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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回:陷害

    待所有人入座后,内侍一呼,场外便立即想起阵阵马蹄声,振耳发聩,桌案上的酒杯跟着抖动起来,一群骑兵背着弓箭策马崩腾而入,浩浩汤汤,太子和二皇子以及一众贵胄子弟带领我朝骑兵,威风凛凛,鲜衣怒马。另外一队是燕国骑兵,整齐行伍,列于场中,燕国勇士服饰上看上去虽没有我朝士卒工整简洁,但体型相比之下高大了不少。

    圣上对燕国使者萧冀说:“燕国的马匹果然名不虚传。”

    燕国人骁勇好战,马匹和箭术是数一数二的精湛,而我朝历来重文轻武,轮至当今圣上这代,圣上有心扶持武力。

    被称奇,萧冀未表现出一丝骄傲之情,淡淡颔首:“圣上过誉。”

    “今日围猎,我朝子民与燕国勇士一道上场,既是合作也是竞赛,依使者来看,什么彩头才配得上今日出彩的勇士?”

    萧冀略作思忖,说:“若是陛下的子民赢了,我燕国送汗血宝马一匹,精良骏马一百匹,若是燕国的勇士赢了,便由燕国的勇士亲自向陛下讨彩。陛下以为如何?”

    “好!”圣上立即采纳了萧冀的提议。

    圣上站起身,走到阶梯处,声势威严:“众将士听令,今日胜出者若是我朝子民得赠燕国汗血宝马一匹,为军队赢得骏马一百匹,若是燕国勇士,自可向朕领赏。”

    “好!好!好!”底下众将士掷拳高呼。

    首领内侍示意,十几个内侍抬着三个大铁笼进来,铁笼里困着羊群、狐狸、兔子。

    猎场内的兽物并不多,有专人去城外逮捕这些野兽喂养,待到秋猎时将这些猎物围在一起,然后一起放出。

    太子和二皇子顺势翻身下马,来到皇帝面前,二人跪下行礼:“父皇。”

    “平身。有段时间没有检验你们的骑射课业了,正好趁着今日秋猎让朕看看你们这段时间的功课完成得怎么样了。”

    二人应声:“是。”

    随后圣上又单独对太子说:“太子,今日燕国使者皆在此,你可要好好表现啊。”

    圣上当着燕国使者的面明目张胆地半是警醒半是威胁给太子施压。

    太子露出踌躇满志之笑:“儿臣谨记父皇嘱托。”

    一旁的萧冀笑道:“太子人中豪杰,恐怕不必陛下点醒今日得胜者也非太子殿下莫属。我瞧着,太子殿下这气魄和汗血宝马最相匹。”

    说完,他含笑看着太子。

    太子脸上的笑意更甚:“使臣过奖了。”

    无人理会的二皇子淡定地站在一旁,心里对着他们虚以为蛇的你来我往白眼都快翻上了天。若论玩乐,他这太子哥哥无人能敌,可若论骑马射箭狩猎,太子还不如去做那个放野兽出笼的内侍有排面。

    得了圣上和萧冀的肯定,太子脸上沾了光,趾高气昂地便欲转身上马。

    又在看见江溟之那瞬变了脸色。

    前几日,父皇将他唤入文德殿内,拿出拟好的单子递给他,上面是各大重臣的女儿孙女外孙女,还有画像。太子接过便开始寻邓惟余的名字,可名册上没有,画像上也没有。

    太子不解地望向圣上。

    圣上捏住眉头,烦躁地说:“上面是为你选好的太子妃名单,你便从上面选,上面没有的人便不要想了。”

    “不是说好了是卫国公之女吗?”

    皇帝盛怒,一巴掌拍在折子上:“说好了?什么时候说好了?谁给你说好了?是朕给你说好了还是皇后给你说好了?”

    太子被吓懵了,不敢说话。上回宫宴,皇后分明向他暗示自己的未来的太子妃是邓惟余,如今怎么又没有她了.难不成是皇后在耍计?

