，又挑了一些水果凑了个果篮。急急地往回赶。
郝成志上了楼，敲开门，郝悦凌正在吃早饭。“三伯，我刚上来，楼下有个外国人说来找姐。他去拿什么东西了，等下上来。”郝成志一边换鞋往里走，一边跟郝伯通汇报。“是么？那你问问你姐，去厨房把你的饭端出来。等下吃了就要走了，快八点了。”郝伯通也是疑惑，明明今天马上坐火车要走，怎么又约了人来，“凌凌，你不是今天要回上海？怎么约了朋友来也没跟我们说，家里都没收拾。”
郝悦凌放下筷子，“没有啊，爸，谁来了？”
“姐，那人说叫萧宇晟。”郝成志从厨房冒出头来。
“他怎么来了。”郝悦凌嘟囔了一句就接着吃早饭。
“萧宇晟？老郝啊，那是不是萧嘉乐那个孙子？”林欣从厨房端了小菜出来。
“是哦，好像是叫萧宇晟。那天葬礼的时候乱哄哄的也没看到，哎，也是个可怜孩子。”郝伯通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
“对，就叫萧宇晟，我记起来了。他爷爷是个好人，当年不是他帮我们，我可能早就不在了。”林欣在郝悦凌身边的位置坐下，叹了口气，接着说：“凌凌啊，你们什么时候认识了？”
“妈！别胡说，我跟他不熟。”
“不熟人家来接你回上海。”郝成志三五口把粥灌进了肚子，又拿了油条塞进嘴里。
郝悦凌一脸不快地佯装将桌上的馒头扔过去，“那是他脑子有病。”
“你这孩子，萧家当年毕竟帮了我们，是我们家的恩人。”郝伯通放下报纸，严厉地说。还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门铃响了。郝伯通立马站起身走去开门，林欣也紧跟其后。
“您好，”门开后，萧宇晟见是一个中年男人，想必就是郝悦凌的父亲，保安口中的郝教授，就深深地鞠了一躬，“郝教授。”
这一下轮到郝伯通愣住了，林欣赶忙跻身过去，拉着萧宇晟往里走。看他手里拎了东西，就嗔怪道：“你看看你这个孩子，来就来了，拿这些东西干什么。”郝伯通随声附和，把萧宇晟手里的两个大礼盒和果篮接了过来，放在客厅。
“伯母，我第一次来拜访，自然要准备些。只是太匆忙，没准备周到，还希望您和伯父见谅。”萧宇晟跟着林欣走进去，看到了正在吃早饭的郝悦凌，几日来内心的兵荒马乱又到了新高潮，仿佛初见时那般的激动紧张不知所措。林欣见萧宇晟已经长成了大小伙子，褪去了少时的稚气，五官依旧精致，那模样怎不令人喜爱；加上萧宇晟举手投足和言语气息间露出的局促和紧张，又强压着自己的情绪，彬彬有礼，更是令她生出怜爱之情。
“你看看你这孩子，来就来，还这么客气。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还能再见。你们都长这么大了，”林欣拉着他在沙发坐下，“当年我们搬走的时候你才这么高。”她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伯母，您见过我？”
“傻小子，你以为每天你躲在窗边看我们家凌凌很隐蔽啊！”郝伯通从厨房端了水果和茶水出来，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打趣道。
“老郝！”林欣瞪了郝伯通一样，笑眯眯地看着萧宇晟，“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听说你爷爷去世了，本想回去，但是你伯伯刚好那几天出差了，不赶巧。就让凌凌代我们去送送。哎，你爷爷啊，是个大好人，你也是个好孩子。”
“妈！我吃完了，赶紧走了，成志！你还吃！都几点了！”郝悦凌起身转到郝成志身边，拽着他胳膊就要往外走。萧宇晟一看立马站起来，三步追上去，拉住郝成志的另一只手臂：“没事，你坐下吃。我就是专门来接她回上海的。”郝成志夹在两人中间感觉双臂都要被两人暗中较劲往两侧拉扯着，感觉就要拽下去，哀嚎道：“哎呦，你俩要给我截肢啊！能不能轻点！”二人听罢都松了手，郝悦凌转身就往门口走去，被萧宇晟一把拽住了手腕，“郝老师，别闹了。我送你来的时候就说了要来接你的。”
