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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人非

    出去的追风回到方才的宴席上捞了瓶还没喝完的酒坐在南院的门口接着喝。

    亭江找到他,同样带着一瓶酒,坐下来和他碰了碰酒瓶。

    两人无言,默默地坐着喝酒。

    忽然,追风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追风摇摇头,仍旧笑着:“没什么。”

    “喝醉了吧你。莫名其妙。”

    追风是想到方才江溟之为了躲酒装醉,他配合江溟之将他一路搀扶回房。原本以为进了屋江溟之就“清醒”了,结果他好像没有丝毫这意思。

    追风念念叨叨。

    “男人心海底针,讳莫如深别往里面伸!”

    “不是女人心海底针吗?”

    “男人也一样。”

    在其他事上亭江或许比追风更靠谱,但在江溟之对邓惟余这块儿上,暗卫营里的人数追风看得最清。

    他开口问她:“怎么不过来?”

    她嗓子眼儿好像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江溟之撑着膝盖起身,平稳地一步一步向她走过去。两人脚尖碰在一起,衣摆有意无意地碰在一起,她下意识后退一寸,江溟之前进一步。

    她抬头,他俯视,两人目光交汇,明明没有什么感情,可看上去缱绻暧昧。

    邓惟余递上手中的被子横亘在两人面前,遮住他的视线。

    江溟之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杯子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慢慢拉了下来,接过被子放在她身后的桌子上,直勾勾地看着她。

    “不是要喝水吗?”

    “不喝了,还有件要紧事没做。”

    “什什么要紧事?”

    她低下了头,江溟之只能看见她圆润的脑袋和拉得修长的脖颈,露在外面的肌肤在红衣的衬比之下更加白如凝脂,像是白雪里的红梅。

    还在下一秒他撤开了脚步,走到自己身旁,邓惟余偷偷松了口气。她进皇城也没觉着有这么紧张过,江溟之方才俯视着她,她虽不敢抬头,但她能感受到他的视线,和他身上的味道,雪松味混着浓郁的酒气。

    邓惟余感觉自己头上悬了把刀。

    她听见咕噜咕噜的水流声偏头看过去,江溟之拿了两个杯子正在倒酒。

    江溟之走到她面前递了一杯给她:“交杯酒还没喝。”

    邓惟余看着他,接过酒杯,江溟之忽然倾身,吓得邓惟余又想往后退,他抬起手来静静地示意她,邓惟余慢慢抬手,夫妇碰杯,挽手,各饮半杯,然后交换一齐饮干。江溟之拿过她手里的那只酒杯,掷杯于床下,江溟之:“两杯一仰一合。”

    男俯女仰,天覆地载,阴阳和谐,大吉大利。

    邓惟余垂头看着并无作言。

    江溟之回身看她一眼,慢慢走到她面前,抬起手轻轻摩挲她额头上的血痕,他的指腹温热,并非如她想象中男人的手那样粗糙,反倒细腻光滑。

    “凤冠重,身上的礼服也不轻,先换下来吧。”

    邓惟余猛地抬头差点撞上他的下巴,好在他及时后仰了下。

    她惊恐地望着他,像只受惊的兔子,江溟之,“怎么?想继续穿着啊?”

    她摇头,轻声说:“依着教导,女子是不能先宽衣的,应是夫君先宽。”

    夫君他在心里反复咀嚼了两遍这两个字,不知道她是在唤他还是在说礼制,但他依旧还是被取悦到了,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双手张开:“那你宽吧。”

    邓惟余:“.”

    她只是在委婉地表示自己现在还不想脱衣服,宁愿再穿着厚重的婚服也不愿上塌,也没说要给他宽衣,是让他自己脱啊

    她垂眸,将手慢慢伸过去,触及他外衣的环扣,抬眼看了他一眼,江溟之对她颔首,她取下环扣,指尖捻着衣领往两边剥,她把脱下来的外衣挂在衣架上。回身见江溟之一动不动地目视着她,她垂着头走过去,继续解他的中衣。

    原以为只有她这种女子婚服才会繁复重叠,没想到他们男子的婚服也如此复杂。

    她解了很久也没找到,手指哆哆嗦嗦地。

    江溟之垂眸看着她,一把握住她的手:“抖什么。”

    “有有点冷。”

    “慢慢解,不慌,有的是时间。”江溟之放开她,“你今晚怎么一直在结巴?”

    “也是冷。”

    “现在三月了。”

    “穿这么多层婚服还冷?”

    她手忽然停下了,幽怨地抬起头来,一脸“你非要明知故问刨根问底下人台阶吗?”的神情。

    江溟之闭嘴不说了,邓惟余没看到他眼底的一丝戏笑。

    她终于找到中衣的系带,轻轻抽开来,抽到一半她忽然觉得不对劲,抬起头视线在江溟之脸上左右上下搜寻。

    “怎么了?”