    当今皇后并非是太子的生母,皇后膝下只有昭安一个女儿,而太子是已故前皇后所生,皇后这些年未曾苛待过后宫嫔妃和皇子公主,尽到了皇后的本分,但毕竟不是亲生的,难免和太子心有嫌隙,皇后算计他也不是不可能的

    “卫国公的女儿和左都御史江溟之已有婚约,皇家不能当着天下人的面破坏别人的盟约。所以你死了对卫国公和他女儿的心,慎重从名册里选一个能担得起太子妃之位的人。”

    圣上的这番话向太子道出了实情,打消了太子对皇后的猜忌,告诉太子他们一开始的确属意邓惟余,可人已有婚约在身,他们不得不作罢。

    睚眦必报的太子如今被人抢了太子妃,满腔的恨意全付加在了江溟之一人身上。

    他带着恨意看着江溟之,嘴角扯出一个冷笑:“江大人也是青年才俊,怎么不上场呢?这可不是我朝男儿的风范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皆聚集在江溟之身上。

    可江溟之跟没看见似的,懒洋洋地背靠在椅子上,对太子的方向虚了虚眼,在看清楚说话之人是谁,淡淡扯了下嘴角,表示自己笑了,他说:“臣自幼便没有老师教导习武,不善骑射,便不去裹乱了。”

    谁人不知,这荣国公二公子身世低微,不受荣国公府上下待见,怎会特意教导此人习武?想到这层,有些想看热闹的大臣已经兴致缺缺了。

    坐在最上的圣上在听了江溟之这话后只觉得无比地刺耳,皱了皱眉。

    这一微小的神情被太子捕捉到,自认为圣上也认为江溟之此为是下了我朝的面子,有了圣上做靠山,太子找茬找得也更有底气。

    太子:“不善骑射也是会骑射的。”

    太子不依不饶地盯着江溟之,似乎今日江溟之不上场他便不会罢休。

    他们交谈声音并不小,与女眷之处离得也不远,一众女眷包含邓惟余在内皆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太子明显是在针对江溟之,邓惟余不知是太子顽劣至此还是两人之前有过节,看着太子咄咄逼人,她为江溟之小小地捏了把汗。

    平时见他身边暗卫的身手不错,他自己体格也不羸弱,不知道是真不擅长还是假不擅长,若是真不擅长,上了场,乱箭无眼,太子又有意针对,他能保全自己吗?

    察觉到她的视线,江溟之眼神淡淡地扫过去,与邓惟余隔着人群四目相对。

    那姑娘脸上有一丝焦急,触及到他的视线后匆匆移开,低下头不敢再抬起来。

    江溟之倏地一笑,收回视线,对太子说:“既如此,那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太子既想玩便陪他玩玩,左右有些事江溟之还没来得及和他算账。

    江溟之整装上马,接过内侍递来的箭筒,背在身后,牵着僵绳与二皇子一齐行至行伍中。

    二皇子:“自个人儿当心些,我看他对你敌意不小。”

    江溟之:“放心。”

    吹号角的士兵已经就位。比之旁人,江溟之仍是不慌不忙的,没有丝毫的紧张之意,直勾勾地盯着邓惟余的方向。

    注视的江溟之一举一动的太子顺着江溟之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是昭安和邓惟余所坐的方向。

    呵。太子手里的僵绳被他纽成了麻团。

    一声号令,野兽出笼,骏马长啸,尘土滚滚,烟雾迷离中所有将士策马入了围猎林。

    烟雾散去,已没有江溟之他们的身影,场口又跑进一群武士和鼓手。

    秋猎传统,在等待入林捕猎之人归来时会有武士在场中进行武斗,配合着鼓手的奏乐,另一种意义上也是给权势中人进行武打表演,有助于他们消耗时间。

    奏乐起,武士上场,双方身形剽悍,眸如冷电,手无寸铁却似有刀光剑影,拳脚相斥,身手敏捷,互不相让,惹得场内的男子连连叫好,甚至有些女眷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邓惟余看向了男子所在之处,兄长如林捕猎,父亲身为将军却没有如林,他的位子挨着圣上,两人时不时交谈,看上去并未生隙,她暗暗松了口气。

    欲收回视线却发觉自己身旁有一道强烈的视线也在和她看着同一方向。邓惟余转头看向昭安,她直勾勾地盯着男子们所在的方向,眉间微蹙,眼里有浓浓的愁绪。

    邓惟余疑惑地再度向那方向看去,那除了一帮老发花白身形臃肿的老臣和几个面目奇异的燕国使者,便是坐在他们中间一条清流的萧和安。她突然福至心灵,昭安不会是在看萧和安吧?她为何是这副模样?