郝伯通和林欣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着，也不说话，见两人实在是僵持在那边都毫无动作，才缓步走过去。郝伯通拉过郝悦凌的行李，站在一旁，林欣一手拉着郝悦凌，一手拉着萧宇晟，说道：“你们两个孩子是不是闹别扭了？凌凌啊，你怎么说都比宇晟要大一些，还是个老师，怎么今天这么不懂事？宇晟专门开车送你回来，今天又开车来接你…”话还没说完，就被郝悦凌打断：“妈！你是我妈还是他妈！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哎呦，姐，春运人那么多，坐火车哪儿有坐车里舒服。”郝成志也劝道，“这样，你跟这哥们儿回去，我啊就先回家收拾东西了，我下午也得开车回深圳了。”说完就跟郝伯通和林欣告别，逃离了风暴中心。
“郝老师，跟我回去吧！早点回去，你能多休息会儿。火车到上海，你再回学校，就很晚了。”萧宇晟的声音里透着委屈，他知道她一定是在为照片的事跟他置气，却丝毫没有给自己一丝机会去解释。
郝伯通叹口气，将郝悦凌的行李递给萧宇晟，“宇晟啊，麻烦你了。小小年纪就考虑这么周到，我家凌凌一个人在上海，你多照顾些。”萧宇晟点点头，林欣笑着把郝悦凌的手放下，拉着萧宇晟往门口走。郝悦凌在原地站着气不过，他萧宇晟有什么好的，怎么一家人跟吃了迷魂药一样都偏着他。再说了，就算爸妈不上网看不到铺天盖地萧宇晟和他未婚妻甜蜜出席萧氏年会的消息，爸爸可是每天都在看九江日报和他自己订阅的经济论坛杂志，那上面都有这对金童玉女在年会上的照片，大篇幅地说这样的结合会给萧宇晟这个少东家多少助力，让萧氏的未来多么稳定发展。郝伯通将郝悦凌不动，就在背后拍拍女儿肩膀，在耳边小声提醒道：“人家都在等你了，就算是有矛盾，回上海路上慢慢解决。不要让他受情绪影响，开车安全第一。”
“我坐火车多安全。”郝悦凌哼哼唧唧地反驳了一句。
萧宇晟看她生气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就又折返回去，柔柔地说：“郝老师，你现在火车又赶不上了。跟我走吧！”
“都怪你！”郝悦凌看看墙上的时间，的确，已经过了八点一刻。她索性气鼓鼓地往沙发走过去，掏出了手机，边走边说：“误都误了，我改票明天走。”
“凌凌…”郝伯通和林欣异口同声，抱歉地看看萧宇晟。萧宇晟也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坚定地不愿意和自己一起走，都想放弃了，就听郝伯通说：“那不行！我和你妈妈今天可是安排了活动的。赶紧走！快走！别打扰我们二人世界，好好回去上班。”林欣应和着，两人一人一边把刚坐在沙发上的郝悦凌拉起来，推送到了门口，“宇晟啊，你赶紧带她走，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伯父，您放心。”萧宇晟内心大喜，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推开门，转身本想去拉郝悦凌的手，她却本能地躲开。“我自己会走！你们别想我！”说罢就换了鞋，气鼓鼓地按了电梯，也不回头。
“伯父，伯母，那我们走了。这次突然登门多有叨扰，下次我会提前打招呼来拜访。”萧宇晟客客气气地道了别，转身追上了刚上电梯的郝悦凌。
“多好的孩子啊，可惜了，早早就没了父母依靠，爷爷也不在了。”林欣关了门，只觉得萧宇晟还是个孩子，就已经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
“好了，你别杞人忧天了。我看他现在蛮有出息，昨天那个经济报上说，他要和他们萧氏一个董事的女儿结婚了。以后的日子不会不好过的。”郝伯通慢悠悠地坐下，端起茶喝。