    “你,没醉?”

    大概过去了三百年,她终于发现了。

    江溟之挑眉:“我何时说过我醉了?”

    “可你方才.”她急躁地指了指床,回眼看着江溟之一脸淡定,“追风说你醉了。”

    “你也说了,那是他说的,我没说。”

    她被噎了一下。

    她松开手:“你这婚服太繁复了,我唤人进来帮你宽衣罢。”

    她说到做到,真让紫菀和白兰进来了。

    白兰心想:你俩这时候不该互相在床上给对方宽衣吗?叫我们作甚!

    邓惟余立在一旁:“要打些热水来沐浴洗漱吗?”

    白兰看了眼才发觉她问的是江溟之。

    “嗯。”

    他捏了捏眉心,应酬了一夜也觉着有些疲累。

    白来:.旁人都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俩把这千金全掷在系数沐浴上了。穷爱干净!

    江溟之去了浴室沐浴,他不没有要让下人伺候自己沐浴的习惯,所以紫菀和白兰都待在外面伺候邓惟余洗漱,这对她们俩来说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毕竟她们俩都没伺候过男子。

    邓惟余换上寝衣,坐在床边。

    看她已经有些昏睡之意,白兰在出去之前忍不住提醒:“姑娘,值千金的事还不做呢!”

    “嘶!你个小丫头!”

    邓惟余作势要起身收拾她,白兰嬉皮笑脸赶紧溜出去,贴心地地为他们关好门窗。

    江溟之从浴室出来便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红粉罗帐,红烛熠熠,自己的小娇妻披散着墨发穿着薄薄的正红寝衣坐在床边眼神迷离朦胧地打着呵欠,卸了妆的她素面白净,依旧明眸皓齿,双手搭在膝头,洁白小巧的双脚落在裙下,一晃一晃的。

    他忽然想起方才宴席上众人酒过三巡之后对他说的话,都说司天监鉴得没错,他是有福之人,不然怎能取到这样貌美的娘子,怎么都是他赚了。

    他放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

    他走过去:“困了?”

    她扬起脖颈,看着他乖巧地点了点头。

    像是放下了先前的戒备和慌乱。

    江溟之推着她进去,放下床帐:“困了就睡。”

    邓惟余迷迷瞪瞪的,被他推到里面,直到江溟之扯过被子盖在他们俩身上,他闭着眼睡在她身边。

    他睁开眼:“怎么?又不困了?”

    他作势就要坐起来:“不睡就做些其他的。”

    “噌”地一下,她拉上被子躺了下去,死死地闭着眼。

    江溟之看了她,硒笑了声。

    红烛熄灭,守在房门口的紫菀和白兰已经昏昏欲睡。

    江溟之闭着眼睛神智却清明,邓惟余的发梢落在他的肩头,一股淡淡的花香和奶香一阵一阵地钻入他的鼻尖,她的手时不时地碰到他的手背,娇娇软软,那种触感像小虫一样从他手背蔓延到心窝,心痒痒的。

    对于旁的事他再运筹帷幄,也不过还是个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男人。

    他从未想过不碰,更何况身边的这位还是自己的心上人。

    忍了一会儿,他坐了起来,借着月光看着邓惟余恬静的睡颜。

    这没心没肺的小东西,睡得还真快,身边多了个男人也心安理得地睡下去。

    真想把她拉起来!

    江溟之颓败地退了口气,轻声下床,给邓惟余捻上被角。

    他拉开房门,门前的两个丫鬟差点倒了下来,睁眼看到他似乎没反应过来又要惊呼出声,江溟之:“别嚷。去打些水来,沐浴。”

    白兰作势就要往里探一眼,江溟之移了一下脚步堪堪挡住她的视线:“她睡了,动作轻些。”

    “是。”

    两个丫鬟提着水进浴室时,偷偷往床帐里撇了一眼,被子鼓起一团,衣服规整的叠放在床架上。

    好像一切都没正常。

    又好像不是那么正常。

    害怕江溟之黑脸,两个丫鬟没敢多看,匆匆放下水边走了。

    走之前紫菀还特意递给江溟之一瓶膏药:“这时白妈妈让我们备好的,公子可要用些?”

    紫菀这时候显得颇为愣头青了,这药原是给邓惟余准备的,哪是给江溟之准备的!这时候给他,这不是打他脸吗?再说了,白妈妈是让她们给邓惟余上药,也没假手于江溟之啊!白妈妈若知道这两个云英未嫁的丫头做出这等傻事来能气得半夜惊坐起!

    江溟之:“.”

    他看着那药,脸委实黑了一瞬。

    这时候给药,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功效的药。

    他倒也没有想到自己身上去,只是觉得今夜这药派不上任何作用。

    是他想用也用不上的。

    紫菀看他不说话:“姑爷?”

    江溟之回神,接过药:“不用守夜了,下去睡吧。”