    邓惟余戳了戳昭安:“萧和安为何没有去围猎?”

    昭安叹了口气,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场内:“他如何能上场?他若表现得好你说父皇是否会欣喜于萧和安在京多年被培养成了骁勇善战之人?他若表现不好,父皇和燕国人又双双觉得丢了份儿。无论是哪种结果皆会有人不满,他干脆便不去了,父皇和燕国人也心知肚明,懒得给大家伙儿找不痛快。”

    邓惟余再度看向萧和安,他看上去正值弱冠,身形挺拔,面善气正,与他同岁的男儿已经入林一展枭雄风姿、男儿本色了,而他默不作声地将自己隐藏在这些中年人之中。上回萧和安说起草原,神情是那样的向往,邓惟余此刻也突然明白了,或许对于萧和安来说,那份无拘无束和自由真的是他迫切所需要的。

    邓惟余凑近昭安,与她耳语:“这回燕国师团来访可是有意带萧和安回去?”

    话音刚落,昭安便身形一僵,她没回话,重重地点了下头。

    “你一早便知道?”

    昭安点头。

    “萧和安告诉你的?”

    “不是,”昭安摇了摇头,“是我根据父皇的反应猜的。这么些年了,也是时候回去了。”

    邓惟余不知道昭安知不知道自己说那半句时已经带上了哭腔。

    想到昭安方才前来时的失魂落魄,估计是和萧和安要离去一事有关。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发现昭安和萧和安之间似乎有些情愫的,她没有向昭安确认过,但她想自己的发现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对此,她并不意外。昭安和萧和安青梅竹马,日最易生情,少男少女难免对彼此心动。

    只是如今这局面,昭安该如何面对

    她为昭安忧愁之时,突然有位着藕荷衣裙的女子端着一盘水果到她们面前。

    女子莹莹一笑:“昭安公主安好,邓姑娘安好,方才瞧你们似乎很喜欢这冬枣,盈盈特意为二位端来我们那桌的。”

    邓惟余不知所以地看向昭安,昭安已然恢复平日清冷的面容,对女子淡淡一笑:“多谢了。”

    “多谢了。”邓惟余接过女子手中的果盘。

    “客气了。”

    等了一会儿,看着武打的二人突然发觉这女子还没走,昭安见她还站在邓惟余身旁,神色不耐:“还有事?”

    女子:“.”被公主当众驱赶,女子面薄,有些羞愧。

    不过她还是开口说话,问邓惟余:“邓姑娘可还记得我?”

    被叫道的邓惟余左右看了看女子的面容,是陌生的长相。她一头雾水,在脑子里反复搜寻这张脸,最后发觉自己委实是想不起来。在心里琢磨着要不要说实话时,身体已经先作出了反应。

    她对女子摇摇头,说自己不记得了。

    那女子也不恼,反而笑着提醒邓惟余说:“云涧阁。”

    邓惟余顺着她的思路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

    女子面上有些挂不住,直接说:“那日在云涧阁我和江公子在说话,邓姑娘也在的。”

    好像确有此事,邓惟余思忖了片刻便将那日的情形全回想起来了。

    原来是这位女子.那时邓惟余便想着但愿不会在日后碰见这女子,没想到天不遂人愿,这女子也是官眷。

    可那日她不是在向江溟之倾诉她的爱慕之情吗?当时邓惟余确与江溟之是清清白白的,那时的她的确应当感到心虚,而如今已经对外宣称他们有婚约在身,进一步说,邓惟余可以说是江溟之的未婚妻,这女子怎么还特意跑到她面前来说此事?她难道不会觉得自己的处境很难堪吗?是为了膈应她吗?

    邓惟余再度看向这女子的眼神已经变了,变为了一种审视。

    昭安此时凑过来:“什么云涧阁?”

    邓惟余还没来得及开口,女子便抢先回答:“无事。”

    她对着邓惟余莞尔一笑,她知道邓惟余已经想起来自己了,指了指那盘冬枣:“冬枣很甜,两位慢用。”

    说罢,她提起裙摆,扭着身段,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