“也是哦，人家家大业大的，哪里用得着我们操心。但是我看他对凌凌满上心的，真不知道他有未婚妻了，还想着说不定他喜欢我们家女儿。”林欣坐在郝伯通身边，剥着橘子。
“你哦，白日梦做做好了！你看你女儿的态度，像是两个人有感情的样子吗？”郝伯通接过林欣递过来的橘子，打趣道：“你女儿这个脾气性子，哪个男孩子受得了。”
电梯里的二人像是坠入了寒冰洞，气氛犹如上了冻的死水潭，冷到致命。
郝悦凌一言不发，低头看手机，仿佛萧宇晟并不在她身边站着。而刚才在郝家还能在紧张局促的情况下逼着自己应对自如的萧宇晟，如今如临大敌般不知所措，安静到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他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一个个减少，电梯内的温度也随着降低一般，不觉打了个寒颤。
“小伙子普通话说的好的嘛，昨天晚上怎么不进去？我看你来了就在这边停着。”保安大叔看着这个外国人长相的小伙子说得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很是惊讶，顺手开了栏杆，指了指说道：“是郝教授学生吧？进去以后沿着主路走，过了广场左边是地下停车场，你去停了车。直接在车库里面走到西三区，从车库出去，左手第一栋就是26栋。”萧宇晟道了谢，就开进去，按着指示顺利停了车，走到26栋楼前。本想推门进去，又不知道在几楼几号，按不了门铃，进不去只能站在那边等。等了半晌，见有人要进门，就准备跟进去。
“Hello？Whyareyoufollowingme?Doyoulivehere?”那人见萧宇晟要跟进来，就挡住了门，用并不标准的英语问道。
“Hi，你好。我来找人的。郝悦凌，郝教授的女儿。”萧宇晟愣了一下，答道。
“啊？你找我姐干吗？”听了这个答案，郝成志满脑子都是问号，怎么一个外国人说了一口普通话还说是来找堂姐的。
“我叫萧宇晟，是你姐姐的朋友。”萧宇晟认真地说道。
“那，行吧，我姐没说今天你来，更何况过一会儿她就要去车站回上海了。”郝成志不再挡着门，侧身往里走。萧宇晟跟着进去，答道：“我就是来接她回上海的。”听了这个答案郝成志更是觉得不对劲，毕竟郝悦凌昨天晚上专门打了电话给他让他来送自己去火车站。但看着萧宇晟一脸真诚的样子还是带他进去了。按了电梯，正等着，就看见萧宇晟又往外走。
“对了，郝悦凌几点的火车？”萧宇晟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边往外走变问。
“八点五十七啊，你去哪？”电梯门开了，郝成志大声问道。
“我去拿些东西。”萧宇晟在门口答道，“对了，几号？”
“8楼802，那我让她在上面等你。”郝成志说完摆摆手，就进电梯了。
萧宇晟赶紧跑去小区里的便民超市，买了一箱牛奶一箱酸奶，又挑了一些水果凑了个果篮。急急地往回赶。
郝成志上了楼，敲开门，郝悦凌正在吃早饭。“三伯，我刚上来，楼下有个外国人说来找姐。他去拿什么东西了，等下上来。”郝成志一边换鞋往里走，一边跟郝伯通汇报。“是么？那你问问你姐，去厨房把你的饭端出来。等下吃了就要走了，快八点了。”郝伯通也是疑惑，明明今天马上坐火车要走，怎么又约了人来，“凌凌，你不是今天要回上海？怎么约了朋友来也没跟我们说，家里都没收拾。”
郝悦凌放下筷子，“没有啊，爸，谁来了？”
“姐，那人说叫萧宇晟。”郝成志从厨房冒出头来。
“他怎么来了。”郝悦凌嘟囔了一句就接着吃早饭。
“萧宇晟？老郝啊，那是不是萧嘉乐那个孙子？”林欣从厨房端了小菜出来。
“是哦，好像是叫萧宇晟。那天葬礼的时候乱哄哄的也没看到，哎，也是个可怜孩子。”郝伯通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
“对，就叫萧宇晟，我记起来了。他爷爷是个好人，当年不是他帮我们，我可能早就不在了。”林欣在郝悦凌身边的位置坐下，叹了口气，接着说：“凌凌啊，你们什么时候认识了？”
“妈！别胡说，我跟他不熟。”
“不熟人家来接你回上海。”郝成志三五口把粥灌进了肚子，又拿了油条塞进嘴里。
郝悦凌一脸不快地佯装将桌上的馒头扔过去，“那是他脑子有病。”
“你这孩子，萧家当年毕竟帮了我们，是我们家的恩人。”郝伯通放下报纸，严厉地说。还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门铃响了。郝伯通立马站起身走去开门，林欣也紧跟其后。
“您好，”门开后，萧宇晟见是一个中年男人，想必就是郝悦凌的父亲，保安口中的郝教授，就深深地鞠了一躬，“郝教授。”
这一下轮到郝伯通愣住了，林欣赶忙跻身过去，拉着萧宇晟往里走。看他手里拎了东西，就嗔怪道：“你看看你这个孩子，来就来了，拿这些东西干什么。”郝伯通随声附和，把萧宇晟手里的两个大礼盒和果篮接了过来，放在客厅。
“伯母，我第一次来拜访，自然要准备些。只是太匆忙，没准备周到，还希望您和伯父见谅。”萧宇晟跟着林欣走进去，看到了正在吃早饭的郝悦凌，几日来内心的兵荒马乱又到了新高潮，仿佛初见时那般的激动紧张不知所措。林欣见萧宇晟已经长成了大小伙子，褪去了少时的稚气，五官依旧精致，那模样怎不令人喜爱；加上萧宇晟举手投足和言语气息间露出的局促和紧张，又强压着自己的情绪，彬彬有礼，更是令她生出怜爱之情。
“你看看你这孩子，来就来，还这么客气。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还能再见。你们都长这么大了，”林欣拉着他在沙发坐下，“当年我们搬走的时候你才这么高。”她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伯母，您见过我？”
“傻小子，你以为每天你躲在窗边看我们家凌凌很隐蔽啊！”郝伯通从厨房端了水果和茶水出来，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打趣道。
“老郝！”林欣瞪了郝伯通一样，笑眯眯地看着萧宇晟，“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听说你爷爷去世了，本想回去，但是你伯伯刚好那几天出差了，不赶巧。就让凌凌代我们去送送。哎，你爷爷啊，是个大好人，你也是个好孩子。”
“妈！我吃完了，赶紧走了，成志！你还吃！都几点了！”郝悦凌起身转到郝成志身边，拽着他胳膊就要往外走。萧宇晟一看立马站起来，三步追上去，拉住郝成志的另一只手臂：“没事，你坐下吃。我就是专门来接她回上海的。”郝成志夹在两人中间感觉双臂都要被两人暗中较劲往两侧拉扯着，感觉就要拽下去，哀嚎道：“哎呦，你俩要给我截肢啊！能不能轻点！”二人听罢都松了手，郝悦凌转身就往门口走去，被萧宇晟一把拽住了手腕，“郝老师，别闹了。我送你来的时候就说了要来接你的。”
郝伯通和林欣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着，也不说话，见两人实在是僵持在那边都毫无动作，才缓步走过去。郝伯通拉过郝悦凌的行李，站在一旁，林欣一手拉着郝悦凌，一手拉着萧宇晟，说道：“你们两个孩子是不是闹别扭了？凌凌啊，你怎么说都比宇晟要大一些，还是个老师，怎么今天这么不懂事？宇晟专门开车送你回来，今天又开车来接你…”话还没说完，就被郝悦凌打断：“妈！你是我妈还是他妈！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哎呦，姐，春运人那么多，坐火车哪儿有坐车里舒服。”郝成志也劝道，“这样，你跟这哥们儿回去，我啊就先回家收拾东西了，我下午也得开车回深圳了。”说完就跟郝伯通和林欣告别，逃离了风暴中心。
“郝老师，跟我回去吧！早点回去，你能多休息会儿。火车到上海，你再回学校，就很晚了。”萧宇晟的声音里透着委屈，他知道她一定是在为照片的事跟他置气，却丝毫没有给自己一丝机会去解释。
郝伯通叹口气，将郝悦凌的行李递给萧宇晟，“宇晟啊，麻烦你了。小小年纪就考虑这么周到，我家凌凌一个人在上海，你多照顾些。”萧宇晟点点头，林欣笑着把郝悦凌的手放下，拉着萧宇晟往门口走。郝悦凌在原地站着气不过，他萧宇晟有什么好的，怎么一家人跟吃了迷魂药一样都偏着他。再说了，就算爸妈不上网看不到铺天盖地萧宇晟和他未婚妻甜蜜出席萧氏年会的消息，爸爸可是每天都在看九江日报和他自己订阅的经济论坛杂志，那上面都有这对金童玉女在年会上的照片，大篇幅地说这样的结合会给萧宇晟这个少东家多少助力，让萧氏的未来多么稳定发展。郝伯通将郝悦凌不动，就在背后拍拍女儿肩膀，在耳边小声提醒道：“人家都在等你了，就算是有矛盾，回上海路上慢慢解决。不要让他受情绪影响，开车安全第一。”
“我坐火车多安全。”郝悦凌哼哼唧唧地反驳了一句。
萧宇晟看她生气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就又折返回去，柔柔地说：“郝老师，你现在火车又赶不上了。跟我走吧！”
“都怪你！”郝悦凌看看墙上的时间，的确，已经过了八点一刻。她索性气鼓鼓地往沙发走过去，掏出了手机，边走边说：“误都误了，我改票明天走。”
“凌凌…”郝伯通和林欣异口同声，抱歉地看看萧宇晟。萧宇晟也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坚定地不愿意和自己一起走，都想放弃了，就听郝伯通说：“那不行！我和你妈妈今天可是安排了活动的。赶紧走！快走！别打扰我们二人世界，好好回去上班。”林欣应和着，两人一人一边把刚坐在沙发上的郝悦凌拉起来，推送到了门口，“宇晟啊，你赶紧带她走，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伯父，您放心。”萧宇晟内心大喜，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推开门，转身本想去拉郝悦凌的手，她却本能地躲开。“我自己会走！你们别想我！”说罢就换了鞋，气鼓鼓地按了电梯，也不回头。
“伯父，伯母，那我们走了。这次突然登门多有叨扰，下次我会提前打招呼来拜访。”萧宇晟客客气气地道了别，转身追上了刚上电梯的郝悦凌。
“多好的孩子啊，可惜了，早早就没了父母依靠，爷爷也不在了。”林欣关了门，只觉得萧宇晟还是个孩子，就已经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
“好了，你别杞人忧天了。我看他现在蛮有出息，昨天那个经济报上说，他要和他们萧氏一个董事的女儿结婚了。以后的日子不会不好过的。”郝伯通慢悠悠地坐下，端起茶喝。
“也是哦，人家家大业大的，哪里用得着我们操心。但是我看他对凌凌满上心的，真不知道他有未婚妻了，还想着说不定他喜欢我们家女儿。”林欣坐在郝伯通身边，剥着橘子。
“你哦，白日梦做做好了！你看你女儿的态度，像是两个人有感情的样子吗？”郝伯通接过林欣递过来的橘子，打趣道：“你女儿这个脾气性子，哪个男孩子受得了。”
电梯里的二人像是坠入了寒冰洞，气氛犹如上了冻的死水潭，冷到致命。
郝悦凌一言不发，低头看手机，仿佛萧宇晟并不在她身边站着。而刚才在郝家还能在紧张局促的情况下逼着自己应对自如的萧宇晟，如今如临大敌般不知所措，安静到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他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一个个减少，电梯内的温度也随着降低一般，不觉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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